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如果不是他儿子,他也不会火急火燎地动身回黄华川,然后遇上这样匪夷所思的令人惊恐万分的事。
王富贵这次回黄华川是为了与金盏她爹商量商量的,希望对方能看在双方孩子都诡异地去跳桥的情况下,就将开的条件松一松,毕竟这终身大事还是得以孩子的幸福快乐为中心条件,为人父母的就不要为了自己的私事干预太多了。
在提亲那天,王富贵儿子的心上人金盏没有出现,她爹说是要等他儿子王石竹确定要娶她了再让她出来,王富贵和石竹都哈哈作笑,笑说金盏她爹真逗,都快要成为一家人还开这样的玩笑。
原本,相谈的氛围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忽然,就被一句没有彩礼钱就不嫁女儿的话冷却凝固了下来。
“十二万,真的还不如直接抢银行呢,人口贩卖都没卖得那么贵呢!”王富贵当时商协无果,面对面不改色的亲家,他只能自顾自地冷嘲热讽了起来,“想当年,我和我老婆结婚,那只是几担米、几桶油的事,怎么到了现在就都成了人口贩卖了呢?”
“说是什么都行,反正没有彩礼,我女儿就不能跟你们走。”
王富贵一听这话,心里可来气了,心想这家伙到底把他女儿当什么了,“好,好,金盏有这样的爹,我们还真的不敢带回家,万一她爹遭到水鬼的报应我们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
见到金盏她爹脸上显出些许惊愕的神态,王富贵就得寸进尺地非常故作惋惜地摆摆手说:“罢了,罢了,看你的面相也不是什么好命的人,我们不愿和你有半点干系。”
王富贵喊了声石竹,把双手背在后背,准备与儿子挥一挥衣袖就扬长而去,就在他即将走出门口时,忽然听到身后那个人无奈的声音:“我也是被逼的,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啊。”
王富贵回回头,看见了刚刚傲慢无礼的那个人,此刻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惆怅,而那种眼神又似乎写满了孤立无援。
后来的几天里,金盏她爹最后那句话和那担忧与惆怅无奈交织在一起的神情,仿佛一个带血的锋利问号,总是会时不时出现在王富贵的脑海里。
王富贵越是想,就越是觉得金盏她爹心里肯定有鬼。
直到金盏的弟弟金石偷偷来找石竹,王富贵才慢慢理清了整件事的思路。
金石谈了个女朋友,女孩的父亲是个神棍,神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控制了他爸爸,然后他爸爸就整日整夜地对他催婚,希望他能快点把那女孩娶进家门,同时他爸爸也为对方索要的那十二万彩礼钱烦恼着,短时间内人都憔悴了十多岁的样子。
整件事很蹊跷,为什么金石一定要把那女儿娶进家门,而且要尽早;为什么明明金石就不想娶那个女孩,他爹就非要为那十二万彩礼瞎着急,自己着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这份忧虑转嫁给石竹他们?
其实金石心里也是一头雾水,多次的询问,他爸爸都是支支吾吾的,而他一旦说自己不会结婚那么早,他爸爸就会很生气很紧张,仿佛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然而金石今年才不过双十年华,他谈恋爱纯碎是因为想谈恋爱了,虽然的确是他先对那女孩动的心,但他依然没有把结婚生子和携手一生这些事放在心里,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姐姐的幸福,于是就偷偷地把家里的户口本偷了出来,希望石竹能同意带着他姐私奔。
石竹一听,连忙说:“好啊,好啊,快去把你姐带出来,我在这里等她。”
只可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顺利,半天之后,石竹和王富贵就收到了金石的消息,说是他爹发现户口本不见了,就直接把他姐姐锁进房间里,还非常生气地说金石这样做是在害他。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石竹都只能从金石的嘴里得知金盏的概况,几乎每天都是一样的内容,都是说金盏被关在房里未曾出过房门一步,就别说是吃饭了,就连上厕所都得通过便盆在房里进行,事后又由他爹清理。
石竹问金石,他爹怎么这么狠毒呢?
金石说,他爹知道石竹深爱着金盏,必定不会忍心看着她受苦,也必定会早日想到办法拿出那十二万,然后让他尽早将那神棍的女儿娶进门。
石竹只好妥协了,对金石说:“我会尽早拿出十二万来,你叫你爹对金盏好点,也帮我转告金盏我不会放弃她的。”
可三天还没过去,石竹的誓言都还没来得及实现,就从金石那得来消息,说他姐在夜里剪断房里的防盗网逃了出去,竟然跑到桥上想跳河自杀,不过他幸好有尾随跟踪,也就及时地阻止了他的姐姐。
然而更令人诧异的是,金石把这事报告他爹之后,他爹似乎并不怎么太关心女儿的生死,似乎还有比他姐姐的生死更严重的事要担忧着,只见他爹面色苍白,全然惊恐的样子对金石说:“要快点凑够十二万,把那姑娘娶过来。”
当时金石就郁闷了,他爹怎么什么时候都要扯上那十二万和那个姑娘,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鬼。
金石皱着眉凝视着父亲,双手撑在胸前,抖着腿沉默了片刻,以一种不怎么耐烦又略带些气愤的语气说:“别瞒我了!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