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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七.饥饿

上午11点,秦天被我打发去买饭,理由自然是我快挂了。

“没想到原来开玩笑的话,现在居然成真了”我摇着头苦笑道,抬起头,窗户的玻璃映出我轮廓分明的上身,还有那张苦笑的面容。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想了下还是按下了拨通键,枯燥的铃声响起,许久才终于接通。

“喂,宝贝,怎么现在才打过来啊”妈妈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竟一瞬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都是秦天那个该死的家伙,本来我都已经平静了呢,可现在却又没法继续那般淡然了。

“嘿嘿,昨天跟同学一起玩游戏,起的晚了”我笑着说道,玻璃上却映出我自嘲的眼瞳。

“都快开学了,别玩那么晚了,熬夜对身体不好知道不,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想吃什么就买,别嫌东西贵的,上次视频看着你都又瘦了,还有啊...”妈妈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琐琐碎碎的跟我唠着家常,说一些让我注意的事,此刻我却觉得格外的温暖。

“对了,小木,我给你说你爸的那个梦没?”又问了下我的近况后,妈妈接着说道。

“还没啊,什么梦啊”

“那个梦啊,你爸做的那个梦可奇怪了”妈妈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就像是献宝一样,却又吊着我的胃口。

“快说快说啦”我“急忙”追问道。

“这就说啦,你爸他梦见你爷爷了,而且还梦的可清,就梦见啊,在我们老家的房前,你爷爷拉着你爸爸说,一定不能让你离开家乡,离得越远就越不好,尤其更不能出国,还说你18岁的时候会有一劫,所以18岁的时候一定要在家乡过,这样才能解灾。你爸起来后就立马让我给你说了,你是没见你爸那时候的表情啊,可担心了,小木啊,最近你那都还好吗?”妈妈像讲故事一样说完,我却听得苦笑连连。

“没事啊,都挺好的,跟原来一样,那就是个梦而已,别担心啦”我回道,心中却在想,也许这个梦就是真的吧,呵呵。

“恩,你没事就好,你爸说梦里你爷爷还说,让你一定小心”

“放心啦,我天天就是去个健身房,上上课什么的,晚上就更不出门了,不会有事的啦”

“那就好,那就好,宝贝啊,妈妈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啊,等放假吧,就快了”

“恩,等你回来,咱们逛街去,我看到好多适合你的衣服呢,对了还有,你没事也给你爸打个电话,他最近老是唠叨,说每次你都给我打,不给他打”

“嘿嘿,我知道啦,这就打这就打”

“恩,那就这样啦,拜拜,宝贝”

“拜拜”

“喂,爸爸啊,我是小木,恩,最近挺好的,没事,就是个梦而已啦,都挺好,恩,没事没事,我会注意的,恩,行,拜拜”

放下电话,我看着玻璃里的影子,许久。

直到我再次拿起电话,按下李岩的号码,几句简单的对白,李岩完全不知道昨晚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说看到我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躺在洗手间里,上衣也不见了,我仔细的分辨着他的语气,不像是作假的模样。

趁着秦天还没回来,我又上网查了查最近的新闻,同样没有命案的报道,不过另一个城镇倒是出了几起自杀,还有失踪的案件,但都和这里没什么关联。

合上电脑,我坐在椅子上仰头望去,白色的天花板,一尘不染。

“话说回来,还真的是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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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是你小子说要吃这个的嘛,咋不吃啊”秦天叼着一个鸡翅,含糊不清的说道。

“额,不知道为啥,看到又不想吃了,但还是可饿”我看着那一大盘鱼香肉丝饭,却莫名的提不起半点兴趣,这可是我最爱吃的菜啊,况且我还这么饿...

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吃,可刚吃下却又恶心的想要吐出来,就像是吃下去一块泥土一样,秦天看着我含着一口饭憋得很难受的样子,还幸灾乐祸的说道:“咋地了,还噎住了吗?你可得抗住啊,还有好多银行等你抢来着”

“咕嘟,放心吧,死不了”狠狠的把那口饭咽下,可却丝毫没有减少我的饥饿感,反而觉得肠胃不怎么舒服的样子,再看了看这颜色鲜艳的鱼香肉丝,我忽然半点都不想吃了。

只是,还是好饿啊。

“喂,怎么不吃了?”秦天一边吐掉一块骨头,一边说道。

“突然没胃口,喝点东西润润吧”我走到冰箱前,说道。

“好吧..你这货”秦天瞥了我一眼,便又继续大吃起来,丝毫没有刚刚跟我打着哭着的模样了。

我打开了冰箱,本想喝点果汁,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右边的位置,那里是两瓶法国红酒。

忽然很想喝啊

我拿起了一瓶红酒,倒在透明的高脚杯里,暗红的酒液在杯子里摇晃,我望着它,灵魂里似乎有什么正在生长,一口饮下,那种饥饿感终于消退了点,但依然是很饿。

“好饿啊”我不禁叹道。

“这不是有饭嘛”

“看起来没食欲啊,我也不知道为啥”

“那咋弄,要不去吃自助餐吧,那么多东西总该有食欲了吧”

“也是,那就去吃自助餐吧”

国外的自助餐还是很不错的,便宜而且东西还多,关键是对于我和秦天这两个吃货来说,绝对管饱,秦天就不说了,我平时因为运动很大,所以吃得也是相当的多,所以如果要下馆子的话,一般都是直接去吃自助餐了,虽然这种情况很少。

毕竟还是很贵的,我不免望了一眼正把剩饭放进冰箱的秦天,这家伙还在抱怨我的浪费来着。

“这个家伙”我不禁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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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道上,今天的阳光很好,可我却莫名的有些不习惯,也许是太久都我在家里的原因吧。

一路奔到那个自助餐店,我们便开始坐下点餐了,这个店是那种自己点然后人家上的,不用自己去拿。

“要吃什么?还是老规矩吧”秦天拿起餐单,看了两眼说道。

“好吧”

递了单,我赶忙要了点饮料喝,真的是好饿啊,快要饿死了...

很快,我们点的菜就上来了,全部都是各种肉,没有半点主食,这便是我们的老规矩了,只是我看着这一桌的美食,此刻却半点食欲都提不起来。

“明明很饿啊...”我试着拿了串串烧牛肉,可刚咬下一块却又吐了出来,感觉就像是吃进去一块土一样,就跟我之前吃盖浇饭的感觉一模一样。

“怎么了?烫着了?”秦天一脸奇怪的看着我说道。

“不知道啊,就是...”就在我要解释的时候,服务员却走了过来,她端着的是秦天最爱吃刺身,这一向是我最讨厌的东西,我不喜欢吃生的,况且那玩意还没什么味道。

可是这一次,我的眼睛却像是自己长了脚一样,死死地钉在了那盘刺身上,等到服务员把刺身放在桌上,我便迫不及待的叼了一块,那急迫的样子就像是十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来不及沾什么酱油,芥末,便立刻放进了嘴里。

咀嚼了几下便赶忙咽下,这次总算没有那种跟吃土一样的感觉了,而且肚子似乎也有了些满足感,没理会秦天在一边诧异的眼神,我开始疯狂的吃起来。

“阿木,你不是不喜欢吃刺身来着吗,哎哎哎,我还没吃一块呢”

“恩...恩,那就再要点吧”

“要多少啊”

“来个几十片吧,好饿啊”

“擦...”

我没有算数量,但秦天说我至少吃了快两百片的各种刺身,其他的东西几乎动都没动,可奇怪的是,吃了这么多我却丝毫没有饱的感觉,顶多就是没那么饿了,而且貌似吃的也有点腻了。

结了帐,我们便离开了。

“阿木,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啊,要不去医院看看?”等公交的时候,秦天说道。

“不用啦,没事”我耸了耸肩道,眼睛无焦点的望着街对面,看着行人来来回回,或匆忙或懒散。

“是吗,可我看你真的是不对劲啊,平时爱吃的东西都不吃了,而且整个人也感觉不一样了...”

秦天的声音还在响起,我的注意力却早已不在这里。

我望着街对面,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其实也算不上是熟悉,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但我记得那个女孩,她在餐厅工作,她叫林梦嫣。

那个女孩走的很匆忙,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很清新的感觉。

我就在这边望着她,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停下了脚步,然后向我这边望来,我便露出了一个还算温和的微笑,只是奇怪的是,那个女孩看了我一眼后,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距离太远,所以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难道她已经把我忘了?不过那也不用这样吧,我长的没那么对不起观众吧”我摇了摇头,无奈的想道。

“喂,阿木,喂!你丫看啥呢?”

“啊?没有啊”

“好吧。。。我说你不会是得了癌症后性情大变吧,不但爱吃的东西变了,好像整个人也变了一样”

“有吗?没感觉啊”

“有啊,现在的你,貌似比原来放的开了,至少没那么闷了”

“我也就是在不认识的人面前才闷吧”

“不知道,反正就是有点不一样了”秦天耸了耸肩道

“好吧”

秦天的话让我愣了一下,是啊,我确实是不一样了,我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我可是下定决心要改变来着,不过没想到第一次去酒吧就这么悲剧。

想到这儿,我的心情又不禁低沉下来,毕竟那个事件太诡异了。

“阿木,接下来要去哪?”秦天靠着公交站牌,玩着手机道。

“买点酒,然后回家吧”我站在一边的树下道,我忽然不想在外面呆着了,莫名的烦躁,也不知道是为何。

“ok,明天刚好没事,要不咱两个喝一杯”秦天放下手机,看着我笑道。

“成啊,那就买点烈的,看我灌晕你”我自然了解这个老兄弟的意思,秦天很少喝酒的,想必也是想借酒开导开导我吧,这个家伙啊。

“切,不知道谁光这个上身被我拉回来的”秦天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道。

“好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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