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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流年花开开未央(5)

“怎么样?董事长有没有骂你!”安翔从高泽洋走出来开始就一路跟着高泽洋忐忑的问。安翔在会议当天是亲眼目睹了佟振宇发怒的样子的。高泽洋进办公室后,他就一直站在门口忐忑的等待。

高泽洋停下脚步转头看安翔,没有说话,只是舒心地笑了笑。安翔立刻心领神会:“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被董事长给炒鱿鱼呢。你不知道那天他生多大的气呢。”

显然,这样的结果是值得开心的:“晚上联系一下,我请客,开patty。”

“好的,高总监,不,是高总经理!”安翔开心地应和。

流年花开开未央(15)

高泽洋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升到了总经理的位置。豪华雅致的办公室,大片大片的落地玻璃窗。坐在总经理的椅子上,泽洋可以看到窗外的车水马龙。这一切,是高泽洋一直努力想得到的。

他想靠自己的努力给雅琳好的生活,他不想让雅琳的父亲看不起自己。雅琳自小便娇生惯养,没受过一点委屈。高泽洋一直觉得只有自己当上总经理,才能配得上雅琳千金的身份。

现在他总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标,似乎没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开心。高泽洋坐在旋转椅上,猛然想起了还在医院的小雨。不知道现在小雨怎么样了?泽洋拿起电话给安翔打电话:“安翔,去停车场把我的车开过来。我要出去一趟。”说着,拿上自己的外套,准备出门。而就在这时,高泽洋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陌生号码。

“喂,你好!”

“你好,这里是东方医院,那天您带来的病人昨天夜里失踪了。你快来医院一趟。”电话那头,护士的声音非常急切。

听到“失踪”两个字,泽洋便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他连忙下楼跑到公司门口。安翔早已将车子开过来。高泽洋一把拉下了驾驶座上的安翔,亲自驾着车朝医院奔去,一路上一直按着喇叭。

泽洋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满脑子各种各样的画面。心里担心着小雨会不会想不开。

病房里空无一人,床上有躺过的痕迹。挂在床头的吊瓶也已经滴干,地上一滩药水的水渍。看来小雨是没挂完吊瓶就拔出了静脉里的针离开了。

“会不会是她的家人过来把她带走了?”高泽洋脑子里突然就乱成了一团,胡乱猜测着。

“没有人来看过她,据监控显示,她是在昨晚两点自己出去的。到现在没回来。还有门口的保安说,她说自己是出去买东西,很快就回来。”一个护士给泽洋报告着情况。就在这时,为小雨手术的医生走了过来:“她把手机扔到了医院大门口的垃圾桶里,我捡了出来。”

高泽洋接过手机,心里闪过一丝隐隐的不安,小雨居然把自己的手机给扔了,这意味着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弥漫开来。

“好的,谢谢!”高泽洋拿着小雨的手机,匆匆离开。

回到车上,泽洋拿出小雨的手机翻看通讯录。一页一页的翻看。他不知道,这里面谁和小雨关系密切,也不知道,这里面小雨会向谁求助。

“妈妈”

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高泽洋愣了愣。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拨出去。高泽洋灵机一动,翻看起了通讯记录。他想,如果在扔手机之前和谁联系了,那小雨肯定是试图求助他的。

然而,通讯记录里只有两个名字。

“谨瑜”和“安承夜”。

高泽洋对安承夜这个名字十分有兴趣,这是小雨离开这里前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但是通讯时间是零的。就代表,小雨想联系他,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又中断了。

高泽洋怀着忐忑的心情按下拨号键。通了。

“小雨?”对方接起来就喊了小雨的名字,听声音应该与小雨年纪相仿。高泽洋猜测他和小雨的关系的同时便询问起了安承夜。

“我是小雨的朋友,她昨天在医院失踪了。我想问下你。。。”

“医院?失踪?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学校吗?”安承夜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提高了分贝,显然他对这一切毫不知情,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流年花开开未央(16)

“这样吧,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找你,既然她到最后想求助的人是你,我想你一定跟她关系不一般,也是一定能帮助到她的人,我们见面说。”

“好,我在学校,你现在过来,我在校门口等你。”

高泽洋连忙踩下油门朝安承夜在电话里所说的地址赶去,边开着车边胡思乱想,他知道,现在时间就是一切。时间拖的越久,小雨可能就越会出什么事。

远远的就看到校门口站着一位高高瘦瘦,帅气的男生。他不停的张望,表情很焦急,像是在等什么。高泽洋心里认定,就是他了。

泽洋将车子驶到男孩身边,摇下车窗:“上车!”。安承夜也赶忙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这到底怎么回事?”安承夜一上车就焦急地问道。高泽洋将小雨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什么?为什么你说的我一点都不知道?”听完高泽洋的诉说,安承夜差点跳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小雨居然早就离开了学校,而且还找了工作,交了男朋友,怀了孕,打了胎。切了宫,如今还失踪了。

听着高泽洋说,安承夜像是一下子吃进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觉得自己都撑坏了,却消化不了。泽洋的每一句话都出乎他的意料。自己在小雨十四岁的时候离开,直到小雨十六岁,都一直保持联系。后两年来,为了不影响小雨学习,他一直要求自己不要和小雨联系。一直期盼着,等到小雨以优异的成绩考上自己的学校,这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两年来自己的不闻不问,却让小雨遭遇了这么多。他悔恨不已,他觉得自己的心里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流出殷红的血液,疼得他快要窒息。若是他能早点知道小雨已经离开了家,就可以给她更多的照顾了。也不会让小雨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安承夜懊恼着,悔恨着,更气愤着。他生气小雨发生了这么多事却都瞒着自己,他生气小雨来到了城里居然不和自己说一声。

“先别难过,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小雨,我真的担心她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听到高泽洋的话,安承夜忙说:“我们现在就走,我打个电话请个假。”

进学校以来,安承夜一直是好学生,还是全校出了名的“小提琴王子。”老师对他的偏袒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安承夜请个假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很顺利。安承夜请了一整天的假。

高泽洋翻看着小雨的通讯录,首先找到的线索就是“经理”。这个应该就是小雨曾经上班的喜乐酒店的经理了。高泽洋忙打电话过去问了酒店地址,便匆匆赶了过去。

车还没停稳,安承夜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车。

“阿姨你好,你知道以前在你们酒店上班的聂小雨的家在哪吗?”安承夜问。

“我是新来的!不认识你说的聂小雨,不好意思。你找我们经理吧”

无论是站在门前的迎宾,还是服务员,还是拖地的阿姨。两个人一路询问,终于在经理那拿到了小雨租房的地址。急急忙忙道完谢,两个人又上了车。

流年花开开未央(17)

这个房间,这个有着谨瑜遗留的衣物的房间,更是装满了和谨瑜的回忆的房间。

小雨憔悴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坐在床边。愣愣地望着地上还冒着光的火盆。从昨天夜里出来,她回到这个房间,便在房间里坐了一夜。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窗。

小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似乎连活着都失去了意义。“小栀子”离开了,谨瑜也离开了。小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仰仗,还有什么可以信仰。或许,有时候活着比死亡痛苦说的便是现在的小雨。

而此时的小雨正在将一本厚厚的日记撕毁,一张一张地撕着,然后一张一张丢进了火盆。像人们烧纸钱祭奠死者一样。小雨似乎也在祭奠自己死去的爱情。

那一张张写满密密麻麻的纸张泛着紫兰色的火光,最后一点一点化成灰烬。

这本日记,小雨从离开那个家开始记录。一直到谨瑜离开后一个月。日记里,记录着和谨瑜的爱情的开始到结束,十分完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写日记仿佛成了小雨的习惯。那本厚厚的日记,已经被写完了。如今,小雨却将那些点点滴滴留作珍藏的日记葬身火海。

撕得累了,小雨便将那被撕了一半的日记本全丢进了火盆里。溅起了一地的火光和纸灰,纷纷扬扬便飞上半空中。

小雨一脸的麻木,那被泪水洗得惨白的脸,像已死的人。小雨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一点没有犹豫地划向自己的手腕。血液从手腕里沿着刀锋划过的痕迹溢出来,鲜红刺眼。可小雨一点都不觉得疼。

小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了床上。空气中溢满了血腥的味道。那是一种血液从身体里流失的快感。小雨突然就觉得轻松了,释然了。关于谨瑜,关于过去,关于自己。谨瑜的脸突然就出现了,带着温和的笑。

“谨瑜,你终于来了,你终于肯见我了。”小雨在心里呢喃着。小雨想伸手抚摸他的脸,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伴随着血液慢慢的从她体内流失。此刻小雨觉得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张纸,轻飘飘地,风一吹就走了。

小雨缓缓地闭上眼睛,这个世界的光亮一点点的消失,直到全世界都黑了下来。

安承夜和高泽洋绕了大半个城市,才在一个平房区找到了小雨的门牌号。安承夜用力地敲门:“小雨,小雨,快开门,我是承夜。”

可是任凭安承夜怎么呼喊,里面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雨会不会没在家?”安承夜转过头,慌了神似地问高泽洋。高泽洋也看着安承夜反问:“那你想想她还能去哪?”

就在这时,安承夜突然闻到了门缝里漫出来的焦味。并且,这味道越来越浓了。安承夜和高泽洋对望一眼,顿时心领神会,小雨就在里面。安承夜更加疯狂的拍起了门。然而,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情急之下的安承夜,拉着高泽洋一起用身体撞门而入。

连撞两下,门板就倒了下去。房间里的情景吓坏了安承夜和高泽洋。小雨躺在床上,满地满床的血。还有那床边的火盆,已经烧到了床上。棉絮里冒出滚滚的烟。有那么一瞬间,安承夜甚至觉得那白烟是小雨的灵魂。正在慢慢地往上升。

“快,把她抱下来。”高泽洋边去卫生间接水,边对安承夜吼道。安承夜此刻才反应过来。连忙扯开了燃烧着的被子,一把将昏迷的小雨抱进了自己怀里,并且将她从床上抱了下来。高泽洋从卫生间拎了一桶水过来。

火焰被那一桶冷水彻底浇灭,冒出更浓的烟。

“要先抢救,快呀。。”安承夜抱着小雨,看到了手腕上的刀痕以及被鲜血染得触目惊心的手。不禁慌乱了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到怀里的小雨身体已经发凉了。

流年花开开未央(18)

高泽洋帮忙着安承夜扶着小雨,两人快速地将小雨抱到楼下的车里。高泽洋将油门踩到底,按了一路的喇叭,直奔医院。

“小雨,你不要死,你千万不可以死。”安承夜在心里默默祷告着,看着怀里的小雨,手腕上的血已经淌得触目惊心。安承夜感觉到,怀里的小雨,体温越来越凉了。.

小雨被推进了急救室,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看着小雨被推进去,安承夜的心跳都还没缓过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四年不见面。如今却会以这样的方式重聚。小雨显然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不再是四年前那个傻傻的女孩了。

站在急救室门口,两个大男孩一刻都没闲住。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安承夜还是时不时扑在门上张望,他不安,他好怕自己来迟了,好怕小雨救不回来。高泽洋在门口来回踌躇,焦急地等待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变得漫长,漫长得让人窒息。安承夜的耐心一点点消耗尽,可是再没耐心也只能等待,就像罪犯等待自己的宣判结果。安承夜紧紧地捏着拳头,猛得一拳打在了医院的墙壁上,满脸的悔恨。高泽洋见状,忙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心点,没事的,不要吓自己。”

高泽洋虽然安慰着安承夜,可是他的内心比谁都乱,他只是假装平静而已。心里早已充满了自责。若不是自己当时离开,将小雨一个人丢在这医院里。或者,自己能够早点回来那么一天,小雨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安承夜和高泽洋的概念里,仿佛是过了大半个世纪。小雨终于被推了出来。手腕上包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床头挂着葡萄糖和血浆。正随着细细的针管,往小雨的体内趟。

医生摘下口罩:“还好你们及时,你们再迟来一步,这小女孩就没命了。实在是危险啊。”

听到医生的话,高泽洋和安承夜都松了一口气,安承夜甚至瘫软在了凳子上。压在心底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要是小雨真的就这样丧了命。无论是泽洋还是安承夜都会不安愧疚后悔的。那会是一种伴随自己一生的遗憾。

“不过由于失血过多,病人暂时还醒不过来,需要点时间,你们好好照顾她。”医生又嘱咐道。

安承夜和高泽洋狠狠点头。忙向医生道谢。

两人跟着医生护士们一路到病房。大家小心翼翼地将小雨搬到了病床上。仪器的声音“嘀嘀”作响。

“病人需要静养,所以你们尽量小心照顾。”护士临走前交代。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两个人都望着小雨的脸已经白的不成样子。

“你是不是还有课,我送你回去吧?”高泽洋看着安承夜说道。安承夜抬起头看了高泽洋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高泽洋和小雨只算是萍水相逢,却如此关心在意小雨。这不像是一般的关心。

“你喜欢她?”安承夜警觉地问高泽洋。

高泽洋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我有女朋友,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孩挺可怜。”

“是吗?”安承夜满脸不信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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