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只得瞥过头,钻进他怀里,闻着那淡淡的汗味,打了两个喷嚏。这家伙太脏了,我赶紧挣扎,伸着双手去抓雪儿。
那时候,我一无法力、二无力气,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雪儿自然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雪儿果真抱了我,还笑着:“瞧,你儿子不要你,脏死了喔?”
这可是说到了我心坎,立刻展颜笑了。这可高兴死了雪儿,她开心极了。
“笑了笑了,他笑了。”雪儿这么说着。
可是话还没说完,便给撞在了韩无奈的身体上。
雪儿也止住了笑容,问他:“怎么不走了?”
她将我抱着,到了韩无奈身旁一看,便惊叫了一声。我抬眼去看,原来前面是一座红色的小砖房,只是这一刻早已经门户大开。
“有小偷吗?”雪儿很是紧张。
韩无奈从花园中抽出一根木棍,便向房子里走了去。他先是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动静,这才走了进去。
雪儿抱着我在外面等了许久,可是里面也没有动静。
她喊了几句,不见人不回答,也只有壮胆走了去。上了小砖房的台阶,上去经过房门,里面一看。
房子里面布置简单,除了一张很大很长的沙发之外,什么也没了。从那木板地面的灰尘来看,其实还有许多家具的,只不过这一刻都不翼而飞了。除了那张大沙发。
而韩无奈呢?他坐在中央的地板上,有两块木板打开了。雪儿一看那儿,我分明感觉她身体抖了抖。
“还在吗?还在吗?”她走上前去,朝那小洞里面一看,空荡荡的。
韩无奈欲哭无泪的样子,一声不吭,低着脑袋。
雪儿也不做声了。突然,韩无奈大吼了一声。
“你出去没锁门!”韩无奈站起身来,指着雪儿大骂。
之后,他俩吵了一架。雪儿身子虚弱,直接晕了,然后便是半年的卧床不起。
她整天抱着我说话儿,一般都是批评韩无奈的话语。从她的话语里面我知道,那木地板下面藏着他们的积蓄。
两个人工资本来不高,存款更是没有。至于银行存款?早已花费在了在座郊外的花园砖瓦房子里。
这房子不是朔料做的,便宜许多。没了存款,接下来的日子会过得很艰苦。因为,我需要食物,他们也需要。
很不幸,雪儿晕倒了大半个晚上。韩无奈对我照顾不周,使得我在当夜便感染了风寒,起了高烧。
雪儿醒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当时吓了一跳,半夜里嚷嚷着:“儿子发烧了你不会看!”
先前他们两个还吵了一架,这会儿一点儿双方都不生气了。全部对我的额头又是摸又是头碰头地试探,最终结论,我发烧了,而且很高。
当时,我头晕晕,第一次感觉身体可以这么脆弱。
雪儿很是担心,六神无主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去医院啊!”韩无奈抱着我,就走。
雪儿叫着:“我们没钱啊!等等,我也去。”
韩无奈不许她去,让她坐在家里。于是,就自己一个人带着我走了。
我的出世给予他们虽然带来了快乐,同样带来了痛苦。因为,我或多或少给他们曾经了负担。
在医院,韩无奈几乎彻夜不眠地照顾我。随着渐渐长大,我已经不急着返回修罗界了。
因为,我在思考一个更加具有意义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我这么问韩无奈。
他总是忙着手头上的工作。由于生活的压力,家里除了床与沙发之外,还多了一堆木头以及工具。
韩无奈除了每天定时上班下班之外,余外时间便雕刻这些木头,将它们弄得有模有样,晚上便拿出去买卖。
我问这句话,如果他没有听见,我也不厌其烦问第二句:“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
这时候,他一般都会听见了,则会笑呵呵拍拍我的头:“因为你要更好的活着。”
“我为什么要活着?”对于这种回答,我总会继续去问。
那时候我只有四岁,这对于他与雪儿来说都是一种无聊滑稽的问题。
由于他们这四年来,对我很好。所以,我还是如同其他孩子一样,称呼他们为爸爸妈妈。
韩无奈认真想了想,还是这样回答我:“因为我们老了,你要照顾我们。所以,小子,赚钱去吧。”
他将我扛在肩膀,让我扶住他的脑袋,然后带着我与一堆木偶玩具走了出去。
这已经是隆冬时分,天份外的冷。没有谁会愿意在这个时候出门,但迫于生存,韩无奈不得不带着我出去。
他之所以要带着我,具他说,是要教我坚强。我却是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自己为什么要来到那个世界?如果没有特殊的意义,那么自己应该早点离开,回到修罗界。
离开,显然是结果并非目的。来到那个世界,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才对。
我回想起修罗界以及菩提的一幕幕,在菩提之前,我是为了成仙,不论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全部都为离开菩提,到达修罗界而服务了。
在菩提,我掠夺天材地宝,嗜杀阻挡我前进的一切障碍。终于,我到了修罗界。
如果,没有那个豹子人,使得自己深陷地窟,那么我一定会一如既往地掠夺、突破,最终成仙。
可是,我偏偏到了地窟。并且,我感受到了,万事万物不该是天然具有的,它们都是从平凡开始。从地窟,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含义。
我体会到,生命不应该沿袭别人的大道,参悟他人的道法,而是自创道法。这条路虽然很艰难,甚至没有捷径。但是,我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
从那以后,我不在乎天材地宝,能有就有,没有也无所谓。我只需要一片安静的地方,自己种些花草树木,感受生命的生与死。
所以,我将兽皮献给了仙尊,妄图换来一片平静。但是地狱秦广王却打破了我的平静,使得我为了对抗他,接近了金属飞船。
我期待在金属飞船里面找到机缘,才能对抗秦广王。因为,按照自己的悟性,轮回之道根本一时间无法参悟。
难道,就是为了对抗秦广王,我便来到了地球?我总是这么问着自己。
这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最后逃避了。正如韩无奈说的那样,我活着,大概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养活他们吧。然后,便是找到自己世界的金属飞船,返回修罗界。
隆冬更加严寒,外面的风呼呼的大,撩拨得我感觉小脸微微的刺痛。
雪很大,韩无奈缩在角落的台厅旁,握紧了挂着木偶的圆木棍子,没有手套,微微红肿的手指痛得发白。
他没有拉扯我,也没有抱我。街道有人匆匆走过,大多包裹着大衣服远远地去。他们不时会看看木偶,或许摸一摸,但大多是哀叹一声,走远了。
每一次这样,韩无奈都会深深叹息一声,蜷缩了墙角,恰一根香烟,吐着烟雾。
当下一个人来,他会一挺肩膀,扫去满是哀伤..静静等着,等选择木偶的人叹息摇头地远去,才会重新蜷缩了肩膀,微微抬头。
木偶,对于那个世界有独特之处。
就是这个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使得韩无奈脸色不快。他将木偶放在身后,一点也不想腾出来给他看。
那人好大张脸来,满嘴的讥讽,胖嘟嘟的身子,却是五短不高。
他到了跟前,笑了笑,一点也回避,更不在意韩无奈的厌恶,满嘴是笑。
“老韩啊,又摆地摊了?”他伸长脖子,看看藏起来的木偶:“又是木偶啊,怎么不去木偶行当买卖?这是你孩子?”
他上前,想要那厚厚的手掌恰恰我的小脸,被韩无奈挡住了。
“老姜,我儿子不需要你碰。”韩无奈打开老姜的手。
老姜讪讪一笑:“老样子,要不去木偶行当坐坐?那里热,我还可以跟行长说说。”他瞟一眼韩无奈的木偶:“看能不能占个位置。”接着看看天,抖抖身子:“哎呀,这雪啊,挺大,冻坏身子怎么办?”
韩无奈也看了看天,抖去身上的雪:“这天挺热的。”接着,他将衣服脱了,透透凉,还说:“我这木偶也不喜欢房子里的环境,热得慌。”
“是啊是啊。”老姜点点头,看我一眼:“虽然那些木偶比这些高贵许多,你和你的木偶不怕冷,可这孩子怕冷不是?”
我当时虽然只有三岁,不过灵魂却是几千年。这种冷嘲热讽不需要去猜,也能知道。
于是,我将衣服脱了,说:“我也比较热。”
那一刻,我更加明白孩童的稚嫩话语,但是这一刻,我的话语让他们都呆愣了。
韩无奈反应过来,却也不动,只是笑着说说:“我儿子都比你强。”
“呵~”老姜冷冷一笑:“这不是强,是傻吧?”
老姜走了..
韩无奈这才将我的衣服穿上,远远向老姜背影骂了句:“狗东西。”
可是,他更多的却是无力。天渐渐去了,他抱着我,投入了漫漫白雪中,一路经过各种朔料房子,速度很慢。
他似乎没有目的一般,竟然游走着,并不是走回家的路。我自然无所谓,这样更好,可以看看四周的景物。
四周的一间间房子,里面摆着许多物品。我远远看见最前面,有一座宽大的房子,里面亮着灯光,摆满了一架架木偶。
那里的招牌写着‘木偶行当’。韩无奈到了这儿才停下脚步,直愣愣看着远处的大房子。
我问他代表什么,他便哀叹了一声,转身正要走,可又撞上了一个人。
我盯着那人看,瘦小瘦小的,穿着花白色的衣服,留着半截长发,是个男人。
他有些厌恶地抬眼看了,当看见了韩无奈,这才一笑,立刻是滔滔不绝。
“老韩啊,怎么是你?”
韩无奈还来不及说话,只吐出个‘老赵’,估摸着是要打个招呼。
老赵已经扒着他肩膀,看着我嘻嘻笑着:“听说得了贵子,这小子不错。”
“哎呀,看这小脸,粉嘟嘟真是可爱。”
韩无奈听他说着,偏了偏身子,张嘴又要说话。
老赵已经推着我们向前狠狠走去了:“这么冷的天,先去喝一杯,走走走。”
韩无奈这才说出句:“不好吧?”
我们到了一家咖啡厅,他抽了椅子,就叫来服务员。
“来两杯咖啡,一杯要白色的杯子、半杯多一点点的咖啡,难后加两勺子白糖,噢!不要托盘,直接拿来。还有还有,不要太热,温的就可以了。对了,将这玻璃的纱窗拉下来一些,换张软垫的椅子,还有那个东西,噢,天啦,不要放在那儿,阻挡了我的客人。”他这才看了韩无奈一眼:“你呢?一样吗?”
韩无奈笑笑:“随意。”
“他的咖啡随意。”老赵又高呼了一句,这才将我抱起,放在大腿上:“瞧,这小家伙,瞪着两颗宝石眼睛,多可爱啦。老韩,我真为你高兴。”
这时候,才算真正坐了下来。我坐在老赵那家伙的大腿上老不自在了,动来动去,这才被他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摸了摸我的脸颊:“小家伙,你呢?要不来一杯?”
咖啡就是一种液体,用来喝的。我那是第三世,自然没有喝过,于是点了点头。
老赵满是高兴,哈哈笑道:“瞧,你儿子比你风趣多了。怎么样?开心吗?”
韩无奈看看我,反倒是摇了摇头:“现在生活都没有着落,他长大之后都不知道去哪里学习。”
老赵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随后才一拍大腿:“哎呀,我给忘了。”
然后,他站起来,高呼着:“服务员,我那杯咖啡晚些上来,先给我的客人。噢,老韩,我得暂时离开,你在这里等我。”
于是,他便匆匆忙忙投入了大雪中,没了影子。
韩无奈喝了口咖啡,对上我不解的眼神,给我解释了老赵。这人是木偶行当的一名经理,颇有身份。
木偶,在当时的地球已经成为了一种艺术品。它也是一种雕刻艺术,与菩提的石雕非常相似,如果技术很好,甚至可以雕刻出一股神韵。
这种神韵可以印象人,改变人的气场,使得人用心去感受。但是能达到这一步的都很少,韩无奈也只是可以雕刻出有形木偶罢了。
他与老姜同时雕刻木偶,但是老姜的已经可以拿到木偶行当拍卖了,而他的只能摆摆地摊儿。
老赵很久才回来,一进来便老远喊着:“老韩,好消息好消息。”
我看着他,已经多了一顶圆帽,或许风雪太大,站在门口抖抖身子,将白雪打去。
“好了,服务员,可以上咖啡了。”他大步走着进来,笑脸盈盈地说:“老韩,你知道吗?”这期间,他抽了椅子,给韩无奈端了端咖啡,并且摆正了桌子,又放下咖啡杯子,口里也一刻不停地说着:“真为你高兴。你真是太有福气了。就在刚才,我还在家里烤着火,温暖得多么舒服,为家里的花儿修剪着枝叶,老婆给我做了许多小吃,那些小吃..。”
韩无奈终于忍不住,抬手打断了:“老赵,直接说主题好吗?什么好消息?”
“行行行!”老赵的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就在刚才,我见了行长,他坐在他的书房的书桌前。噢,你知道他在看什么书吗?是《人生就该睡着》,我真没有想到,我与他竟然又同样的兴趣。还有,你一定不会知道吧?我与他谈了关于这本书的一切内容,哼,喂?你在听吗?怎么将头低下了?为什么浑身发抖?还握紧了两只拳头,这儿暖气不大么?喂,服务员..”
别说是韩无奈与我,就是周围喝咖啡的其他人,那一刻也都匆匆走了,本来还有几个人的咖啡厅,于是只剩下我们与一些空荡荡的桌椅。
老赵终于意识到了,尴尬笑着:“看来我话多了一点,是这样,老韩,我为你解决了你儿子上学的问题。”
韩无奈顿时一扫不快,抬手喜色:“真的?”
“自然,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呃~”老赵见我们脸色不对,尴尬笑笑:“那个,行长要举办一个培训班,一切都是免费的,专门教导幼小儿童从事木偶雕刻,自然也少不了其他知识的灌输。”
韩无奈听完重新靠在了椅子上,有些不高兴。我那时候还小,只能睁着眼睛看,又不懂得地球的规矩,所以不去插话,也不敢乱动。因为,我发现凳子的高度足够我摔下去的,一定会很痛。
老姜便问他原因。原来韩无奈担心我的天赋呢,毕竟雕刻是一门伟大的艺术,这整个地球也没多少人可以赚钱,并且赚来大钱。
我有些小瞧地球的雕刻,于是大哭大闹,不论如何都要学习雕刻。韩无奈与老姜甚至惊疑我的早熟,如果他们知道,我的灵魂早已活了两千载,地球上古人物,观音菩萨都认识,或许便不会再说了。
韩无奈的话语总是围绕着‘钱钱钱。’老姜的话语也是围绕着‘钱钱钱。’只不过,两个人有着本质的区别,一个是认为我学习雕刻赚不了钱,一个认为我学习雕刻至少有机会赚大钱。
因为,一件大师级别的作品至少都是上亿金币。这还是其次,最主要,说不定还能得到总公司的赏识,那么以后便是风光无限了。
这时候的地球,我所在的国家,只有四大财阀最大,可以说,这里的所有商品、房屋都属于四大财阀。而这四大财阀很是混乱,有一些是家族,有一些是联邦。
总之,最后,我是如愿以偿学习雕刻了。没办法,他们如何也闹不过小孩子的眼泪。
这里,我得说说,很让人郁闷。这小孩子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生气就会流眼泪,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因为老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太累了。
三岁,我便开始无偿也没有付出地参加了培训班。这个培训班有个很厉害的名字‘天才培训班’。
这里面全是三岁到五岁不等的小孩子,十个人安排在房子里面,进行知识培训。但是,第一天过来,就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天才培训班位于木偶行当的五楼,独立专门供给我们这些学习雕刻孩童的场所。第一天来,韩无奈带着我,在门口遇见了他讨厌的人,老姜。
老姜还带了一个小孩儿,是个女孩子,粉嘟嘟的挺可爱,但却满是高傲。这是老姜的孩子,也是过来学习雕刻的,只有三岁,与我的第三世一般大小。
老姜见了我,自然免不得自得:“老韩啊,这门伟大的艺术,你害了自己十多年不够,还来残害下一代?”
韩无奈懒得跟他说话,带着我进去了。他将我送在这里,便走了。这便是整整一天,再见便是傍晚。
这学习的第一天,我就意料到自己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雕刻方式虽然与菩提的雕刻方式很不一样,并且,木头的纹理与石头的纹理差别巨大,似乎更难把握。
不宽不窄的塑料房间,我还算有足够耐心雕刻的,但是已经失败了好几个。培训老师的要求很简单,只不过是雕刻一双圆形的眼睛,但是我却总是成了椭圆。
当时,我大帝的自尊心深深受挫。这小小地球,凡人世界而已,竟然有我做不成的事情?我非常不信,没日没夜地雕刻。
但是,我忽略了身体的强度,虽然灵魂很强大,可是肉体实在弱小。
于是,很小的时候,我便开始训练肉体,只是菩提很普通的训练方式。
日子渐渐过去了,我已经六岁。这时候,经过三年的训练,终于,培训老师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并劝退了我。
“韩先生,很不幸,你的儿子不适合雕刻木偶这一行业。你也不需要悲伤,这次从小培训过来的孩子里面,也就姜小孩有天赋,可见,普通人还是挺多的。”
韩无奈站在那儿很沮丧,姜小孩就是姜老的女儿,名字叫做姜文,非常具备所谓的天赋。
她雕刻出来的木偶,已经初步形状,可以雕刻一些简单的小东西了。而我,连形状都会走样。
这种天赋,不可以不说很是糟糕。六岁,对于地球的孩童来说,已经非常早熟,并且高智商。
随着科技的发达,人们的寿命越来越短,智商越来越高。姜文已经会说很多乖巧的话语了,她也很讨培训老师的喜欢。
这三年,她大概是遵从老爸地指示,已经学会了嘲笑与讥讽我。
即便是最后一次走出培训班,她也不忘打击我:“一百年之后说不定你能成为伟大的雕刻家,赚很多很多钱呢。”
一百年,按照地球人的寿命,早已归天。我不知道自己如果不坐着宇宙飞船离开,正常死亡在地球,也不知后果如何。
这种未知,当然是我不希望的。而宇宙飞船,据说必须很有身份的人才能拥有。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学会了坐着宇宙飞船遨游宇宙。
而身份,具体化了金钱本身。在这地球,有钱就拥有一切。所以,随处的一句话,三言两语都难以离开钱。
我所遇到的问题,却是他们不懂的。我只想说,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我的问题是金钱根本不能解决的。
这里,或许你们大概不懂。但是静静听吧。我没了雕刻天赋,被韩无奈带了回去。
车子上,他没有少说‘让你不要学习雕刻,你不听。’此类话语。当时我六岁,已经成年,地球的成年算作六岁,平均年龄在五十年之间,相当于修罗界的半天。
那个时候,我甚至可以想象修罗界的一切。青莲剑尊迫于地狱的压力,秦广王等人开始交涉,正慢慢接近修罗界。整个修罗界人声鼎沸,天界如果不插手,注定修罗界将会如同其他界面一样,成为毁灭。
整个修罗界,修罗王也好,还是士兵也罢,他们一定准备联合起来,让我交出莫秋。而莫秋,或许会迟疑,或许会毫不关心。她心安理得住在剑尊故居。
这些,都将不是问题。因为,三年来,我看完了地球所有书籍,天文地理可谓无所不知。
万事万物有利有弊,我第三世的肉体虽然弱小,但是灵魂很是强大,记忆力惊人。
我了解到,地球有宇宙飞船,还有导弹大炮。那种东西是一种武器,相当于仙器一样,威力巨大。
道真翻手,取出个黑色镶着白色的火箭筒。
飘摇与随风瞪大了眼睛,第一次看见这种新式武器。他们听了道真的介绍,虽然有很多都不知道。比如‘宇宙飞船’‘咖啡’..但是这些并不妨碍,按照他们仙尊级别的理解力还是应付得来。
前面只是听一听,还不觉得怎么样,此刻看见了眼前长长圆形的桶状东西,一股危险的气息。他们都心惊肉跳,这东西对于仙尊真的是种大杀伤。
“就是这东西吗?”飘摇咽了一口唾沫,不怎么敢碰触。
随风接过:“这东西怎么使用?灌入元气吗?”
道真喝了杯酒,淡淡一笑:“扛在肩膀上,拖住这两个手柄,然后扣动这里..”
“嘭!”一声惊天巨响,整个虚空都狠狠震动了,晶莹光点汇聚的银河顷刻炸开个大洞,一片虚无。
两人看得眼睛发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好久才平静。这实在太具有冲击力度了,毕竟但凡见过火箭筒的仙尊都死了。
由此,可以看出,道真与两人的关系非常好,这已经是保命的核心秘密了。
飘摇追问:“这么厉害的仙器,一定有金丹期的神仙守护吧?你在地球怎么得到的呀?”
“对对,快给我们说说。是不是你学习了雕刻之术,然后得到了那位神仙的赏识?送给了你?”随风附和。
道真点头道:“这确实与雕刻之术有关,不过不全是。”
“还真跟雕刻有关啊?当时你的第三世不是没有雕刻天赋的吗?后来怎么成功了?”随风疑惑。
道真仰首灌下酒水:“莫急莫急,且听我徐徐道来。”
话说我回到了家里,韩无奈想给我找个其他的行当。但是我死活不愿意。那里早就没了暴力,他多的只是无奈。
“用不了多久,你赚不了钱就会死的。”韩无奈说:“我不想黑发人送白发人啊。”
地球很奇怪,虽然平均年龄只有五十岁,但是有些人活得很长,长得有两百岁呢。平凡的下等人从他们那里找到了唯一的理由,那些人都很有钱。
我不明白,钱难道也能延长寿命?至少修罗界与菩提是不可以的。
菩提大陆,我过着掠夺的生活。修罗界,我过着安逸归隐的生活。地球的世界与菩提与修罗界完全不一样,甚至格格不入。
我来此地掠夺?那我何必在修罗界安逸归隐,种花种草?难道是过来安逸归隐的吗?这显然也不对,那我又何必来到此地。
是了,我是为了对抗秦广王等仙尊而来。那么就必须得到宇宙飞船回去,还得拥有书上说的那些大杀伤的火箭筒。
于是,我抱着这个懵懂的想法,开始了努力的雕刻之路。只有这样,我才能获得更多的钱。在那个身份地位,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比雕刻更赚钱。
自然,前提是我必须雕刻出真正的大师作品,否则一切都是白搭。在菩提我就会雕刻,何况地球?我不信,我不信自己连地球的雕刻都学不会。
所以,在韩无奈、雪儿这一世爸妈地反对下,我毅然走上了雕刻之路。
从此,韩无奈再也没有像以前那般疼爱我。他对于我的顽固,比喻成大地石头一样,简直不可理喻。他甚至很少与我说话。
倒是老妈雪儿一如既往,时常会鼓励我,只要你喜欢就去追吧。她经常对我说起这句话。而我也没有辜负。每天,我都要去家宅旁边寻找一些树枝,然后研究它们的纹理。
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树枝的纹理就像人的经脉一样,数不胜数。每一个人都有一张脸庞,都是鼻子眼睛,只不过稍微调整了零点几的位置罢了。
所以,雕刻也是如此,细微的变化,一丝改动就会造成不一样的效果。而树木的纹路,在这一刻变得正要。
我将大大小小的树枝堆放在院落中,经常坐在那儿研究。这些树枝就像是一本本书,等着我聚精会神地认识。
而韩无奈就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我。突然有一天,他走了过来。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这可是他自从我选择雕刻以来第一次主动与我谈话。
我俩坐上了车子,他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多说。车子一路开,经过许多大路街道。
然后,他将车子停在一处拐角。
他问我:“你真的要学雕刻?”
他见我点头,然后又说:“你要明白,并不是人人都有天赋,都可以成为大师。”
“地球有句话,叫做勤能补拙。”我生硬地回答。
韩无奈总是笑着耸耸肩:“我已经看见了太阳系伟大的雕刻大师呢。”
他的笑显然不太相信。我也不去深究,与他下了车。转了个拐角,我便愣住了,前方,是一座超级大屋子,很是辉煌与简朴。
那座屋子是雕刻木偶的总行,并不对外开放,并且从来不让外人参观,因为里面陈列着许多大师的作品。
显然,韩无奈向房子走去,要将我带进去。那一刻,我总算能目睹一下地球雕刻大师的风采了。这不得不说,对于我是很有帮助的。
可是,这一次参观,却让我更加远离雕刻,甚至远离了家。
大门站着两名保镖,他们负责保护总行的一切。一名老者走了出来,很亲切地与韩无奈打了招呼。
走近总行,我看见了许多大师的作品,总共只有十样。这证明,从过去到现在,也就只诞生了十个大师而已。
我看着那些人或则动物、甚至一张桌子,可以深刻感受到一种神韵,各不相同,让人挪不开脚步。
这就是大师,站在他们的作品面前。我只看见了一样东西,但是却如同管中窥豹,似乎看见了一幕幕画面,那是大师一生的成就与经历。
这一次参观,对于韩无奈是巨大的消耗。因为,他几乎掏空了家里近年来的所有存储。
我无法想象,让我拥有参观大师总行的机会,韩无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这一刻,我深刻体会到,父亲嘴上虽然没有说,但是心里早就想好了,并且一直默默努力着。
只不过,当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好好与他相处。因为,这一次掏空了他所有的积蓄,他准备与母亲远离这座城市,去更繁华的城市赚钱。
这以至于我,将被丢在了爷爷家。任何世界有善便有恶,如果没有恶的标准,自然没了善良。自然,有富也有平穷。
我所处的国家,而今就属四大财阀最有钱。而穷人呢?一大批呢。在这里,可以看见很有意思的一幕,某一处地方饿得连饭都没有吃,但在另外一个地方,那些饭菜是拿来喂狗与丢弃的。
爷爷家就处于一个未曾开发的小山村,这里一大片土地都不曾开发。这将让我远离了城市文明,不再能感受木偶的文化,而靠近乡村文明。
韩无奈似乎明白我的想法一般,这么对我说:“太阳系伟大的雕刻大师,现在你将与独臂大师一样。他学习雕刻的时候,便是自学成材,只不过可惜他错生在了那座城市,所以,你将去乡下自学成材,希望长大了能有所不同。”
我在他的眸子里面看见了深沉的悲哀与希望。韩无奈很特别,似乎是一种安于现状的人一般,其实只要他愿意,我能感觉出,他可以拥有很多钱财。
当得我看见他那种神色,我甚至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给我选择一条乡村自学的道路?
韩无奈又说:“我让你参观总行的大师作品,真正意义不是让你崇拜他们,而是藐视他们,你应该要明白,他们与老姜一样,除了手艺上纯熟一些,没有任何不同。”
雪儿便说:“好了,孩子还小,他能懂得什么呢?我只希望他开开心心就好。”
我无法明白,韩无奈到底想要让我明白什么,这或许就是我降临地球的真正意义吗?带着疑惑,我年仅六岁,便下了乡,到了爷爷家。
这简直糟糕透了,因为这地方就如同与世隔绝了一般。
那里是一片山村,城市的大道便成了只供一辆车子通行的小道,有些山坡更是黄土做的道路,看不见水泥与砖块。
到了那里,我体会到了山清水秀,更让自己无奈,不知不觉竟然不再研究那些木头纹理了。因为,我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这些都值得我去注意。
我的爷爷只有五十来岁,但是看起来却与城市的老头完全两样。我问他,地球人的寿命不是只有五十来岁,为什么他还如此年轻。
爷爷总是笑着说:“在那些破城市生活不早点死才怪呢!你看,我们的家乡多好,幸亏这广大的土地除了种植之外没有其他用处。”
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夏天很热,那时候正是晚上。我与爷爷坐在木房子的墙角,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大大的蒲扇,将时不时来来回回的蚊子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