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要追溯到高二上学期期末。北国的雪刚刚给干枯的城市披上了一件洁白无瑕的冬装。赶上这种鬼天气,青年人的优势便得以突显,北风不仅冻不死他们的激情,相反还能激活他们的浪漫情愫。
周六的一天下午,姚大力与关燕在教室里聊天。
“你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姚大力问道。
“明天吗?”关燕眨了眨眼,“还不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安排吧。”
“要是没有安排的话,要不要去和我踏雪?”
“踏雪?”关燕惊异地看着姚大力,“去哪儿踏雪啊?”
“好好想一想。”
“我不知道。”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不就是北国公园嘛。”
“去北国公园?”
“对。”
“那有什么意思啊?我看你是没事闲的吧。”
“到底去还是不去,快说。”
姚大力有些不耐烦,关燕则始终平静地看着他。最后她笑着问道:“大力,你喜欢踏雪吗?”
“非常喜欢。”
“哦,你倒说说,踏雪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姚大力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麻烦,“让我想想。”
“好的,你想吧,想出来我就去。”关燕说完,又低头看起了书。
关燕当然会去,这是她后来告诉姚大力的,当时,她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姚大力,而姚大力却没有给她太多的机会。
“我想好了。”姚大力说。
“想好了?”关燕的眼睛一亮,“说吧。”
“我想,踏雪的乐趣主要体现在一种境界上,是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没有目的,也没有任何压力和烦恼。”
关燕略显失望地说:“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点内容?”
姚大力的忍耐终于降到零点,不耐烦地说:“去不去,给个痛快话。”
“去,”关燕爽快地答应了,“但是你要请我吃饭。”
“凭什么。”姚大力皱着眉头说。
“谁叫你想叫我出去又不老实说呢。”关燕说完这句话,不再理姚大力了。
姚大力当时觉得自己的言行的确很不光彩,处心积虑地欺骗一个信任他的女孩。但是为了高耀祖,他别无选择。有时候他在想,即使当时他知道关燕的真实想法,又会选择接受,还是拒绝?那些流逝的青春,与他和高耀祖如今这两张成熟的脸部轮廓比较起来,似乎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姚大力和关燕约定周日早上7点半在北国公园不见不散。他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告诉了高耀祖,高耀祖欣喜得如同走火入魔。
“兄弟,你做得真好。”高耀祖说。
“这算什么,搞定关燕还会有问题么。”姚大力脸上泛着得意的光芒,“怎么样,你来不来?”
“废话,当然来,就算天崩地裂也要来啊。”高耀祖说。
“不过我没有告诉她你也来,不知道关燕那天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你也在,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我靠,你怎么不告诉她呀。”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那样才有意思。”
“去你的吧,到时候我怎么办?”高耀祖一脸的不高兴。
“兄弟,你放心吧。”姚大力冲他一笑,“明天你晚一点到,她看到你保证大吃一惊。”
“你滚吧。”高耀祖说,“那样好吗?男生迟到貌似不太礼貌吧?”
“没事,你就听我的好了。”姚大力自信满满地点着头,“我太了解关燕了,要是让她知道你也来,她肯定不会去的,这跟去图书馆可不一样,别忘了,这次我们可是只叫了她一个人,你总不希望闫庆也来吧。”
“行,那我晚一点到,我就8点左右到吧。”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姚大力和高耀祖正打算回教室,只见高耀祖突然表情痛苦。
“大力,你先回去吧,我肚子痛,要去蹲一会儿。”
“靠,你真牛逼。”
“不行了,我得赶紧去了。”高耀祖说着就往厕所方向跑,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兄弟,麻烦你给我送点手纸。”
姚大力用一个无奈的点头打发了他,高耀祖去完成他的“屎命”,姚大力回到教室取手纸。
下午的自习课,班主任通常不在教室看管,学生们比较自由,然而也少有不学习的同学。
“又回来晚了。”关燕小声对姚大力说。
“有点事儿。”
关燕一直在旁边看着姚大力,说实话,如果不是和姚大力坐在一起,她的成绩或许会更好。
“关燕,你有手纸吗?”
“有。”关燕说着麻利地从书桌里掏出半卷手纸。
“谢谢。”姚大力将手纸拿过来,扯下一些。
“我得给高耀祖送去,这家伙拉肚子了。”
“都拿去好了。”关燕说。
“不用,这些够他擦屁股了”
姚大力的话使关燕的脸变得通红。他拿着手纸,从容地走出教室,没遇到班主任。对于自习课外出这种事,关燕曾经一度阻止过他,但见他对此毫无顾虑,终于明白此举乃对牛弹琴,从此不再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