这一天,博达公司终于主动联系许言,因为政府的安全排查结束,许多工程恢复施工,探测也就能继续开始。
作为王牌探测员,他自然接了最难的任务,但由于失去了老哈,队员们都担心完不成任务。
其实许言可以释放声波来帮忙,但他不想暴露,不过他的声波接受能力也增强了,矫正大量失真数据,提升精确度,从而弥补了老哈不在带来的麻烦,工作效率并未降低太多。
夜晚,他们就在工地住宿,其他队员很早就睡了,他则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盘坐岩石上冥想修炼。
随着他进入均匀呼吸的状态,四周有微风聚来,一点点莹光钻入毛孔,流转四肢百骸。
可才修炼一会儿,他耳朵跳动,蓦然睁眼转头看向左边幽黑的丛林中,低喝道:“谁?出来!”
“呵呵!不愧是感知系的进化者,我才刚刚靠近一步就被你听到了。”隐藏的人一看暴露了,也没有在意,而后堂而皇之地走出来,是个消瘦体格,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右手上握着一柄匕首,黑夜里闪烁着寒光。
看到匕首的一刻,许言立即警惕,皱眉喝道:“你是来杀我的?我自问没得罪过谁?难道是那天演唱会上……”
本来许言猜想是周伟发现他的发声异能而派人来暗杀,但对面的杀手却插话说出了另一段隐情:“只怪你多事,居然敢插手我们冷血组织的暗杀,尽管是一个外围的普通杀手,但也关乎我们组织在杀手界的名声,按照道上的规矩,我们可以杀你一次。”
“就杀一次?”许言闻之松了口气,他就怕这些黑暗组织老是来杀他。
“虽然我也才是一级巅峰,但你认为你能在我手下逃生么?桀桀!”小丑面具后的杀手怪笑着,同时开展攻击了,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其实已经消失。
“危险!”许言心里一惊,声波感知到有一缕锐利的锋芒急速靠近咽喉,他急忙来个驴打滚躲开,但还是被划伤了左手臂。
而原本他待的地方出现了杀手的身影,手里把玩匕首,俯视着许言嘿笑:“才普通的一击就这么狼狈,看来这趟目标没什么挑战性呐!”
许言半蹲着,捂着伤口,死死盯着对方,说道:“你应该也生活在都市里吧?从小接受了道德教育,为什么以杀人为乐呢?难道你没有亲人家属,就不怕他们有一天也被暗杀?我不理解这个职业有什么能让你兴奋?”
“呃!”杀手沉默了,但随后是无比阴寒的长啸:“小子你留着到阴曹地府去啰嗦吧!风无痕之杀!”
杀手凭空消失,与四周的风合为一体,没有了痕迹,但许言却能感受到对方的逼近,浑身汗毛耸立起来,连上次被阻击是也没体会过这种死亡所带来的窒息感。
他本能地使出了底牌,对着那隐隐吹来的一缕风的方向喝道:“哈!声波屏障!”
叮!
匕首虽然刺破了屏障,但却延缓了速度,使得许言有时间脱离,再次躲过一击。
杀手感到很吃惊,盯着许言看了好一会儿,没有攻击,而在沉声自语着:“没想到啊!你居然拥有双重异能?我该怎么办?是吸纳你进入组织获取奖励?还是继续杀了你呢?”
杀手好似在问许言,在试探他的态度。
许言保持警惕的情况下目光闪烁,似乎这是一个挽救自身性命的好机会,但是一想到杀手组织的性质,他顿时摇头,咬牙哼道:“我绝不会加入你们组织的,终日躲在黑暗里,说不定哪一天就被联邦剿灭了,我劝你放弃杀我,也早点脱离黑暗世界,你难道不想过正常和平的生活?”
“该死的小子,还没完没了,这次一定解决你!”小丑杀手似乎被激怒了,再次动用异能,又融入了风中,发出尖锐的嘶鸣:“风灵鬼之杀!”
这一回,许言更加惊惧,因为他完全感应不到对方的气机与波动,好似完全融入了天地虚空中,正符合灵鬼之意,但他并未放弃,念头高速转动:“不能就这样等死,既然无法感知出来,就创造出感知的机会,哼!声波覆盖!”
许言闭上嘴,声带与鼻腔共鸣,将声波从身体四周上下释放出去,其中包含有次声波、正常声波与超声波,与天地间的气体粒子震荡,从而捕捉到一缕风的痕迹。
但那缕风又飘离,退出了许言声波的感应范围,在不远处静静窥伺着,而许言一旦停止释放,对方就可能突袭杀来。
一下子,许言又陷入了被动,紧张着思索破局之法。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赌博的办法,而后从怀里取出一支营养能量液,直接打开喝了下去,再对四周喊道:“我还有几支储备药剂,今天大不了就跟你耗下去,我倒要看看等到天明后你的异能还能否完美地在日光下隐匿。”
小丑杀手没回话,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许言根据自己声波的有效感知范围制定了策略,隔一秒种释放一次声波,节省体力和精神力。
约过了三分钟,杀手恢复了本体,呼吸有些急促,显然那种状态很消耗体力,再看向许言无奈地笑道:“你这小子的意志还真够坚定的,罢了,就放过一次,你最好祈祷以后我们组织接到的刺杀目标不是你,哼!”
说完,小丑杀手慢慢退后,变得虚幻起来。
许言看到这里,顿时松了口气,身上冒着大汗,体力已经差不多透支了,先前完全靠一口气撑着。其实他怀里并没有多余的药剂,完全是在打赌,赌对方不敢冒险耗下去。
哧!
草丛里乍射一束寒光刺来,许言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打个回马枪,耳旁还能听到对方的奸笑:“果然还是年轻的雏,被我三言两语就放松了,其实我这三绝杀最后一杀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如果继续警惕着,我或许真的不敢动手,可惜,你没有活路了,死!风极芒之杀!”
风极芒的速度很快,空气对于小丑杀手好像不存在,没有阻力一般,威力也是极其强悍,匕首与空气摩擦出了火花,照亮附近黑暗的环境。
这一瞬,许言感觉死亡是那么的近,心里在想:“我要死了么?可是谁来照顾父母?谁来报老哈的仇?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啊啊!”
他想怒吼、咆哮,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还有成为最强王者的梦想没去奋斗,哪怕不能实现,无悔奋斗过也好啊!
最后,他的意志只剩下活下来,仿佛灵魂升华了,精神变得无比坚韧而敏锐,将仅存的体内能量完全调动,催动五脏一起共振,发出平生以来最响亮的一道‘哼哈’声波。
“哼哈!哼哈!……”
那声音非常浑厚,在体内冲撞,竟打通了咽喉与耳官的之间的无形通道,声波屏障扭曲了,而后构筑成了一种特殊的立体三角形,比真正的盾牌还要厚实。
叮!
清脆的碰撞,匕首剑尖与三角顶点接触,强烈冲击力彼此抵消,向两旁散开,形成滚滚波浪,吹得花草断裂,灌木剧烈摇晃,几乎相当于二级进化者的异能威力外显之地步。
当承受了第一波冲击,许言立即改变策略,三角声波微微移动,让对方来不及变招前,匕首顺着光滑的屏障划过,改变了方向,连带身体也失去了一刹那的控制。
许言此刻正处在无畏勇猛的状态,精神的渴求,使得身体深处涌现出新的一丝力量,汇聚在声带上,而后张口对着杀手的脑袋发出一束超声波。
“啊!”杀手惨叫着被冲飞,随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小丑面具的眉心被贯穿,而后流淌出猩红的血。
许言愣了,清风吹拂过来,蓦然打个寒颤,低声自语:“我杀人了,我第一次杀人了,该怎么办?”
尽管是自卫,许言仍然有些害怕,毕竟第一次杀人,而且对方是杀手组织,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不顾潜规则继续来刺杀许言。
过了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警惕地走过去,用声波震飞匕首、面具及黑色夜行衣,却看到愕然的一幕。
因为杀手居然没穿内衣,是个男性,完全****着,更让他惊讶的是杀手的皮肤上有许多细孔,黑幽幽的,没有看到血肉跟骨头,呼呼地通着风。
他再将尸首提起来掂量两下,发现很轻盈,仿佛能随风飘走了,感到非常讶异:“我原本以为他拥有风系异能,却没想到实际是超人系的身体变异能力,皮肤细胞可以吸收风,减少空气阻力,难怪速度那么快,且融入虚空没一点痕迹,好奇妙!也可惜了!”
许言相信,这种罕见的异能如果开发到极致,说不定能真正穿梭空间,达到无形无相的地步。
事后,他回到营地寻来火源,将杀手尸身拖至一个小山谷里焚烧了,毁尸灭迹,并没有报警。
他并不傻,杀手组织既然存在,那么联邦肯定是默许,一般警察根本查不出来,如果自己报警了反而泄漏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那样在杀手组织看来,就是光明正大地向挑战,这是绝对不明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