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表示明白:“那那些龙牙蜥蜴怎么还不回来呢?”
“这我哪知道?要不你打着电光过去看看?”
“嗯,好。”
杨飞将电光开了,跳到二层,然后拐个小弯,用光向里一照,发现石门稳稳当当,没有被一炸药炸出个洞来,反而是将二层和三层的壁垒给炸了个大洞。从那洞下面正传来一声声的婴儿啼叫声,想来那些龙牙蜥蜴都掉下去吞噬同伴去了。杨飞将情况报告给了吴矮子。吴矮子当即带着炸药包去了石门旁的大洞,阴测测一笑,直接点燃导火线给丢了下去。
两人又一次跑出了山洞,站在河面旁边又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动。那一炸药下去也不知道死了多少龙牙蜥蜴。
杨飞和吴矮子站在河面观看,发现雾气加上浓烟又多了不少,电光的照射范围也变得少了。吴矮子和杨飞又退了回去,在里面检查了一遍,发现龙牙蜥蜴都被炸死了,这才又一次高唱东方红。等了很久,也没见还有其他的龙牙蜥蜴爬进山洞来,两人这才放心了。
两包炸药弄下去,石门还是没有被炸开,三层基本上塌了一半,碎石无数。
吴矮子带着杨飞打算渡河,寻找出路。
两人下得河去还得高举手臂,免得手枪受水无用。走着走着就发现够不着底了,河水之深可想而知。
杨飞只好说:“吴叔,这枪怕是保不住了,只能游过去了。”
“那怎么、”话还没说完,河面的水就哗啦想了一下,溅起一两个水花。
吴矮子赶紧拿着电光照射过去,只见什么东西咧着嘴游了过来。吴矮子想也不想端手就是一枪。那东西浮了起来,顺着河流就飘下去了。
“看见了吧?这河里怪物多着,枪怎么能丢?”
杨飞无奈了:“不丢枪我们怎么游过去了?”
吴矮子突地说:“小子,问你件事情你要老实回答。”
“什、什么事情?”看他那么认真,杨飞都有些紧张了。
“你水性好不好?会不会撒水?”
没想到就是这么个事情,杨飞放松了很多:“吴叔放心,我绝对不会拖累你,游得一定不比你慢。”
“这就好,那你背着我游过去吧。”
“啊?”
“啊什么啊,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枪,我也好给你巡视周围,有什么动静凭借我的枪法那不是吹的。外加我这么小巧玲珑,还怕背不动吗?”
这么说来确实如此,杨飞只好将枪交给吴矮子。自己抓着把小尖刀就游了过去。吴矮子两条腿缠着他的腰,一只手勾着他肩膀,脖子上插一条枪,嘴里咬着电光,手里端着个八式手枪,神情严峻。
杨飞游了五分钟就感觉有点累了,还好看见了前面的崖壁,想来是尽头不远,于是更加奋勇前进。怎知到了尽头,竟然发现就是块严实的墙壁,毫无路径。
“吴叔,没路啊。”他喘着粗气,感觉体力不足了。
吴矮子也明白了麻烦,便让他先退回去再作打算。哪晓得他话还没完就怪叫了一声:“糟糕!”
杨飞还来不及问怎么回事,整个身子就被拖入了水里。
水下世界一片漆黑,杨飞努力睁开眼睛也看不清任何事物,汲汲皇皇只想游上岸去。
身旁却是水波涌动,似乎正在进行着生死搏斗,杨飞正在着急要做些是,身子却又浮出了水面,正好抓住了什么水草一样的东西就爬了上去,坐在岸边大口喘息。
不多时吴矮子也爬了上来,手里的电光闪烁个不停,显然是浸水了。透过光线还是能够看见他苍白的脸颊与身后血染的河流。
“吴叔,你怎么样?”
“还、还行。”
两人挨着坐了,慢慢平复了心情。
杨飞问:“刚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反正一刀子给捅死了。”吴矮子突地问:“你觉不觉得这地有点软?”
被他这么一问,杨飞才反应了过来:“这好、好像不是岸边吧?”
两人的眼睛瞬间睁大,用微弱的电光照了照屁股底下的土地,只见鲜红一片。
“不好,这是什么怪物!”
水底下的怪物慢慢下沉,水流又从四周包围了过来。
“跑!”吴矮子纵身跳入水中,游向岸边。
杨飞紧随其后。他俩不跑还没事,这一跑立刻像是激怒了那怪物。整个河水都如同喷泉一样一道一道地冲上高空,一股水浪打了过来。反而是帮助了他们,使得两人一下就到了岸边。
河里传来阴测测的尖细声,杨飞不敢想象这怪物得有多大,两条长须就跟个小柱子似的翘在天上。
吴矮子拉着杨飞正要往山洞跑,那里面竟然传来轰隆巨响,整个山洞都摇晃抖动。里面又是什么怪物?吴矮子和杨飞站在山洞门口一时间进退两难。
但是最终还是躲进了山洞,寻着声音过去一看。远处的石门脱落了无数石屑,那里似乎正被一个庞然大物狠狠地撞击着,整个山洞好像都要塌方沦陷。
“吴叔,这是什么?”杨飞经验尚浅,不知道水底那竖着两根小柱子的怪物,也不知道石门后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心却无比的平静。
吴矮子紧锁眉头,正要摇头,猛地一指:“你看!”
就见电光照射的石门狠狠一抖,一道道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布满其上,粗的有手臂大小,隐约看见一根根鲜红的毛发,还有半粒血色红光,那分明是个眼睛。
杨飞吓了一跳,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红吼吓人的摸样:“是红吼!”
“娘的,你不是说七日之后吗?这才第几天?”吴矮子瞪着杨飞。
“我也不知道啊。”
说话间,石门已经被撞烂了一小块,红吼破门而出那是迟早之事。没奈何,吴矮子只好带着杨飞跑出山洞,迎面就是一道黑影,像条匹练将他们卷了起来。
浑身上下都是黏黏的液体,更有股浓浓的腥味,肌肤一碰又痒又痛。两人手脚全部被包裹着,周围又没有光线,只有那河里泛着两个铜铃一样的眼睛。那眼珠子发出的光芒都照亮了周围,卷着他们的正是那怪物的长舌头,缓缓地拉着他们吞入腹中。
他们身体都被腾空提起,那怪物刚刚张开了大嘴,一道红影闪了进来。在昏暗的河岸上格外显眼,那缕缕的红毛簇成了篝火。
河里的怪物停了下来,瞪着红吼,从气息上感觉到了后者的强大,一时间竟然不敢动了。
红吼发出一声低吼,跳起身来接近了河里的怪物。河里的怪物大概是被红吼抓了一爪子,疼得甩了舌头,杨飞和吴矮子立刻被甩了出去,掉入了河里。河面上发生了惨烈的大战,惨叫连连。
杨飞两人借机逃跑,顺着水流向下游走,可没游出去多久便遇到了一层纱帐,就像张大大的渔网,整个河里都被笼罩其中。吴矮子水性不错,游到了底也能摸到渔网。
杨飞看不见吴矮子了,想摸他的位置,在渔网旁边摸到一个圆形的东西,一阵强大的吸力把他拉了进去。
等得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杨飞骇然发现四周都变了样子。
他发现雪下得很大,飘飘扬扬像层雾霭将四周弥漫。身体冷得发抖,自己正倚着大树,穿着麻衣,绑着草鞋。他静静地看着四周的景。
好像是个山村。这一刻,街道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雪,上面许多人或爬或坐或蹲或站,手里都捧着一个大白馒头,大口地啃着。那流出来的口水,证明了他们很饿!
这是一群难民,由南向北,一路而来。他们都穿得单薄,男男女女都是一样,不少人领到了馒头,或滞留或上路。
“哈哈哈,吃,大口吃,大声喊!喊得爷高兴了,有赏有赏!”
一个粗犷的男人,浓眉大眼,厚厚的嘴唇,黝黑的皮肤,戴着一顶狐皮大帽,穿着一身黄色短衫,外面套着件狐皮马褂,脚上套着双黑色鱼皮靴子,配着黄色裤子,显得是威风凛凛。
他的前面是一大桶馒头,木桶旁边站着两人,高高大大,身材魁梧,穿着青色的衣裳,一看便知是他手下。
“张好爷爷,再来一个呗!”
这声音很是沧桑,木桶前面的粗犷男人便是张好,他听得声音也满是诧异。伸长了脖子,向着前面探头一看,原来是个老头子,满头的白发,参合着风雪更显沧桑,贴满了胡须的嘴脸满是谄媚。
这老头儿跪在雪地上,伸着两只干瘪手掌,做成乞讨状,整个身体更是随着寒风瑟瑟发抖。
“好!好!你这边来,站在木桶前,我倒是看不见了!”张好大笑说好,指了指身边。
由于老头儿是跪在木桶前面,整个身体都被木桶挡了去,让张好难以看见。那木桶大得像口井,高有一米,刚刚达到张好的腹部。听得张好召唤,老头儿连滚带爬到了他的旁边,依旧跪在地上,连连地磕了两个头。
“你这老东西叫得不对,应该把张好爷爷的张好给去了!”
老头儿忙点头哈腰,又是两个响头,道:“爷爷!爷爷,再赏一个馒头吧!”
“哈哈哈,你这老东西好不要脸!不过喊得爷爷真是舒服,好,那就在赏一个!”
张好大笑几声,走到木桶旁,身子一跨,摆出个奇特姿势,接着猛地一掌拍在木桶边缘,桶子里立刻跳出个大白馒头,被他一手抓住。这一手很有技巧,没有恰到好处的劲力,准会震烂木桶。但是张好的手法很熟练,那么一拍,木桶完好如初。
他将馒头直接丢在地上,然后随意踢到老头儿面前,口里继续表扬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哎哎,小人叫张低眉!”老头儿答应一声,正要迫不及待地捡起馒头。
谁知道张好突然大踏步走上,一脚踩在馒头上,大喝道:“呔!你姓甚名谁?”
“张、张低眉呀!”老头儿吓了一跳,满是惶恐地望着张好。
‘啪!’
张好抬手就是一耳光,一脸的凶恶喝道:“张是你姓的吗?”
被这一耳光打得一愣地张低眉听得这话,猛地清醒过来,抬手对着自己‘啪啪’两耳光,连说:“爷爷打得好、打得好!孙儿不该姓张、不该姓张!”
“嗯!这就对了!”张好很是满意地将手一背,然后松开脚,说:“拿去好好吃!”
“谢谢爷爷!谢谢爷爷!”张低眉又磕了几个头,满脸喜色地捡起馒头起身走向一边。
他顶着风雪,老迈地身体有些佝偻,却是一个侏儒。张低眉缩了缩身子,感觉风越加的冷了,雪也更大了,想找个靠背,躲躲风寒。他的眼珠子随意一转,发现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那树很大,以至于挡了不少风雪,不过那里已经倚着了一个年轻人。
张低眉只看了那人一眼,就愣了一愣,那人满头的长发懒得捆绑,随意地披在肩上,乌黑的头发带着雪,将半边脸面遮盖了,使得看不清模样。这人倒是连他都不如,毕竟张低眉虽然穷,没有发簪,但是也拔了几根野草将头发给盘在了头顶。只不过他看着这人,眼睛却不由得闪过惊奇之光,只因为所有人都在抢着捡地上的馒头,而这人竟然静静地靠着树,毫无动静。
他明白这不是个疯子,就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于是继续转了转眼珠,希望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避风港,可是看了一圈,还是只有那儿有着唯一的一颗大树。
风真的很冷,雪也真的很大,张低眉看看冻得发青的手臂,微微叹了口气,蹒跚地走向了大树,偷偷抬着眼皮打量着那年轻人,选择了稍稍远离他的一处树桩,在那先站了站,发现年轻人没有动静,心稍稍安稳,然后慢慢地坐了下来,绷紧的身体见这人确实没有异动,这才安心地靠在了大树上,轻轻地将憋着的一口气给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