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难以捉摸的孙子
孙子是左后卫，跟在电杆后面奔跑，这位姓段名昊天的同学，绝对是个情绪化动物，跟含羞草，尤猪，咆哮不停的猩猩猴子一个类型。
他情绪好的时候，配合着坦克一左一右的往篮圈里砸三分球，一砸一个准，一砸一个准，乐得四眼臭手老脸笑成一朵花。球队情绪高涨，斗志昂扬。对手被孙子和坦克砸得嘘里哗啦，弃场投降的心都有，这场球不打都会赢。
他情绪不好的时候，这场球的输赢就不好说了，不是把球投远，就是投近，多半投的连篮板都不沾边。对手看他一连三个球投不进，乐了。再不把他当盘菜，管都不管他。这种时候，最为难的是四眼臭手，分球给他也不是，不分球给他也不是。分给他吧，好端端一个球被他往天空一扔了事，不分给他吧，他又占据了有利位置。知道内情，晓得孙子今天孬了，看热闹的，还以为四眼臭手不配做中锋。
这时，四眼臭手马脸拉了老长；“孙子，你今天搞球吃，老子分球给你不是让你砸空气，打太阳月亮呀，王八上。”
总结会上，四眼臭手分析说;“大理国有个哥儿叫段誉，祖传一阳指，这哥儿也不知怎么学的，那一阳指有时灵有时不灵。灵的时候，右手食指一竖，指甲缝一团激光发出去，能把现在最先进的无人机打下来。不灵的时候，想在蚊子屁股上打个包都不可能。你们都姓段，从你投球的表现看，和段哥儿极其相似，你肯定是段誉哥的第几十代孙。”
四眼臭手是一个武侠迷，没事的时候。他全靠武侠小说消解心中的忧愁。
大家听了都笑，还真像那么回事。原来风马牛也有沾边的时候。于是，孙子的绰号正式纠缠在段昊天身上
最乐的是坦克，他笑得前仰后合说；“孙子，这下你该认得爷爷是谁了吧，我记得段哥儿勾引的是王语嫣，但不知他们成了没有？不过，段哥儿也跟他爹一样，到处留情，不知孙子你是正牌的，还是哥儿流落在民间的种。段哥儿好几次差点和他老子留在外面的亲妹妹乱了血缘，我看你怎么一点痴呆的迹象都没有。”
言下之义，孙子是否是野种和近亲交配的产物。疑义多多。
孙子受不了了，跳起来要打坦克。我们谁也没拉更没有劝，他和坦克实力不成比例，打不起来。孙子毫无办法，要和坦克动武，别说实践，连理论上都不可以。坦克是四支发达头脑简单，而孙子是头脑发达四支简单，他们不成正比。
孙子经常思想跑马是因为他脑袋里常常多窗口应作。太聪明所致，多窗口难免系统紊乱。
对于四眼臭手，孙子更是望而生畏，只有三十七计，忍为上计。不忍也没办法，譬如赵章光，葛优整天昂着脑袋在北京城里摇来晃去。害得他大把大把广告费都打了水漂。不忍能行吗？
孙子不具备和四眼臭手对抗的能力，孙子在武力上是球队的弱势群体，但是论嘴上功夫，特别是法律条文他是球队唯一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可惜球队不讲法律，球队是个拼技术拼体力的地方，法律在这里是个屁。
孙子对我永远是个谜。我私下曾想，像孙子这种情绪化动物，怎么可以去做律师呢，律师要求工作中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完全依据事实和法律程序办事，孙子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思想吗，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万事都有例外，盗跖和柳下惠，原是亲兄弟。照说有许多相同的地方，但哥二个完全相反，特别是下惠兄弟，千百年来都让人想不开，美女坐怀既然不乱，结论只有两个。一，下惠兄弟高度阳痿，阳痿得极其严重，连宫里的太监都不如。太监连卵子被割了还会性浸后宫的失意嫔妃，无聊宫女，而下惠确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说来也是可怜，枉为男人一世。二，盗跖和下惠同母异父，不是一个爹生的，诺贝尔奖作家有部叫《丰乳肥臀》的书，写的就是同一块地被种了不同的种子，每一位播种者都在同一个坑里留下自己的后代，结果兄弟姊妹相貌不同，性格迥异。姊妹当中，有革命志士，土匪夫人，妓女，真可谓龙蛇混杂良诱不齐。传教士的子种质量最差，生个黄毛儿子只会当模奶族，真刀真枪的本事也没有，光摸不练其实对女人的伤害比真干还大。英国有个漂亮的女记者到牧场去调查疯牛病的原因。正给母牛挤奶的牧场主对她说“如果每天都被男人摸你的奶，又不给你解结实际问题你会怎么样？”
女记者毫不犹豫的说；“我会疯掉。”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双胞胎都有十万分之一是同母异父，双色球的中奖率确是三十万分之一。可见这种同母异父机率是很大的。
看到孙子不断的把球投飞了，四眼臭手给孙子的警告都是严厉的，但越是这样，孙子越慌。那球越是不着边际，四眼臭手无奈，只好换人。
王八从凳子上跳起来，抖擞精神，提提短裤，跑向球场，在和孙子错身时，把嘴上刚点燃的高级香烟拔出来，插进孙子的口中。
孙子往凳子上一座，向楠立刻从人堆里钻出来和孙子并肩坐着。孙子架起二郎腿，左手搂住向楠，右手夹住香烟，舒服的赛过神仙。馋得坦克一连投偏了两个球。四眼臭手气得大骂起来；“孙子你别臭美，滚远些亲热去，别在这里秀恩爱，影响老子打球。”
孙子起身欲走，向楠拉住他，把他复拽在长凳上，拿出纸巾替孙子擦额头上的汗，亲密的满地都是甜，坦克又接连投丢了两个球。气得四眼臭手腿抽筋。
王八上场对敌我双方都是一场灾难，什么三二联防。盯人定位。总之。一切战略战术在他脑中都是空白。他脑袋里根本就没有这些概念，他只有凭着蛮力横冲直撞。冲乱了对方也冲乱了自己。他甚至荒唐到把四眼臭手分给坦克的球都劫过来往蓝里投，气得四眼臭手想吐血。
洞庭湖大将武尚志，惯用火牛阵，在牛屁股上摸满油，牛角绑上刀，上阵时用火点燃牛尾巴，那牛屁股被烧疼，低着脑袋往前闯，冲得如山的岳家军免战牌高挂。
如果在王八屁股上挂一窜鞭，上场时把他点燃，那冲力……？
这一切，都是孙子惹的祸，孙子。死罪！
孙子是我们当中最爱学习的好学生，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背诵法律条文上，除了打球和抓几把其臭无比的象棋，其他娱乐一样不会。扑克，游泳，唱歌，跳舞，骑车，登山……，他一窍不通。他曾经和我推心置腹的交换过意见。孙子诚恳的说；“耗子，咱们俩的情况大致相同，都是工人家庭出身，工人是什么？无产阶级！说白了，就是城市贫民。除了有一个城市户口外，比农民工强不了多少，所以我们没有父母庇荫，没有得力的亲戚做推手，一切全靠自己努力。我们只有奋斗，才能杀开一条血路，到达我们理想的彼岸。”
经过这次谈话，我和他的关系拉近了不少，我充分的理解了他，以至后来他和坦克斗嘴，我都保存中立，不偏不倚。
孙子的话不能不算是真理，可惜我总是心猿意马安不下心来学习。不像孙子一样心无旁骛，一心钻进书本里。成为一条孜孜不倦的蛀书虫。我对孙子的毅力从来都是佩服得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孙子不但高而且帅，关键的是他有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典型的白面书生。许多美女都被他这种人模狗样的长相所迷惑。这使他从中学起就成为女生追逐的对象，不过令人不解的是孙子对扑面而来的艳遇几乎保持一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淡然处之，这令那些小美女伤心欲绝。据说有几个还准备为他去投河。但看到孙子冷血动物一样漠然视之，小女生们也收起了投河的念头；“为这种人去死，不值得。”
这是全体女生事后共同的感慨，一个一个都庆幸自己活下来没有做傻事。
我知道这事后问孙子；“难道这么多美眉就没有一个漂亮的？”
孙子说:“有，好几次我都经不住诱惑，准备动枪炮了。但我还是克制了自己。只要读好书，什么没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着的那门子急，再说，谈恋爱挺费精力，时间，钱财，我耗不起。”
孙子语重心长的说；“耗子，我们都是玩不起的人，不能滥情，看好了谁。就得一定终身。”
到了大学，为了自己成才，害怕我们打扰他背诵法律条文，孙子花了血本，在外面租了房子另住。坦克说；“这是孙子为了玩弄女生筑的爱巣，孙子在外面吃独食。”
坦克这话分明是嫉妒，这种事情哪能公共食堂？
而且这话也不符合实际情况。一次孙子高中同学中的一个小美女，发誓不把孙子追到手誓不罢休，知道孙子在出租房里住，找到孙子，一定要和孙子喜结连理，孙子不干。于是小美女祭出杀手锏，趁孙子不注意，偷配了孙子出租房的钥匙，等到孙子睡下，悄悄开门进来脱光了自己，把孙子按在床上。这一下把孙子吓得不轻。孙子推开小美女，挣扎起来落荒而逃。穿着睡衣睡裤可怜兮兮的打电话给我说；“耗子，你们宿舍里可有空床，我要来挤一晚上。。”
我问他；“为什么？你一个人住的舒舒服服不安逸，非要来和我们吻脚臭。”
孙子心有余悸像刚从狼嘴里逃脱出来一样把经过告诉了我，气得我哭笑不得。妈的，十个书生九个呆，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货，关键时刻就拉稀。别人烧香都求不来的好事，你却当成了洪水猛兽。要换做坦克。不让美女一年去打八回胎他不罢休。
这事后来不晓得怎么被向楠知道了，向楠认为孙子一个人在外面住太危险，一不小心，到手的胜利果实随时会被人偷走。不允许他一个人在外面住了，坚决把他迁回集体宿舍，虽然孙子十万个不愿意，但拗不过向楠，只好乖乖的回来，坦克为此幸灾乐祸的说；“把你每月省下来的房租交保护费吧，以后再有美女夜奔，交给我得了，兄弟为你抵挡，你适当补贴一点营养费，籽种钱。我也不独吞，用来大家一起下小馆，为了大家的口福，我只有替你代劳辛苦一点啦——。”
坦克有意把啦拉成广东音。
坦克抱着幻想说；“孙子，你把出租房的钥匙借给我。我去住几天，那房租不是没有到期吗？不住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