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如山倒,任务不讲价。被称为铁汉子的路晓平带着18名队员圳堑离下奔赴行海高原在哈图和阿拉山地区扎起帐篷,安营扎寨。
这是一项异常艰苦的任务。要在这海拔40005000米,雪线3000米以上的荒野高原上完成面积4180平方公里,取14000 个砂样,承担1:5万10图幅17种元素化探取样任务,身心所付出的代价便可想而知了。
去过青藏高原的人都知道,在平原生活惯了的人乍到干燥缺氧的高原地区,甭说是爬山越水作业,即使坐着不动气都喘不过来。队员们一进哈图,胸闷、头晕、嘴干唇裂、鼻孔出血等一系列高原反应症状随之而来。我曾经到过西藏的日喀则,亲自体验过缺氧的滋味。走路不敢快迈步,说话不能说长。与人们谈着谈着,脑子就出现空白,夜晚睡着睡着就被憋醒。那是一种意志与体力的决斗啊!然而地矿队员们有着同矿石一样坚硬的禀性,咬紧牙关,以惊人的毅力创造着奇迹。
哈图——阿拉山地区,地形复杂,环境恶劣。队员们外出作业,带着帐篷先在山上扎下营,再翻山越岭沿水系取样。山坡缓的地方,越野车可以上去,很多地方根本没有路,就找当地牧民带路骑岛上山。一些乱石丛生的山坡河道,马都没法走,只好徒步弓身往上爬。上去的时候光带着工具省力些,回来时背上十几公斤砂样,呼哧呼哧地只顾喘粗气,那才真正体会到缺氧气短的滋味,也才真正体验到什么叫筋疲力尽。
条件艰苦,任务艰巨,时间紧迫,每组每天必须完成十个砂样,上山下山要走十几个小时,如果当天的任务完不成,第二天就得重新回来再走十几个小时,消耗体力且不说,浪费时间赔不起。队员们上午赶到作业区,中午吃点冷饭,喝点凉水,一刻不停地干,有时带着砂样回到营地竟是凌晨四五点钟。
35岁的路晓平是西安地质学院毕业后分配到七院的,他连续两年来到青海阿拉山地区参加化探取样。邧张瘦削黝黑的脸因缺氧已染上了一个好听的颜色——高原红。望着他邓张因风沙打磨而变得粗糙皴裂的脸,我问:“天天在这种环境下干,身体能承受得住吗?”他笑了笑,那洁白的牙齿与脸色形成鲜明的反差。他说:“在高原上探矿,一靠身体,二靠毅力,三靠事业心责任感。有时体力到了极限,实在走不动了,一想到攻作任务,咬咬牙就拼过来了。”多么朴实的话语,多么真挚的情感。这个“拼”字里面包含了多少无法讲出的含义!
在崎岖的山路上,越野车常常出现意外,有时会毫不客气地把你扔在半路。2006年9月的一天,雪期即将来临。队员们把砂样背到车上开车往后返,路上乱石如锥,颠簸起伏得厉害。过河时,四辆车有两辆爆胎,另一辆陷进水里抬不上来。车上的备胎用完了,只好用另一辆没坏的车拉着轮胎往返几十里路去补。夜里十二点钟还没补回来,队员们实在扛不住了,就步行往后返。高原的气候昼夜温差大,夜间温度降到零下六七度,走一段,他们就拣些柴草点着烤烤火暖和一下身子。走着走着,遇到一条小河,只得绾起裤腿赤脚过河。河水刺骨,腿脚发木。当忍冻挨饿地赶到营地,已经早晨6点钟了。
阿拉山区气候变化无常,野外作业常常遇到暴雨和冰雹的袭击。老天爷一个情绪无常的君主,有时和颜悦色,动辄龙颜大怒,脾气大得吓人。一天上午,队员们在沟里采砂样,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突然一声炸雷,大雨夹着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们措手不及,头脸被砸伤。当匆忙收拾起工具往回返时,老天又露出了笑脸。长长清白的云朵帆船一样在蔚蓝的天空中飘舞。大家拿起工具又开始取砂样。取着取着,又来一阵凉风,雨点夹着冰雹又噼里啪啦地打下来。这一天大家共挨了六次打。老天爷经常和地矿队员们开这种使人哭笑不得的玩笑。
高原作业的地矿队员奇迹般地生活着,同则也在生活中创造造奇迹。人们不愿意去的地方地矿人去,人们不蛀去的地方地矿人去、人间上不去的地方地矿人也去。因为越是那些人们到不了的危险地方,才越能发现宝藏。高山密林,人迹罕至,是野兽们的自由王国。泉、野猪、豹子、狗熊随时出没。只要人们进人它的领地或干预它们的生活,它的就会拼命地攻击你报复你。队员们就学着当地百姓的做法,出门带只哨子,夜晚遇上野兽就吹哨半。野兽听到哨子响,认为来了很多人,就跑到远远的地方去。据当她牧民说,狼是怕人的,不慌极了不伤人,饿极了时或者认为你要攻击它,才会伤害你。如果三个人走路遇到一两只狼,它会跑到远的地方望着你。若是一个人走路碰到三只狼,狼就会起歹意。队员们了解到这些对付野兽的知识,出门时都两三个人结伴。看时看到三两只狼在河里喝水,也不惊慌害怕,与狼共存的时间长了,也没有恐惧感了。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同样,常在山林里转,总有危险时。2007年9月的一天,路晓平和民工马京涛至一个山沟里去取砂样,两人沿着山坡的树林子往上爬,爬到半山腰时,看到一个洞。在这个陌生的荒山野地,两人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果然,爬着爬着,他们突然发现前面离自己五米左右的地方有十只大花豹。可能是听见了声音,抑或闻到人的气味,大花豹猛然转过身来。它看到两人手里拿着锤子和石头,认为要攻击它,便大吼一声,呼地向两人扑过来。路晓平说,我当时想,完了完了,今天真要葬身豹口灌了豹肚了。闭上眼睛等着它吃吧。可是,只听豹子叫,却不见豹子来。睁开眼一看,原来大花豹往前扑时,一条腿被夹在树缝里了。真是老天保佑。路晓平和马京寿在机一阵疯跑,绛于豹口脱险。
当我问起路晓平,假如你当时死于豹口,后悔不后悔?路晓平平静地说:“在高原作业的地矿人有四种死法,渴死、饿死、被野兽咬死,掉下山崖摔死,随时都受到死的威胁。如果真正死在高原,也不后悔,因为我为祖国做了贡献。死后,父母妻儿有组织照顾,也无后顾之忧。
朋友,在物欲横流、金钱至上、追求享乐奢华的世风之下,共和国能有这样的地矿人,能不感到心灵的震撼吗?能不感到自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