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忙忙,走了半里,250米,至拐角,望前方。那蚂蚱小贩扛着棍子,棒上多粽叶折成的蚂蚱。赵大喜,追之,至小贩前,喊之。
“小哥,小哥!”
卖蚂蚱小贩二十七八,年纪尚轻,回转身,笑道:“买蚂蚱么?”
两人交易,赵付过银两,买两只蚂蚱,喜颜,转身回去,思绪一转,颇觉不妥,遂反。
小贩问:“何故回来?”
赵曰:“想全部买了你这些蚂蚱!”
小贩大喜,观望棍头蚂蚱,这草编的蚂蚱,不贵,却有二十只,总付之。
小贩疑惑,问:“何故买这多蚂蚱?”
赵笑,不言,欲走!
小贩曰:“怪哉怪哉,怪人也!”
“我的世界,你不懂!”赵说,笑去。
风大,雪突然纷纷飘,竟又来二度春风,暖之,春天不久。赵喜,心情颇好,竟如小儿蹦跳,归镖局。石狮子无情,咧嘴笑,镖局大门有人,下人!两名。
赵笑着招呼:“各位早。”
下人心惊恐,假笑对答:“早,大人!”
三教九流,越低下越没有地位,赵,闻大人二字,大喜!伸手打赏,丢给碎银,入了镖局。小人窃喜,私语交涉,觉得杨飞好人。
演武场无人,兵器整齐,一一摆着,赵手痒,看刀,拿之,难练,看剑,用之,不会,看棍,耍之,折断,心惊恐,担忧许昌责骂。
遂找来许昌,解释。
昌大笑:“区区棍棒,死物而已,兄弟不必放在心上,让小人换了便是!”
赵喜,笑答:“多谢总镖头。”
昌含笑,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无言而去。
落日西斜,残阳如血!
杨飞将一只蚂蚱丢在了许雯清晨经过处,期待,躲去。
满月高悬,繁星点缀!临春。
赵吃了晚饭,在院中一圈走过,碰着杨灭。
灭笑之:“兄弟,早!”
“现在晚上!”杨飞不喜,见他,忘了交代许昌,提防此人,心中自责,以后得记着。
杨灭一瘸一拐,至身前,笑道:“都睡糊涂啦!”
杨飞笑笑,不答,转首走了。杨灭冷眸闪现,隐没下去。杨飞到了镖局大堂,观望雪地蚂蚱,未见,心喜!遂踱步寻许昌,夜深,未见,又在雪地丢下蚂蚱,回房,一夜睡去。
第二日,阴天浓雾。
杨飞早起,至大堂门口,得见蚂蚱又已不见,心喜,正欲丢一只,谁知身后传来‘噗嗤’笑声。他转首一看,但见文朝走来,身后随着许雯。
文朝耻笑:“就知你不安好心,竟然看上我家小姐,也不看自己是何身份,想用这区区几个蚂蚱讨好!”
他手一动,提着几只蚂蚱,正是杨飞留下的。
杨飞怒,瞪着文朝,握紧了拳头,这是****的羞辱。
文朝觉不够,丢蚂蚱于地,与许雯道:“小姐,你告诉她你爱蚂蚱么?”
许雯上前,一脚踩着蚂蚱,碾压几下,道:“我只想着出去玩,谁爱蚂蚱!”
赵心碎,满脸痛苦,浑身气得发抖,盯着文朝,直勾勾,只觉得是他多事!许雯看了,大笑,捧肚,很开心。赵疑惑。
文朝走上前,到了他前面,道:“告你吧,小姐喜欢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杨飞怒,猛地伸手,揪住文朝胸口衣襟,双目喷火。文朝将其打开,主动退后,拉开距离。
他不屑笑道:“就凭你!”
两人不再言,纷纷摆出架势,文朝缓缓拔剑,眼眸闪着冷意。
“好耶好耶!快打快打!”许雯喜来看戏。
杨飞不动,自觉不可输,捏紧了拳头。文朝拔出长剑,缓缓抬手,剑指赵。
“住手!”许昌至,喝止!
文朝不敢忤逆,收剑,笑对许昌曰:“师傅,我正欲赵兄弟比试武艺!”
昌观雪地,碎裂的蚂蚱,再看杨飞颜面,冷声道:“你俩在干什么,欺负人!”
“我、”许雯意欲辩解。
昌瞪眼,喝止:“大清早,你不去你娘那里,到处乱逛什么!那丫鬟了,给我寻来!”
“别,”许雯求饶,乖乖道:“爹~我这就回去。”
雯走,文朝额角有汗水,脊背发麻,解释:“师、师傅,我、”
许昌最恨窝里残杀,抬手道:“罚你面壁思过,回屋去!”
“是,师傅!”文朝不敢多言,去了。
脚步声响,身后走来霍镖头、包镖头,霍言:“总镖头何必生气!小孩子小打小闹不随他们去!”
昌道:“自家人伤和气,他们还小!”
包元道:“不知道总镖头这么早叫我们有什么事情?”
许昌还未言,一丫鬟匆匆而来,说:“老爷,小姐在砸东西!你快去看看吧,夫人劝不住。”
“这丫头!”昌怒气又来,拿出两个密封的锦盒,分别交给霍、包,交代:“包兄拿这个走水路,霍兄走陆路!”
霍镖头惊问:“总镖头不亲自押送?”
“唉,我走不开啊!”昌忧郁说:“你们钦点人马,快去快回!”又见杨飞怒气未消,便道:“包兄将杨飞也带去吧,也好见识见识。”
杨飞心中窝火,此刻才是一惊,回转心神,许昌已去。
霍镖头安慰赵:“小兄弟不要生气,人生谁不遇挫折,看开点!”
两镖头钦点人马,包元带队五车,骑马一匹,向北而去。杨飞推着一辆翻车跟随,上面只是些吃喝,出河郡才消了怒气,猛地回想起杨灭,竟忘告之许昌,后悔!
半月后..
大雪中,白茫茫的道路,五辆翻车缓缓前行,包元坐在马上,望了望前方。不远处便是条大河,岸边上有一亭子,他大喜。
包元道:“各位,前面有个酒馆,我们过去歇息!”
众人抬头去看,果然看见一个酒馆,都喜笑颜开。杨飞更加卖力,推着翻车快速前行,由于他是第一次推车,所以安排在了队伍第一。
众人到了酒馆,这时候正是晌午,酒馆的马棚停马四匹。包元将马拴在马棚柱子上,店小二匆忙地走来。
他道:“各位客官外面,还里面!”
包元担心镖车,指定杨飞等人摆在了外面空地,随后看看亭子。那儿共三张大桌子,每一张可以坐四人,一张桌子已经坐满。
他道:“给我马匹喂些草料,在外面上酒、上菜!”
“好咧!”店小二答应一声,喂了马,走入酒馆。
杨飞等人一一坐下,一张桌子也紧了紧,纳了五人。邻旁坐着四人,全部穿着统一的紧身窄袖马褂,腰间配着长刀,见杨飞等人坐下,其中一人便瞥一眼镖车,与另外三人对眼。
包元等人没有察觉,都在烤着桌下的火。
“待会过了这条大河,我们就轻松了!”包元笑道。
杨飞不懂,他不熟悉地形,只是点头附和,其他的翻子手也只是点头。
“来啦,酒来了!”店小二上了酒,摆了大碗,笑问:“客官要上点什么菜?”
包元道:“来五碗面,二斤牛肉,一份豆干!”
“好叻!客官稍等!”店小二去了,过不会儿,菜便齐了。
众人只顾吃,早已经多日没有吃过热食,配上酒,自然是美美的心情愉悦。心情一愉悦,翻子手的话便多了。
其中一名汉子说:“包镖头,你发觉最近这方圆来了很多练家子没有?”
包元与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一眼旁边,那四人只顾吃喝,尽皆看着大河。
“确实这样!”包元回答。
众人还想说话,只见河边缓缓行来了一艘大船,很快便到了岸边,接着下来数十人。这些人都背着长枪,很是威猛,步伐矫健,很快便爬上小坡,上了小亭。
杨飞身旁那一桌的四人,立刻有一人站起,抱拳道:“可是锁喉门到了?”
背着长枪中一人抱拳道:“原来是查刀派的朋友,各位来得真早!”
“哈哈哈,虽然还早,可等不及呀!”那配着长刀的人道:“各位坐,一同商议?”
长枪那人看看亭子,笑道:“只怕没了位置!”
他们共有十人,一张桌子自然少了。
长刀那人瞪一眼包元等人,喝道:“押镖的,还不滚!”
杨飞众人都愣住了,看向包元,他可是头儿,自然是听从他的,更何况也就他的武艺最高强。包元面色阴晴不定,看一眼桌子上的酒菜,正犹豫。
长枪那人却道:“查刀派的朋友不可这般霸道,我们还是坐里面去!”
配着长刀的人只是笑着拱手,便望着他们全部进了酒馆,接着听见店小二的招呼。
长刀那人又是一瞪包元:“你这镖头,赶紧吃完了滚蛋,待会儿要碰着了吾昆的利剑,定要你小命!”
包元一听‘吾昆’二字,脸都绿了,忙起身笑道:“是类,是类,我等吃完马上走!”他眼珠子一转,又道:“不知各位这都是去哪儿?”
“哼,不该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那人坐下,不鸟包元。
包元尴尬笑笑,转首对着杨飞等人喝骂:“还不快吃!”
其他翻子手赶忙吃,杨飞可很不是滋味,瞥一眼包元,将他当作牛肉大啃起来。这样自然吃得快了,简直是狼吞虎咽,一会儿全部吃完,然后包元带队匆匆过河。
直到船上,杨飞实在憋不住了,他道:“包镖头,那吾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包元语气不好地说:“杀人的东西!”
另外一个稳重一些的翻子手赶忙拉住杨飞,这才堵住了他的嘴,两人在一边窃窃私语。
那翻子手道:“吾昆就是一个门派,一手的吾昆剑法很是了得!经常滥杀无辜,我们惹不起啊!”
杨飞明了。包元立在船头,摸了摸怀里,瞥一眼杨飞等人,眼眸闪过杀机。
过了河,一路上坡,推得杨飞手脚发麻,终于到了一处悬崖的地方,包元让众人歇息。杨飞走到悬崖旁,向下面一看,只见下面迷迷蒙蒙,全是雾气,看不见底部,不过隐约的可以看见河流。
包元叫唤了四个翻子手,五人说了些什么,那四个翻子手全部面色惊变,一下变得唯唯诺诺。
杨飞疑惑,转首问:“包镖头,你们在说什么呢?”
包元笑嘻嘻地走过去,说:“再说你要是从这里摔下去会不会死呢!”
杨飞一愣,脸色微变,以为包元开玩笑,便笑道:“这么高,肯定会死啊!”
“那我就放心了!”包元走向杨飞,猛地一拳砸去,感觉冷风扑面,杨飞大惊,喝问:“包元你干、”
这话还没有问完,杨飞使出一招‘死尸入棺’翻倒在地。
包元轻轻一笑:“有两下子!”
他猛地一脚,又是一拳,再是一掌,三招并用,将杨飞退路全封。
杨飞大骇,根本没了招式,大喝:“包元你..”
包元一掌将他打入悬崖,笑道:“你去问阎王老子吧!”
四名翻子手分别走到悬崖边观看,一人道:“必死无疑!”
“是啊,可是我不信呢!”包元猛地一掌一拳,偷袭两人,直接给打下悬崖,道:“你们替我去问问!”
“包元你!”剩下的两人大骂,怒道:“你不是说只杀他一人嘛!”
这会儿包元不急不慢地道:“我是答应你们只杀他一个,但是那是前一刻,这一刻嘛!自自然然是杀人灭口!”
“包元,枉费总镖头信任你!你不得好死!”
包元笑嘿嘿地道:“这世道就是越想活命,越难活!”
两人自不是包元对手,纷纷被打落悬崖,这会儿他便仰天大笑,拿出锦盒,慌忙打开,一看那碧绿玉片,微微一愣,接着满是古怪神色。
杨飞疯狂地下坠,脑子一晕,便挂在了树上,直接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他醒来的时候,只听见幽幽的琴声,很是疑惑。
‘莫非我死了?’
他不敢乱动,左右看看,在一看下方,眼眸一凸,下面死了两人。而最让他奇怪的是下面竟然有一个男人,穿着方士的衣服,背对杨飞,缓缓弹琴,那身体可是柔弱了,与他单薄的身体有些相似。
‘吱嘎’
杨飞一惊,慌忙向上面看去,一根大树枝挂着他的衣服,身子悬在空中,简直是危险至极,大树枝只要一断,他立刻会掉下去。大树距离地面好歹有十丈,如果不借力,不死也得摔个残废。
“嗨,兄弟,救我啊!”
他明知道被救助的希望不大,但还是本能的求助!这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般。下面的弹琴人带着斗笠,头部被面纱遮盖,只能看见身子。那人对于杨飞的喊话,不闻不问,继续临着河边弹琴。
杨飞没辙,知道这十丈距离根本飞不上来,但要是弹琴那人,愿意爬上悬崖上,然后放下一根绳索,那他也还有救!
方士不理杨飞,依旧慢悠悠地弹琴,那琴声缠绵轻柔,与李先的夫人有些相似。
‘吱嘎!’
大树又是一响,杨飞心慌了,额角都流出了冷汗,丝毫不敢动弹。
“哎~兄弟啊,你不是聋子吧?”
那人依旧不理,继续弹琴,似乎真是聋子。
杨飞心灰意冷,自语道:“唉~本以为有救,却是一个聋子!”他抬头望天,感慨人世:“你为何要给我一个机会,可却送来一个聋子!”
‘铮铮..’
‘嘭!’
那方士似乎不聋,非但不是聋子,耳力还出奇的厉害,猛地快弹一下,一巴掌就将琴给拍了个稀巴烂,随即一脚将长琴踹下河流。长琴冒了个泡,连个浪花儿都没有打起,便淹没了。
杨飞一愣,他虽然不会弹琴,但也知道经常弹琴的人一般将自己的琴视作‘知己’,可是这方士却如此残暴,想来不是善人。
“你才是聋子,还是死聋子!”那方士说出的话简直让杨飞一身鸡皮疙瘩乱跳,只因为这声调娘娘腔,听着就像宫里被阉了的太监。
杨飞不敢顶嘴,揣摩着对方的身份,想来是个太监..
那方士骂了一句,仰首问道:“你是魔教的还是正派人士?”
“正、”杨飞本想答正派人士,不过转念一想,便道:“正魔不两立,我既不是正派、也不是魔教!”
那方士闻言,转身便走。
“喂喂,兄弟”杨飞忙喊:“你救我啊!”见方士不理睬,只得道:“我是魔教,魔教的!”
“啧啧!”怎知这方士噗嗤一笑,这会儿杨飞却是呆了呆,感觉这一笑当真是风情万种,不再是那种娘娘腔的音调。
方士又道:“我信你?”
杨飞心中那个纳闷啊,直接道:“你可不可以就用先前笑着的音调给我说话?至少让我以为、”方士转身便走,他只得道:“哎,你信我就救我啊!”
方士这才转身,道:“可我是正派人士,你说正魔不两立,我怎么救你呢?”
杨飞一呆,赶忙喜道:“先前骗你的,骗你的,我是好人!从来不滥杀无辜,还乐于助人!”
“这样呀!”
方士答应一声,走到悬崖下,站在两具身体旁,对他道:“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伤天害理呢?”
那方士说着手臂一动,长长的袖子也没看见什么武器,地上一具尸体的头颅直接被打了个稀巴烂,脑浆迸出。方士接着身子一转,又是一下,另外一具尸体同样下场,接着是手脚碎裂,然后才露出一根黑色的短棒,在那尸体的衣服上擦拭着脑浆。
杨飞看他这般残忍,大怒:“狗东西,枉费你自称正派人士,你去死吧!”
“你敢骂我!”方士大怒,阴森森地道:“叫我三声爷爷,我便救你!”
“滚,老子就是死了,也不要你救!”杨飞瞪着那人。
方士‘咯咯咯..’很没形象地捧腹笑着,似乎被杨飞逗乐了!
杨飞听这销魂声音,咬了咬牙齿,大骂:“狗东西,不男不女的家伙!滚,恶心死我!”
方士笑完,仰首看着杨飞良久,也不说话。
‘吱嘎’大树又是一声响动。
杨飞自感离死不远,将心中怨气全部发泄出来,大骂道:“人心险恶,我有今天,我、我押镖,我死不瞑目!做鬼,去你娘的!”
他心中无比的纠结,一来想喊三声‘爷爷’说不得便得救了,可是实在放不下脸面,于是整个控诉变成了胡言乱语。
“哈哈哈哈..。”那方士阴阳怪气地狂笑,震动得山林簌簌发抖。
杨飞的大树也遭了殃,‘吱嘎’一声断了。
“啊~”杨飞闭紧了眼眸,脑子里回放着地面上脑浆乱滚的尸体,五虎山学武、李勇送行、许雯踩蚂蚱、这些画面快速回放。
突然听见方士道:“你不让我救,我偏救!”
接着,杨飞只感觉身子被什么东西缠住,然后扑面的冷风转了风向,他猛地刚刚睁开眼睛,便听见‘噗咚’一声,冰凉的冷水浸透了身子。
‘河里!’杨飞心里只来得及说这两个字,接着一股窒息,忍不住喝了两口水,难受之极,未能适应。下坠了很深,这才游了上去,不一会儿便爬到岸边。
“咳咳~咳..”杨飞指着岸上,看也不看地大骂:“娘娘腔,你!”抬头一看,人没了!杨飞浑身被冷风一吹,冷得直哆嗦,又一次感受到了流亡的感觉。
杨飞蹦跳着,抖擞两下,四处查看,大喊:“娘娘腔,娘娘腔!狗东西,你就不怕我淹死!”
四野静悄悄的,只有他回声徘徊响彻。
杨飞看了两眼脑浆流出的尸体,浑身一冷,再不犹豫地匆匆跑了,想着赶快回镖局,一定要将包元的事情告诉许昌,说不定他一高兴将许雯许配给自己。
他瞎想着,到得河边,叫了船家,摸了摸身子才发现没有银两,于是又匆匆跑了回去,摸索了沿途的四具尸体!
‘大哥们,你们死得惨,这钱我借着!回去告诉总镖头,让他给你们报仇!’
杨飞心中祈祷,飞快地折了回去,坐着船,到了茶馆,只见亭子坐满了人。一桌子秃驴,一桌子带着黑手套的人。这些人见杨飞如此狼狈,心中都很是好奇。
其中一个秃驴呼唤杨飞:“小兄弟,小兄弟!”
“何事?”杨飞走去。
秃驴长得清清秀秀,年纪不大,这整个桌子也没有大年纪的人,全都二十来岁。他道:“你为何如此狼狈?”
“还不是那娘娘腔将我丢入了河里!”杨飞满是气氛。
秃驴一惊,忙道:“可是穿着方士,带着面纱斗笠?”
“对对,”杨飞忙道:“就是那人!你是何人?怎么知道?”
“嘶~”他话语一落,立刻响起了一阵吸冷气的声音,一个个都张着耳朵,盯着杨飞。
秃驴做了个佛理,皱着眉头却笑道:“飞山寺,觉悟!”
杨飞见他们神色,来了兴趣,问道:“那人是谁啊?”
“是谁你便不要管了!”觉悟笑道:“你还是回家感谢菩萨去吧!”
杨飞见他们有意不说,只得又问:“各位这是去哪儿呀?”
“呵呵,路本没有尽头,又何必去哪?”觉悟这么说。
杨飞还想问,身旁带着黑手套的却骂道:“你小子怎这般罗嗦,我们要去的地方,你就是练武十年也去不得!”
杨飞大怒,瞪一眼那人,走去酒馆。
“哈哈哈..”这群人便都笑了,不少人还自语道:“这傻小子!”
觉悟道:“人傻有傻福,不然也不会从那人手里讨得性命!”
一听这话,众人又都止住笑容,一个个全是郑重之色。
觉悟问先前骂杨飞的那人,道:“聂帮主,此去河郡还有多远?”
带着黑手套那人,长得高大威猛,一张猴子脸面,两颊绯红,他很恭敬地道:“还有半月路程,只不过我们还要在这待上些时日,所以会延误十天。”
“嗯,这就好,‘拳打四方’的许镖头在那儿吧?”
“是啦!大师!”聂帮主恭敬道:“我时常也会拜访他!”
觉悟笑道:“这事情比较棘手,你也可以叫上许镖头一起参加嘛!”
“这、”聂帮主道:“大师不亲自去?”
“我还得接我师傅他们!”觉悟笑着,拿着茶喝了。
聂帮主谦恭道:“那是那是!”
众人不再言,尽皆吃菜。
一路风尘,离河郡的不远处,杨飞远远看着通往五虎街的大道上,一队人马飞快地奔驰,还有好几辆大车子,只是隔得远了不太看得清楚。那群人就像强盗一般仓促,这些事情自然与他无关。
杨飞回到河群,远远看着那雪白城门,那里比起以往要森严许多。一队队侍卫,带着弯刀,一身的军绒,站得笔直盘查来往的行人。
杨飞心中微楞,抖了抖衣角,走了过去。
城门侍卫打量杨飞几眼,盘查了一番,没有多大意外,杨飞走入了城里。可是到城里一看,顿时一呆,平日里繁华的街道,许多店铺都凌乱不堪,好像发生了一场大抢劫。
杨飞猜测河郡一定发生了什么,匆匆赶到镖局,打量大门一眼,两头石狮子还是那般咧嘴笑着,满是无情的眼眸瞪着街道。与往常不一样,大门口少了两名接客的下人。
两扇朱红大门虚掩着,被寒风拍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他走去,心中跳动,想起了小王爷的话,推开大门,里面的演武场兵器满地,全是平时摆放的刀、剑、棍、枪,然而这一刻却全部无力的躺在地上。摆放它们的木架子砸得稀烂,像一堆遭遇了砍伐的废材。
“这、”
杨飞自语,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可事实摆在了面前,却还是让他难以置信!脚下踩着一滩血迹,杨飞用脚动了动,竟然还未干枯,显然离事发不远。
他慌忙走向大堂,喊道:“总镖头!总镖头!”
这会儿,整个镖局出奇的安静,除了他的回声,无人回答。
‘咳咳~‘
突然大堂里传来咳嗽声,杨飞跨了进去,只见得以前整齐对称的座椅也全部破裂,歪歪斜斜倒了一片,更是躺了几具下人的尸体,而角落中侧躺着一人。
“霍镖头!”杨飞一见这马脸镖头,立刻走去,扶起对方,抽了把椅子,让他坐下,问:“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霍镖头显然伤势不轻,他抬首看着杨飞,苦涩道:“完了,全完了!”
杨飞急了,皱眉道:“小姐了?许雯小姐呢?”
“小姐?许雯?”霍镖头缓缓道:“总镖头、夫人、小姐、文朝都被五虎山的贼子抓了!”
“这怎么可能!”杨飞不信道:“总镖头武功那般了得!”
霍镖头苦涩一笑,望着他道:“杨灭!全是杨灭那小人!”
‘嘭!’
霍镖头身受重伤,但还是捏紧了肥厚的拳头,猛地一拳砸碎了椅子把手。
杨飞幡然醒悟,道:“果然是他!”
霍镖头闻言,猛地盯着杨飞,冷冷追问:“你如何知道?”
“那人在比武的时候就说与孔融有关系,然后进了镖局,那天在院子里,那脚更是他自己砸伤的!”
“什么?”霍镖头痛心疾首,扬天长叹:“那你为何不早说!那小人便是因为腿脚不便,所以才没有派去押镖!而他、他竟然在总镖头的茶里下了毒!”霍镖头靠着椅子,肥胖的脸面再没有以前的稳住,而是心灰意冷道:“罢了罢了,人家早有预谋!我押送的东西也丢了,八门镖局注定灭门!”
杨飞一听总镖头中毒,再没有迟疑,这一刻才接受看见的事实。脑海回忆起许雯的面容,五虎街那招手的一幕,她就像深深地映入了杨飞的心底。
突然心中电光一闪,想起城门口见到的那一队人马,以及演武场的鲜血,杨飞急迫道:“这事情就在刚才发生的?”
“嗯!”
杨飞猛地转身,霍镖头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臂。
霍镖头喊道:“你去哪?”
“救人!”
霍镖头不愿见杨飞白白送了性命,赶忙阻止:“小兄弟一片赤诚,总镖头九泉知道也瞑目了!”
“不!我不是为了总镖头!我是为了许雯!”杨飞盯着霍镖头,斩钉截铁。
霍镖头一愣,随即苦涩一笑,不过还是严肃道:“你我谁的武功高些?”
“你!”
“那你知不知道我连五虎山中任何一个当家都打不过,更别说你将要面临五个当家!”
杨飞咬了咬牙齿,没有回话,只是坚定推开他的手,转身走去。
霍镖头落寞自语:“难道为了她,你连命也不顾了吗?”
“人一生又能几个追求呢?”杨飞轻轻转首,凝视着霍镖局,一双剪影秋瞳除了落寞更是忧郁,两人不管是口气亦或者神态更是极其相似。
霍镖头点头,苦涩一笑:“你说得对,人不光是愤怒的时候会失去理智,爱也会的!”
这话不知他对谁说,杨飞却早已离去。
夜色迷蒙,杨飞爬上了五虎山。老虎寨子是栅栏围城的,高高大大,坐落在山顶,真如同一头老虎趴在那儿,周围点满了火把。寨子门口站着数人,全部是五虎山的土匪。
杨飞悄悄潜行,可还未爬上栅栏,便听得‘呼’的一响,耳边便传来句:“大哥说有不知死活的,果真来了!”
黑暗中,杨飞一招都没有躲过,便被擒住。
听得这边动静,寨子大门匆匆走来数人,前一人立刻恭敬道:“四当家!”
杨飞这才来得及看擒住自己的人,高大威猛,一身的棕色虎皮,棕色虎皮帽子。
“小兄弟,请吧!”四当家松开杨飞,大声道。
杨飞抱拳,大踏步走向寨子,进了大门,里面是一块空地,左右站满了土匪,前方一栋大木房子,前面坐着四人,
杨飞仔细打量五人,中间那人一身壮实,全身黑色虎皮盖身,黑瞳白眸,里面却是神采奕奕,弧形的嘴角隐隐含笑,使得一张漆黑的脸面有了生气。左侧便是一身白毛虎皮,孔武有力的孔暴,泛着淡漠的眼眸,右侧是个身材矮小,满身的花斑虎皮,色眯眯地看着许文,剩下两人分别坐在左右末尾,四当家一身褐色虎皮,同样高大的身材。一张方脸,披着棕色虎皮,正是五当家。
大当家一只手撑着大腿,俯身前探,一只手扶着椅子把手,仰脸看着文朝,笑道:“不就是区区女人吗?文朝兄弟何必为难再下!”
文朝空着双手,盯着大当家道:“我救不了师傅,但是许雯一定要带走!”
大当家不答话,站了起来,手里拿起一个小杯子,然后大声道:“来啊,拿弓箭来!”一名土匪带着弓箭,伺候在他身旁,大当家走到文朝前面,每逼近文朝一步,都让对方后退一步,大当家不由得摇了摇头,举起小杯子,笑道:“这样吧!如同你将这个杯子顶在头上,我拿箭射,如果我还没射,杯子掉了,你就死!如果我没射中杯子,你带走这女人,要是射中了!你就自个选择死法!怎么样?”
文朝转首看一眼许雯,只见她满是恳求,小手更是紧紧地抓着他。文朝拿过小杯子,将它放在头顶,腰杆挺得笔直。
大当家笑道:“谁让你这么摆呢?要这么摆!”
他将文朝头顶的杯子打翻,用圆壁摆在文朝的头顶,这就像一个球摆在头顶,只要稍稍一动,杯子必定掉下来。
“别动哦,不然可就掉了!”
文朝翻着眼皮想看见杯子,但却无济于事,只得一动不动,坚定道:“你来吧!”
大当家拍了拍手,退后到一定距离,接过弓箭,搭上箭羽,箭头对准了文朝,闭着一眼眼眸,瞄准着。文朝额角冷汗直流,握紧了拳头,闭着眼眸,杯子竟然没掉。
‘嘭!’
弓箭声响。
‘啪’
文朝脚下的土地一声轻响,小杯子掉在了土地上。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大当家的箭羽依旧搭在弓箭上,刚才只是空弦拉弓而已。
“哈哈哈哈..”
看见这情景,一群土匪立刻大笑起来,几个当家也开怀大笑。
大当家嘴角冷冷一笑:“文朝兄弟就这胆子?”他猛地一拉弓箭,‘休’的一箭,笑道:“不如去死!”
箭羽划破长空,唰地刺破文朝的喉咙,后者猛地捂住脖颈,握着箭羽,瞪着满是惊恐的眼睛对着大当家,张了张嘴,只来得及‘呃呃~’便气绝身亡了。
“啊!”
躲在他身后的许雯发出一声惊叫,狠狠地退了几步,盯着躺在地上,成了尸体的文朝,哽咽着,两只小手捂着红唇,眼泪哗啦啦地划破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