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芙罗狄忒的宝座还在东方天空中闪耀,林耀已经站在了圣彼得教堂大门口。他遥望天幕上那顶曾经属于路西法的王冠,等待它消失在晨曦之中。
今天是周末,大部分人还沉浸在梦乡中,享受着难得的悠闲。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多事在发生或将要发生,他们也大概也并不想知道那么多,因为越是积累知识,越是觉出自己的渺小。人的生命是如此短暂,而这个宇宙却如此浩瀚。庄子曾感叹:“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我们所追求的知识,到底能否有终结的一天?
林耀突然笑了,自己仿佛是有点多愁善感了,所有的知识不都来源于上帝的恩赐么,上帝全知全能,既然信仰上帝,又何必用俗人的眼光去打量世界。他在心头默念:“撒旦,退到我身后去吧。”
吱呀,教堂大门缓缓开启,今天不会有瑞士卫兵,主会用十二营天使镇守大门,今天也不会有游客,因为这次仪式由不得丝毫亵渎。
开门的白衣修士带领林耀穿过安静的教堂,林耀突然发现,阴暗宁静的大教堂别有一番风味。缓步走在其中,听着脚步声回到在空旷的大厅,那些圣像隐藏在黑暗中,似乎在悄悄注视着他。登上电梯来到圣彼得大教堂顶端,这里是一片空地,从上往下可以俯视整个广场。此时空地上已经有数百人,正安静的站着,或跪在地上祷告。
林耀看到了南宫焱,他穿着白色牧师袍,双手交叉在胸前,直勾勾地仰头看天。林耀没有过去找他,而是走到人最多的那一群中去了。
这群人的领袖是那二十四名身着红袍的大主教,他们正围成一圈商议着什么。在他们外围是一群身着白袍的教士,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虽然林耀一个人都不认识,但他并不在意,找了一个空隙站好,双手相扣,抵在下巴上便开始默默祷告。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阵脚步声传来,台上说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一行人沿着楼梯走上平台,领头的正是教宗,持杖老者和白袍老者。他们并排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弗雷撒和一队身着金色铠甲的骑士。
“你看这像不像黑社会老大出巡,还带着一帮小弟?”南宫焱的话把林耀吓个半死。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还有,刚才的话你最好赶紧收回去,要是被听到怎么办。”
“得了吧,又不是中世纪黑暗时代,难道我还会被钉十字架不成。”南宫焱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梵蒂冈来了多少人。”
林耀皱了皱眉头:“你是说外来势力?”
“恩,我昨天从家族那边收到消息,别说黑暗世界,基本上全世界稍微有名的势力都来人了,毕竟这可是千年一次的大会,再加上黑暗世界的掺合,我估计教宗都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定为死亡的,必至死亡;定为刀杀的,必交刀杀:定为饥荒的,必遭饥荒;定为掳掠的,必被掳掠’,上帝已经决定好了一切,软弱只会招致撒旦的入侵。”
南宫焱摊摊手:“我倒是无所谓,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希腊那边来的是什么,圣斗士吗?”
林耀无言。
“各位兄弟。”持杖老者将手中的十字权杖在地上轻轻一顿,林耀却觉得似乎整个地面都在颤抖,所有人都停止动作,抬起头来等待着三名首领的发话。
“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迎接这千年盛会!奉至高之主,我们的上帝之名,和至圣的基督之名,我们身为他的仆人,蒙召做他的祭司。我们虔诚地祈祷,奉行他的律法。”
白袍老者接过他的话:“主以他的大能大力,创造天地万物,又创造人类。他给予我们生命,宽恕我们的罪孽,所以我们高唱‘哈利路亚’,因为主是可赞美的,主是万有的中唯一,是一切万物所赞颂的。”
教宗最后开口:“主指引我们,领我们走过死阴的幽谷,主引导我们,将圣灵从天上降到我们心中,所以我们要祈祷,祈祷主给予我们希望。”
三人同时低头。
“阿门。”
随着他们话音落下,远方地平线上,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万道金光穿透夜色,照耀整个世界!阳光如雨般笼罩了整个教堂,清晨的寒气被一扫而空,温暖如同被子披在身上。尖顶上的十字架在阳光中发出夺目的光彩,仿佛另一个太阳!教堂钟声骤响,悠长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也回荡在人的心中。
教堂里传来唱诗班的歌声,圣洁空灵,天空中似乎也奏出阵阵圣歌,这歌声不是从耳中传入,而是从心底最深处响起,如一捧甘露,清洗掉那些堆积其中的污垢。歌声与钟声此起彼伏,却丝毫不显得杂乱,就仿佛两者乃是最为和谐的旋律。
“称谢耶和华,歌颂你至高者的名。
用十弦的乐器和瑟,用琴弹幽雅的声音。
我在清晨传扬你的永爱,在夜晚诉说你的信实。
主啊,你的作为让我喜乐,我要因你的大能而欢歌。
主,你的作为何其伟大,你的意念何其深奥。
无知之人不会了解,蒙昧之人无法明白。
恶人虽如野草蔓生,作孽者或许一时兴旺,却注定要永远灭亡。
惟你耶和华是至高,直到永远!”
林耀站在光芒与歌声之中,突然觉得眼睛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润了。他感到呼吸是无比的通畅,就仿佛吸入的并不是空气而是圣灵。他感到思虑在飞翔,向上,向上,直上九天之上,那个圣洁美丽的世界,上到那至高的王座之下,与众天使一起高唱。
在场的所有修士都齐声高唱,就连南宫焱也是一脸虔诚,目光坚定。
“我赞美全能的圣父,
我赞美纯洁的圣子。
他从光芒之中降生,
在光芒中升上天国。
他救我们脱离邪恶,
他爱我们胜过万国。
他做羔羊,
献祭肉与血。
却用圣灵为我们施洗。
他恕我们的罪,
又用油膏我们的头。
赞美吧,
赞美圣父,圣子,圣灵。
哈利路亚!
哈利路亚!”
一道光柱从讲堂圆顶中冲天而起,从教堂中央圣彼得的王座上闪耀,如利剑般直刺苍穹,连接天幕。光柱中间,无数光组成的丝线相互缠绕浮动,变幻出无数图案,美轮美奂。光芒中隐隐有天使在盘旋飞翔,挥动翅膀洒出点点光星。金色光芒一圈圈向外扩散,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
这一刻,整个罗马都能看到这异像。无数眼睛都看着远方那冲天的光束,这一刻,不论是黑暗世界,还是隐藏的各大势力,都生出一种淡淡的无力感。
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世界在共鸣,天地也要臣服,这是人力所无法抵挡的,看着那贯通天的光柱,嘹亮圣歌环绕,仿若天主的裁决,无人能够逃脱。
教堂顶端,教宗仰望光柱,双手张开如十字型,高声念道:“圣天主大会开始,一切敌对者,若是蓄意破坏大会举行,奉天主旨意,尽杀!”
他的声音在这瞬间传遍罗马,除了那些还在安睡的普通人,罗马城中所有隐藏势力都微微变了脸色。这明显是教宗下的最后通牒,一般的小角色已经可以买机票回家了。
然而就在教宗话音刚落,远处,一道灰光冲天而起!
灰光与教堂金光遥遥相对,金光显示着圣洁,不可侵犯,而灰光却并没有什么气息流转出来,更不显得邪恶,它只是淡淡地出现在人们眼中,彰显着它的力量。
以一己之力挑战神的威严吗?就好像所罗门,倚仗知识而做出那么多渎神的行为,可他是多么的幼稚,在上帝面前,我们就像是葡萄藤一般脆弱,羔羊一般渺小。自以为能挑战主的尊严,却落得身死国灭的下场。所罗门,如果你能看到这一切,会不会后悔当初的狂妄?林耀看着两道光柱遥遥相对,心中却是思绪起伏。
“那是哪个方向?”教宗转头问,“赶快派人去,绝对不能让东西落到黑暗世界手里!”
弗雷撒右手在心口一锤,转身带领一众金甲骑士匆匆离去。同时,林耀,南宫焱和另外一名东正教神甫,各带领一队修士跟了上去。
此时的罗马已经沸腾,无数等待已久的势力全部开始行动,如闻到血气的狼群般扑向灰光出现的地方。
“出发吧,迎接鲜血的盛筵。”一栋小楼中,数百名吸血鬼与狼人组成的联军冲了出来,在微微晨曦中只看到一群影子快速闪过,狼人在楼顶快速跳跃,吸血鬼在房屋的阴影中穿行,领头的赫然便是曾在雨中交谈的男子和壮汉。
“目标,吸血鬼和狼人,自由射杀!至于宝物,我们不要染指,否则惹怒梵蒂冈,后果非常严重。”另一栋楼中,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对面前的数十人发出命令,他们个个荷枪实弹,胸口上纹着一个血红的十字架,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我们的目标是采集信息,中国无意与梵蒂冈开战,不过如果有可能。。。”肖云飞靠在椅子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明白,我们会尽力一试,是。”一支RB小队也快速靠近灰光出现的地方,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势力开始了行动。
罗马,一场大战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