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显得有些漫长,这一夜的时间里,叶郎君和醉倾城二人没有丝毫言语,就这般,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长安。
一个紧闭双眼,让自己心情平静,不再回想从前;
一个看向明月,思绪飞到了天边。
二人各有各的心思,就这样,静静地站立在了原地,站立到了天明。
五更天,长安城东门,玄武门缓缓大开。
天色刚亮,街道上并无多少人群,有的只是一些早起的商贩,卖弄着一些各种花样的饰品,摆在了自己的摊前,一日的操劳已然开始。
醉倾城与叶郎君二人并肩,在天明之际,便已进入了长安,踏入了这座古老而又神秘的长安。
看着早起的商贩,醉倾城莲步微移,曼妙身躯缓缓走近这货郎的小摊。
她,自然不是想要买这些凡尘的饰品,因为她本就是世间金雕玉琢的一道靓丽风景,美丽在她的身上浑然天成,所有的饰品戴在她的身上,都好似是亵渎了她的美丽,因为这些饰品敌不过醉倾城自有的魅力。
停步摊前,低身收拾着货摊的中年男子此时感觉到身前似乎有着一个人影,心想着,这绝对是今早的第一桩生日,果然是开门大吉呀!
兴奋连连,货郎抬起头,站起了身,看向了面前的佳人一眼。
这一眼,虽隔着一面轻纱,无法看见真颜,但那秋水之眸却永远刻在了货郎心间。
一时间,中年男子定在了原地,双目痴迷,呆呆地看着醉倾城的身躯,恍若流连,深陷其中,不知返。
一声轻咳打破了这份平静,这中年男子猛然清醒,但却依旧愣在了原地,痴痴地看着身前的佳人,不知言语。
这样的场景,在三年的时间里,醉倾城不知遇见了多少次,因此,他早已是司空见惯,不以为然。
红唇微启,玉齿轻动,天籁之音,口中传出:
“小哥,你可是一直居住在这长安城中?”
货郎猛然一怔,连忙点头,言语不清,但却还能辨认:“嗯···嗯,是···的,我···祖辈···一直···居住··在··这·长安城中。”
“这样真是太好了,”佳人欣喜,笑声若铃,让人心怜。
“那小女子问你一件事情可否?”
“嗯嗯,好的,”货郎小哥默默点头,不敢再看向佳人双眸。
醉倾城玉手微动,在其身后的右手便是出现了一幅画卷,拿向身前,缓缓展开,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幅水墨画:
画中有着一座桥,一条河,一个人,一朵开有六色不同花瓣的花,人在桥上,依稀可见,是一名青年男子,潇洒俊逸,放浪不羁;花在桥下,却生有六瓣,有花无叶。男子看着六色花,花朝向男子,似乎有话说,可是却说不出口。
此画此景,正是醉倾城在奈何桥下最后与他相见时的场景,这一幕,她永远记在了心中,更是被她做成了此画,用着此画,她寻找着他的踪影。
三年的时间里,在没有找到他的日子里,她总会拿出这幅画,看着画中的他。
佳人指着手中展开的画卷,看向了这货郎一眼,神情充满期待,喃喃轻言:
“小哥可见过画中这一名男子?”
货郎闻声,随即将目光看向此画,看向了佳人所说的那个男子。
这一眼,货郎看得极为专注;这一看,货郎显得极其激动。
因为他感觉画中男子的面容好生熟悉,思索一番,便知晓了是谁,在其脸上却闪过了一丝疑惑的神色,不过转眼便消失不见,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但是神色的这一丝变化却没能够逃过倾城的双眼。
倾城心知,自己三年的寻找,似乎就快有了结果,没有打扰货郎,她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货郎开口,神色充满了激动,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几个呼吸的时间,货郎轻叹:“怎么会是他?”言语有着惊讶,有着一丝复杂。
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此刻,她再也无法强装淡定了,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认识他?他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
佳人这天翻地覆的变化,将这货郎吓了一大跳,四周的商贩们齐齐也被醉倾城的这句叫喊惊吓到。
心底多了一丝嘀咕,暗道女人翻脸就是快,刚才还柔声细语的,现在就凶如豺狼,可怕至极,这变化太大了。
此刻,货郎小哥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惧怕,因而也是结结巴巴地回答:“嗯嗯,我··认·认识他,整个··长··长安城的人···都···都认识他,因为··他··他太出名。”
接下来,在佳人的追问之下,醉倾城终于是知晓了这一世他的踪迹。
在这一世,他叫柳望川,字念缘,乃是当朝宰相柳君羡的独子,为人放浪不羁,才华横溢,总是出没于烟花之地,饮酒望川,醉作诗篇,名传长安。且其貌胜潘安,俊逸非凡,多少风尘女子,伴其身边,多少名门贵媛,心在他间。
可是,长安人皆知,他心从前只有一人,如今却也未变,那一人,便是已为当朝皇后的慕容仙。如今,他已二十三,心中所恋不相伴,整日流连风月间。
这一世,似乎他已有情缘。
这一世,他整日望川,思念心中佳人,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