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后,洗了个澡,从头到脚收拾一遍,干净之后换上睡衣开始拿吹风机吹头发。头发半干,肚子却涨的难受,胃也不舒服,一阵阵恶心,一阵阵抽搐。
顾吟安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吃小吃的时候似乎是为了情绪发泄,不由得吃了多了,油炸的,香辣的,冰镇的,混合后容易出问题。
她还说许景行这尊贵的公子胃,怕是吃不了这全民小吃吧。结果自己出问题了。
拔了吹风机,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回床上躺了会儿,房间不热,身上却阵阵出汗,
肚子右边疼的厉害,就跟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来覆去的搅动着,疼的她浑身发抖。休息也抵制不住这股子难受。
弓着腰走到马桶边,坐了好一会儿,肚子还是疼的厉害,一波一波疼痛
疯狂袭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
站起身往浴室外走着,没两步,胃里恶心感突然变得强烈,没来得及再回马桶出便吐了出来。吐完之后天昏地暗,肚子却没有因此得到半分缓解。拿着毛巾擦了擦嘴,弓着身子往门口走去。
几步路的距离,却走得异常艰难。顾吟安嘴唇失了血色,哆嗦的厉害。打开门后,看见许景行的书房门下有着亮光,眼眶不禁一湿。走到他房门前,感觉和走在刀尖上无异。
指节发白,使不上力气,但还是扶着墙敲了两下门。嘴里声音如同蚊子嗡嗡,根本叫不动许景行。顾吟安感到内心一阵荒凉,该不会许景行已经睡了吧。
正想着,房门打开,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暖黄色的光晕下,墨蓝色的衬衫映着许景行棱角分明的脸,她张了张嘴,喉间一阵干涩。天旋地转间,已经被许景行抱在怀里。
她眨了眨眼,再眨眨眼,抓着他的衣服,望进那双如墨的眸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她意识模糊了,那么真诚的担心之色,全是她的容颜。
……
顾吟安昏迷后,许景行抱着她进了他的书房,迅速给宋琰打了电话,说明顾吟安的情况。
“哥们,感情我是你们家的私人医生啊,好歹出生入死的朋友一场,关键时刻也不带这么用我的啊。你家老婆也太折腾了,我看也就你能受得住,真爱啊……”宋琰口吻戏谑,戏谑之后,许景行带着火气的声音就透过电话,以电波的形式真的他耳朵发麻。
宋琰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某人用情至深难以比拟啊!这年头小三那么多,分分钟解决一个美好的家庭,为民政局增添微薄的收入。偏偏这里,许景行用了两年都没有将顾吟安拿下,是许景行不如许家二少爷?是这情深斩不断,媲美牛郎织女星?
他看啊,倒不如说是许景行心中有些事藏得太深,明明是让人感动的事,弄得跟欠了人似的。此般情感低手啊。某人商场得意情场失意呐。
“关心则乱,你带着她去中心医院,打个镇定剂输点消炎药什么的,据你描述,我看八成是阑尾炎,需要动手术。虽然可以保守治疗,但我建议动手术,因为阑尾炎容易复发。”宋琰顿了顿,嘿嘿笑着,“再一个,你可以借此机会,和你老婆培养培养感情,有时候啊,机会就是手中的沙,需要紧紧……”
“嘟嘟嘟……”
握住……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许景行就给挂了电话,看来顾吟安的情况不是太好。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宋琰放下手机,目光移到电脑上,新收到一条加密的邮件。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一番,文件内容便弹了出来。
看完最后一个字,宋琰的眸子不由得危险一眯,握着手机,迅速编了一条短信。
点击“发送”之后,宋琰披着外套出门了。
……
顾吟安醒来的时候,入眼便是素白的墙壁,周围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她挣扎着要起身,手腕上输了液体没注意到,许景行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手,险些跑针。
“你的血管太细,值班的护士没有水平,扎在你的手腕上。肚子还疼么?”许景行边说边去到了一杯温水,拿给顾吟安。顾吟安昏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吓坏他了。房间内座机可以打内线,她竟然走着来找他。
“疼。”半杯水下肚,肚子又猛地抽了一下,搜肠刮肚一般,疼的她眉心不由的紧了紧。把水杯放到许景行手里,确定一下心中的结论。“我,应该是阑尾炎吧?”
“嗯。我已经安排林叔办理了住院手续,明天上午动手术。”许景行说完后,顾吟安的神情猛地一滞,右手绞紧了被单,冷冷道,“我不动手术,你安排一声给我输液就好。”
“听话,阑尾炎需要动手术。打过麻醉就不疼了。”许景行以为顾吟安怕疼,安慰的说道。语气软了不少。
“听话?我向来就不听话。我说,我不做手术你听明白了没,我不做手术!”顾吟安冷着眉眼。由于她提气的缘故,眼前闪过金星无数,肚子疼的她冷汗阵阵,面上却还是咬牙和许景行争执着。
“我说了算。你好好休息,我去让医生再来给你看看。”他把被子往顾吟安身上拉了拉,又用手帕擦掉她额前的汗,眼底纳入她痛苦而又倔强的神情。
“你是应该找医生来,告诉医生我要保守治疗,我要输液不要动手术。”
“顾吟安!”许景行沉声道,他不明白,为什么顾吟安这个时候明明已经很虚弱了,还依旧这么固执。说到底,是故意和他唱反调吧。
他做什么在她心中,都是错的么?
肚子里也有些疼,他从来不吃饭店以外的东西,第一次吃那些食物,胃根本就不能适应。许景行握紧了拳头,额上,青筋暴起。
“不用那么大声,我没聋。”顾吟安偏过脸不去看他,掌心按着疼的地方,死撑着。
“这事由不得你,你现在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就来。”
门“啪”的关上,世界一片清净。
顾吟安捂着肚子疼的厉害,疼的泪水在眼眶打转转。瞄过输液的手腕,手绳已经去掉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她不能做手术。妈妈在手术台上终结了生命,她恨拿着手术刀的医生。他们告诉她,手术失败,对不起。
什么叫对不起,当时她不懂,只是一个劲儿的抱着妈妈哭,最后看着那些白大褂推走妈妈。老爸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妈妈只是一罐骨灰。妈妈变成了骨灰,她才知道,什么叫死亡,死亡就是最亲爱的人永远的离开你。所谓生离死别,最残忍不过。
那是她的噩梦,她童年中的一片黑色阴影。那些拿着手术刀的医生们,一句轻轻松松的手术失败就结束了一个人的性命。她不要,不要躺在手术台上,不要见到那些拿着手术刀的刽子手!
开门声响了起来。是皮鞋踏地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许景行。
“我说了不要动手术就不是不要动手术,如果你不同意,就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安安。”许景年推开门走了进来。
许鸣成身体不适,他晚上来陪着许鸣成,没想到竟然碰见了许景行抱着顾吟安来急诊室,好不容易等到许景行从病房离开,他才敢进来。
顾吟安怔住,许景年的声音。转过头时,许景年的脸色已经变了。她恍然想到输液是输在手腕上,正想着拿被子去遮住手腕,却还是迟了一步。
“你自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