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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郭解大义释私仇

大名鼎鼎的侠客郭解,是西汉人,与司马迁同时代。司马迁曾见过他,在《史记·游侠列传》中,结尾有这样的话:我看郭解这个人,状貌不如中等人,言谈没有特色,然而无论什么样的人,贤德的,不肖的,都敬仰和钦慕他的名声。《游侠列传》中略写了朱家、田仲,而特别详细介绍了郭解,可见司马迁很看重他。

郭解是河内轵人(今河南省济源市南轵城镇)。他身材不高,相貌平平。他的名气,不仅由于他悍勇过人,行侠仗义,更因他注重义勇,乃至能大义灭亲。

他外祖父叫许负,是个相面的江湖术士,结识了许多朋友。他的父亲是个侠客,很讲义气,因为为朋友报仇而杀了人、犯了法,被官府抓获,在汉文帝时被处死。由于郭解从小受到家庭的影响,进而形成了率性行侠的性格。

少年时期的郭解像没戴笼辔的马驹,非常任性,常常干一些越规犯法的事情。他不饮酒,但喜爱打斗。父亲的死,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影响,种下了不满社会的种子。他常爱发脾气,不分是非曲直,整天打架斗殴、胡作非为,他多次犯法,受到追捕,都被他逃脱了;抓起来要判刑了,又遇皇帝大赦。算是吉人天相的幸运儿。

郭解成年以后,见多识广,结交了不少有识之士,思想逐渐成熟,从小马驹变成战马了。知耻者勇,他一反少年时期的胡作非为,变得谦恭、有礼,节俭过日,完全改变了不管是非曲直、恣意妄为的恶习。他不再冲动,甚至宽宏得“以德报怨”。谁贫困乏财,他送给厚礼;资助了他人,却不期望他人报答。

其中有一件事,使他美名更加远扬,流传千古。

郭解有个外甥,仗着舅舅的名声,横行霸道,为非作歹。人们看在郭解的面子上,都让他三分,有什么事情都躲着他。但他不但不知廉耻,还更加得意猖狂,更加飞扬跋扈,肆意欺压乡邻。

有一次,他与同伙在酒楼饮酒,觉得小杯不过瘾,便让酒保换上大杯。喝了几杯,又觉得一口一口喝太慢,要酒友陪他海喝鲸吞,一口气喝一大杯。众人小心翼翼地陪着,酒量小的也得舍命陪君子。后来,一个酒友头晕脑胀,实在受不了啦,便停下了杯盏告饶。谁知郭解的外甥认为他有意扫自己的面子,勃然大怒,把酒杯端起来,一手拽住那青年的发髻硬灌。酒从嘴巴、鼻孔中灌下,呛得那人大咳大喷,涕泪横流。这青年也是个任侠之士,血气方刚,自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飕的一声从靴子里拔出小匕首,猛然向对方胸口刺去,扎进去数寸。郭解的外甥本已醉态蹒跚,没有防备,还搞不清东西南北,便瞪着眼倒下了。在混乱之中,那青年逃之夭夭,隐藏起来。

酒楼里出了人命案子,一下子轰动了县城。得知死者是这个流氓恶少,百姓们都拍手叫好,没有人去报案。后来有个死者的铁哥们去他家中送信,他母亲才跌跌撞撞地赶到现场,伏尸大哭。

这妇人是郭解的姐姐,她平时不好好管教儿子,人家来数落他儿子的不是,她还护短包庇,怪人家不是。

这次,她指挥家人把儿子的尸体抬到酒楼下大街上,自己披头散发趴在旁边,连哭带骂,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杀人贼,也不打听打听,他竟敢杀死郭解的外甥!他舅是郭解呀!郭解饶不了你!”

众人一听郭解的名字,无不为杀人者捏一把冷汗。太岁头上动土,这还了得?人人都紧张地等待着郭解的出现,看看他如何复仇。

令人惊讶的是,郭解当天并没有亲临现场。他听到了有关的消息,听到了姐姐在大街陈尸示众的作为,猜出了姐姐的用心。她是为了刺激自己来为外甥报仇的,自己不出面,就成了孬种。如果是早几年,他郭解一定一触即跳,咽不下这口气,提刀就会找凶手算账。如今的郭解,已成熟多了,为了进一步了解事情的真相,他悄悄地派人去那青年藏身之处,了解他杀人的动机和经过。那人既然有了申述的机会,自然如实相告,跟着来人一起面见郭解。

郭解见他并非强横之徒,所言与酒保等人叙述的相符,连细节也没出入,便安抚他道:“我那外甥如此欺侮善良,岂有此理,你愤而杀之,理所当然。祸由他起,是他没理。这件事,从此与你无关。家姐那边,由我来料理,请回吧!”

那青年想不到郭解这么宽宏大量,感动得泪流满腮,磕头拜谢而去。

郭解当即派僮仆置办了一副棺材,随自己抬到酒楼面前。

等了两天,郭解才露面,当姐姐的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如今又听他说杀人者无罪,官司已经私了,更气得七窍生烟,哭得越发厉害,骂得也更凶了。

围观的人已经摸清了郭解的态度,松了口气,便七嘴八舌地数落起死者的不是,让当娘的听听。郭解顺水推舟劝说道:“姐呀,你都听到了吧,他作恶多端,强人所难,得罪了多少人呀!这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呀!你可听到有人说句死得冤枉的话吗?陈尸不殓,你只会换来全城人的笑骂,这又何苦呢?”

他姐姐看众怒难犯,不敢再说什么。

家人好说歹说把她劝回家,仆人们便收尸纳棺,清扫了现场。

站在街头看热闹的人们,想不到郭解如此正直公道,交口称赞。消息传开,各地侠士视他为楷模,投奔的人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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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记载,郭解所在时期,仇杀风气比较盛行,寻常百姓结仇,大都拔刀相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很少考虑是非曲直。郭解身为赫赫有名的大侠,身边有很多的人,但他能不随流俗,大义灭亲,公正无私,令人敬仰。

鉴古思今,现在很多人常为一些小事而耿耿于怀,甚或公报私仇,以权谋私,全然不顾事情的始末与曲直。时人缺少的正是像郭解一样的情怀,像郭解一样的大义。重情重义,把义摆在前面,相信你也能够赢得亲人、同学、朋友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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