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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神只之爱(7)

夜深人静,整个王宫也都坠入了睡眠。她走进父亲的卧室,剪下了那绺命运攸关的金发,然后溜出城外,直奔敌营。见到弥诺斯后,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斯库拉,尼索斯的女儿。你看这金发,我把我的国家都交予你了。我不要报酬,我是为了你而来。我把它连同我父亲以及他的王国都给了你。”她伸出拿着金发的手,可弥诺斯却没有接,反而厉声地责骂斯库拉是个会被神灭亡的无耻的女人,叫她立刻滚蛋。不仅这样,弥诺斯还叫舰队立刻离开。斯库拉就像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也许在那一刻她才明白:爱情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因为她的一己之私,自己的父母之邦毁于一旦,即将等待她的是所有人不齿的叛徒的命运。

尼索斯失去了命发,因此弥诺斯指挥大军,轻松地攻克了城池。斯库拉几乎发了疯。当船离岸时,她跳入水中,抓住了载着弥诺斯的那只船的舵尾,就这样成为他们一路上不受欢迎的同伴。这时,一只凶猛的秃鹫看到了她,突然飞下,用自己的喙和爪向她猛啄,原来这是父亲尼索斯的化身。斯库拉惊恐地放开了手,自己则坠入了海中。在灵魂即将向哈得斯报到的瞬间,众神出于怜悯,把她变成了一只海鸟。可秃鹫始终怀着宿昔的仇怨,当他在高空发现她时,你就可以看到他会直扑下来,用巨喙利爪向她袭击,为了她过去的罪过而报复。

女海怪斯库拉

这位斯库拉小姐和那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公主斯库拉同名不同人。而且那位斯库拉公主一门心思扑在爱情上,可这位斯库拉小姐却拒绝爱情,甚至不惜美女变妖怪。

说起来斯库拉也是一个红颜薄命型的女儿家。原先是个美丽的山林女神,后来因为私生活得罪了一位部门同事女巫喀耳刻,而被设计陷害。喀耳刻嫉妒斯库拉的美貌,于是乘她洗澡的时候把可怕的魔蛇放入海水之中,可怜的斯库拉于是变成了一个有六个头十二只手、腰间还缠绕着一条由许多恶狗围成的腰环的女海怪。没变成海怪之前,因为出众的外貌,据说海神波塞冬曾向她求爱,爱神也曾把她当做情敌。但少女非常高傲,不接受任何男人的爱情。

有一个渔人叫格劳科斯。一天,他打了一网鱼,各式各样,收获颇丰。因此他在岸边草地上倒出鱼来,准备把它们分分类。突然,那些倒在草上的鱼又都在空气里游动起来,拍着鳍,好像游在水里一样。鱼很快地又回到了大海,这让他惊讶得说不出话。他猜不透是神这样做的,还是草有这样的魔力。于是他掐了一些草并尝了一尝。当那草汁刚刚沾唇,他就发现自己生出了一种想要没入水中的强烈欲望。他无法约束自己,于是立刻离开陆地,跳入水中。河里的水神殷勤地接待了他,海洋大神奥克阿诺斯和忒堤斯发给他常住绿卡,成百条河流将河水不停地倾泻在格劳科斯身上,改变了他的形体和一切感觉与意识。当他苏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从形体到精神都改变了。他的头发变成了海水的绿色,在身后流动;他的肩变宽了;他的股和腿变成了鱼尾的形状。海神们纷纷庆贺他的新生,但他觉得自己原先的人形更英俊。

虽然变成了“鱼”,可还是掩盖不住格劳科斯心中爱情的冲动。一天,格劳科斯看见了美丽的少女斯库拉。当时斯库拉正在海水里沐浴。格劳科斯立刻爱上了她,追着她表达着自己的爱慕之情,希望她留下来。可是斯库拉一见到他却转身就跑,一直跑到一处能俯瞰水面的悬崖。到了这里她才停下,回头想看看这到底是哪路尊神。格劳科斯半露出水面,靠着岩礁说:“女郎!我不是怪物,也不是海兽,而是一个神。”然后他把自己变形的故事,以及为何提升为神的经过,都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并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不能打动你的心,那么这一切对我又有什么用呢?”也许这话把他自己也感动了,格劳科斯想要继续说下去,可是斯库拉掉头跑开了。

格劳科斯非常失望,就去向具有魔术的巫女喀耳刻请教。喀耳刻是一位着名的女巫,精通巫术与毒草,也以心狠手辣着称。她曾害死了丈夫,也曾把奥德修斯的伙伴们变成猪。喀耳刻对格劳科斯很有好感,听完格劳科斯的倾诉,她很嫉妒,于是安慰格劳科斯“天涯何处无芳草”,让他放弃徒劳的爱情云云。但格劳科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得到斯库拉不可,还说“即使大洋的底里生了树木,海里的萍藻上了山头,我也还是爱着斯库拉,而且仅仅爱她”。豪言壮语感天动地。

女巫听后生气了,但她不能责罚自己的心上人,也不想这样做,因为她是这样地喜欢着他。因此她把全部怒气转到她的情敌、可怜的斯库拉身上。她取了几种具有毒效的药草,把它们混合起来,施了一些法术和咒语,然后拿着它来到西西里的海滨,斯库拉所住的地方。海边有个小小的海湾,斯库拉经常在那里避暑度假。喀耳刻把混合的草药丢入水中,再念了一些神异的咒语。这时,斯库拉赶来沐浴,她突然发现有一群毒蛇和张牙欲噬的怪兽围绕着她,她恐惧地逃开,可是跑的时候依旧带着它们一起,而当她想去触摸自己四肢的时候,她发现所摸的竟是张开大口的怪兽的两颚。美丽的少女斯库拉变成了十分凶残的巨大海怪,她的性情变得和她的形体一样乖戾,专以吞食经过这里的海员为乐事,直到最后变为一尊岩石为止。

恩爱的树

爱情的国度里,有人愿意变成一对比翼鸟,可也有人愿意变成一棵痴情树。在夫利基阿王国的一座山坡上生长着一棵千年栎树,旁边还有一棵也是千年古龄的菩提。这两棵参天古木的背后却是一段温馨的爱情佳话。爱情是什么,就是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有一次,宙斯带着他的儿子赫耳墨斯微服私访经过这里。他们化作人的模样,希望前来考验人把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为此,他们敲过了一千户人家的大门,请求借宿一夜,可是富人们却十分自私残忍,以至于天上的神在人间都找不到一个落脚的旅馆。

这天,他们来到村子的尽头处准备借宿。这里有一幢矮小寒酸的小草房,屋顶上连一块瓦片也没有。可是柴门掩盖不住深情,这里却住着一对幸福的夫妇,菲利门和他的妻子巴乌希斯。虽然生活艰辛,但他们相依为命,厮守一生,共同步入幸福的晚景岁月。他们彼此用真挚的情谊对待着对方,虽然膝下荒凉没有子女,他们却用欢声笑语驱走了孤单寂寥。

看到陌生的宾客来访,老夫妇俩热情地迎接了他们,向陌生人伸出了热情的双手。老人搬出椅子请客人落座休息;老太太急忙走近灶边,生火烧水。夫妻俩张罗着为陌生的客人准备一桌可口的晚饭,为此菲利门还从黑漆漆的厨房取来一块熏制的猪肉。对贫寒的两夫妇来说,这种用熏肉招待客人的隆重时刻实在不多。这边菲利门下厨烧饭,那边巴乌希斯则跟客人们热情地谈话,问寒问暖,还细心地舀来热水给客人舒舒服服地烫脚清洗,生怕怠慢了客人。

宙斯接受着五星级的款待,满意地微笑着。正当他们用热水烫脚的时候,老太太又去给他们铺床了。菲利门还取出了地毯。这些家什都是节日时才用到,由于年长时久,地毯也早已磨损破旧了。但宙斯和赫耳墨斯高高兴兴地坐了上去,准备开饭。桌子上摆开了新鲜的瓜果和饭菜,虽然简陋却极其用心。有油绿绿的橄榄和水灵灵的大樱桃,肉质极其鲜美。此外还有萝卜、菊苣、上等的乳酪和浑圆的鸡蛋。老太太把菜肴一一端上来,还不忘准备一罐葡萄酒。饭后,宙斯还品尝到了丰盛的美味点心。宙斯和赫耳墨斯大饱口福,吃得津津有味。他们看到主人脸上愉快而又真挚的笑容,看到他们慷慨而又忠实的神情,心里愈加满意。

等到大家酒足饭饱的时候,菲利门惊讶地发现葡萄酒酒罐仍然满着,一点也没浅下去。直到这时他才惊讶而又害怕地意识到今天的客人绝非一般,肯定是神亲自驾临了。他诚惶诚恐地请求神的谅解,说自家太穷了,所以拿不出什么好酒好菜款待他们,请神高抬贵手,千万别见怪!可也不能就这么怠慢了高贵的神只,于是他们想起外面牲口棚内还有一只肥鹅,马上决定拿来孝敬神。想到这里,两口子急忙走了出去。可是鹅逃得比他们还要快,扑扇着翅膀,嘎嘎地叫着,一忽儿跑东,一忽儿跑西,把两个老人累得气喘吁吁,奔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肥鹅竟冲进小屋,躲在两位客人的背后。宙斯看得哑然失笑,缓缓站了起来,慈祥地微笑着说:“我们只是想考验一下人类对神的友好程度,所以化了装来到人间。你们的富人邻居那么葛朗台,一定难逃厄运的惩罚。你们现在必须要离开这房子,跟我们到山顶上去。这样你们就不会跟有罪的人忍受同样的苦难。”

神下了旨意,菲利门和妻子巴乌希斯连忙答应。他们拄着拐杖,费力地朝陡峭的山上走去。将近山顶的时候,他们忍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失声:山下的平地成了一片汪洋大海,高楼大厦塌倒在地,只有他们的那幢小房子还屹立在波涛里,就像一个海中的浮岛。正当他们惊讶的时候,小草房竟然变成一座华丽的庙宇。粗大的石柱,金色的琉璃瓦,光溜溜的大理石,好不气派。

这时宙斯转过身来,看着颤颤发抖的两位老人,说:“告诉我一个你们的愿望,我愿意满足你们任何的要求。”菲利门跟老伴商量了一阵,回答说,我们也没什么要求,就是希望能给您的神庙看看大门,请您大发慈悲。而且我们相互厮守着过了一辈子,所以也希望能结伴同时死去。

宙斯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两个人在有生之年就承担了看守庙宇的工作。直到有一天,菲利门和巴乌希斯感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于是双双站在庙门口的台阶上。两人互相对望着,就像年少时一样。突然,他们身上都长出了碧绿的树叶。菲利门变成了一棵栎树,妻子则成为菩提树。两棵树互相对望着,厮守着,就像他们生前一样永不分离。正所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巨人的单恋

爱情或许真的可以不分年龄、性别、种族、国度,就连恐怖的独眼巨人也没有忘记为爱疯狂又一回。法国画家吉耶莫曾创作名画《阿喀斯与伽拉忒亚》,着重再现了巨人的这段颇有喜感的爱情故事。这幅画对两位主人翁的用色主要采用暖色调,光亮明快,着力表现他们的款款深情,而端坐在他们斜后方山峰上偷窥情人约会的独眼巨人波吕斐摩斯却色彩幽暗,与主人公的光鲜亮丽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对比体现出画家的态度,也预示了巨人这段不被祝福的单恋的尴尬结局。

伽拉忒亚(与皮格玛利翁的象牙美女同名)是古老的海神涅柔斯的女儿,西西里岛上的青山绿水让美丽的伽拉忒亚流连忘返,就在那里,她邂逅了年轻英俊的牧人阿喀斯,传说他是农牧之神潘和河中仙女的儿子。俊男美女一相逢便胜却无数,他们深深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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