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还未上到山顶就感觉情况不妙了,前方不时有带着哨音的炮弹落下来爆炸了,山上腾起来了一股股烟雾,他能感觉到炸飞的枝条泥土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此时他顾不得恐惧和安危了,一口气就冲到了山顶上。
博士上了山顶立足还未稳,一发火箭弹就落在他旁边十几米处爆响了,他感觉有一股热浪扑了过来,自己也应声倒地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脚顾不得多想一头扑进了碉楼旁边的阵地,架起机枪就扫射了起来。三十发子弹突突突一会儿就叫他打光了,他又抓起了一挺机枪继续怒射着。
他看清楚了,原来是停泊在远处的那艘大船开过来了,这船向着G岛的入口急速行进要强行冲进岛。船上有火箭发射筒和自动步枪在向着碉楼疯狂地射击,喷吐出了许多支火舌,他们压制着岛主单枪匹马的火力。
岛主一个人坚守在碉楼上奋力地阻击着海匪。他一看到那大船向这边驶过来就首先开了火,他用碉楼上的机枪小钢炮轮番地发射着。他早听到了军迷那儿传过来的枪炮声,心想坚决不能让这艘海盗船再靠近了。倚靠居高临下的有力位置,岛主还勉强可以抵挡一阵,但毕竟一个人的火力势单力薄,对海匪的威慑有限。
待博士到了他的机枪一响,二个人形成了一种高低交叉火力,射向海匪的子弹密集了,船上的火力明显地就被压制的减弱了。瞬间战场上的态势发生了改变,岛子上的火力居高临下在船上无法遮蔽,海盗船陷入了劣势。
博士趁机又把小钢炮装进了一发炮弹,只听“轰”地一声,没想到这第一发炮弹就落在了船尾甲板上,海匪们的攻击阵势有点儿乱了。可以看到有几个海匪倒下了再也没有爬起来,有几个则在慌乱地寻找着掩蔽处,他们不敢像先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持枪扫射了。
一会儿,海盗船的船头偏转了,他离开了进岛的航向,向着远处驶去了。突然,海盗的那艘大快艇也从岛内冲出来了,追随着那艘大船去了。
博士的小钢炮继续向他们轰击着,炮口在疯狂地发射着愤怒。汪洋上白白的水柱冲起来了好高,激起了一汪汪水花,又渐渐消散了,一直到海盗船离远了。
博士的手里一直握着枪还怒视着那艘船,一直到它不见了踪影。
G岛上平静了,枪声停了,炮声也停了,一时间这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战斗终于结束了。博士没有离开他坚守的阵地,就在那儿他四肢伸展着仰面躺在了地上,他累得浑身瘫软了。岛主也没有离开碉楼,还是在碉楼顶上他卧俯在一挺机关枪前,一动也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军迷和黄花一块儿上来了,军迷的手里还提着一挺机枪。
此时,G岛上空的阴云裂开了一道缝隙,又慢慢地向四周扩展开了,久违的太阳也露出了半边笑脸斜挂在天边,放射出落山前橘红色的余晖,映照着岛子上的人间一片血红。
军迷先看到了博士。博士睡了,他睁开眼看了看又闭上了眼睛,待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坐了起来。看样子博士经过这一天的激战真累了,累得有点儿吃不消了。
博士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他身上除了有几处划伤擦伤之外并无大碍。
一行人就又上了碉楼。
军迷走在了前面。登上碉楼一看他就大吃一惊了,碉楼的身上露出了几个破洞,脚下散落着一些石板的碎块,这无疑是被炮弹炸出来的。
他紧走了几步,登上顶部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就定住了。
眼前的岛主低头卧俯在机枪前,头耷拉下去了一动也不动。他的身上血迹斑斑,他的身边还有一滩血迹。血,已经凝结颜色也变暗了。
军迷赶紧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岛主的肩头,他没有任何反应,摸一摸他的手脚,也发凉了。
他急忙托住岛主的头和背部,博士又上来搭手,把岛主翻转身子扶正仰面躺下了。岛主的眼睛还睁着嘴也半张着。
博士不敢相信,他低下头把耳朵凑近岛主的嘴边又听了听,岛主已经气息全无。
岛主死了,岛主就这样走了。博士的眼泪哗地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伸手轻轻地把岛主的眼皮合上了。
太阳落山了,天黑了。
静静的暗空上突然就划开了一道闪电,紧跟着就是一个炸雷响起,它响的是惊天动地,震得人心惊胆颤一个趔趄。
飓风裹挟着暴雨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风住了,雨也停了。博士和军迷急忙就拿上工具去了石龛那儿,在那儿二个人选了一处风水宝地把岛主安葬了。
博士和军迷跪下对着长眠的岛主磕了个头,擦干了眼泪然后就直奔碉楼去了。
博士的心里还是一直惴惴不安,这一仗海匪虽然败退撤走了,他们会善罢甘休吗。海匪们的伤亡一定也不会小,他们必定伺机报复。再者如果海匪们看中了这座宜攻易守的岛屿,想据为己有作为据点或大本营,那以后的麻烦就更大了。二个人能守得住一座岛屿,日后恐怕自己连岛主的待遇也享受不到了,死了连坟墓都无人为你修了。博士不停地思考着。
他们不敢掉以轻心了,也寸步不离这碉楼了,住在碉楼上能时时刻刻地搜寻着汪洋里的蛛丝马迹。两个人也开始修补加固被炸坏了的碉楼和旁边的阵地掩体了。火药的威力战争的残酷触目可见,一边干着活二个人的心头还一阵阵地悸动。何必如此打打杀杀呢,但是敌人来了你又不得不干。真打起仗来你不眼红还不行,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吗。
二个人把枪炮子弹更仔细地摆放了一下,又补充了好多,他们准备着日后更残酷的殊死搏杀。
黄花把饭送过来了,二个人一边吃着还一边盘算着攻守对策。
“在岛上出入口那儿设个阵地吧”,军迷轻声自语道。
“远了”,博士也像是自语道。
这一点博士也想过了,在海岛入口处设个阵地扼守,真是有点儿一夫把关万夫莫开之势。但是人太少了,来回走一趟最快也要一天的时间,那儿也没有水和食物及房子住,只有全搬过去住才方便。
博士沉吟了一会儿,恨恨地下了决心“搬家”,去把岛子的大门堵住吧。只有这样才觉得万无一失,在生死存亡之际也只能这样做了。原来在城堡里那般古朴宁静安逸休闲似地生活,只能暂时告别了。
吃过饭,博士和军迷就携带着一些枪弹干粮出发了。二个人要去岛门口那儿,寻找具有最佳位置的守岛阵地。
刚走出去几步博士就改变了路线。他突然想起了独木舟,穿山越岭的,何不划独木舟直达海湾口,在海湾边就近寻找开辟一条能登上崖顶的路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不信在那儿找不到一条便捷的通道。
博士和军迷转身就奔向了海湾,划着独木舟到达了海湾口。这样原来需要一天的路程一个小时就完成了。两个人观察着附近陡峭的山崖,有几处沟壑蜿蜒着应该能通上崖顶,但只是草深林密灌木丛生。
选择了一处较理想的山势位置,独木舟就靠了过去。
军迷抡起了消防斧清理着拦路的荆棘,修整着落脚的台阶踏步。一会儿他的背上就滚落下来豆大的汗珠,现在干这种苦力活他已经很在行了,看他臂膀上那一块块突起的肌肉你就明白了。
博士与他交替着挥舞起消防斧向前开路。不肖二顿饭的工夫,路也就通上了半山腰。再往上走山势较平缓了,在荆棘中砍出了一条路,顺着山岩就能转转着到达山顶上了。
一条便捷的路终于开通了。博士站在顶端望了望下面海岛的通道,又环视了一下整个G岛,不由得心里感慨“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他又拿起枪来瞄了一下外面的茫茫汪洋,我在这唯一的通道口扼守住了谁也别想进岛了。下面的人打不着悬崖上面,只有挨打的份了。他又想起军迷说过拿六零小钢炮的炮弹当手榴弹用,在这儿如果有船从下面经过那不是一丢一个准,面对从头上落下来的炮弹任何人也招架不了。对,一定要多备炮弹。
博士和军迷在这儿构筑了几处掩体工事,就返回了城堡搬运弹药了。他们又载了一船的枪炮弹药搬运上山安放在了工事里,一天的功夫,就把原来觉得挺难的事情全搞定了。
天色将晚了,博士催促着军迷回城堡,今晚他就想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值岗。
军迷走了,博士寻找了一些茅草铺在了掩体里,他准备夜里能舒舒服服地躺着休息。被窝还没有铺完,他就听到下面想起了枪声,一枪、又一枪,枪声不紧不慢的断断续续地停不下来了。
博士从山顶向下面望去什么也没有发现,军迷和独木舟都隐在了死角里看不到。估摸着军迷走了也刚下到海湾边,他那里这是怎么了。
博士不放心端起枪就下去了,顺着枪声他看到了军迷,他坐在独木舟上依旧放着冷枪。顺着军迷枪口的方向他也发现了目标,是一个人伏在礁石丛中的水里,这个人四肢伸展着随水漂荡显然已经被打死了。又往下走了一段路,博士又发现了一个人影,也是浮在水中死了的,可这个人死后的形态有点儿怪异,肢体有点儿残缺不全了。
博士急忙喊住军迷也上了独木舟,小舟划近了通道口二个人仔细地搜索着周边,再也没有发现其它的异常。刚才发现的尸首应该是昨日海匪们留下的,因潮位升高了从礁石堆里漂荡了出来,是炮弹炸死的吧。博士想海匪们断然不敢在这即将落黑的时刻前来挑战,他们应该领教了岛上枪炮的威力。
天色暗黑了下来,二个人又一合计干脆一块儿回城堡吧,这儿黑灯瞎火的就不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