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实在大,宛溪不时地替屋里加些柴火,以保证莫和铃在这天气里不会落下身疾。
莫和铃也实在是睡不着,这样冷的天,让宛溪在这儿候着也不是个事儿,反反复复,才轻声唤道:“宛溪,你也别添火了,上我这儿休息吧!”
宛溪搓着手,假装不冷的样子,回道:“不冷,这儿有火呢,小姐您早些歇着吧!”
莫和铃知道,宛溪不会僭越主仆地位,但要她看着宛溪受冻,于心不忍,便起身,披了件厚实的大衣,走到火前,“宛溪,你去柜子里拿件厚实的大衣披上,再拿两床被子,我们去书房看看王爷。”这样一来,宛溪不得不穿的厚实些,因为雪下的太突然,府里还没有给下人准备防风雪的东西。
“小姐,拿好了。”王府回廊夜里点的灯多被这风雪灭了,零星几盏挨着檐内的还有些许微弱的光。宛溪提着一盏灯,照着白日里管家交代的王府布局,走在前头,为莫和铃引路。
书房离厢房不算远,路途中,虽冷,走得快,也没大受凉。
书房里燃着火,李靖远看来已经休息了,估摸是渔辙在看着动静。宛溪伸出手敲了敲门环,渔辙赶忙开了门,轻言细语地问何事,看见莫和铃才心领神会地赶紧让莫和铃主仆二人进了屋。
莫和铃坐在书房的长凳上,借着火光粗略地环视了一周,书房不小,进门四面环书,正对的书架后面摆设着一张罗汉床。到后面得从这书架两侧绕过去。
“小姐见风雪大,怕王爷受寒,便带着奴婢和两床被子来,一床是给王爷加的,另一床是给你的。”宛溪小声与渔辙交涉着。渔辙把被子接过手,道:“劳王妃费心了。奴婢这就给王爷送进去。“
莫和铃对这满屋子高耸的书十分感兴趣,便起身在屋子里晃悠了起来,书的分类十分详细,都做了不同的标记,随手拿几本,竟没有一本分错类别,上面的书,拿不到,想必也是做了竹梯。
绕过正面的书架,右侧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下摆着神龛、香烛,但无排位,靠着烛光,顶多看见一个落款——泰宁。
“所来何事?”
“王妃给您送了被子御寒。”渔辙替莫和铃回答道。
莫和铃转过身,他坐在床上,一手搭在右膝上,而一两根蜡烛只能照到李靖远大致的脸,二者都看不清互相的表情。
李靖远没有说话,又躺下了,拉了拉被子。渔辙和宛溪感受着这尴尬的气氛,都沉默不语,各自顾好各自的事。
”王爷歇着吧,民女告退了。“语罢,莫和铃向前挪动脚步,走到李靖远身旁时,明明他背着她入眠,即便外面风雪再嘈杂,也都还是能听见李靖远的那句多谢。莫和铃轻应了声嗯,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书房。
莫和铃和宛溪还没走回厢房便发现了半路赶上来的渔辙,看渔辙穿的单薄,莫和铃便把手里的暖手炉给了渔辙。问道:”何事需你再走一趟?“渔辙欲把暖手炉还给莫和铃,但莫和铃迟迟没有接手,渔辙也只好抱在怀里。回道:”王爷吩咐把酉震二物取到书房摆置。“
”这也好。你赶紧进厢房吧,我与宛溪走得慢,随后就过来。“渔辙点点头,从二人身边跑过。
”我们也走快些吧,天冷,我怕你受不住寒。“于是主仆二人离开回廊向厢房走去。
“明儿,我请坤伯给府里的人都多配些御寒的物件,今年这冬怕是许多人要受苦。“莫和铃在回廊拐角处看见渔辙在厢房门口踱步。
”渔辙姑娘,为何不进房?”话一说完,宛溪推开了房门,发现炉火熄了,可刚刚离开的时候,念着天冷,也没熄掉炉火。屋子里一股寒风袭来,里面和外面竟像是没有差别。隔断旁的窗大开着。
王府的窗都只能从里面关上,三人都知道,刚刚大概是有不速之客,并且可能是拿走了重要的东西。宛溪关上窗,给各处烛台点了灯,生起了炉火,房内一片通明,莫和铃在房门处站了许久,望着李靖远走时放酉震的桌子,桌上空无一物。
“王妃,您看看有没有丢东西?刚刚我进来过,觉着太冷,我也不清楚王爷让我拿的东西在哪里放着,就想还是在门口等您回来,就在门口跳着暖暖身子。不过,刚我来的时候,在屋外听到了窗响声。”渔辙瞅了瞅这屋子,不像是有盗窃的痕迹,除了有点冷以外,还是整洁一新。
“酉震怕是被盗了。我同你去向王爷复命。”渔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