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照样出去画女生,我本想跟他一起去,又怕肖潇误会我是去摸女生,想想也就放弃了。看来,我还真是气管炎。
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的待了一会,越发的无聊。想起李逵那里好久没有去了,不知道狗狗现在长得怎么样了。于是下定决心去找李逵,给他打电话,李逵说,他在上班,叫我中午过去。小炉匠送欣欣去幼儿园,完了去超市买东西,可能一时半会也到不了家。我干脆打开电脑玩游戏。
李逵是我高中的同学,他的名字是经过高中全班同学集体篡改的。他原来的名字叫李一奎,我们上高中时,水浒传正在热播,同学们就把他的名字跟梁山泊那个黑煞神对上号,全体叫他李逵。李逵家在云南比较贫困的云林县,他爸爸据说是云林县的常务副县长。
一等人家把子女送外国,二等人家把子女送北京,三等人家把子女送省城,乡镇人家子女送县城。李逵是高中一年级上学期到我们班来插班的,他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读完了一半教科书,起初我和李逵并没有交往,我性格内向,不喜欢和陌生人多来少去。
我们班一个男生叫黄三林,因为他下嘴唇略长,上嘴唇略短,昆明人把这种长相叫做地包天。地包天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在班上有点欺男霸女为所欲为。李一奎初来乍到,地包天不欺他欺谁?班上一个小女生叫何昆的成天对着李一奎叽叽咕咕,这激怒了地包天。其实我们班四十几个人,男女搭配基本平衡,地包天霸占着所有的女生,不允许任何一个女生和别的男生好。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地包天胃口太大,想一口全部饮尽。
上高中时我比较迟钝,对女生不开窍,和任何人处,都属于没感觉的阶段。
我在电视上看过动物世界,狼群里一般有一只头狼,霸占着所有的母狼,不允许其他公狼染指,谁要敢违背他的狼规,私自和母狼交配,那是要被头狼狠咬一嘴毛的。但是人不是狼,尤其在学校。
地包天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动物世界看多了,以为自己就是狼群里的头狼。看到何昆和李一奎唧唧咕咕,他醋意大发,找借口收拾李一奎。他要李一奎交出书包,检查里面是否装着引诱女生的小礼物。
李一奎虽然初来乍到,人地生苏,但他不肯屈服地包天,坚定的不肯把书包交出来。地包天就冲上去凭武力抢,两人扭打起来,李一奎始终因体力单薄,两个回合,便被地包天扑倒在地上。地包天右腿膝盖跪在李一奎肚子上,双手掐住李一奎的脖子。李一奎举双手推着地包天的胸脯,虽然力量悬殊,但李一奎表情坚定,宁死不屈。越是这样地包天越是用力,全班同学像一群受惊的小鹿,惊恐的在四周看着,谁也不敢上去拉架。李一奎嘴唇渐渐的有点发紫,在不施救,李一奎必死无疑。
我拨开人群冲上去,朝地包天屁股上狠狠的一脚。地包天屁股遭到沉重打击,急忙双手回来救屁股,我又在他腰上补了一脚。其实踢在他腰上的一脚并不重,我只是发自本能。武侠小说家把这一招定名为连环鸳鸯腿,如果只踢一下,那就鸳鸯不成双了。地包天疼得跳起来大骂;“那个****的暗算老子?”
我冷冷的说;“是小爷,怎么了?有你这样打架的吗?打死了人怎么办?”
地包天骂道;“关你球事。刘清水你听着,放学后小树林华山论剑,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我那时还没有耗子的绰号,我鄙视的冷哼一声。
昆明人把因为女人引发的斗殴形像的叫做打醋架,中国历史上。醋架打得最大最猛的当数吴三桂,他把国家都打得改朝换代了,吴三桂后来做了云南王,是否是他把这种打醋架的习俗传承在云南,无法考证。
我们学校旁边有一片桉树林,里面的桉树碗口粗。内中有几块空地。学生们有了矛盾,不愿意通过官方解决,就在小树林决斗。
自从小学六年级把同学的牙齿打落后,我妈就不准我打架,我整个初中三年都很规矩,从不乱说乱动。
放学后,我一直朝小树林走去,高昂着头,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派头。走了几步,感觉后面有人,害怕有人偷袭我,我猛的一回头,李一奎跟在我身后。我说;“你来干什么?”
李一奎说;“你救了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为我拼命,我要和你同生死,共患难。”
我说;“李一奎,我不是救你,我是看不下去地包天横行霸道,想教训他一下,让他不要目中无人。今天打架和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李一奎倔强的说;“那我不管,反正我要跟你去。”
想想李一奎白天那样的坚定不移,宁死不屈。而且还能知恩图报,也挺有好感的,我就再没有说什么。
到了小树林。地包天已经先来了,几个小太保小太妹围在他周围,叽叽喳喳的商量着怎样对付我。我大步走进去,一片无视。
我退下书包,挂在一颗树枝上,很沉着的用手试了试,确定挂稳了,这才转身伸手弯腰,做热身运动状。这种无视一切的气概刺激了地包天,他大叫道;“刘清水,你死到临头还在那里装模作样,赶快放马过来一决雌雄。”
看到地包天嚣张的样子,我随便摆了一个姿势,学着电视剧那些大英雄,右手三个指头勾了勾。意思很明确;“你来呀。”
地包天一个饿虎扑食向我扑过来,这个姿势上午曾经扑倒了李一奎。我不能重蹈覆撤,看他扑来我一闪身,习惯性的一伸脚,地包天被我绊得向前踉跄了两步,一个饿狗抢屎扑倒在地上,摔了一嘴泥。几个小太保上去扶起地包天,他呸的一口吐出口中的草屑,反身又一次向我扑来。这次我没有避让而是看他接近我时,一个急转身,借着他的冲力,一个扛摔,地包天从我身上翻过去,背着地摔在地上,脑袋正好摔在我的两脚前,金大侠形容这个动作的用词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如何如何……。”
我本当一脚踏在他的脸上或者胸脯上,,但是我没有那样做,那样会给他带来很重的伤。
虽然慈善是兵家之大忌。但地包天和我毕竟不是敌人。
这次地包天没有很快爬起来,几个小太保小太妹惊呆了,站在原地不敢来扶,地包天在地上躺了足有三分钟,缓过来蔫蔫的说;“刘清水,你练过?”
我说;“你记住,今后不准在班上欺负同学,尤其是李一奎。”
说完,我挎上书包,大踏步回家。
李一奎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我头也不回的说;“你勾搭何昆?”
李一奎说;“那里,何昆有几个英语单词不会,她来问我,我能不教她吗?”
我说;“怪不得你们成天叽里咕噜的。”
李一奎不说话了。我很想听到的诸如英雄,佩服,了不起,长江之水绵绵不绝之类的话,但一句也没有。李一奎连吹牛拍马都不会,将来怎么能坐到他老爸的位子上。
和李一奎的朋友关系,并不是因为我替他打了一架,主要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打篮球!
每次班级比赛,我和李一奎,地包天三个大个子是我们班的基本力量。中学生打篮球还没有大学生的水平,懂得战略战术。中学生打球完全是群狗追兔一样在场上围着篮球转,我和李一奎主要负责抢球投球,地包天主要负责撞人,我们把足球场上可以合理冲撞引伸到篮球场上,并且发扬为猛力冲撞。地包天上场就是寻找对方的主力队员,一旦发现,上去就是一膀子,努力把对方撞翻,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总之,一定要把对方撞得怕怕的。这就是我们取胜的绝窍,我和李一奎的朋友就是这样做成的。
后来人渐渐的长大了,漫漫的回忆起来,才感觉那时打球赢得很无耻。
起先,我为了对他表示尊重,一本正经的叫他李一奎。随着慢慢的熟了,架不住全班同学一起叫他李逵,我也就随波逐流了。李逵其实是一个学习认真,品学谦优的好学生,以他当时的成绩,考全国重点是不太有把握,但考云南和昆明其他大学,那是一定的。
可惜的是他被一句老话说中了。命中吃球该吃球,哪怕你搬在城里头!
在昆明话里,球是**的意思,**就是雄性动物的生殖器,现在流传吃那里补那里。于是吃雄性动物的生殖器就成了达官贵人风靡一时的桌上餐。但在过去,吃动物的那个是受到歧视和非议的。
就在高考前十几天,李逵得了重感冒,本来这也没有什么,打打针吃吃药也就好了。可是李逵他爸,那个云林县的常务副县长李天来,一听说宝贝儿子病了,又在高考前的关键时刻,急忙从云林县赶到昆明,买了许多补品,强迫李逵当饭一样吃。
李天来可能当官是把好手,但生活中确是个二五不着调的四六。感冒病最忌讳就是大补。李逵每场考试都被补得昏昏沉沉的进去,昏昏沉沉的出来,这样的状况也能考取大学,孙山后面肯定还有一大串。
儿子落榜,李天来急了,二次跑到昆明找他的关系户,国际商贸信息大学教导处主任七只脚。七只脚原名瞿治学,在一次欢迎新同学的大会上,学生会主席介绍主席台就座的学校领导时,麦克风不知怎么搞的,传出一阵嗡嗡的电略声,扩音器里的瞿治学便被新来的同学听成了七只脚。吓得胆小的女生拍着胸脯说;“乖乖呀,原籍不会是阳澄湖吧?”
一个聪明的男生纠正说;“阳澄湖是八只脚。”
于是新生们争相打听这个七只脚的怪物是谁;那时瞿治学还是一个系的副主任,名不见经传,不料因为扩音器事件一夜爆红,成了国信大的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