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紫禁城养心殿。日。内。
寿山向光绪行三拜九叩大礼:奴才寿山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光绪喜出望外:爱卿快快请起。
寿山站起,肃立一旁。
光绪:赐坐,看茶。
寿山赶紧跪倒谢恩:奴才蒙圣上恩宠,破格重用,未建尺寸之功,安敢受此殊遇?
光绪摆手让他起来:坐下,朕有话说。
寿山站起,侧身坐下。
光绪:袁爱卿,黑龙江边事如何?
寿山:回皇上,现在沙俄不断在边境挑起事端,图谋不轨。臣以为沙俄乃虎狼之国,久蓄吞并我东北和蒙古的野心,并为此加紧准备,强行夺去东北筑路权与租借旅大为军港则是他们入侵的第一步。现今沙俄在边境屯兵六万多犹嫌不足,还在不断增加。臣估计,不出明年沙俄将大举进犯。沙俄进犯必从黑龙江、库页岛、旅大等路同时发起进攻,我国不能不预先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光绪:朕不明白,沙俄要筑路让它筑了,要租借旅大也租给它了,它还会有什么借口进犯呢?
寿山变得激愤起来,也不顾在皇上面前应有的礼仪:圣上,洋人侵略咱中国从来不需要什么借口,如需要也是为了掩人耳目,鸦片战争以来不都是这样吗?沙俄想入侵,在边境上挑起事端。在筑路上挑起是非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光绪:如此说来这仗早晚要打起来,爱卿,咱们黑龙江方面咋样了?
寿山:皇上圣明,黑龙江地广人稀,边陲空虚,国门不固,故尔奴才上疏请增练十六营镇边新军,一律用洋枪洋炮,增强武备。
光绪略一沉思:朕准你所奏,所需银两由户部直接拨给。望爱卿从速办理,练好镇边新军,协助恩泽治军。
寿山急忙跪倒谢恩:谢皇上,奴才定不辜负皇上厚望。
光绪:来人呐。
执事太监走过来:皇上有何吩咐?
光绪:赏黑龙江副都统寿山黄马褂、双眼花翎。
执事太监向外传喝:圣上有旨,赏黑龙江副都统寿山黄马褂、双眼花翎。
稍顷,当班太监端来黄马褂、双眼花翎。寿山接过,谢恩:谢圣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光绪:下去吧。
寿山起身退下。
穿着黄马褂戴双眼花翎的寿山步下乾清宫门前台阶。
上海。货运码头。日
一艘写着“黑龙三十九号”的小战船停靠在码头。战船旁,袁升监督着搬运工人将一箱箱枪支弹药搬上船。
船仓内。寿山帮助搬运工人将箱子摆放好,一箱箱武器快要将船仓装满了。
戈什哈甲:老爷,剩下的放在甲板上吧?
寿山回过头:不行,海上风浪大,子弹怕潮的。还有多少?
戈什哈甲:还有三十多箱。
寿山:能放下,告诉袁升,都搬到仓里。
戈什哈甲应声“嗻”,上到甲板上。
寿山指挥工人把过道也放置武器箱。
袁升趴在仓口喊:老爷,全搬上来了,上来歇歇吧。
寿山:好。
他一边答应,一边帮助工人把最后几箱放置好,才拍拍身上尘土,登上甲板,进客仓休息。
甲板上。一搬运工人问戈什哈甲:你家老爷多大官?
戈什哈甲:说出来会吓死你,黑龙江副都统,朝廷二品大员。
工人伸伸舌头:没见过这么大的官还亲自动手干活!稀奇。
几个工人议论着离去。
管带进客仓请示:大人,什么时候启航?
寿山问袁升:饮食备足了吗?
袁升:回老爷,备足了。
寿山吩咐管带:马上启航。
管带应声“嗻”,退出。
铁锚被徐徐拉起。汽笛长鸣,小战船缓缓离开码头,向大海驶去。
瑷珲城郊。校场。日。
一营营镇边新军在操练。肩挎一色的德式快枪,个个精神抖擞。有练操的,有练射击的,有练马术的。“镇边新军”大旗在校场上空徐徐飘动。
寿山与李九亭在前,袁升率众戈什哈随后驰入校场。
领着操练的统领凤翔发现寿山等到来,告诉身旁的号兵:吹集合号。
集合号声响起,十六个营的新军迅速集合完毕。军容整齐,军旗猎猎,堪称一支威武之师。寿山等不禁勒住马头观看。
凤翔跑步到寿山面前,行军礼:报告大人,镇边新军全体将士集合完毕,听大人训示。
寿山满意地点点头,下马,登上讲台,向将士们训话:弟兄们,黑龙江城地处边关,江那边就是沙俄部队的营垒,沙俄在边境不断增兵是要干什么?是要随时侵略我邦,咱们万万不可麻痹大意。咱们要练好杀敌本领,把咱们镇边新军练成精锐之师,才能防止敌人入侵。洋人是外强中干,他逼你,你不打他,他就得寸进尺;你打服他,他才老实。大家听说过黑龙江首任将军萨布素吧?康熙二十四年,沙俄侵占我雅克萨,建城修堡,想长期占领。萨布素将军率领部队一举收复,将沙俄军打得屁滚尿流,焚毁该城。康熙二十五年,沙俄再次侵占雅克萨,萨布素将军带兵围城三个多月,城内粮草全断,终于迫使沙俄军投降,签定了《尼布楚条约》,最终划定了中俄边界。咱们能不能像老辈那样守住疆土,打退来犯之敌呀?
全体将士:能!
寿山:大家继续操练吧。
寿山跳下讲台,来到凤翔面前:凤翔大人您辛苦了。
凤翔:为国效力,理应尽心。
寿山:您看咱们这支镇边新军拉上去能打仗吗?
凤翔:回大人,教官都是请的留学日本的士官生,一律按新军方式训练,弟兄们热情很高,卑职保证没问题。
寿山:多搞些实战演习,锻炼锻炼他们。
凤翔:回大人,卑职已搞了几次,将士们已基本适应。
寿山:好,你去吧。
凤翔敬礼告退:嗻。
寿山招呼九亭等:走,咱们到靶场看看。
众人上马。
九亭:大哥,是不是几天不练手有些痒了。
寿山大笑,驱马而去,众人紧随其后。
同前。
靶场上。寿山、九亭、袁升各持一支手枪在射击。随着一声声枪响,靶子射出一个个洞。
枪声停,一验靶的戈什哈跑到寿山等人面前报靶:袁大人十枪九中红心,李大人十枪七中红心,袁队长十枪八中红心。
寿山等边议论枪法边离开靶场。
一骑兵飞驰到寿山跟前下马。
骑兵:报告大人,省城来电。
骑兵将电报交给寿山,寿山接电报读,脸色骤变。
九亭:大哥,什么事?
寿山将电报交给九亭。九亭看罢,急切地说:大哥,我们得赶去。
寿山点点头,吩咐袁升:升子,你把凤大人找来。
袁升应声向操场奔去。
同前。
寿山向凤翔交待:恩泽将军病重,召我去,镇边新军的事就交给你了。这可是我们黑龙江的精锐之师,全仗它守土保疆呢,有劳凤大人多操心了。
凤翔:袁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加紧训练,使之早日成为一支铁军。
寿山:凤大人办事我放心。
说罢,他一挥手,众人上马,疾驰而去。
卜奎。黑龙江将军府。夜。外。
府门已挂上了白幡、白旗、白幛、白纱灯,门卫们也都戴着重孝,进进出出的人也都身着丧服。府门内传出喇嘛诵经的声音。
寿山、九亭率袁升等戈什哈赶到,看到这种情景,知恩泽将军已薨,急忙跳下马向府内奔去。
卜奎。黑龙江将军府。夜。内。
寿山等穿过院落向灵堂走去。
执事高声报:黑龙江副都统寿山大人前来吊唁。
齐齐哈尔副都统萨保与州官程德全迎出来,互相致意。
有人捧过一套丧服,寿山换上。
寿山焚香拜祭恩泽将军灵位,匍匐在地叩头痛哭:将军啊,你呕心沥血,治理龙江。强国富民,首倡垦荒。历练新军,谨防豺狼。将军去也,国失栋梁。乌乎哀哉,无觅斯人!
程德全扶起寿山:袁大人,请节哀,龙江大事还需大人主持。
寿山疑惑地看着德全:程大人此话怎讲?
德全:朝廷任命的电报已经到了,袁大人请到另室。
寿山忙除去丧服,随萨保、德全向书房走去。
四人进入书房。萨保拿出圣旨电报:袁大人请接旨。
寿山急忙跪下接旨:奴才在。
德全与九亭随之跪于其后。
萨保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黑龙江副都统寿山,向为忠勇,睿智宏略,才堪大用。龙江乃边陲要地,非智勇双全者莫堪任。着寿山署理黑龙江将军印,冀其励精图治,莫负朕望。钦此。
寿山等叩头山呼: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寿山站起,心情沉重地接过圣旨,供奉在案上。
萨保、德全、九亭向寿山行礼:恭贺袁大人荣升!
寿山还礼:此时接此重任未必是福,还望各位大人鼎力相助。
萨保:唯大帅马首是瞻。
寿山:当务之急是,一处理好恩泽将军的后事,二搞好防务,咱们分头去忙吧。告诉各城将士,祝贺一事一律谢绝。
德全:省内不可一日无主,大帅什么时候接印信?
寿山:明天吧。
李九亭不悦的脸色。
九亭心声:大哥不断地升迁,我却仍是布衣一个!
卜奎。黑龙江将军衙门大堂。日。内。
大堂的正上方悬挂着“公正廉明”的匾额,将军的虎皮交椅虚位,公案上供着将军大印,众文武官员分列两侧。
护印官双手捧起将军印,交给萨保。
萨保托起大印朗声喊道:新任署理黑龙江将军袁寿山袁大人接印了。
卫兵一递一呼传下去:袁——大——人——接——印——
寿山身着一品补子,头戴蓝顶子双眼花翎缓缓走进,拜印,接印,放在公案一侧,然后坐于虎皮交椅上。
众文武官员叩拜致贺:恭贺袁大人荣升!
寿山谦恭地站起:诸位大人请起。
众人站起,分列两班。
寿山:眉峰初掌帅印,还仰仗诸位大人多多协助。
众人:请大帅吩咐。
寿山:本帅想以程德全程大人总管营务,李九亭总管外事,其余诸位仍各司其职,凭绩遴选。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众人:大帅英明。
寿山:黑龙江要办的事很多,但最主要的就两件,富民与强兵。这两件事办好了,其余则迎刃而解了。富民需长远计,而当务之急是强兵,加强防务。沙俄在中俄边境屯兵已增加到十余万,随时可能犯境。黑省虽有七城之大却地广人稀,物产丰而不富,人口少而兵不足,要解决这个问题则应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力物力,全省军民同仇敌忾,才有望战胜强敌。
字幕:一九〇〇年二月十一日,黑龙江将军恩泽卒于任,清廷命寿山署理黑龙江将军。寿山上任后除奸弊,明赏罚,公正廉明,加强防备,黑龙江出现振兴的生机。
卜奎。得月楼酒家。傍晚。内。
店内各色客人很多,显然生意比较红火。
李九亭携尤格维奇入。跑堂的迎上来,客气地打招呼:二位客官请坐。
李九亭:有雅座吗?
跑堂:有,有,二位二楼请。
跑堂招呼完九亭,向楼上知会:楼上两位雅座。
李九亭二人缘梯登上二楼,被跑堂迎进雅座包间,入坐。
跑堂:二位客官用点什么?
跑堂边问边好奇地盯着尤格维奇。
李九亭:奇怪是不是?我是将军府管外事的,难免不跟俄罗斯人打交道,有怀疑吗?
跑堂:小的不敢,大人是……
李九亭:李九亭。
跑堂忙行礼:拜见李大人,恕小的无礼,小的只是好奇而已,绝无他意。
李九亭:常事,常事,不奇怪。
李九亭又转向尤格维奇:吃卜奎名菜如何。
尤格维奇用流利的汉语说:客随主便。
李九亭:来卜奎坛肉、清炖嫩江鲫鱼、清蒸飞龙、花脸蘑野鸡砂锅四样菜,再来两壶北烧锅的老酒。
跑堂递上两杯红茶:好了,大人请稍候。
跑堂边走边向灶房唱报菜名。
尤格维奇呷一口茶:这茶蛮好。
李九亭:中国的好东西多着呢,不然,你们来中国干啥?
尤格维奇:李大人真快人快语,阁下是外交的主管,今后还要仰仗李大人。
李九亭只含糊其辞:好说,好说。
尤格维奇:情报可以互通有无,报酬方面不会亏待李大人。
李九亭仍一脸和气:好说,好说。
跑堂端上酒菜,一一放好,为二位斟上酒:客官慢用,缺什么请吩咐。跑堂倒退离去。
李九亭作个请的手势:阁下请。
尤格维奇端起酒杯:为我们今后的合作愉快,干杯。
李九亭:干。
二人将酒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尤格维奇:好酒,好酒,比我们俄罗斯的伏特加有劲多了。
二人推杯换盏,夹杂着耳语、大笑。
桌上已杯盘狼藉,二人醉意正浓。
李九亭从怀中掏出两块银元掷在桌上,二人里里歪斜离去。
跑堂在后边招呼:大人走好。
卜奎。南大街藏春阁。夜。外。
一些打扮十分花俏的妓女在大街上拉客。不时有嫖客走进藏春阁。
李九亭与尤格维奇踉跄地走来。
李九亭边走边说:总监阁下,我领——你——去尝——尝尝鲜。
尤格维奇只是一味地狂笑。
两个妓女浪声浪气地上来拉客:先生跟我去吧,包您满意。
——先生,我会侍候您舒舒服服的。
说着两个妓女勾肩搭背,把乳房贴上来。尤格维奇已神魂颠倒,一手搂住一妓女腰,一手向妓女臀部摸去,上去要和妓女亲吻。
九亭搡开两个妓女,拉过尤格维奇:这算什么东西,秋霜后的野花。
尤格维奇心有不甘:李大人,什么叫秋霜后的野花?
九亭也不解释,不由分说拉着他进了藏春阁。两妓女只好悻悻离去。
巡夜小校张忠率一队士兵走过。张忠发现九亭进妓院,一愣,稍顷离去。
卜奎。南大街藏春阁。夜。内。
老鸨满面春风地迎上来:哟,李大人,这阵子没来,把我们给忘了吧?
九亭吩咐:把杏花和菊花找来。
老鸨向内喊了一声:请杏花和菊花姑娘。
然后她又没话找话地同九亭唠:李大人好艳福呀,你老几天不来想得杏花姑娘茶饭不思,看来你们动真格的了。杏花姑娘可是我的摇钱树,李大人千万别给赎走哇。
九亭: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有家室的人。
老鸨:现在你们这些当官的养几个外室不是有的是吗?别拿家室当挡箭牌,这些事糊弄别人行,能糊弄了我们干这行的吗?
杏花与菊花两位姑娘出来。
杏花娇滴滴地问:妈妈说啥呢?
老鸨:这不,李大人几天没见着你,想的不行,来看你来了。
杏花娇羞地瞅瞅九亭,道个福,坐在九亭侧。九亭握住杏花的玉手。
尤格维奇看来了两个仙女一样的美人,眼睛死死盯住她俩,馋涎欲滴:李大人,怪不得你说那些是秋霜后的野花呢,我才明白。
九亭微微一笑。
老鸨:菊花,你陪这位客人。
菊花本未注意尤格维奇,听老鸨吩咐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吓了一跳,说声“老毛子”,起身欲走。
九亭急忙起身拉住菊花: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中东铁路总工程师尤格维奇先生,读书人,很文雅的;这位是菊花姑娘,全卜奎第一美人。
尤格维奇起身向菊花鞠躬,拉住她的手欲吻,菊花赶紧把手抽回。
李九亭对菊花耳语:这个老毛子有的是钱,你傍上他能吃亏?
就是那玩意大点,过瘾不是?
菊花又气又羞,甩手就走。老鸨厉声将她喝住:菊花!我们做这个行当生意的,来的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扫了客人的兴,看我怎么收拾你,快陪客人回房去算没事儿。
菊花不得已招呼尤格维奇回房。没走几步尤格维奇急不可耐地抱起菊花,不顾菊花的尖叫冲进她的闺房。
九亭见此大笑:哈哈哈,这老毛子等不及了。
九亭拥着杏花步入另一闺房。
天津。小河沿。日。
声势浩大的义和团队伍正设坛练拳。随着大师兄的一招一式,拳民们个个精神抖擞,威武雄壮。
各界人等驻足观看,评头品足。
北京。西郊黄庄。日。
一支庞大的义和团队伍亦在练拳。他们不断喊着“替天行道”、“扶清灭洋”的口号,声震寰宇。
一群手托鸟笼的八旗子弟不屑地摇着头。
通县。日。
一支二百多人的红灯照也在练武,其身手与气势更是不让须眉。
北京。总理衙门。日。内。
庄亲王载勋步入衙门,见崇漪、徐桐、刚毅等总理衙门官员正议论着什么,连他的到来都浑然不觉,就询问他们:三位大人谈论什么呢?这么入神。
三位大臣回过头来行礼:王爷。
徐桐:属下们正谈论拳民烧教堂杀教民惩办传教士一事呢。
庄亲王倍加赞赏义和团的爱国行动:好哇,各地义民都起来了,为咱们出了一口恶气。
崇漪:洋人不会坐视自己被赶出去的,老佛爷是什么态度也是问题,我们商量个对策才对。
刚毅:王爷,下官以为对洋人咱要硬顶到底,量他也不敢派兵来。即使派兵来咱们也不怕,遍地是义民的抵抗,洋人的军队必然寸步难行。咱们正可借机将洋人的势力撵出去,天朝在世界上扬眉吐气。老佛爷那儿咱们要多为义民说话,力争取得老佛爷的允诺才好办。不知对否?
载勋询问崇漪、徐桐意见: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崇漪:下官与刚毅大人一样看。
徐桐:赞同刚毅大人所见。
载勋:诸位大人意见一致,咱们就这么办。
外面传:英、美、德、法四国公使求见。
载勋:请。
崇漪:说曹操曹操到。
徐桐: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四国公使昂然走入,向庄亲王等鞠躬,庄亲王等还礼。
载勋:诸公使阁下造访,不知有何见教?
英国公使:义和团这些乱民贼党杀我教民毁我教堂,无恶不作,贵国政府至今未做任何惩处,作何解释?
刚毅:公使阁下,义和团所为是由教案引起,您心里清楚。教堂不正当传教,却唆使教民侵占民田,抢掠民财;更有甚者,传教士满口道德福音,却私设公堂,抓捕百姓,直至杀害,强奸民女,无恶不作。须知这是我大清国土,不是你英吉利!义民忍无可忍,才奋起反抗的,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阁下不会不知道吧?怎么反来问起我们来了?
英国公使气急败坏:纯属诬陷,诬陷!
德国公使:总理大人阁下,传教士是我们各国的臣民,受到我们各国的保护,贵国义和团杀我们的臣民理应惩办。
刚毅义正辞严地驳斥德国公使:义和团何罪之有?你们的传教士在中国胡作非为,却应受到保护,而拳民在本国受到外国人的欺凌,稍有反抗却要镇压,这简直是强盗的逻辑。请问公使阁下,你们的臣民应该受到保护,我大清国的子民就不应该受到保护吗?
德国公使语塞,不得不后退。
英国公使恼羞成怒,“啪”地把四国照会摔在桌子上:这是四国的抗议,限贵国政府两个月内剿灭义和团,否则,我们将派军队来保护我们的臣民安全!
一直在旁嘲讽地看着四国公使强词夺理、蛮横丑态的载勋接过话茬儿:贵国派军队到中国来意味着什么,公使阁下是明白的。
英国公使无言以对,气咻咻地坐下。
美国公使站起来打圆场:请不要误会,我们的意思是派兵协助贵国镇压义和团。
载勋:对不起,中国的事情自己办,无须有劳各国!
载勋端茶送客,手下人高声喊:送客。
四国公使愤愤地离去。
刚毅愤然骂道:这帮洋鬼子,总想骑人脖梗屙屎,非得让义民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徐桐:诸位大人不觉得今天挺痛快吗?
四位大臣相视大笑:哈哈哈,对,痛快!痛快!
北京。紫禁城仪鸾殿。晨。内。
庄亲王、荣禄、刚毅等奉慈禧懿旨对四国照会召对。
慈禧:你们都看到了,英美德法四国的抗议,让咱们限期剿灭义和团,咋办?
刚毅想回话,被荣禄抢了先:老佛爷,据奴才所知,义和团是白莲教的余孽,拳民都是些流匪和奸佞小人,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已搅得山东、直隶不得安宁。照此发展,恐局势难以控制,危及大清基业,况且,洋人那边也不好交待。
载勋争辩道:老佛爷,奴才以为荣相国危言耸听。奴才调查过,义和团只杀洋人,并不反对朝廷,纪律严明,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此等义民正可用来对付洋人,万不可剿灭。
荣禄:乱民贼子,安可为用?况且他们打着抗清灭洋、恢复明朝的旗号。山东义和团就抬出一个朱姓后裔,说是要扶持他做皇帝,不剿灭他们,置大清江山于何地?请老佛爷定夺。
慈禧:这还了得,传我的懿旨,让各省剿灭义和团,一个不留!
庄亲王与刚毅还想争辩,慈禧摆摆手说:都跪安吧。
几位大臣只好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