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博士就起身赶路了,他估摸出老鹰载着他飞过来的路线,他要翻山越岭走回去。走这样的路他已经走习惯了,也有经验了。
他爬上了一座山岭,辨别好了方向,又记住了前面几座山岭的特征。就这样穿行在山林间,一步一步地向着目的地进发。
一个人奔走在荒野路上,他没有丝毫的胆怯。临行时他特意购买了一把斧头,因为他没有忘记消防斧在野外山林里的绝妙用处,他的腰里还别着一把左轮手枪呢,那是从海匪手里缴获的。
其实在这些山林的山脊上,不时的隐隐地出现一条很少有人走过的小路,连接在山岭与山岭之间,熟悉山林的人不难发现。
这一个白天,博士除了吃饭没有停下脚步。直到看着天色将晚了,他才爬到了一处岩石丛的顶上,选了一个平坦之处安营扎寨了。
吃饱了睡不着,他又躺在岩石铺着茅草的床上数起了星星,他还思量起了好多的事情。
他把自己的两只手拿起来看了看。衬托着夜空,眼前是黑乎乎的手掌,只是透过八个指缝,可以很容易地数出躲在里面有几个星星。只是这时的博士他没有仔细去数指缝中的星星,他感叹了一句“沾满鲜血的双手啊”。
是的,有四个海匪的性命已经死在了这两只手上。为什么呢,因为预谋或参与劫财害命阴谋诡计的人,害人的人都是短命的。正义之手无处不在,好人的手也并不都是干净的,他需要通过血淋淋的手段,去保护自己,去维护正义维护人类文明。
天幕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眨巴着眼睛,山林上的风儿一阵一阵地吹拂着,晒了一天的岩石还散发着温热。博士觉得身子底下暖暖的,他感到这会儿好舒服啊。星星也数不过来了,迷迷糊糊地他睡着了。
博士一觉醒来了,太阳也升起来好高了。他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立马就美美地笑了。
一只老鹰就站在了他旁边的岩石巅上。这也正如他所料,山林里的一只兔子,老鹰都能从高空中发现,何况比兔子不知大多少倍的自己呢。只要老鹰还在,就能相会。
博士过去了,他抚摸着老鹰的脖颈,不过老鹰却好像与他生分了,往日里那股亲热劲儿不见了。可能是自己换了衣服或者几日不见的缘故吧。
博士指引着老鹰向前飞去了,飞回了月牙儿住的村庄。还是在那个小山包上,博士和老鹰道别了。他要回小诊所去了。
走到那天和月牙儿分别时,她哭着跑了的地方,博士心里难过了。他想,如果时光真的能够倒流回来就好了,我现在就能把你追回来了,为何要让你那么伤心地离别呢。
突然,博士发现了一个人影儿,朝这边飘飘悠悠地过来了。定睛细看,她手里还挎着一个篮子。是月牙儿,是月牙儿要上山采药吧。
博士飞一般地就迎面跑了上去,他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这月牙儿美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泪水却如泉涌,她也任由这泪水肆意地抛洒着。
博士放下了月牙儿,他觉得月牙儿脸上好像清瘦了一些,显得更加清丽动人了。她的眼里满含着一丝憋屈一丝柔情,还有一盆子的烈焰。
此时月牙儿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博士的身上,她痴痴地对视着博士的眼睛,恰似在对博士说着什么。虽然两个人离开的时日并不长。
月牙儿一个人还在经营照料着这个小诊所。博士在的时候立下的规矩一点儿都没有改变,每天一个小时的诊病时间,过后月牙儿再上山采点儿草药回去,接下去就是制药熬药了。
这一段时间,月牙儿的生活过的还是满紧凑充实的。只是博士走了能不能回还,老是在煎熬着她的心灵,有点儿度日如年了。何况自己还有了身孕,男人却离开了。如果一辈子都不回来了,一家人真就是孤儿寡母了。
有些事情发生的也就是巧,也就在博士要偷偷溜走的那天晚上,她才发觉了自己的肚子里是有了。她觉得好惊心啊也有点儿害怕,当时她就想,要博士陪伴着自己不能离开半步,以求得安慰。孰料,博士就故意要躲着自己,反而露出了蛛丝马迹,叫她看出了苗头。
欣慰的是,哀怨之中她还没有失去心智,赶紧写了一张纸条,悄悄塞进了博士的衣兜里。
博士如果没有见到这张字条,可能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这是真的。
月牙儿领着博士回家了,她挽着博士的胳膊,像一对人在静静地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