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马!”杨光棍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翻在地:“老子管你天千万还是天千万,今天打得你天万万!”
“哎哎哎,”阿蓝赶忙拦住:“算了算了,阿棍,这人不简单,算了!”
杨光棍甩开阿蓝的手,满脸凶恶:“有什么不简单?两条命还是三条命!老子告诉你,只要你是一条命就别到老子面前跳,大不了同归于尽!老子不怕你!”
他说得满是火气,瞪大了眼,但却不是对着天方,而是横着阿蓝。被这么一通骂的阿蓝,脸色微微变化,一股阴云布满了额首。
杨飞看在眼里,转首轻声道:“阿棍!算了!”
他一说话,阿棍与阿蓝都看向了他。只见他的眼睛盯着阿蓝,里面全是一股漠然的目光,像是看着一具尸体一般。即便久经杀场的阿蓝,眉角也不由得一跳。
他轻轻一笑:“阿棍说得好!在这世道,你再厉害,只要是一条命,谁也不怕谁!”
“怎么?你是什么意思?要拼一下是不是!来!老子早想弄死你了!”杨光棍听不得这话,握着拳头,只恨没有带刀。
这个方天在本地势力极大,杨光棍弄死了方天。他也死在了报复中。杨飞与凯子分别向其他城市逃窜。这么一晃就是十几年。
厌倦了一切的杨飞开始做起了保安。
冰焰酒吧,杨飞穿着保安服装站在门口,刚刚接过父母的电话。意思让他不要太累,至于大学,那还得看看心情,要是心情好,就去读读,要是心情不好,那就算了。
反正现在,他站在门口喝冷风的。他平凡得只是个保安。
“兄弟,来根烟?”同样有个穿着保安服装的人,递给杨飞一根精白。
杨飞接过,笑呵呵地点燃,又给他点燃了香烟。
那人见杨飞很识趣,将手臂上的纹身用袖子遮住了。
他说:“新来的吧?”
“是!总管!”杨飞客气一句。
“都是自家兄弟,叫什么总管,叫我疯子吧!”
这男的二十八岁,还很是年轻,可是却从不剔除胡须,以至于看着有些老态。
杨飞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这一刻他再也没有要求香烟的档次,答应一声:“疯子哥!”
“嗯,小伙子不错!”疯子拍了拍杨飞的肩膀,说:“我们这酒吧的保安工资最高,进来的时候也拖了点关系吧?”
杨飞憨厚一笑:“有那么点。”
“行,不错!晚上回家吗?”
杨飞转首:“怎么?疯子哥有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就哥几个聚聚!”疯子那山羊胡子被他扯了扯,唇角的八字胡子很特别。
杨飞点头:“好吧,到时候你叫我!”
“嗯,那好,好好看着!别让小混混把车刮了,我们可赔不起!”
“好,我看着!”
疯子拍了拍杨飞的肩膀,向酒吧里面走去了。
不一会儿,酒吧的另一边走来一个年轻男人,也穿着保安制服,老远就招呼道:“兄弟,有烟么?”
杨飞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白,走来过去,笑说:“小五,你丫的就没了!”
小五也就十八岁,打小就没怎么学习,连高中都没有读过,很早就出来打工,混了很久,终于到了酒吧做保安。
他摸了摸脑袋:“没办法,在这外面不抽烟,简直没法活!太无聊了!”
杨飞笑着,没说话,将烟递给小五。小五接过,衔在嘴里,然后点燃,缓缓抽着。
两人都特别无聊,靠着墙壁,杨飞说:“怎么不玩手机呢?”
“玩个毛啊,没味道!”小五看着马路上走着的女人,说:“这世道就女人最有吸引力!瞧瞧,那妞不错吧?”
谈到女人,小五是两眼放光,精神也来了。杨飞顺着眼睛看过去,是一个穿着吊带衣服的女人走了过来,目标自然是酒吧。
小五说:“这妞最浪,每晚都跟酒吧的小老板们出去,有时候还会碰着大老板类!”
杨飞笑着,没说话。小五颇有感慨:“唉,他们有钱就是舒服!豪车开着,美女玩着,腻了丢了。哪像我们,连台破车都开不起,别人美女了,就是普普通通的女人都见不了几个。”
“嘿嘿,”杨飞干笑两声:“你加油不就行了!”
“加油?”小五满是无奈,说:“我打工了两年,现在还是两千一个月,交个房租五百多,水费、电费,就是两百多,算算烟钱、生活费,一个月能存五百块钱就不错了!这么点钱,让我去买台法拉利,那要多少年?这一辈子我怕是都没希望了!唉,我们啊,只能看看,过过眼瘾。”
杨飞很不认可,他反驳道:“兄弟,你才十八岁,日子还长着!工资低就加油干啊,总有天做个经理,董事长,钱不就有了?”
“干?怎么干啊?”小五更加落魄了,说:“就说我们冰焰酒吧的总公司,副经理确实空了几年了!一直选不上人,经理总不定下来!可是那也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想的啊!”
杨飞皱着眉头,反问:“为什么啊?只要有能力,怎么就上不去了?”
“呵呵。”小五干笑两声,才说:“能力?能力现在算个屁啊!人家讲究地是关系,是背景!你当是国有企业啊?就是国有,除了考试上去的,做个小职工,想做大,还不是背景,还不是能力!”他摆摆手:“算了,你才学校出来,不懂这些!我年纪是轻,可是在社会也混了两年了!你就是有能力上去了,人家有背景的也可以把你拉下来!前一年那个什么副经理不就是这样!”
杨飞看了看冰焰酒吧,这一座连锁酒吧。总公司设在H市的中央,很有财力,作为全世界连锁酒吧的副经理,收入肯定是很高的!他不由得将主意放在了副经理的位子,可是听了小五一席话。杨飞觉得似乎很有道理,自己现抓正是没有背景、没有实力,这种条件能不能上去,真的很难说。
他说:“兄弟,皇天不负有心人!付出总会有回报的!加油干吧!指不定哪天经理看上你了,让你做个副经理,管理全国的冰焰酒吧,那时候不久有的是钱了?”
“看上我?”小五笑乐了,摇了摇头,说:“除非他家里人死光了!”
“说不定了!”杨飞嘿嘿贼笑:“万事皆有可能!”
小五瞥了眼杨飞:“得了,咱们就别做梦了,晚上聚会一下!属于我们小人物,可没有什么大人物!记得等我,我先过去了。要不然哪个小混混刮了那边的车子,我就哭去!”
“呵呵!好,下班我等你!”杨飞拍了下小五。
夜慢慢深了,酒吧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杨飞靠着墙壁,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酒吧门前停着的车辆。
这时候,一辆宝马停在了酒吧门前。
门开,出来个中年人,身体肥胖,满脸的赘肉。他昂着头,手臂夹着个长形的大钱包。
他走了进来,经过杨飞,却是顿了顿。
胖子说:“怎么不叫人?”
杨飞一愣,看着他。
胖子打量杨飞几眼,很是高傲说:“新来的?我是李总,知道吗?碰着要叫李总!”
杨飞笑着弯腰叫了声:“李总!”
李胖子非常满意,拍一拍杨飞肩膀,说:“不错,小伙子加油干!来,拿着!”
杨飞接过李胖子给的一百元,笑呵呵伸手指引着前面,像个迎宾一样,说:“请进!”
李胖子进去了,门口的两个迎宾小姐也恭敬地喊了句:“李总!”
杨飞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其中一个迎宾笑呵呵地说:“小刘,就别想了!这就一个靠关系上去的暴发户,总爱显摆!其实小气着。”
这个迎宾是杨飞新来认识的,叫做小丽,这当然是小名。杨飞问她全名,她笑着说去问小红。
小红就是另外一个迎宾小姐了,她却也是微笑得似乎很淑女的样子,两人都长得有几分姿色,平日里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
杨飞客气地询问,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过全部的姓名。
对于小丽的话语,杨飞只是笑着点点头,说:“我懂!”
“得了,你还是去看车吧!”小丽不怎么招待杨飞的,在她眼里,杨飞只是个小穷伙子,要不是长得有些帅气,她都懒得搭理。
杨飞抽出烟,将白沙点燃,走向门口远处,免得在被某些大老板碰上了,说自己不长见识。
小丽看着对小红说:“这小子还抽白沙,现在谁不是抽精白。”
小红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夜晚的风轻轻吹着,杨飞倚着墙壁,长长的刘海盖着眉宇,让那双眼眸变得孤独。
他捏灭了香烟,想了想过往。
有些人注定是过客,有些事注定需要忘记,有些情注定需要理解。
时间换到了夜晚八点,走来了一个人,与杨飞笑着说了几句,两人换了班。
疯子哥也穿着普通的衣服出现了,后头还跟着几个人。这些人自然都是疯子管辖的人员,有一个班迎宾的两个小姐,还有内场的十来个兄弟,都还很年轻。然后剩下的就是外场的四个兄弟,一个杨飞、还有个小五,还有两个不上道,疯子倒是没有叫他们。
疯子带着人,一个个像个地痞混混,干保安这一行的,要的就是这个气质。
他走到杨飞面前,拍了拍杨飞,笑着说:“兄弟,下班了!把衣服换了,回头夜宵摊喝两杯。”
“好,小五让我叫他!我先等等他吧,待会一起去换衣服!”
“诺,那小子听说有免费的晚餐,跑得快着!早来了!”
杨飞闻言转首看过去,真见小五小跑着过来,于是笑着招呼:“小五快点!”
“这不来了么?”小五上来扒住杨飞肩膀,笑着说:“走,换衣服去!”
十多人笑着看了看,杨飞和小五走进了酒吧。酒吧里面非常的热闹,高高的台子正在走秀,有着不少的女人。
小五看得是依依不舍,拉着杨飞说:“兄弟,瞧见没?那个台柱子!冰美人!长得像个欧美妞,好有味!”
杨飞看过去,发现台子上站着十多个女人,大部分都穿着兔儿礼服,很是暴露。整个台子,只有一个穿着透明的连衣白色裙子,裙子里面的内衣内裤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女的显然就是‘冰美人’,是冰焰的台柱子。杨飞看着她染过的卷发,微微淡黄,还有那白皙的脸颊,和高高的鼻梁,确实很有欧美风范,更是一个美女。
“得了!你别看人家了!人家可不跟咱们这些穷小子在一起。”小五打趣杨飞,其实自己眼睛还是瞥着人家。
杨飞很是无语,说:“这女人也就玩玩,谁要在一起啊!”
“嗨~”小五拉着杨飞说:“走吧,换衣服去!还玩玩,你就是摸摸怕都没资格!你现在看守外场不知道,人家看守内场的,每次见台子贵宾座的人,就是表演完了,叫过去陪陪酒,出价一万人家都还要看长相类!”
杨飞惊讶了,不信的看着小五。
两人边走,就边听小五说:“你还不信怎么?人家冰美人可是环游全世界的,这个月在我们H市的酒吧,下个月说不定就到欧洲啦,再下个月就到美国了。你小子以为?人家跟咱们的董事啊、经理啊,这些高层次的人来往很密切的!”他贼贼一笑:“人家说不定只要到经理耳朵旁哼两声,怕就是好几万类。”
“没那么高吧?”
“我有说一次性么?人家说不定包月呢?上层人物的消费你知道啊?人家可不把钱当钱的!就像贵宾座的人,在我们酒吧消费还少啊?”
杨飞点头觉得也有道理,就不说话了!两人到了保安室,换了平常穿的衣服,然后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