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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查证

原以为柯季松只是个江湖莽夫,哪知道竟扯出个土匪窝,罗羽屹暗自思量,以我一人之力如何对付一群草莽,就这样去黑煤村,岂不是有去无回,虽然有苏远作伴,那也是多送一条性命而已。苏远所说的黑煤村在成都东南方的三十里处,大约行至一半路程时,罗羽屹不再前进,他对苏远说道:不能直接进入村子,否则太危险,我们只需要引出一个小厮便可,抓住了小斯,就能知道五指门的总部所在了。

苏远说道:说得轻松,他们可是一群土匪,虽然没有成百上千,如何会只出来一个?

罗羽屹一时想不到良策,只好边走边看,再想办法。快到黑煤村时,苏远没有走大路,而是带着罗羽屹翻过一座小山丘,在山丘上居高临下,黑煤村是尽收眼底,罗羽屹看了道:难怪朝廷不管不顾,像这样的一个小山村,简直就是与世隔绝啊,为了你们几个山民,大动干戈确实不知值,你说你们怎么会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也不是啊。苏远说道:你看黑煤村四周都是山丘,中间土地平坦而肥沃,村民围山而住,有如世外桃源。

是,现在已经是人间炼狱了。罗羽屹说道:这里山道崎岖,你们都不出去的吗?

怎么可能,以前我们只出去购买一些生活必须品,也不远,就在东边的卧龙镇上,所以都是靠走路,后来五指门来了,为了运输村里的粮食,修了一条路,不过那条路很窄,只能通过一辆车,如果两车交汇,绝对是无法让过的。苏远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山下的一条道路。

罗羽屹顺着手指望去,果然见到一条比腰带还细的小路,迂回盘旋,路上还行着一辆马车,慢慢的驶进了山村。罗羽屹问道:你知道那辆车是干什么的吗?

苏远望了望,说道:可能是五指门的人进来查看情况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这样的马车进出。

那就是说跟着这辆马车就能找到五指门总部了。罗羽屹自言自语道。

是的。苏远说道:就算知道了总部所在,我们也不敢进去啊。

罗羽屹点点头,没有说话,片刻过后,他们从山上下来,来到了最近的卧龙镇,这卧龙镇虽小,却是十分热闹,而且时常会见到有武林侠客从此路过,更为小镇增加了几分色彩。罗羽屹闲逛只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毕水静,她正和一个男人说话,因为带着一顶斗笠,看不清面貌,出于好奇,便想走近一点。那男子好像发现有人靠近,便不再和毕水静说话,没等罗羽屹走到就闪身走开了。

毕水静看见罗羽屹,显得很惊讶,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罗羽屹还在看那男人的背影,听见毕水静问话才回道:来这里办事的,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在峨眉山可是找你很久,都没见你踪影,而且还没有一个人认识你,难道你的身份真的很可疑?说完罗羽屹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别听他们胡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毕水静说道:说说你吧,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呀,想找五指门,现在正一筹莫展呢。苏远没等罗羽屹开口,便抢先说了出来。

想到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居然还想混进土匪窝,在毕水静面前,他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只好厚着脸皮说这是赫鹿古的想法,并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毕水静听完哈哈哈下个不停,道:你傻啊,这你也相信,他不过是想早点打发你走。

苏远也笑起来,道:原来你是被向往城赶出来的,亏你还为向往城那么上心。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罗羽屹说道:我可没像你那么想,城主一把年纪了,不可能骗我的。

好了,我不笑了。毕水静正色道:不管城主的是真是假,救廉天星还是没错的,好咱们相识一场,我帮你。又多了一个帮手,罗羽屹自然很高兴,可是毕水静突然变脸,坏坏的说道:我说你小子也太大胆了吧,成了通缉犯居然还敢在大白天里到处走动,你不怕被抓吗?

罗羽屹和苏远都听得一头雾水,这时只见毕水静的眼睛整的大大的,眉毛不停的向上抖动,示意他向后看,罗羽屹转过身,只见一块告示板上贴满了自己的画像,才想起自己在成都城内打伤过捕快,他赶紧低下头,走进一条小巷子内。

毕水静不知何时撕下来一张,跟着进到巷子内,拿起画像不停的和罗羽屹作比较,呵呵呵的说道:这些人都什么眼神,我认识的罗羽屹哪有这么帅。

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只看我一言,居然连画像都出来了。罗羽屹说完突然眼睛一亮,说道:我有办法了,这次我门不仅可以查到柯季松的事,还可以将五指门一举歼灭。

罗羽屹再次回到黑煤村,将进村办事的马车给劫了,自己驾着车来到卧龙镇的郊外,为了防止五指门的人逃跑,由毕水静在车上看管,罗羽屹则大摇大摆的走进卧龙镇的一家绸缎庄,要挟店家拿出所有的银子。与此同时,苏远则拿着通缉告示提前进入巡捕房,将有人抢劫的消息告知,本地巡捕和成都过来的巡捕一间通缉犯抢劫,定会全体出动,他们大概有三十多人,快要到绸缎庄时,罗羽屹则故意让他们发现自己,一直追赶到五指门的马车上。而此时苏远和毕水静早已准备妥当,等罗羽屹上车,便逼迫五指门人驾车逃跑,往五指门而去。

罗羽屹等人借着马车身份,顺利的进入了五指门,趁人不注意,打晕了五指门的驾车人,找到合适地点先藏匿好,只等捕快进来,便可侍机行动。

果然,捕快一路追来,见通缉犯进入了五指门,便马上向成都报告,成都府尹见通缉犯是土匪出身,当然是大动干戈,派出了成都所有人力,一起剿匪,新帐旧账一起算。不多时,便聚集了几百人马,一齐冲进了五指门。

五指门的大当家见一下来这么多朝廷人马,也不知是计,第一时间感到门口组织对抗,而这时罗羽屹他们三人趁机溜进他的起居室,因为所有人都已出去防守,这起居室里竟然没有一个土匪,都是些夫人丫鬟之类的,罗羽屹找到柯季松的房间,在里面乱翻一通,竟然一无所获,只好又去大当家的房间,等他赶到时,毕水静已经在里面,正对着一个冰晶球发呆。

毕水静看见罗羽屹进来,便说道:你看看,这个眼珠大小的东西是什么,我刚才摸了一下,冰冷刺骨,是不是什么宝贝?

罗羽屹说道:别管这个了,谁知道是什么玩具,赶紧帮我找找,有没有关于柯季松的线索。说完便四处翻查去了。

毕水静才想起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便找到一个小盒子,将冰晶球放在里面,顺手装进了自己衣兜里。两人找了许久,仍然一无所获,这时苏远也已经过来,说那些妇女丫鬟什么也不知道。

这可如何是好?罗羽屹暗自揣摸,没有线索,岂不是白来一趟。这时门外一阵骚动,应该是捕快已经攻进来,罗羽屹看见角落里有一张大网,说道:五指门的大当家一定会在逃跑前来拿冰晶球的,我们藏在房梁上,只要他进来,我们就用这张网抓住他。

果然没多久,那大当家真的进来了,还没发现冰晶球已经不在,就被罗羽屹绑的结结实实。毕水静拿出冰晶球说道:你是不是要这个,快说,这是什么东西?

大当家说道:这是我捡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你们若是喜欢,拿去便是,只求你们能放了我。

这个当然,我与你无怨无仇,自然不会伤你性命,不过你的告诉我们二当家柯季松去了哪里?如果有半句谎言,我一刀就宰了你。罗羽屹软硬兼施,吓得大当家直哆嗦。

大当家说道:前些天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向往城的坛主,要我们为他杀一个叫做罗羽屹的少年,事成之后必有重赏,还可以自由出入向往城,本来想多派几个人去,哪知二当家说只是个娃娃,他一人足矣,现在也有十天半月了,不知道他完成任务了没有。

罗羽屹吃惊不小,心想,原来他的目的是我,难怪考试时,他处处都能找到我。罗羽屹不动声色,问道:那你可知道是向往城哪个坛主,他为何要杀那叫做罗羽屹的少年?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管。大当家说完又哀求道:该说的都说了,你们放了吧。

罗羽屹还想再问,被毕水静打断道:好了不要再问了,他这种人只会杀人,我们还是快走吧。

罗羽屹知道再耽搁,那些捕快就要杀到这里了,便对大当家说道:我说话算话,不杀你,但是你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他了,苏远,我们在房间外等你,可别太久啊。

罗羽屹和毕水静刚刚走出房间,就听见“啊”的一声,随后苏远从里面出来,正在擦拭七彩剑上的血迹。三人不能逗留,趁着混乱之际,便从后门悄悄溜出。

夕阳已落下,黄昏近晚霞。三人做了同样的事,却有着不一样的心情,对于苏远来说,除掉占领自己村子的仇人,内心自然是心花怒放,压迫几年的心,一朝的解放,他都有点急着回村报信。毕水静本没有她什么事,但是帮朋友,意外得到一个很漂亮的冰水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算是有所收获。罗羽屹最沮丧,虽然找到了柯季松的行事目的,但是新的问题接踵而来,并且也未找到直接的证据,来证明廉天星的清白。

这是天色已暗,三人在野外升起一堆篝火,坐在火堆旁,罗羽屹仍是闷闷不乐,毕水静则拿出冰水晶仔细的观赏,她将冰水晶拿到罗羽屹眼前,问道:这东西太神奇了,表面晶莹剔透,内心却冰冷如雪,而且在火堆旁竟没有半点暖化的迹象,肯定是个宝贝,我的先留着。

罗羽屹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这火堆,让毕水静很是尴尬。

苏远见状,忙打趣道:就算不是大宝贝,就凭这石头的寒冷之气,到街上也能买好多银子。

毕水静有再看了一会儿,才收起来,她说道:苏远,你大仇得报,今后有何打算啊?

苏远道:现在五指门被灭,黑煤村可能还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些五指门余党,我会再告知官府,前去剿灭,明天清早就回去,一刻也不耽搁。

毕水静向火堆中丢进一根干柴,说道:是啊,你咍库尔族人还在受苦,是当尽快回去解救,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随时来找我们。

这次多谢有你们相助,苏某感激不尽。苏远说道:两位的大恩,来日定会涌泉相报。

罗羽屹终于说话了,道:要谢你就谢她吧,我是在为自己,还有啊,回去之后呢,你就好好的呆着,那也不要去,安安分分做农民吧。

那可不行,我想好了,解决了村子的事就去向往城。苏远说着拿出七彩剑说道:你们看,我不出来闯江湖,不是浪费了一把好武器。

毕水静以为自己的随心剑神奇,今日见到七彩剑才知道天下的宝贝甚多,她问道:这把剑跟彩虹一样,有七种颜色,你是怎么得来的。

苏远说道:这把剑叫做七彩剑,是我哈库尔族祖上传下来的,相传这把剑曾经救过全族的人,所有我们视它为神剑,只有族长才能使用。

这么说你就是族长了。罗羽屹带点嘲笑的意思说道。

我哪有资格做族长,那都是老一辈人的事。苏远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道:族长死后,我怕被五指门的抢去,才从族长家里偷出来的。

我看你就自己做族长吧,反正啊,这次你也成为了哈库尔族的神人。罗羽屹仍然在嘲笑苏远,所以说话时,一直“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苏远一直谦虚,罗羽屹和毕水静一直嘲笑,三人嘻嘻哈哈聊的甚是高兴,直到半夜才相继睡去。早上醒来时,苏远就已经走了,罗羽屹给自己化了一个小妆才叫醒毕水静,毕水静挣开眼睛看见一个陌生人,吓了一跳,听见罗羽屹说话才知道是他。罗羽屹也自嘲的说:看来我的化妆技术还不错,如果你都认不出来,那天底下就没人能认出我。

的确,罗羽屹此时的一身打扮,我想就是他娘在世也无法认出,他披头散发,又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假胡子,竟然还贴歪了,原本干净的衣裳也已换成了破旧的农民布衣,哪里还像个走江湖的人。毕水静忍不住笑,呵呵道:你怎么了,干嘛打扮成这样,有仇家追杀你吗?

罗羽屹得意的在她面前走来走去,说道:仇家就是捕快啊,万一他们认出来,我岂不是寸步难行,好了,我要回向往城去,你有何打算?

毕水静听见罗羽屹的问话,一下子变得很沮丧,他说道:我无家可归,又能有什么打算。

那天碰见你是,旁边不是还有位大叔吗?你可以去找他啊。罗羽屹说道。

他只是一个江湖普通朋友,总不能老打扰别人吧。毕水静说道:向往城你还进得去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罗羽屹看见她沮丧的表情,不免心有不忍,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那就一起吧,有你在身边我也多一个人说话,不会那么寂寞。

两人莞尔一笑,便一起上路,走到向往城前的渺茫河时,他们遇见了易承坤,令他们奇怪的是,易承坤这次并没有对他们下手,反而好像不认识一般,想起这前后的差异,罗羽屹百般不解,遂上前问道:喂,你不认识我们吗?

两个小鬼,谁会知道你们,没空理你。易承坤说话时,看都没看罗羽屹,只是自顾自的走路。

被人藐视谁心里都不舒服,罗羽屹虽然不那么在意,但他还是好奇,便拦在易承坤前面说道:你上次不是要抓我吗?今天我就在你眼前,你怎么回事,来抓我呀。

易承坤不厌其烦,说道:小子,你以为你真的很重要吗,走开,我没空理你。说着将罗羽屹推开。

罗羽屹实在不明白易承坤的意思,追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上次为什么要杀我?

易承坤回头,脸色极为可怕,说道:要想知道真相,就去向往城里问,只可惜你永远也别想进去了,我劝你还是及早离开为妙,免得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罗羽屹更加不明白了,他还在揣测着话语中的意思,这时毕水静说道:快看,他进城了,还有一个人,好像是那个无极坛坛主氶落石,他们怎么会在一起,难道易承坤也是向往城的人?

罗羽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阵狂奔,到城门口时,氶落石和易承坤已不见人影,为了一探究竟,罗羽屹要进城,可是门卫死活不让,并且威胁道:如果再不听劝阻,就当以擅闯论处。

擅闯怎么处理,罗羽屹并不知道,正当门卫准备要武力解决时,恰好赤婉婷出现了,为了避免误会,赤婉婷只好将罗羽屹带到城外,说道:考试那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是向往城的规矩是不能破坏的,世界之大,何处不能容身,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赤姑娘你误会了,我是担心廉大哥。罗羽屹说道: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氶落石,还有易承坤,他们两在一起肯定没好事。

赤婉婷说道:怎么可能呢,氶落石坛主是城主最好的助手,管理着向往城大大小小的许多事务,这些年鞠躬尽瘁,人人敬仰,一定是你们多心了。

那可不一定。毕水静也插话说道:考试当天,他一口咬定我身份不明,又说罗羽屹杀人违反规则,最后竟然把廉天星和霜晨月都关押起来,今天又有易承坤出现,难道这都是巧合吗,我看啊都是氶落石故意安排的。

赤婉婷一脸茫然,说道:易承坤又是谁,没听说过呀。

说了你也不知道。罗羽屹着急的说道:不行,我一定要进去见廉大哥,赤姑娘,你一定要帮我,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赤婉婷的伤还未完全好,她突然感到疼痛,便将手放在伤口上。罗羽屹见状忙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你的伤势严重吗。

我没事,只是在短时间内不能施展武功了。赤婉婷犹豫片刻后,脸色稍稍舒缓,她说道:我娘是禁闭室看守,我带你去,不过见到廉坛主之后,可别说是我带你们进去的,还有一点,就是进城,恐怕要委屈两位了。

罗羽屹和毕水静面面相觑,看着赤婉婷诡异的笑容,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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