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可不，她是我的邻居，一天活儿也不爱干，各个姑娘打扮得像她妈一样妖艳，简直是些妖精，逗引得男人一天到晚往她家跑赵中开：“我也听过了，这家人不咋的，同其它下放户不一样，来派不好。听说赵古臣这几天常往她家跑。”
老者：“八成被这条狐狸精给迷住了。”
赵中开；“我还听说，这家人家天天家里打牌，玩麻将，这个老娘们还坐着抽头，真不成体统。你是村里的老党员，走，咱到大队里给栾部长吹吹风。”
赵中开和那个聊天的老者一同走向大队。赵焕章忙热情地问：“来，老板，往里请。”
赵中开见栾部长在，连忙迈进脚：“噢，栾部长也在，正好有个事，向您反映反映。”
栾树茂与赵焕章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说：“好哇，大叔，您坐下说。”
赵中开坐下：“我这把年纪了，也许是我自己愿意多管闲事。栾部长，我觉得咱大队从旅大市回来的一家下放户，来派不大好，整天不上坡，在家里招惹些男人胡吃海喝，并且在她家聚赌，全村人意见很大。”
“哦？有这样的事？”栾树茂惊奇地问。
赵焕章：“我也听说一些传闻，那家男人在旅大，小姑娘和儿子上学，只剩下一个女人和三个大姑娘在家里胡闹。”
赵中开神秘地：“我听说赵古臣这几天也常往她家跑，还在她家吃饭、打牌、喝酒呢。”
栾树茂一听，严肃起来：“连古臣也去了？这样的影响可不好哇！”
栾树茂思思索着：“哎，焕章，旅大回来的这些下放户，要说还都是本分的，对了，付彪师傅现在在工副业，你～会儿找他去唠唠，看他对赵越家的看法，要仔细了解一下。”
“嗯！”
3
柳沟工副业大院木匠铺里。
付彪师傅正在同几个木工锯割木材。
赵焕章进门后，直接走到付彪跟前：“付彪师傅，这活儿还行？”付彪笑笑，停下手中的活：“还行，熟练活儿。”
赵焕章低头趴在付彪耳朵旁：“付彪师傅，您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我向您打听一件事儿。”
“哎！好！”付彪应着。
4
“这赵越嘛，原来跟我是一个单位的，也是个木匠。”付彪回忆着对赵焕章说。“本来，他的手艺也不错，是个二级工。可这家伙，天生好赌，且很有瘾，一赌下去，常常彻底不归。赵越比她老婆王美媛大13岁，生了四个闺女，最后一个末脚子是儿子。要说他如果在单位好好干，家里也凑和着过日子。结果，因为好赌，赵越赌光了家当。眼看着上门催债的人日日增多，赵越忽然生了胆子，竟伙？同他人偷了单位的一个变压器卖了。这脏款还未分到手，犯事了，一下子被判了五年，这不，今年才第三年。”
赵焕章点点头：“哦，是这样的。”
“还有呢？”付彪说，“家里男人坐了牢，等于房子断了大梁，赵越那个婆娘的老家也是山东蓬莱的。早年在小戏班子待过，很会搔苜弄姿，戏弄男人。赵越进去以后，那些赌友来要债务，竟各个被王美媛弄的神魂颠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虽是逢场作戏，可王美妞毕竟也是四十六七岁的徐娘半老的年纪了。晓造孽的是，她的几个黄花闺女也被她推下了万丈深渊……”
赵焕章不解地：“像她家这种情况，你们单位也不管吗？”
“管？谁敢管？”付彪说，“单位领导也知道，街道上也反映，连派出所也没办法。所以，人们干脆不提赵越家的姓名了，只给他家起了个字号叫“流氓窝”。
赵焕章：“那咋让她们下放回家了？”
付彪说：“唉！单位和街道都拿她家娘儿们没办法了，只好采用强硬态度，给她家断电、断水，逼她家返乡。”
赵焕章：“哦，是这么个原因。”
付彪一下坐不住了：“赵书记，怎么，这家人家刚回来不多时，又给家乡人惹麻烦事了？是不是还是那些老毛病又犯了？”
赵焕章：“刚刚发现，倒不是太严重。”
付彪气愤地说：“唉，我算看透这家人家了，烧得不轻，不是老家人这样爱护接待她们，这年头早就饿死了，一点也不给老家人装脸！”
赵焕章：“这样吧，付彪师傅如果方便地话，可否在你认为适当的机会，到她们家去一下，通个话，就说，大队领导已有所觉察，让她们尽可能自觉收敛一些。”
付彪：“放心吧，我下了班就去。”赵焕章：“千万不要莽撞，要多讲些道理给她们听，都是些老娘们家，注意策略。”
付彪点点头：“赵书记，我明白了。”
5
赵焕章匆匆回到大队部。
栾树茂、云江、雪梅三人都在。
赵焕章仔细向栾部长汇报了他与付彪师傅的谈话。栾树茂沉思了一下：“哦，这么说，在旅大市这家人家就是一锅祸水？”
赵焕章：“是啊，就因为如此，才下放回来的。”
栾树茂：“既然回村了，咱也响应中央的号召，家乡人很热情地接纳了她们全家。不过，就目前王美媛和她家姑娘的所作所为，影响可不好。这些有伤风化的事，多数老百姓还是痛恨的！”
赵焕章：“栾部长，你说怎么办？送到派出所管教一下？”
“不！”，栾树茂摆摆手，“现在不能这么办，毕竟是我们的乡亲，应该及早给她们家敲敲警钟，否则，放任下去，将会一粒米搅坏了一锅粥哇。”
赵焕章：“对了，栾部长，我已跟付彪师傅讲了，他答应下了班去王美媛家吹吹风，劝一下她！”
栾树茂点点头：“这样也好！先摸一下情况。焕章啊，我看今晚上咱们开个连正副小队长在内的大队委扩大会议，有什么，讲什么，务必通知古臣来参加会议，我要在会上每一款他！”“好！”赵焕章点点头，随即对云江和雪梅：“你们俩现在分头下去通知吧。”
“哎！”雪梅、云江走出大队部。
6
傍晚，付彪下班后，径直来到赵越家。
王美妞叼着烟，迎上前：“哟，大哥来了，快请进！”
付彪：“怎么，就你自己在家？”
王美媛指指西间，吐了口烟：“他们都在西间打扑克玩呢。”
付彪：“我看看去。”
付彪推开门，便看到炕上地上王美媛三个姑娘正与四五个老少男爷们打扑克，耍钱呢。
两间炕上地上吐满了烟头，一片狼藉，乌烟瘴气。
付彪与王美媛来到东间，坐在地上的凳子上：“美媛啊，我就是为此事（指指西屋）来的啊！你怎么刚回家不几个月就在家搞起了这个？”
王美媛一听，嘴一撇，吹了口烟：“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噢，没多大的事，在一起玩玩吧。”
付彪：“美媛，我实话告诉你，这样不好，给我们这十多户下放户丢面子啊！”
王美媛不以为然地说：“我这是在老家家里，不是旅大市的街道上，谁爱管谁管，我玩玩牌，谁能管着我？”
付彪着急地：“不是谁能管了你，而是谁都能管你。”
王美媛：“我不怕，连柳沟老书记赵古臣都常来玩、喝茶，我怕什么？”
付彪说：“那是他自己的事，我可告诉你，你别不识时务。今天下午大队新书记赵焕章就专门来找到我，说村里已经知道了，你们家挺乱齐的。你不要忘了：第一，你是下放户，是从旅大市被赶回家的。第二，柳沟大队能接纳你，也能赶你走。第三，县里的業部长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惹火了他，他可以通知县公安局或公社，把赌的全部弄进去；第四，大队今天晚上就开会研究你们家的事……”
“真的？”王美媛有点吃不住劲了。“我的天，有这么严重吗？”“不信，你往后走着瞧吧！”付彪一点也不含糊。
“我的妈呀，这可怎么办？”王美媛用手指狠狠地把烟掐了，时六神无主。
“其实你也清楚的，栾部长要是真发了火，会曷上召开群众大队，胸前挂牌子，游街批斗的。”付彪说得话很硬。
王美媛一听，更是心中一颤：“付彪哥，你说咋办？”
“你问我说咋办？”付彪说，“还不快马上捧出他们去？然后找个机会向大队领导认个错，保证以后再也不干了就是了。”
“唉！好，好！我马上赶他们走。”王美媛感到事情严重，无奈，只好忍痛下了决定。
7
夜晚。大队部里灯火通明。办公室里坐满了大队党支部、大队队委会和八个小队的正副队长。赵焕章环视了三下，说：“同志们，今天傍晚临时决定晚上召开个大队小队全体队委会议，主要讲一个事情，就是关于我村旅大下放户赵越家开设地下赌场的事！”
听赵焕章这话，立刻引起一阵喧哗。“开赌场，什么时候开的？”
“我们咋不知道？”
“我听说了，村里不少去玩的。”
“这个老娘儿们还真有本事。”
“大家静一静！”赵焕章制止了好一阵子。屋内才算安静下来。赵焕章接着说道“今天晚上召开这次会议，就是要各小队队长开完会后回各自队里开了小队会议，给社员们敲敲警钟，告诉社员群众，不要到赵越家去参赌、鬼混。”
“是！”
“好！”
“我们听书记的！”
等大家安静下来，栾树茂接着说：“刚才焕章同志已经点明了问题，好在，这家下放户开设赌场时间不太长，尽管是小打小玩的，但有伤社会风化。这里值得挑明的是：我们今晚在坐的同志中，个别领导也不怕群众笑话，竟再二三地到王美媛家中耍牌、喝茶、喝酒，这样做，在社员群众中影响不好，很不得民心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互相猜测着。
这时，赵古臣有点坐不住了：（内白）“妈的，今晚这会是冲老子的，这个姓栾的又不知要搞什么明堂了。”
见大家耳语，赵古臣故意使劲咳嗽两声，这两声咳嗽还挺管效，
众人立刻住声了。栾树茂明白了，赵古臣两声咳嗽的用意，也不好意思揭穿他，给他留点脸面吧。栾树茂心里是这样想的。
于是，栾树茂接着说：“本来，休息时间，打打扑克，娱乐娱乐是有益处的，但以此为业，想从中牟取利益，这是不允许的，今天，我们这里的干部们，谁去参加了，我也不点名了，希望大家有责改之无责加勉。不要参与这种不伦不类，群众厌恶的场所。”
栾树茂正说着，忽然门开了。大家抬头一看，各个不觉大吃一惊，是王美媛来了。
王美媛一进屋，连忙对各位颔首：“各位领导，真对不住大家了，我家开地下赌场是我的不对，原来只想在二起开开心，玩二玩牌，结果二玩下去，有了瘾了。开了十来天，今晚，我把牌全扔了。”
赵焕章等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王美媛能突然到大队会场来，尤其是听完了王美媛的话，也有点手足无措了。还是栾树茂思想来的快：“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王美媛？”
“是呀，你是栾部长吧？”王美媛一点也不惊慌地问道。“我是栾树茂。”栾树茂板着脸讲。
“我知道您，您领着队里干部往俺家送地瓜来。”王美媛说，“其实，我真不该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事。对了，咱大队老书记赵古臣大叔也到我家玩过几次牌，还吃过饭。”
赵古臣一听，这祸水女人竟一下子提到了自己，气得一下暴跳如雷：“放你娘的臭屁，谁到你家玩牌、吃饭来……”
王美媛知道失言，忙给赵古臣道歉：“哎哟，说错了，对不起老撤了，您可千万别生气啦！我这该死的嘴。”说完王美媛举起右手狠狠地在自己的嘴巴上抽了一个巴掌。
“王美媛，你听清楚了！”赵古臣依旧怒发冲冠地指着王美媛，“是我和柳沟疃的大队干部同意决定让你们回村的，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告诉你，要好好夹着尾巴做人，随着嘴胡说八道可不行。”
“我懂，我明白！”王美媛连连求饶着。栾树茂严厉地：“王美媛，你能承认错误就好，大队对过去的事就不予追究了。告诉你，你们家在返乡之前，这个大队风气还比较正。如果你们搅了这锅汤，你家还得从哪来，再回到哪儿去。”
“栾部长，各位领导！感谢你们对俺家的帮助！我真心代表俺全家老少，感谢大家了！”王美媛连连说。
“不用说感谢的话啦！”赵焕章插嘴道，“你表个态吧，今后咋办？”
王美媛一字一顿地：“今后，我们全家一切听大队的话，决不走歪路，努力参加生产队劳动，遵纪守法。行了吧？”
赵焕章说：“好啦，你也当着大家伙面表态了，你可要为自己的承诺负责呀！”
王美媛连连点头：“我负责，我负责！”赵焕章：“你先回去吧，以观后效！”
“是，是，你们忙吧，我回家了！”王美媛说。
王美媛出门后，赵古臣依旧大骂道：“这个臭****养的，胡乱咬他娘的，真不是玩意儿。”
栾树茂一听故意刺激他：“古臣呀，不管是真的是假的，玩两把牌倒没什么，千万别玩活人，要保住晚节啊！”
赵古臣分辩：“我就去玩了一回扑克，她就告上我了，这个骚娘们儿！”
栾树茂笑笑：“看看，你倒底还是去了人家家里了嘛！”級人大笑。
赵古臣起誓：“栾部长，我敢发毒誓，这牌我也去玩过了，这酒我也喝了，这饭我也吃了，我就没同这女人上过床！”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栾树茂：“好啦，引以为戒嘛！今晚召集大家开个临时会，就为这事啊，大家还有别的吗？”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好，散会吧”栾树茂手一挥。
干部们说笑着走出大队部。
第十七集
1
秋后，三秋拾掇了。
工副企业又开始了红红火火的劳作日子。
上午八点。柳沟大队办公室里，云江和赵自军、赵古臣等正聊着。
忽然电话铃声响了。云江忙接电话：“喂，是柳沟。噢，马副主任哪。焕章书记不在。大队长在，好，让他接！”
赵自军接过云江递给他的电话：“喂，是马副主任吗？对，我是赵自军，焕章在西大院副业那儿，栾部长到南河修拦河坝去了。什么？公社组织了二十多个大队的支部书记、大队长专门骑自行车到柳沟来参观了？好，我马上告诉栾部长和焕章。”
赵自军放下电话对云江说：“云江啊，赶快写十多张热烈欢迎各位领导来我大队指导工作的标语沿街张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