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爸爸一走没几天,一股强劲的西伯利亚寒流经新疆吹来,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雪花,纷纷扬扬席卷了整个北方。
天气越来越寒冷,一连十几天,寒风肆虐,大雪停停歇歇,接着又开始在空中飘舞。
阿芳的爸爸又来信了,家里已经为阿芳找好了工作,催阿芳早点回去上班。没过几天,阿芳的姐夫也来信了,说阿芳的爸爸妈妈因思成疾,妈妈住进了医院,爸爸也病倒了..
看着信的阿芳,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下来打湿了手中的信纸。
“爸爸妈妈病了,谁来照顾他们?妈妈还好有姐姐,可是爸爸就她这么一个亲生女儿,谁会可怜爸爸?!”
阿芳一边自责,一边难过,眼前面临的选择,一个是生她养她的爸爸,一个是至爱真情的逸龙,两个人都是自己难以割舍的,可是,她必须做出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阿芳总是有意无意的和逸龙谈起分别以后的话题。
“龙,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分别了,你还会来看我吗?”阿芳故意问逸龙。
“芳,我不想有那么一天,我不要什么如果!”逸龙一口否决了阿芳的问话。
“龙,我只是说如果有这么一天。”
“芳,我没想过,每次有了这个想法,就不敢继续往下想,太伤心了!”
“龙,我会在分别的日子里,天天给你写信,写在我的日记里,三年,五年,或者十年,但一定有一天我会把它交给你,在我们在相逢的时候。”
“芳,我也一样!我一定会去找你,去看你,无论将来发生什么。”
“那我们就此约定!”
阿芳说完这句话,心中长舒一口气,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深爱的逸龙了,她要回去工作,上班,逸龙也要有他自己的工作,两个人不可能永远这样无所事事的厮守下去。
生活,不仅仅需要爱情,一定还要有一些别的更好的追求。
时间一天一天过得很快,阿芳依旧陪着逸龙,两个人依旧缠绵厮守。
十二月二十五日,一夜相欢,无尽的缠绵之后,新的一天的黎明渐渐的到来。
躺在床上的逸龙还在沉沉的入睡,已经洗漱好的阿芳回到房间,轻轻地在逸龙额头一吻,悄悄地离开了逸龙,急匆匆赶到崇塘镇通往渭南去的公路上,乘上了一辆公交车,到了渭南直奔长途汽车站,很快就赶到了西安。
阿芳走进火车站,买好了车票,坐上了南下回家的火车。
阿芳一件衣服行李也没带,她不想让逸龙知道她要走,她只能选择这样,也只能这样才能与逸龙分别。
火车出站了,载着两眼含泪的阿芳,载着她曾经美好的爱情离开了西安..
逸龙醒过来,已是大半个早上过去了,怎么家里这么静,阿芳呢?
“芳!芳!”没有阿芳的回应。
逸龙忙起身穿衣,走到洗手间门口,进去一看,里面没人,又转过头来喊了几声,依旧是没有阿芳的回应。
“芳会去哪呢?”逸龙心里在想。
“没说要走,衣服行李包都在,会去哪呢?”逸龙一边洗脸一边想:
“一定是出门上街,或者是去二嫂的学校,要不就是在家闷了这些日子去渭南玩了。”逸龙就这样想着。
逸龙收拾好房间,他想上街去看看,阿芳到底去了哪里。
出了门,逸龙边走边想:“不对呀!如果是上街,去二嫂学校。还是去渭南玩,一定会告诉我一声的,糟了!阿芳会不会回去!?”这么一想,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
“走,去西安,芳也许还没走呢?再晚阿芳就坐上火车了..”
等逸龙赶到西安,已是下午两点多,阿芳早上九点多的火车早就出发了,可是逸龙还是在火车站的候车室一遍又一遍的寻找着阿芳,结果却让他越来越心碎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车回家的,一身的疲惫,心如刀绞,不停的撕裂..
回到家的逸龙,白天恍恍惚惚,晚上昏昏沉沉,心里塞满的是离情,是别愁。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他都思念着阿芳,常常在梦中与阿芳幽会,缠绵,诉述着离情别绪,然而醒来之后,却是冰冷的现实,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
他天天给阿芳写信,然后在一封一封的寄往霞浦,可是没过几天,又原封未动,查无此人的被退了回来。
逸龙的心碎了,碎成一片一片的,在这漫长的寒冬,陪伴他的只有孤寂和无尽的忧伤。
回到家的阿芳,很快就在爸爸妈妈的安排下进了一所乡下的学校,做了一名教师,整天和学生们在一起,开始了她的生活。她很少回家,礼拜天的假期也是呆在学校,一个人看看书,打发着时光。逸龙这个时候写给她的信,一封一封被她的爸爸妈妈退了回去,她毫无所知,她也没有写信告诉逸龙她工作的地址,她担心逸龙知道又会过来,那样一来事情不知会怎么发展,她只能忍着。
和孩子们在一起,阿芳的生活一天天变的平静,可是逸龙的生活,阿芳的离开,留给他的却是万般的痛苦与绝望..
生活的美好常常会被无情的现实击碎,就象逸龙与阿芳原本甜蜜的爱情,此刻在现实面前,想找寻到一丁点零落的花瓣,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