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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军事教育家和政委(2)

1939年4月,罗瑞卿在延安大生产运动中带领抗大教职学员上山开荒。抗大在开荒期间,全校的炊事员被集中到延安城外十里铺开办“抗大农庄”,各单位由学员轮流做饭;学员们除了开荒种地外,还要弹棉、纺线、缝纫,并自制毛笔、墨水、肥皂、纸张等文化用品。抗大学生的努力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虽然在秋收以前,抗大总校已离开了延安,“到敌人后方去”了,但他们开垦荒地收获的100余万斤粮食,基本解决了留在延安的抗大分校的口粮。

当时,开荒并不能解决由于春荒带来的燃眉之急,中央政治局作出了《关于抗大陕公等学校迁校到晋东南的决定》,第二天,罗瑞卿在抗大党的活动分子大会上传达了中共中央的决定。抗大开始整编,除留下少数组成抗大第三分校留驻陕北外,其余人员都编成了八路军第五纵队(后改名为青年纵队),罗瑞卿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陕北公学校长成仿吾任副司令员,张际春任政治部主任,王智涛、欧阳毅分任正副参谋长。

1939年7月10日清晨,罗瑞卿率领纵队即将出发,延安人民列队欢送,罗瑞卿致告别辞:“日寇企图扫荡华北,我们就要去保卫华北,到敌后去坚持抗战。”意气激昂的学员们在罗瑞卿的率领下高唱着“到敌人后方去”,进军晋东南。

这支队伍共5000余人,分三个梯队,只有由少数骨干组成的配有步枪的小分队有战斗力,其余大部分学员虽学过一些军事知识,但仅限于理论,仍缺乏行军作战的实际经验,有的手无寸铁,有的仅携一枚手榴弹防身,同时还有许多女学员。要把这样一支队伍带到目的地,同时要尽力避免与敌正面交锋,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穿越同蒲路封锁线时更是险象环生,部队两次被敌人发现,不得不再三调整过路地点。若干年后,据当时在抗大、陕公、鲁艺的学员回忆,每次过路时,罗瑞卿就站在铁路上鼓舞扶助同学们。

这年9月底,“青年纵队”来到晋察冀边区陈庄,完成了东进第一阶段的任务,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晋察冀根据地干部短缺的困难。1940年春节团拜之后,抗大总校就将13个连队的学员分配到晋察冀军区和一二○师工作,6个连转到抗大二分校继续学习,并将总校第三团调到冀中。抗大总校剩余人员继续东进,于2月26日到达武乡县的蟠龙一带八路军前方总部和中共中央北方局驻扎地区,同由何长工、赖光勋率领的抗大一分校留守大队会合,胜利完成了挺进晋东南任务。

这次东进,历时半年,途经陕西、山西、河北三省,行程3000多里,通过两道封锁线,被人们称之为“小长征”,而且,在国民党部队大面积后退时,抗大的学员们仍大踏步地前进,这就赋予了东进以更加深刻的意义。

1947年9月上旬,新成立的晋察冀野战军,在杨得志、罗瑞卿指挥下,发起大清河战役;接着,歼罗历戎主力于清风店地区,又一举攻克石家庄,全歼守敌。

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在八年抗战烽火中,虽然总结出了一整套游击战的理论和经验,但当形势发生转变时,许多指战员的思想观念和作战方法却没有随之转变,依旧停留在“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作战方式上。

1947年,晋察冀野战军成立时野战军领导人合影。右起:耿飚、罗瑞卿、杨得志、杨成武、潘自力。1947年春天,朱德、刘少奇率部东渡黄河,来到晋察冀。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发现晋察冀军区下属的各个部队,各旅乃至各团都有自己的后方,缴获资财、俘虏训练、伤员治疗、后勤供给都各顾各,尚未形成一个统一的作战集团。为改变这种状况,适应大兵团运动作战的需要,在朱德、刘少奇的建议下,中央军委决定组建晋察冀野战军。

7月底,晋察冀野战军在河北定县的一个小村子里宣布成立,杨得志任司令员,罗瑞卿任第一政委,杨成武任第二政委,耿飚任参谋长,潘自立任政治部主任。

第一仗,出击大清河,但打得并不顺利。12日晚,解放军被迫撤出战斗。此役虽歼国民党军5000多,自身也伤亡了6000,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消耗战。中共中央军委来电鼓励:“大清河战役虽然未获大胜,但指战员的战斗精神很好。只要有胜利,无论大小,都是好的。”

尽管如此,由于守卫石家庄的罗历戎弃石家庄而往保定,所以也给了晋察冀野战军在中途拦击敌人的一个好机会。暮色降临的时候,西进途中的杨得志、罗瑞卿等人接到了聂荣臻“罗历戎率第三军出石家庄,现已渡滹沱河向新乐开进”的电报。此刻,杨得志、罗瑞卿、杨成武、耿飚等人正走到一个岔路口上。他们很快做出了决定:掉头向南,抓住罗历戎!耿飚起草了命令:“除二纵五旅、三纵七旅、八旅和独七旅不动,由陈正湘、郑维山指挥继续阻敌。其余部队接令后立即掉头南下,限24小时内赶至方顺桥以南的清风店地区。”

清风店位于保定以南定县以北,四周都是平原,又是解放区,国民党军无险可守、无兵可援,是打运动战的理想战场。只是罗历戎的部队距清风店只有90多里,而解放军离清风店最近者150里,最远者250里。按正常的行军速度,一般每小时5公里,急行军也不超过7公里。对刚刚经历徐水激战的士兵们来讲,这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杨成武起草了一份充满火药味、鼓舞人心的动员令:

“前线全体指挥员:

配合兄弟地区反攻,打大胜仗的机会到来了!我们面前是蒋匪忠实走狗国民党第三军军长罗历戎亲率的第七师和六十六团4个团。敌人轻率远奔,行军疲劳,孤军深入,心里恐慌,已经给我们造成打大歼灭战的充分条件,我们已调集了绝对优势兵力和炮火来歼灭敌人!”

动员令、鼓动口号,传送在千里无垠的冀中大平原上。昼夜南下的部队飞驰前进。

冀中人民为支援这场战役,动员了98000个民工、3400辆大车、10000副担架也跟上来了。

10月18日,解放军南下部队大都提前4至6小时完成了200多里的急行军任务,到达了指定位置。而这个时候,罗历戎他们才刚走过定县。

18日下午3时半左右,当罗历戎抵达清风店地区时,一架侦察机由北向南飞来,投下陆空联络信袋一个,上写:“北上第三军指挥官:我们发现大部解放军南下,距你们不远,即做战斗准备。”

20日拂晓时分,解放军开始发动进攻。罗历戎判断解放军十分疲劳,只要收缩兵力,固守待援,是不会被消灭的。他以为,在同一时间里,解放军既要围攻他的部队,又要截挡北面蒋军的增援,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于是,罗历戎以西南合村为指挥中心,将兵力收缩到周围几个村子,构成了所谓梅花形的防御配置,依托村庄,构筑工事,进行抵抗。

此时敌援孙连仲电告罗历戎:“本部已达徐水,决于马日摧破当面之匪,向万顺桥挺进!”

打罗历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想到这还是块硬骨头,老啃不下,援军的威胁就大了。

参谋长耿飚建议:“我们不能再一层层地剥笋子了,我们必须采取吃核桃的方法,中间突破!”

杨得志脑子里亮光一闪:改变攻击方式,大胆穿插,分割围歼!把主要兵力和火力都集中使用在南合营,这样,第三军军部所在的西南合村就暴露出来了。

至21日晚,罗历戎剩下的1万多人马,被解放军全部围困在西南合村,在这个不足400户人家的小村子里乱成一团,可援军一直没有出现。

22日3时40分,指挥部发出了彩色信号弹,解放军发起了最后的攻击,万炮齐鸣,爆炸声震撼着平坦的原野。不到半分钟,浓烟把整个西南合村完全吞噬了。几万解放军战士从四面八方突入村内,国民党军被打得七零八落,失去了统一指挥,最后大部队不得不放下武器投降。解放军冲入敌指挥部时,罗历戎带领300多人仍在妄图突围,但经不过四面合击,终于一一做了俘虏。上午10点左右,战斗进入了尾声。

到上午11时30分,经过两天三夜的鏖战,清风店战役终于结束。战果硕硕,活捉12万余人,打死打伤2400人,缴获大炮72门,轻重机枪489挺,长短枪4348支,电台8部,打伤打落飞机各1架。

10月22日中午12点,清风店上空的硝烟尚未散尽,聂荣臻和华北局刘澜涛便致电中共中央,建议乘胜夺取石家庄,中央同意。

10月25日,野战军前委召开了旅以上干部参加的扩大会议,决定乘目前石家庄国民党军兵力较为虚弱之际,以第三、四纵队及晋冀、冀中两兵团对石家庄发动战役进攻;以第二纵队、独立第九旅及第三、第九军分区部队,集结于定县南北构筑阵地,阻其来援。如国民党军不增援,则采取积极手段,力争攻下石家庄。战役的步骤是:首先攻占四郊,依托村庄,改造地形,从地面伸展交通壕,构筑攻击阵地,尔后突破第一、第二道市沟,展开巷战,猛插核心工事,会歼守军。

1947年11月6日零点整,对石家庄的总攻开始。成百上千发炮弹撕裂着空气,汇成一片血与火的怒涛。无数道橙红的弹迹,像千百条飞舞的赤练蛇,在夜幕中织成一片蔚为壮观的奇景。很快,飞机场也被晋冀军区独一旅占领,驻在这里的刚从保定空运来的一个独立团,也被解放军吃掉了,石家庄守军对外的惟一通道被切断了。

紧接着,守军东北面的制高点云盘山,也在解放军第一次攻击失利后,由四纵十旅旅长傅崇碧亲自部署,在拂晓前发起突然进攻,只用10分钟便拿了下来。守军失去了外围的支撑点,解放军则依托云盘山,炮击了市内发电厂,守军的电网从此全部失效。外围据点扫清了,解放军冲向外市沟防线。

8日16时,解放军对外市沟发起全线攻击。三纵二十团首先在外西兵营爆破成功,将外市沟炸开了两个宽8米至10米的缺口,后续部队乘爆破的烟幕跨越外市沟,夺取了守军的前沿阵地,尔后向两翼发展。9日夜,寒风习习,细雨蒙蒙。各部队在夜色掩护下,顶风冒雨,开始向第二道防线——内市沟进击。

战斗进展很快,三纵八旅二十三团四连只用了6分钟,就以人梯、云梯突破内市沟,四纵十旅二十九团也仅用了15分钟便跃进了内市沟,接下来就是在突破口的恶战,反复的争夺战。终于,在16时30分,解放军突破敌防线,进入市区展开激烈的巷战。

经过20小时的激战,石家庄市区大部被解放军占领,只剩下核心工事的刘英等人在顽抗。

时间过去了6小时,核心工事的枪声终于在天亮前停止了。

持续6天的石家庄战役结束了,毙伤国民党军2489名,俘虏2万多名,缴获炮99门,轻重机枪764挺,长短枪10175支,掷弹筒123个,坦克9辆,汽车280辆,铁甲车5列,子弹155万发,炮弹6000余发。

石家庄战役的胜利,标志着人民解放战争完成了历史性的转折,以城市为根基的蒋家王朝的大厦从此开始倾斜、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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