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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公爵家的茶话会(1)

玛尔卢斯的第二个公主——玛尔塔?赫伦?玛尔卢斯,她今天又在自己的房间里哭了。和她一起来到布里奥斯的那些侍女们也感到坐立不安,正在她旁边安慰着她:

“公主,请不要再哭了。”

“我想回家。呜呜……”

体质柔弱,性格内向的她,唯一乐趣就是在玛尔卢斯王宫那个属于自己的温室里面照看自己养的那些鸟儿而已。而被小小的鸟儿们和娇艳的花儿们环绕着,在温室里度过大部分时间,这就是她的日常生活状态。但是,自从布里奥斯的列昂王子要选王子妃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她平静的生活状态就被打破了。为了巩固和大国的关系,女王强行把她送到这个地方来。

对于从出生以来,连玛尔卢斯王宫的外面也几乎没有出去过的她来说,布里奥斯的旅行实在是太遥远也太危险了。

“我想我的小鸟了。如果不按时给它们喂饲料的话,它们肯定会死的……”

“公主,请不要太担心了。你已经再三叮嘱过了,它们肯定会被好好照看着的。”

离开了玛尔卢斯,要在陌生的异国开始新的生活,对于玛尔塔来说是多么恐怖和困难的事情啊。再加上,还有为了挑选王子妃而举行的所谓的“战争”!在那些厉害的候选人之中,自己也不可能会赢的。

事实上,她自己也不想赢。比起成为大国的王妃,独自在温室里面照看小鸟儿会更加让她感到幸福。玛尔塔常常在想,如果自己那个活泼外向的姐姐还没有结婚,能够代替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话,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公主!”

有一个侍女急忙地走进房间内,玛尔塔擦干泪水,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个侍女。

“什么事情?”

“发现了白腰文鸟。这附近有个温室,那里的的鸟儿好像有很多。”

侍女一脸喜悦地走近公主,并把自己手里面护着的鸟儿展示给公主看。

“您要去看看吗?好像还有其他鸟儿。”

“嗯。”

玛尔塔擦干了眼泪,表情也明亮了一些,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侍女们跟在打起了一点精神,面带微笑的玛尔塔后面。那个带来了小鸟的侍女在玛尔塔的旁边一个劲儿地絮叨:

“那个温室看起来比玛尔卢斯的还要大几倍。原来南方的花儿也很多啊。离我们住的地方也蛮近的,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这个地方。”

“呀!”

侍女光顾着说话,一不留神,不知和谁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打了个趔趄。这使得她手里面的小鸟儿扑腾扑腾地飞向了和她撞在一起的那个人。

“啊!”

希尔迪娜发出了一声惨叫,为了赶走飞向自己的鸟儿,不断地挥动着扇子。白腰文鸟发出小小的啁啾声,飞向窗户外面,最后消失不见了。

“什么啊,这个该死的鸟!”

希尔迪娜暴跳如雷地怒视着那个侍女。她平滑的手臂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印痕,好像是鸟儿抓挠出来的。惊恐的侍女很快就躬下了腰,求饶道:

“对,对不起。奴婢刚刚说着话,一时迷糊没有看到……哎呀!”

紧随着一声尖叫声,侍女倒在了地上。她倒在搧了她一巴掌的希尔迪娜后面,然后她瞄了一眼,一脸恐惧地看着这边的玛尔塔。玛尔塔吓得脸色煞白,小声地说道:

“对,对不起。我的侍女她……”

“哼!带着一个脏兮兮的鸟,还在走廊闲逛,真是气人。玛尔卢斯的礼仪就是这样教的吗?”

希尔迪娜的话刚落下,马上就有一名侍女从她的后面走到前面来。

“居然胆敢弄伤我们希尔迪娜公主的手臂!应该要把她打死,她才会醒悟过来。”

她说话的同时,原本在希尔迪娜后面的那些侍女们就一窝蜂地走了出来,抓住那个倒在地上的玛尔塔的侍女。

“啊!救,救命啊。奴婢知道错了。”

“玛尔塔公主,我要把这个臭丫头带回去教一下礼仪。您不会不同意吧?”

希尔迪娜扇着扇子,傲慢地看着玛尔塔。玛塔尔的眼里噙着泪水,被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呆呆地站着。

“啊,怎么那么喧哗啊。”

这时,从走廊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于是,大家都往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看去。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艾琳。她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一脸红扑扑地走向这边。

“你是?”

希尔迪娜惊讶于她这一身衣着,但很快就认出她是谁了,哼地一声嘲笑道:

“啊,是那个吐到气绝的乡巴佬啊。现在看起来恢复了很多啊。”

“什么……!还不是托你的福。”

艾琳一脸不好意思,咳咳地干咳着。希尔迪娜不可一世地看着她。

“为什么这样满头大汗?”

“啊,那是因为我刚刚在旁边的运动场放松了一下,顺便锻炼身体。所以,我现在想赶快回去洗一下,可以稍微让开一下吗?”

“我的天呐……!真是什么样的事都有啊。也是,比起裙子,那跟假小子一样的衣服显然更适合你啊,哈哈!说真的,已经没有比你更不像话的候选人了。不是吗?”

“是啊,希尔迪娜您是天底下最最漂亮的了。”

艾琳又紧接着说道:

“哼哼,你就不能少点自我吹捧吗?还有,还不快点给我让道?”

说完之后,艾琳舒了一口气,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汗。她发现了站在侍女对面,抽抽搭搭地哭着的玛尔塔。

“但是,为什么吵架了?”

“才不是什么吵架呢!你那副什么都不懂的表情最好收敛一点。”

希尔迪娜不悦地说道,并抬起自己的手臂给她看。

“玛尔塔公主的侍女把我的手臂弄伤了,我正想把她带走,教一教她什么是礼仪。”

“嗯?哪里……哎哟,那个算是什么伤口啊?就是被挠一下而已嘛。这个有什么好咋咋呼呼的?”

艾琳感觉很不可理喻,她一说完,希尔迪娜的眼神像刀一样扫了过去。

“什么?刚才你说咋呼?玛尔卢斯也是如此,真是不懂你们这些人有没有礼仪和规矩!”

“什么,就因为那个被挠一下的痕迹,就想把侍女带走,将她打死,难道这个就是布里奥斯的规矩吗?”

“无,无礼,实在是太无礼了。你!那边那个人是你的奶妈吗?你的奶妈是这样教你礼仪的?”

“……”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的奶妈也很有必要好好地学习一下礼仪啊!”

在希尔迪娜发火咆哮之际,她旁边的侍女们抓住了站在艾琳旁边的奶妈。

“哦哦,请小心点!有什么不对的……”艾琳还没说完,就发出了一些声响:

“嗬!”

“咔啊!”

虽然萨曼塔只是像轰苍蝇一样掸了几下侍女们的手臂,但侍女们还是栽到了地上。摸不清情况的她们想要再次扑上去,但是萨曼塔用凶狠的眼光制止住了她们。

“什,什么……!”

“自己做错了却还想去鞭打别人……唉。”艾琳一边叹着气,一边看着气得簌簌发抖的希尔迪娜。

“事情再继续闹大下去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现在这件事情就让它这么过去吧。”

“呵,哼!真是野蛮啊,你们这群人!”

气得脸发红的希尔迪娜,盛气凌人地带着她的一干侍女消失在了走廊的那一边。“什么?我又怎么了……”艾琳喃喃自语道。然后走近在那边呜咽着的玛尔塔。

“你还好吧?”

“谢,谢谢。”

玛尔塔正在可怜地瑟瑟发抖。艾琳笑着,像是要鼓励她一般拍了拍她的肩膀。

“像她那种人,你越是放任不理,她就越是嚣张跋扈。应该对她强硬些。”

“你的,名字……”

“我叫艾琳。你是从玛尔卢斯来的玛尔塔吧?我就是从索尔来的那位。”

艾琳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玛尔塔用充满尊重和感谢的眼神看着艾琳。

“艾琳,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怎么可以那么勇敢……”

“啊?什么厉不厉害。哈哈!离我的房间很近,我也是顺便而已。我在那边呢。”

就如艾琳所说的那样,她的房间就在离玛尔塔不远的地方。她的话好像在意指玛尔塔不出门,只知道静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艾琳带着灿烂地微笑,向她伸出了手。

“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今后好好相处吧!”

“好的,艾琳。今后也请你多多关照我。”

玛尔塔紧紧地握住对她坦诚相待的艾琳的手,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

“这个是什么啊?”

回到房间沐浴了之后,艾琳看着玛丽带来的邀请函,歪了一下脑袋。信封的表面有着华丽的装饰,上面还印着从来没见过的盖戳。

“这是宴会邀请函。”

“宴会?什么宴会?”

“据说是王子妃选拔大会开始之前的庆典,也是为了把候选人聚集在一起而举行的茶话会。王妃和列昂王子也会参加。但是听说举办者却是安诺公爵的夫人。”

把邀请函转交给艾琳的玛丽,她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轻松。还不是因为在第一次见面会上,玛丽听到了希尔迪娜说艾琳是乡巴佬这些话。但就是这个希尔迪娜居然说要在自己的宅邸举办茶话会,侍女们会担心也是很正常的。

“安诺公爵是布里奥斯权势最大,最厉害的贵族了。他会在自己的府邸里面举行宴会,无非就是为了打压其他候选人的的气势,还有炫耀一下自己罢了。”

“公主,那您会参加茶话会吗?”

奶妈听了露易丝的话之后,带着担扰的神色问道。但是艾琳只是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原来不久之前列昂王子所说的“宴会”指的就是这个啊。

“当然得去啊。王妃和列昂王子也会去,我怎么能不去呢?”

“但是……”

“嗯?奶妈,你怎么这副表情啊?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吗?”

艾琳以为奶妈可能是因为刚才自己和希尔迪娜的小摩擦而担心她,所以询问她要不要去。但是奶妈摇了摇头,一脸不好受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唉,不是那个……而是因为礼服裙。”

“啊,对了!”

现在艾琳才明白了让奶妈表情暗淡的理由。但是自己唯一的那套礼服裙也已经沾满了红色的布丁。虽然玛丽为了“挽救”那套连衣裙在洗衣间用尽了各种方法,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嗯……奶妈,我们带来的钱还有吗?”

“有,但是……”

虽然带有钱来,但是那个已经是包含旅费在内的少得可怜的钱财。如果要买一套可以参加宴会的连衣裙,还有连相应的皮鞋以及装饰品也买了的话,这钱肯定是不够的。艾琳叹了一口气,耷拉着双肩:

“哎呀,这可怎么办?”

***

“礼服裙?”

“嗯。因为没有礼服裙,我肯定是不能参加宴会的了。”

百合庭院。

坐在长凳上的艾琳满脸忧愁地看着那些悠闲地往外涌的喷泉水柱。在她旁边的米卡尔笑着摇了摇头:

“再买一件新的穿不就行了吗?”

“呃额……你也知道我们国家的财政状况是多么的糟糕,我带来的钱也少得可怜。如果我又买这个又买那个的话,之前准备的钱肯定是不够的。”

“这样,那公主的意思是因为钱不够,所以不能买新裙子了?”

“人生就是这样了。谁能知道我也会有这种时候呢……再加上那种衣服非常的贵!反正我即使是买了也不会穿多少次的,只会是浪费,浪费!”

灰心丧气的艾琳突然变成了“精打细算的少女家长”,愤慨道。米卡尔苦笑了一下。

“要我买给你吗?”

“唔?你的钱很多?”

公主一眨一眨地眨巴着眼睛,转过头看着他。于是,他对她咧嘴笑了一下,说道:

“给公主买一条裙子的钱还是有的。”

“原来你是有钱人呐。嗯,但是还是不行啊。”

原以为艾琳肯定会眼睛闪闪发亮,猛扑过来的。但是很意外的,艾琳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米卡尔就一脸疑惑地问道:

“不是说没有礼服裙的话,就无法参加茶话会了吗?”

“就算是那样也不行。要避免出现一些无缘无故的债务。因为利息可是会越滚越大的。”

“你想,就一件衣服的钱,我还能对公主提出什么要求啊?”

虽然米卡尔是一脸受到伤害的样子,但是艾琳爽朗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因为我如果欠了别人的债的话,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偿还。再加上……这个宴会不就是为了评价候选人的实力才举办的吗?因此,我就要尽可能地亲自去解决。”

“……公主真是充满了战斗力啊。”

米卡尔感叹般说道。而公主却放声大笑出来。

“哈哈哈!这个不就是我最佳的优点吗?啊,不管怎么样,今天我来找你的理由就是想要得到你的帮助。”

“啊?但是刚才……”

米卡尔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眼睛睁得圆圆地看着艾琳。而艾琳就对米卡尔咧嘴一笑:

“有没有一些好的兼职介绍给我?”

“啊?”

“不管怎么样,看来我要在宫外面找一份工作来挣钱才行了,但是我在这里又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所以,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介绍一份工作。”

艾琳举起自己的一只手遮住嘴巴,悄悄地对他这样说道。

“尽可能找一些工资高的地方。因为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知不觉地,太阳落山了,天也渐渐变黑了。

吃完晚饭后,艾琳就对着镜子,把她那又黑又长的头发紧紧地扎成一束。然后,她又再次检查了挂在腰上的那把短刀。

“应该没有什么落下的了吧?”心想道。

她仔细地观察那堵紧靠着自己房间,并通向佣人房间的小小的推拉门,想确定一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幸运的是,被她用借口支开的奶妈和侍女们好像还没有回来。

“太好了。”

她在桌上留了张写着有事外出的便条,随后便悄悄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米卡尔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他一脸担心地看着走过来的艾琳,问道:

“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

“但是说公主去打工了,怎么也……”

“啊,都说了真的没关系。其实以前也做过很多次了。”

听到她这么说,米卡尔惊讶地看着她。

“打……工吗?”

“嗯,十三岁的时候想买一把市场上的木剑,但是管家坚决不让,所以打工挣钱后马上就买了。虽然为了不被发现,确实有些辛苦,哈哈!”

十三岁居然就打工了,米卡尔无奈地笑了笑。

“果真是了不起的公主啊。不过,做这事情是要熬夜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知道。整夜都要跟着那些贵族们是吧?这个我曾经也做过,交给我就行了!”

在艾琳的假意纠缠和威胁下米卡尔帮艾琳争取到了一份护卫的任务。贵族男女们为了赏花,晚上经常会出去散步,所以需要有人安静地跟随着保护他们。比起身躯庞大壮硕的男护卫,不起眼又不会破坏气氛的女护卫更加适合。

虽然说是护卫,但不过只是在附近跟着走走,不是太危险,也很简单。再加上报酬很高,正适合艾琳。

“按照我告诉你的路走的话,不会遇见看门人,可以逃出宫外。”

“谢谢你,米卡尔!”

艾琳开心地笑着挥手道别后,朝着他指明的路走去。

***

任务真的就像艾琳预想的一样简单。乘着马车到了百花齐放的近郊,贵族男女们走在夜间的林荫道上。艾琳只要步调一致地尾随着贵族们就行了。但是……

“哦,我亲爱的希尔达~你真是太美丽了。就算是月光下盛开的花儿见到你的美貌,也要羞愧地低下头。”

“嚯嚯~安德烈,那么你认为那个女人漂亮还是我漂亮?”

贵族女子手指着走在自己一旁的艾琳,贵族男子在女人的质问下,看了看艾琳,而后正色说道:

“那像菊芋(别名—洋姜)一样的女人有什么漂亮的?当然是希尔达你,你最,最~美丽!不……你的美貌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哎呀讨厌,安德烈~呵呵呵~”

艾琳在马车外,听到了贵族女子满足的笑声,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被说成是菊芋也太过分了。

其他的女护卫看到艾琳被贵族女子这么羞辱,都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但是艾琳只是挥挥手笑着表示自己没事。赚钱哪有那么容易。

不管怎样,这样温暖的天气正适合出来散散步。时值春天,百花盛开,月光皎洁美丽。再加上布里奥斯的首都布里亚也是非常美丽的城市。

艾琳悠闲的一步步跟在马车后,双手十指交叉放到后脑勺上。这段时间在王宫里都没能好好欣赏,她这样散着步,夜晚的首都让她非常的享受。

欣赏了好一会儿风景,走着走着,忽然传来了碎碎的声音。艾琳脸红心跳地退到了马车后面。

“呵呵……安德烈,是我漂亮还是那女人漂亮?”

“哎哟希尔达,这话说的,那长得像食蚁兽的女人怎么能跟你比呢!”

在艾琳前面的另一个女护卫也遭到了出其不意地攻击,其他的护卫一阵唏嘘,同情地看着她。

***

“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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