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公交回到市区,离出租房还有三站路,昆明的公交站与站之间距离比较近。我没有继续转车,打算徒步走回去,散散步,消化一下半肚子好材料。掏出手机再打给肖潇,还是没有开机,我有点兴味索然,无聊的满大街溜达。
坦克还在和王八斗酒,我回去一个人冷冷清清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又不想到太热闹地方去看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我现在有点嫉妒他们。一看见他们手挽手亲密无间样子,我就不好受。我捡一些相对偏僻的街道走,正走着,感觉有人从后面偷袭我,一双手从后面从我肩上伸过来,好像是要从我后面勒我脖子。我习惯性的两个手肘往后同时拐出,正要变招成扛摔。后面的人叫起来;“耗子你也太不够哥们了,我只跟你闹着玩,蒙你眼睛。你居然出手这么重?”
听声音耳熟,猛一转身,后面跟着黄胖子。幸好他个矮,我双拐顶在他肩甲骨上。如果他个高点,顶着胸部,他非吐血不可。我说;“黄胖子,你丫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做什么?”
黄胖子说;“我跟着你好久了。我看你垂头丧气的,是不是被肖潇甩了,其实不就是一个女孩吗,犯不着为她去跳河!”
我大怒,骂;“你才去跳河,我好好一个人走走,你怎么就把我往黄泉路上想?”
黄胖子说;“看你低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同学一场,我怎么不担心呢?河无拦干井无盖,万一你想不开扑通了,我不是见死不救?一生的罪过。”
我说;“你少练嘴,这么晚出来干什么,鬼鬼祟祟专捡小路走,居心叵测。”
黄胖子说;“你不是也一样?五十步笑百步,大哥别说二哥了。”
我无话可说,跟他东拉西扯的找些废话讲着。无非是分别后的工作情况。两人并排着往前走了一段路,对面来了三个男人,在中间裹着一个女人,在相互错身时,那女的忽然大叫;“救救我!”
我立刻站住脚,那女人又叫了一声;“救命。”
一个男的忙对我和黄胖子说;“没什么事。我女朋友,闹了点矛盾.”
说着就用手去赌女人的嘴说;“别闹了,有事回家再说。”
女人拼命挣扎,三个男人挟持着女人就要往前走,我感觉不对,大叫一声;“站住,说明白了再走。”
一个长得和我一样高一样魁的说;“哥们,请你不要多管我们的闲事。”
我说;“不说清楚,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那厮立刻变了脸说;“看来你今晚要当冤大头。”又对一个小个子说;“你把她先带回家,我们解结完这里的事就回来。”
那个小个子推搡着女人向前走了。
那厮和另一个小个子则留下了跟我和黄胖子对峙着。突然之间。两人手中,一人多了一把匕首。刀锋七寸来长,在路灯白织灯光辉映下,闪着寒冷的光芒,他两挥舞着匕首,那寒光便一波一波发送过来。我们更加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遇上了劫匪!
黄胖子拉了拉我的衣角。意思是提醒我快跑。我说;“要跑你一个人跑。”
黄胖子听了,撒腿就跑,现场只剩下我以一对二。不过我反而放松了,没有黄胖子,我不用去照顾他,可以放开手脚去打。
那厮两个只是威胁我,并不动手。我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在拖延时间。等那个小个子挟持着女人走远了,那厮两个要么把我放翻,要么分头撒腿逃跑。这些痞子道路熟得很,我肯定追不上他们,想到这里。我立刻选择了进攻,我师父教我说;“林业工人伐木时,先要把大树周围的灌木清理干净,最后砍伐大的,这样才不会妨碍工作,大树倒下时,也才有避让的地方。”
我出其不意的冲向小个子,小个子急忙举刀刺我的前胸,我右手抓住小个子握刀的手腕,右膝同时提起,踢向小个子的裆部,正中小个子的要害。因为我用力太大,小个子立刻扔了刀双手捂着命根子痛苦的蹲下,继而,侧倒在地上。痛苦的喊叫着,这一切在一眨眼之间完成。
就在这时,大个子那厮挥刀扑向我。我来不及躲闪,左手架住他握刀的右手腕,右手向他的脸部打去。不料同样被他捉住。这样,两人各捉住对方一只手,四只手胶着在一起,那厮力气和我差不多,双方都在用力,谁也不敢粗心大意,掉以轻心。那厮个子和我一样高,我如果想像踢小个子那样踢他裆部,右膝必然提得很高,靠一只左腿的力量是支撑不住那厮的力量,必然先被他按翻,死无葬身之地。我们互相之间只能相持。打架最怕的就是被一个虽然不会武功但很有蛮力的蠢牛缠住,让你的技巧发挥不出来。我平常和人打架基本都是借力打力,凭技术取胜。
我们相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消耗。
小个子过了剧痛期,挣扎着爬起来,检起地上的匕首,摇摇晃晃走向我的身后,我这时分身无法,危在旦夕,倘若被他在背上插一刀,马上就要横尸街头,血染黄沙。而脱手后的大个子那厮一定会用他手中的匕首把我扎成筛子眼,甚至把我分了,让我尸骨不全,死得很难看。
我甚至想到黄泉路上那座奈何桥,望乡台。既然能够回首看家乡,一定是建在很高的地方。那么十八层地狱那些毛骨悚然的事会不会轮到我头上,像我这样见义勇为,舍身救人的死鬼,是不是不应该受到地狱的折磨,应该到更高一点的地方去,比如到天堂里。哪怕给弼马温孙悟空当一个放马的牧童也好。
我已经开始绝望,我甚至打算闭上眼睛等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黄胖子一手提一块板砖冲过来。看到小个子快到我身后,急了,先把右手的板砖飞向小个子,小个子见板砖飞来,往后跳开几步躲开,板砖檫着他的肩头飞过去。落在地上摔碎成两截。就在这一瞬间,黄胖子也冲到大个子背后,跳起来一板砖,拍在那厮后脑上,那厮立刻像进入沸水之中的面条,软了下去。我顺手抢过他的刀。向小个子冲去,小个子想逃跑,终究受过伤,一跑两腿间那物事就疼,跑不快。被我赶上,我本来可以一刀结果了他,但因为从来没有杀过人,习惯性的下蹲伸腿,绊了他一脚,小个子向前扑下去,摔得不轻,估计晕过去了,一时半会起不来。我追向被另一个小个子挟持着女人逃跑的方向,边跑边告诉黄胖子;“看着他两个,打电话报警。”
那个小个子因为和女人一路上扭打,推推搡搡走不快。追出大约一百米,眼看我就要追上。小个子看见我手里拿着刀,跑动时被路灯映出一道一道寒光,心中害怕,把女人推倒在路边绿化带上,劫了女人的挎包就跑。我越过女人,奋力追去,小个子回身把女人的挎包向我打来,我闪过,左手接住挎包,小个子也跑出了很远。
小偷和这些歹徒,跑起来都是逃命的速度,谁也追不着。如果他们有资格参加奥运会,估计刘翔和乔丹一点希望都没有!,
我因为刚才和两劫匪恶斗,花了好多的力气,现在跑得又猛,已经气喘吁吁估计追不上了,干脆放弃了。折转回来,走到女人跌倒处时,女人已经自己爬起来。她摔下的地方,栽了一些草本花,刚好垫住了她没有摔伤。女人看到我走到她旁边,双腿跪了下去,连说;“多谢救命恩人。”
我忙扶起她说;“现在不兴这一套,你快起来。”
女人由于过度惊吓脸上毫无血色,头发因为和劫匪搏斗,散乱的遮到脸上,脑后还沾着几根草屑,枯萎的花瓣和朽叶。我安慰她说;“一切已经过去,没有事了,三个劫匪打晕两个,一个虽然跑了,但一审问那两个,一定会供出来,谁也跑不了。这是牢底坐穿的罪。”
问她伤没有伤着,她摇摇头,我估计她是被吓的。我怕她还没有从惊恐之中恢复过来,让她错前半个身子,保护着她往回走,说些宽心话排解她的后怕。女人也很坚强,很快镇静下来,一边走一边整理头发,脸色也渐渐恢复过来。
到案发现场,两个劫匪已经开始蠕动,黄胖子又要拿板砖去拍。我止住了,过去捉住小个子的双脚拖狗一样拉过来,仍在大个子那厮身上压着。抽出小个子的裤带,把他的左脚和大个子那厮的右脚捆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我怕大个子那厮醒过来,又有一场恶斗。对待这些狼心狗肺的亡命之徒,不能不多一个心眼。嘴里对黄胖子说;“刚才真是太危险了,我谢谢你救命之恩,黄胖子你明明跑了,怎么又回来?”
黄胖子说;“我和你也是同学,怎么能丢下你独自逃跑,我是去找武器,******,附近什么也没有,跑好远才找到这两块板砖,捡起来就往回跑,还算赶上了,晚来一步,耗子你就危险了。”
我说;“是呀,今天拐你两下,还就拐出一个救命恩人来。”
黄胖谦虚的说;“同学之间应该的,再说你也是见义勇为,为了救人才受到危险的。”
正说着,110警察到了,下来问了问情况,把两个劫匪上了铐先带走。因为车子坐不下,留下一个警察陪着我们,又给附近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派一个车来接我们。我对警察说;“我们是受害者,你尽管相信我们,我们不会跑。”
警察说;“在没有彻底弄清情况前,我们不对任何人下结论,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但是警察打爹,公事公办,你们必须跟我回去做笔录。”
我心中一乐,心想这个警察也真逗,怎么我们就成他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