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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装甲兵的奠基人(3)

1929年底到1930年春,许继慎与李荣桂等一百多人参加了中共中央军委举办的军事训练班,学习革命游击战争的理论,研究苏区的情况。这次训练班的学习,帮助许继慎提高了军事理论水平,还对他后来到鄂豫皖苏区担任红军高级领导制订出正确的战略、战术方针起了很大作用。

1930年,党中央决定建立鄂豫皖特区和鄂豫皖边特委。许继慎出任鄂豫皖特区委员、红一军军长、中共红一军前敌委员会委员。他统领红一军,两次东征皖西,粉碎敌人两次“围剿”,立下赫赫战功。

1930年春天,我党领导的革命力量进一步发展,新军阀蒋介石和冯玉祥、阎锡山之间的混战一触即发。在这有利形势下,中共中央决定建立鄂豫皖特别区和鄂豫皖边特委,任命许继慎为红三十一师、三十二师和三十三师为基础组建的红一军军长,1930年4月初,许继慎到达鄂豫皖根据地,立即同特委书记郭述申一起,迅速开展了建立党的统一领导和整编红一军的工作。

4月中旬,在湖北省黄安县箭厂河召开了鄂豫皖边特区委员会和红军领导干部会议,根据中央的指示,组成了中共鄂豫皖特委和红一军前敌委员会,通过了改编红军的决议。许继慎任中共鄂豫皖特区委员、红一军军长、中共红一军前敌委员会委员。

原红三十一师第十一大队改编为军部教导队,红三十一师改编为红一军第一师,红三十二师整编为红一军第二师。红三十三师改编为红一军第三师,原红三十二师一部和当地游击队共300余人组成红军独立旅。原红三十三师的一个连和六安、霍山游击队组成,中央独立第一师,独二师由当时活动在六(安)霍(山)地区的原潜山工农红军第三十四师改编而成,仅一个余月,统一、整编、创建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军的工作胜利完成了。

红一军的组建,不仅解决了鄂豫皖红军统一指挥、相互配合的问题,而且为克服山头主义、宗派主义和狭隘的地域观念,提高战斗力,开辟、巩固和发展革命根据地,创造了至关紧要的条件。红一军的成立,是鄂豫皖边区革命斗争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是这个地区的革命斗争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的标志。

1929年下半年至1930年上半年,“左”倾思想和“左”倾政策在党内又有了某些新的发展。所以,1930年3月间,中央对于鄂豫皖边区的几次指示,虽然在统一根据地,统一红军,强调红军向外发展等方面,一方面适应了当时客观形势上的需要,但另一方面也包含着许多“左”的错误。许继慎没有机械地执行中央指示,他坚持从实际出发,对“左”倾政策进行了抵制和斗争,因而大大减轻了“左”倾路线给鄂豫皖根据地造成的危害。

1930年5月,蒋、冯、阎军阀混战在冀鲁豫爆发。原驻在鄂豫皖边区的敌第十三师、第四十八师及警备第二旅等部均被调往参战,留驻的敌人仅有从四川调来的第二十军郭汝栋部,并且装备低劣,战斗力不强。在根据地内的少数敌军和地方反动武装,或龟缩城里,或凭寨固守。这一有利形势,为红一军提供了向外发展的大好时机。

1930年6月中旬,许继慎指挥部队大举出击,纵横于淮河上游、皖西、京汉铁路南段等地,屡战屡胜,捷报频传。第一仗打下了流波石童,这是许继慎率部东征皖西取得的第一个胜利。然后,许继慎挥师攻克麻埠。紧接着,许继慎又率队攻下霍山县城,歼灭地方反动武装千余人,并在霍山县东北下浮桥一带,迎头痛击了六安驻敌潘善斋的新编独立第五旅,毙俘敌副旅长以下700多人。战后就地发动群众,打土豪,分田地,休整和补充部队。

1930年7月中旬,许继慎率部攻打英山,敌唐生智部韩杰旅3个团千余人分驻在英山县城和城北金家铺两地。许继慎采取了攻点打援的战术,将敌人赶出阵地,在运动中加以分割围歼。

13日,红二师先对英山城北金家铺驻敌一个团发起猛攻,红三师与英山游击队埋伏于城南15里之狮子坳,控制住通往英山的道路,准备阻击援兵和截击逃敌。战斗打响后,正如许继慎所料,金家铺守敌如决了堤的洪水,仓皇北向英山,钻进了许继慎布置的口袋阵。

许继慎指挥红二师跟踪猛追,红三师及英山游击队坚决拦截,将逃敌包围于狮子坳,一举全歼。接着,许继慎又指挥部队将从英山出援之敌两个团全歼于狮子坳,并乘胜占领了英山县城。这次战斗,红二师、红三师兵力虽然与敌大体相等,但因为许继慎足智多谋,指挥得当,取得了全歼韩杰整旅的空前大捷。战后,许继慎率师东袭罗田,守敌闻风丧胆,不战而溃。至此,红一军东征取得完全的胜利。

许继慎率领红一军首次东征皖西的胜利,极大地推动了当地苏维埃运动的发展,皖西各地农民协会纷纷建立,赤卫队得到了迅速扩大,群众的斗争情绪不断高涨,英山游击队也扩编为中央独立第一师第五团。这时候,六(安)霍(山)根据地更加扩大和巩固,英山红色区域也大大向外扩展,东北与六(安)霍(山)根据地相连,西到罗田石桥铺一带,西南一度发展到蕲春县张家榜附近,与红八军第四纵队、第五纵队开辟的蕲(春)黄(梅)广(济)红色区域呼应。

根据许继慎的部署,在红一军军部东进之后,副军长兼红一师师长徐向前便率部向平汉线南段进军,连战皆捷,使正在与冯玉祥、阎锡山作战的蒋介石军队的后方受到严重威胁。蒋介石急忙将河南地方武装戴民权部扩编为第二十五师,调往平汉线南段护路,另调新编第十四旅彭启彪部布防于花园附近。

8月21日,戴民权部一个旅来犯,徐向前率红一师向四顾墩转移,诱敌深入。22日,敌追至四顾墩,红一师回头反击,歼敌一个营,敌又派两个团反扑。这时,许继慎率军部及红二师、红三师东征皖西后归来,正好赶到,从敌之右翼包抄过去,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歼敌一个团的大部,余敌向西逃去。第二天,敌第十四旅又从平汉线分三路进犯,许继慎指挥红军全歼驻扎小河溪的敌一个团,其余两路敌人不战而退。这两战,共缴枪400余支、迫击炮3门、机枪3挺。

在许继慎机动灵活、勇猛果敢的指挥下,红一军所向披靡,从6月至8月的短短3个月中,攻克敌人数城,并整连、整营、整团地歼灭敌人,共计7000余人,威震江淮。同时,许继慎和徐向前等还抓紧进行部队的整顿、训练和扩充,人数由初建时的2100多人发展到5000多人,武器装备极大改善,战斗力大为提高。在战术方面也有很大进步,开始由分散的游击战向游击运动战转变。

随着军事上的胜利,根据地迅速扩展,皖西、豫东南根据地基本连成一片,鄂东根据地扩大到黄陂北部和孝感大部分地区,许多地方成立了工农民主政府或苏维埃政府,共青团、妇女会、工会、农会、赤卫军、少先队、儿童团等群众组织和地方武装也纷纷建立了起来,有效地巩固和扩大了鄂豫皖根据地。

在全国各地红军不断发展壮大和革命根据地迅速发展的形势下,党中央却被李立三的“左”倾冒险错误所统治。立三中央只凭主观意愿制订了以夺取武汉为中心的全国总暴动和集中红军进攻中心城市的冒险计划,命令各地红军集中全力去攻打大城市。

据中央指示9月中旬,许继慎率领红一军离开革命根据地,由四顾墩出发,沿平汉铁路东侧北上,进攻中心城市。先袭广水未克,再攻信阳受挫。两次攻坚,均未得手,部队伤亡不少。许继慎分析敌强我弱和远离根据地在铁路沿线作战对我军不利的情况,没有盲目机械地执行上级的命令,于是便率领全军离开铁路沿线,南向返回根据地附近作战。

9月19日,许继慎率部队由九里关进入河南,以当谷山、新街为立足点,展开了军事行动。但这里仍远离根据地,困难很多,许继慎果断率领红一军返回根据地。10月初渡过淮河,6日,以红二、三两师袭占光山县城,歼敌新编二十五师补充营。7日,红一师强攻潢川,在北门外歼敌一个营,攻城未克,接着挥师向西,攻克罗山,歼敌王泰部一个团和反动民团一部。就这样,许继慎率领红一军在敌占区转战半个多月,采取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撤,以及专选弱敌和民团突击包围等战略战术,消灭了几股国民党的地方武装,扩充了红军部队,还帮助地方建立了游击队。

许继慎率领红一军每到一地,马上宣传党的政治主张和土地革命纲领,发动群众,开仓分粮,镇压反动官僚地主,有力地扩大了党和红军的影响。

从许继慎率领红一军在军事行动上抵制“左”倾路线的结果可以看出,他坚持从实际出发,不盲从上级命令的做法是难能可贵的,积极保存、扩充、壮大红军力量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

1930年10月,红一军胜利解放光山后,很快便召开光山会议,随后进行了部队整编。这样,党组织更加健全,加强了党的领导,提高了部队战斗力。但光山会议未能摆脱立三路线的阴影,无视许继慎的功绩,反而将其排斥在前敌委员会之外。

10月18日,党中央六届三中全会发出指示,停止组织全国总起义和进攻中心城市的计划。要求红一军迅速由北向南,威逼武汉,作出攻打武汉之势,牵制敌人对江西中央革命根据地的第一次大规模“围剿”。指示中把鄂豫皖划为全国六大根据地之一,并把蕲春、黄梅、广济等县划为鄂豫皖区,属特委领导。令红一军与在蕲、黄、广一带活动的红十五军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10月下旬,许继慎率部移驻罗山潘新店地区。依照中央指示,决定南下,以配合江西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反“围剿”斗争,同时预备向蕲、黄、广地区发展,以便与红十五军取得联系。

11月5日,敌三十师吉鸿昌部,开往潢川、商城,新编第二十五师戴民权部开赴京汉线东侧集结,三十一师张印相部开赴罗山,夏斗寅十三师布兵于黄陂、麻城、黄冈一带,二十军郭汝栋部开赴蕲春、浠水,准备于11月15日左右开始“围剿”。与此同时,敌四十六师范熙绩部在皖西继续“清剿”,新编第五旅潘善斋部开赴罗田防止红军东进。敌人计划:先造成“围箍式”的包围;然后,主力突入根据地内,占领集镇,控制要点,寻找红军主力作战;再分区“清剿”。

从11月上旬开始,许继慎、徐向前等率领红一军一、二师从罗山南下,积极作战,主动进攻,连克姚家集、黄安、谢店、新州,全歼敌军一个营又一个混成旅,打乱了敌人的“围剿”部署。于12月1日东移但店,在但店休整了三天。

为了纠正“左”倾路线,党中央决定对鄂豫皖特委进行改组,派曾中生任鄂豫皖边特委书记兼军委会主席。11月28日,曾中生、许继慎、徐向前等在七里坪召开了紧急会议,着重解决了组织领导和反“围剿”斗争的方针问题。这次会议纠正了第二次“左”倾路线时期合并党团组织为行动委员会的错误做法,组成了鄂豫皖临时特委,成立了临时军事委员会,统一领导反“围剿”斗争。同时确定了正确的军事方针:一方面以地方武装、游击队展开游击战争,阻击、袭扰敌人,使敌不敢冒进和分区“清剿”,阻挠敌实行“缩小赤区到极点”的计划;另一方面集中精锐力量,打击敌人的弱点,以扭转全局。同时确定,以红十五军为主力在外线奔袭、突击分散薄弱之敌,使“围剿”鄂豫边之敌陷于内外夹击之中,使敌最终退入少数据点。

从1930年12月2日开始,许继慎和曹大骏、徐向前等在新洲但店向全军传达了党的六届三中全会决议和七里坪紧急会议精神。许继慎等分析,如果继续执行中央关于“威逼武汉”,向东深入沿江一带白区的指示,将对机动作战不利。另外,由于红一军到京汉线作战不利,敌人已经侵占了大部分皖西根据地,残忍杀害了我200多名干部和万余群众,为了不使苏区人民继续受敌蹂躏,也为了减轻敌人对鄂东根据地的压力,必须挥师皖西,收复失地,会合红三师,重新打开局面。于是,红一军由但店挥师北上,经罗田、滕家堡等地进入商南,与红三师胜利会合。

敌人企图夹击红军的计划落空后,以8个师、3个旅近10万人的兵力,于12月上旬,对鄂豫皖根据地正式开始了第一次大规模“围剿”。在许继慎和新任特委书记曾中生领导下,鄂豫皖根据地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反“围剿”斗争。

许继慎率领红一军进入皖西后,对敌军实施连续奔袭,速战速决、出奇制胜的战术,打得敌人措手不及,连战连捷。在收复金家寨战斗中,他指挥全军于13日晚迅速隐蔽地把金家寨团团包围,而盘踞此地的敌人还在酣睡,毫无察觉。拂晓之前,战斗打响,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全歼守敌四十六师一个营和民团共千余人,缴步枪千枝,短枪300枝,迫击炮两门。当天晚上,金家寨人民召开大会,庆祝红一军第三次拿下金家寨的胜利。许继慎和乡亲们举杯共饮,同享胜利的欢乐。

第二天,许继慎又指挥部队乘胜东进,连续奔袭。15日,在鹅毛岭击溃守敌一个营,缴枪百余枝;16日,占领麻埠、独山、叶家集;18日,在苏家埠、韩摆渡等地又歼敌四十六师两个营,随即继续东进。至此,在立三路线统治时期沦陷数月之久的皖西苏区,全部光复。

为了巩固收复地区,许继慎在指挥打仗同时,还抽调干部在独山等收复地区发动、领导群众进行分粮抗债等斗争。六安中心县委及皖西各级地方党组织,对许继慎再次率部东征皖西、收复失地的行动相当重视,派出中心县委负责人姜镜堂、薛英(窦克难)等人到红一军军部迎接,并随红一军一起行动,帮助解决遇到的困难和问题。

12月19日,许继慎挥师继续东进,直逼六安城下,并将之一举包围。后因红一师师长刘英负伤,天又大亮,再攻不利,许继慎遂果断下令撤师向南,以红一师威逼霍山,以红二师集中于两河口地区。

在许继慎率师第二次东征皖西期间,有一些小事充分体现了这位身经百战、功勋显赫的红军将领热爱家乡、热爱士兵、热爱人民的可贵品质。

红一军进攻六安时,六安的一部分群众受敌人反动宣传“跑反”,许继慎的一个族兄叫许绍学,是个乡村医生,因为不了解情况,也跟着“跑反”。此人中年发福,皮肤又很白,在“跑反”途中被红军战士当成土豪劣绅抓了起来。在向军部押送的途中,恰与许继慎碰上了。许继慎问清原由,说:“老兄,你跑什么反?你一无田,二无地,既不是财主地主,更不是土豪劣绅。我们红军是专为穷苦人打天下的,别听人家胡说。这次使你受委屈了。”说着,他向许绍学拱了拱手,“你回去对大家说说共产党和红军的政策。”此后,许绍学逢人就说:“红军好!队伍是许继慎领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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