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惠妃行礼，唇齿朱红间，竟真有迷惑众生的魔力。她眉间点一朱砂，红衣妖艳，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笑语盈盈地抬头望向我：“皇后娘娘怎地不让妹妹坐下。”
我定了定神，急忙道声：“赐座。”坐上凤椅，转眸对她笑道：“妹妹今日来所为何事？”
“姐姐来北齐数日，妹妹无暇来访，实是因为皇上夜夜在妹妹宫中留宿。今日特来给姐姐赔罪。”我见她表情诚恳，却丝毫不觉得她有赔罪之意。
“妹妹见外，”我淡淡回答，“若是为了皇上，姐姐岂会怪罪你？妹妹可要回去休息好。”
“姐姐，妹妹今日来还有另一件事。姐姐前往北齐前，凤印一直暂放在臣妾宫中。今日的另一事，便是归还凤印了。”语罢，她转头吩咐身边的宫女：“思云，呈上去。”
那个年纪还小的姑娘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嫣红，果真是一枚雕刻精巧的凤印。
“如是，臣妾便先告退了。”惠妃垂眸。我正细细地观着凤印，略一抬头，却猛然见到惠妃还未收回的阴冷的微笑，心里一怔，便又权当未发生过低下头下去。直至她走了很久我还沉浸在那个曼妙身姿所展示出的幽幽冷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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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俗姓张，是北齐丞相的独女，北齐帝曾有意封其为后，她恨你不足为奇。”嫣红一边厢沏着茶，一边厢说。
“你怎么知道。”手握手卷，托着腮，却丝毫看不进去。
嫣红把沏好的龙井递给我，北齐的茶不比南梁，苦苦涩涩，不好喝，更不好闻。“忆雪阁的探子密布全国，”她的声音低了低，确定四处无人才对我说：“昨日收到你的信。”
“信！”我险些喊出来，“萧陌钦的？”“可不是你的小情人的，是青岚的。”她别有深意的笑了笑，“青岚如今嫣红阁，她找你定有急事。”
我将信将疑地打开嫣红手中的信封，上面只写了寥寥数字：
情况有变，立得北齐帝信任。
我揉皱枯黄的纸，神色凝重：“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就是你哥哥在大陈遇到了些麻烦，身份被怀疑了。”嫣红轻描淡写，脸上完全不见忧虑。
我蹙了蹙眉：“那我该怎么做？”
“能怎么做，你大婚就捅了篓子，今日还得了惠妃的下马威。按这情形发展下去，你不久就被冷落，计划也不知能否如期完成。”嫣红看了我一眼，嘲笑着我的胆怯与无能。
“走，”我披上大氅，推开门就走。身后的嫣红似是欣慰的笑了笑，小跑跟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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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皇上。请公公方便一下。”我站在御书房前，和小太监周旋着。
“这，奴才也不能做主啊，皇上批改奏折时谁也不见。”小太监显得很为难，低着头却不让人通行。
“那容易，我就在这等皇上出来。”我倒是下了决心，今天寒气不深，等会儿想也不碍事。
一刻钟还未到，就听御书房里传来那一声肃穆的命令：“让她进来。”
我舒了舒口气，才发现手脚都冻僵了，我松开嫣红的手，挺直脊背推开那扇沉重的、金碧辉煌的大门，瞧，我赌对了。
只是，在进门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想起萧陌钦的脸，含笑的深眸……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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