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放学,黎涵仍旧没答应出游的事。
回到家不久,她刚放下书包手机就嗡嗡响起。
看了眼来电人,她选择视而不见,直接去写作业。
只有一个人在家,黎涵习惯只开一盏灯。在卧室她就开台灯,去客厅就开大灯。这导致她在卧室写作业时,客厅是昏暗的。
也就是说,从窗外看起来家里是没人的。
当黎涵终于搞定作业去客厅拿手机时,被上面无数条的未读短信吓了一跳。
“你还没回家吗?”
“你在哪里?”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你怎么还没回来?”
“...”
短信的数量实在有些恐怖,在她打开客厅灯后的一分钟内,瞬间又多了三条未读短信。
“你在家。”
“我在你家楼下。”
“见一见,好吗?”
蹙着眉,黎涵总觉得这样有点不正常。实在是...太黏人。
但她还是走到窗口看了一眼,果然就看到林曦站在路灯旁。在她露头的那一瞬间,对方挥手微笑。
叹了一口气,黎涵还是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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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楼下,黎涵看着对方红彤彤的鼻头与耳朵,心里的怪异更甚:“你傻啊,就一直等。”
入了秋的晚上可不暖和,对方又只穿了身校服在楼下等她那么久。黎涵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林曦傻笑:“不傻。”
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袋子递给黎涵。
“送你的。”
从对方手中接过袋子,黎涵打开看了一眼,是一个手链。
看起来价格不菲。
“这个我不能收。”说完就要还回去。
林曦没有接,黎涵又松手的太快。袋子就那么掉落到了地上,碰的一声。
“你...”黎涵不知道说什么。
林曦依旧笑:“你不要就丢掉。”
黎涵算是见识了林曦的财大气粗,这么一个贵重物品说不要就不要。不知怎得,心里瞬间升腾起一股怒火。
她弯腰拾起袋子,直接砸向对面的林曦。
他们果然不是一路人。黎涵想。
砸完人她就准备走,离楼道大门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明明手都碰在门把上了,她还是被身后的人跟上抓住。
“黎涵...”
她回头瞪了对方一眼,呵斥道:“松开!”
林曦不动,手上注意着力道,不让她逃脱,但也不觉得疼。
“你的死缠烂打对我没用。”黎涵见走不掉,干脆一次说个清楚:“我说过,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你会和我在一起的。”
林曦说的笃定,顺势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寒冷的夜,呼出来的气都带着秋日夜晚的冷清。黎涵只觉得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想后退,身后是门。
她退无可退,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林曦环绕在怀里,手还背在身后。
当她是逃犯呢?
“我手疼。”她说的委屈,果然感觉到对方的手松了松。
两人间安静了好一会儿,黎涵只感觉彼此的呼吸相互交缠,对方的存在感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不容忽视。
林曦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壮,手臂的力道肌肉,感觉起来是有长期的锻炼。还有脸部的线条轮廓,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似是经过精美雕刻的工艺品,线条分明。
原来...他也挺帅的。
这个认知让黎涵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随即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笑。
“你在害羞?”
黎涵刚想否定,林曦另一只手拂过她的耳畔,带着笑意说道:“你耳朵都红透了。”
“那是冻得。”
深知在这么下去肯定要出事,黎涵抬起头对上他的眼,说的郑重其事:“我们好好谈谈吧。”
林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松了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默默舒了一口气,就瞥见林曦眼带笑意的看着她。黎涵忍不住尴尬的偏过头不去看他。
“边走边说吧。”
往车站的方向走去,黎涵说:“等送你到车站,也该说完了。”
林曦不满:“我们不会完的。”
这是什么胡话?
懒得跟他辩论,黎涵没接话,直入主题:“我们不一样。”
“我知道。”
瞪了对方一眼,这还让不让她说了。在林曦用手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后,黎涵再次开口:“我不知道你的家庭是什么样的,但看你的表现,还有刚要送我的手链。估计哪怕你高考缺考都能上一所不错的大学吧?或者出国?”
见对方默认不说话,她继续说道:“可我不一样,我只能靠自己。我们的身份背景,从小接受的教育都不一样,现在你或许会因为一时的好奇心动接近我,但久了,矛盾自然而然都会暴露出来,倒是只会相看两厌。”
“你别说,听我说完。”打断林曦的欲言又止,黎涵继续:“我知道你想说这都是没发生过的事,我不能保证它一定会像我说的那样发生。但我不想去赌,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不好吗?朋友是一辈子的,踏出那一步,破裂了可就再也回不了头。”
那不是她想看见的结局。
街上静悄悄的,偶尔有几个遛弯的行人从他们身边路过。看一眼,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掉。
那是陌生人,而黎涵与林曦不是。
如果他们踏出了那一步,走向恋爱之路。他们可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也可能是相伴白首。
但,黎涵真的怕。她不敢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黎涵说完后,林曦什么都没说。等到了车站台,两人站在那里,依旧没说话。
远远的看见公交车的照灯,黎涵准备离开:“我走了。”
林曦拉住她,再次递过袋子:“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
黎涵愣住,接过袋子。
“你说的都对。”车要进站了,林曦说了最后一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可你从没有试图去了解我,真正的我。”
真正的他?
公交车启动,驶出站台。黎涵抬头想看一眼林曦,却发现他背对她站着,连一个侧脸都不愿意留给她。
当车驶远了,站台陷入昏暗。黎涵盯着手里的袋子陷入了莫须有的情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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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上车后,透过车窗看到了站台上黎涵欲言又止的眼神,但他没有回头。直到公交车驶出对方的视线,他整个人都松垮下来,脸上一片颓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