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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黑石火龙洞

或是哭得太久,纪雨晴起身,不想一阵晕眩。这该死的贫血毛病就是不见好,回家后得好好补补了。于是她缓慢地起身,向前走了两步,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脚丫的。

“还好吗?”不知何时,慕莲突然出现在纪雨晴跟前。

“你……”纪雨晴看着眼熟,一下子没想起是在哪见过。

“还记得我吗?地宫里。”慕莲边说边递来一双绣花布鞋。

纪雨晴恍然大悟,随即拒绝了她的好意,光着脚走开,慕莲赶紧追了上去。

“有些东西,眼见也不一定是真的。一双这么美的小脚丫,割破了,也会有人心疼吧!”说着慕莲将布鞋放在纪雨晴脚边,便匆匆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向我宣战吗?就因为我在爱情上是个失败者?就得受这种侮辱吗?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施舍?难道我连选择放弃的权利都没有吗?”纪雨晴一堆牢骚,生气地将脚边的布鞋踢开好远。

固执的她并没坚持多久,便开始后悔起来。接连被石头扎到,纪雨晴只得无奈地放下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又走回布鞋边,乖乖将鞋穿在脚上。

鞋子意外地很合脚,走起路来也很舒适,她不由在心里赞起慕莲来,能如此细腻而周到,难怪自己比不过人家。

眼看着天渐渐黑了,不识路,且毫无方向感的纪雨晴,终于在这片小树林里迷了路。她心里越来越害怕,加上这么无助的孤独感,于是缩在一颗大树下放声嚎哭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叫着妈妈。

“喂…喂喂……”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他身边,连叫了几次,这才让纪雨晴安静下来。

“喂什么喂?你谁呀?干嘛对我大吼大叫?”纪雨晴被突如其来的打扰,倍感不爽,站起身就劈头盖脸地吼道,竟一下子忘了刚刚还沉静在孤独里的悲伤。

“我……我……”陌生男人被纪雨晴这一吼,竟吓到愣在一边半天不敢支声。

“你什么你?你结巴了?”纪雨晴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一天的憋屈一次性发泄发到这个无辜路人甲身上。

“不是,我…我只是想问你怎么了?干嘛这么晚还一个人在这儿?你在哭什么?你家住哪儿?……”路人甲生怕没有机会,一口气问了很多。

“你有完没完了?我要知道怎么回家,还会一个人坐这儿哭呀?”纪雨晴第一次见这么话多的男人,终于忍不住打断他。

“那……那不如去我们镇上吧,晚上这里会有毒蜘蛛出没,会很危险。”路人甲胆怯地提醒着。

虽然从小就很害怕多脚的小虫子,但面对一个陌生人的邀请,纪雨晴开始有些犹豫。

“放心吧,今晚将是个不眠之夜,我们镇上将进行盛大仪式,你可以一起参加的。”路人甲显然看出了纪雨晴的担忧,立马解释道。

“什么仪式?”纪雨晴好奇地追问。

“反正是很开心的日子,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说服了纪雨晴,他们并肩朝镇口走去。

跟随着路人甲,纪雨晴很快看到了镇口。镇口不大,就在一个小陡坡上,由一排不高的篱笆墙围出了一道出入口。

路人甲刚刚踏入镇口,就有一些三姑六婆笑嘻嘻地上前和他打招呼,随后见到他身后跟着的纪雨晴,脸色立马转变,还没等他们走远,便开始不停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起来。

陌生男人下意识地将自己身上的斗笠取下,披在纪雨晴的身上,温柔地提醒着:“我们这个镇不大,大家相互都很熟,而且我们这儿的人非常好客,只是有些老人很保守而已,你别太在意了。”

这个镇叫小池镇,果然是镇如其名,小得如同一个池塘般大小。刚开始路人甲说自己家住在镇尾,纪雨晴还暗想,既然到了镇上,随便找个客栈先安顿,就没必要去他家了,可还没等她想完,便已经到达镇尾。

“你不是说今晚镇上有仪式吗?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见洞静?”纪雨晴不由地有些担心。

“你该不会想穿成这样去吧?”路人甲上下打量起她来。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的衣服都让海盗給抢走了。”纪雨晴一脸委屈。

“海盗?”路人甲面露惧色。

“怎么了?”纪雨晴感受到了他的恐惧。

路人甲没多解释,只是进屋拿出来一套棉布衣交給纪雨晴:“这是我妈妈年轻时最爱穿的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衣服很朴素却不失时尚,粉蓝色底,搭配着玫红色宽领边,瞬间让纪雨晴韩味十足。衣服的确有些年头,但看上去却不是太陈旧,很明显是主人非常爱惜的东西。

纪雨晴在屋内换好衣服后,顺手扯下海盗送的衣裙上,那条有图腾的腰带,并同头发梳梆在一起,织出了个麻花辫,像极了韩剧里前朝鲜的古装装扮。

“没想到伯母还挺潮的嘛!”纪雨晴满意地笑着说。

“这是她自己亲手缝制的。”路人甲话中略带些悲伤。

“你怎么了?”纪雨晴也感觉到了他的伤感。

“好了,没什么了,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们就走吧!”路人甲一改刚刚的忧郁,纪雨晴也用微笑回应着。

仪式是在离小池镇不远的缚魂坛举行。这里是流波城的重要祭祀之地,如同其它地方称为祠堂一般,只有族谱上德高望重的人才可以登上缚魂坛,其他人都只能站在坛下观望。

来到缚魂坛,那儿早已人满为患,一般祭祀用的道具和食物也已经准备就绪。纪雨晴和路人甲一同混进了人群中,等待仪式的开始。

首先是镇长登上缚魂坛,带头在坛前上香点烛,祈求风调雨顺、国泰平安。然后就是如同国家领导人一般地演讲,这让一向不爱看国际新闻的纪雨晴有些犯困。

最后才是仪式的重头戏,只见乡亲们突然热烈地鼓掌,一下惊醒了正在神游的纪雨晴,原来这个仪式是为了庆祝海盗的灭迹。

曾经的流波城是个太平安宁的地方,资源也很富饶。流波城得名于流波河,虽然只是一条河,却占据了流波城三分之二的面积,拦腰将整个城镇分隔成两块陆地。一边是居民安居乐业,一边是供需充足、赖以生存的物质资源,就人丁不是很旺盛的镇内村民来说,这也足够好几代人生活了。

曾经的流波河,经常是数艘农家渔船捕鱼的场景,顺带会载上镇里村民渡河狩猎或采摘草药。至从一艘海盗船出现在这一带后,打破了这儿的宁静。

海盗入侵烧杀抢掠,很快战领了这个不大的流波城。村民为求自保,定期奉上年轻女子和各类食物,并将全部的珍贵物品交了出来,才勉强买来个‘和平共处’,让海盗们退回水域,但若要渡河还是必须按次缴纳通行费。

逆天巧路此地,听到村民反映,气愤不已,立下决心,一定要帮这些无辜善良的村民铲除那些祸害。于是便有了纪雨晴之前遇到的那一幕。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他们迎来了逆天,他像所有电影中演的大英雄一样被簇拥着登上了缚魂坛,也是这镇上有史以来第一个登坛的外族人。

虽说纪雨晴已说服自己放下,却只能是骗骗自己,她的心跳开始不规律地跳动起来,这是她没有办法控制的。而接下来的一幕才更令她吃惊,村民们以同样的方式又迎接着另一位外族人,那便是慕莲。

慕莲的出现,让纪雨晴像一个失败者一样,只能缩在人群中的某个角落。镇长的致感谢词里竟意外地提到了婚礼,是的,这是他们为了感谢逆天归还他们久违的宁静,而特意为他俩准备的一场盛大婚宴,并将小池镇传承之宝~~龙挂,当做贺礼交到逆天手中。一切来得这么突然,纪雨晴哭着逃离了现场。

不识路的她,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一口井边,蹲下来,她靠着井壁嚎啕大哭起来。还有什么比心痛更痛,还有什么比心碎更难以拼凑。碎落满地,拼凑不出的完整。

纪雨晴靠着的这口古井叫做满月古井,是小池镇的唯一一口从不干涸的井,一直以来孕育着小池镇的世世代代,也有着上千年历史。

突然有个月满之夜,古井周围出现了大量毒蜘蛛,个头如桃一般大小,在一夜间便占领了整片古井区,并不断壮大、扩张。幸得当时一位叫白仙儿的侠女相助,及时赶跑那些来历不明的生物,古井才得以保存,此事件一直被后人称为满月事件,所以古井也从此得名:满月古井。

路人甲见纪雨晴独自跑开,也追赶着跟了上来,不由分说地欲将她带离这里,纪雨晴生气地大声吼道:“你为什么老要管我?你跟着我干嘛?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下吗?”

路人甲惶恐地将纪雨晴的嘴捂住,硬拉着她走到不远的树林里,才放开手解释着:“古井相当有灵性,它会因为周围人的心情而改变水质。虽然我们这儿的水资源丰富,可能喝水的却只出自这口古井。如果你的心情影响到了它,我们将面临整年无净水的日子。”

纪雨晴愧疚地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在这里活像个多余的笑话,不但什么都不会,还经常惹祸,让别人来收拾残局。

“我想我是该离开了,谢谢你的照顾,在临走前,我能不能见见伯母?穿了她最喜欢的衣服,怎么我也得和她当面说声谢谢。”纪雨晴抹掉眼角的泪水,整理好自己心情,平静地问。

“这衣服不是什么名贵的布料制成,你能穿出不一样的风格,我母亲也会备感欣慰,至于当面道歉就免了吧,事实上,她现在应该化作了天上的一颗星辰,正看着我们呢。”路人甲顺势看向天空。

带着路人甲的故事和他赠予的地图,纪雨晴离开小池镇,朝天音方向走去。

按着地图所指的方向,在越过一座不长的小石桥后,纪雨晴注意到一棵苍天大树,树干竟是个很大的洞口。她虽然觉得这个洞口的设计很奇怪,但按照地图所示,这应该就是通往天音的洞口了,于是快步向洞内走去。

洞口是个曲径通幽的狭长小道,左拐右绕的路,让纪雨晴来来回回在原地绕了好几个圈,加上早已天黑,她开始懊悔自己的冲动和连夜赶路的愚蠢行为。

自从她最近被莫名其妙地传送,然后遭遇这一系列科幻色彩的事后,对于黑暗,倒也没那么恐惧,像是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梦境中一般,她开始变得独立和坚强。

好不容易,纪雨晴靠着摸黑,终于也找到了另一条出路,这儿果然是别有洞天,顺着走下去,洞内开始逐渐变得宽敞,借着大量萤火虫发出的幽幽微光,她隐约看到这里可是另一番模样。

这是个岩洞,如同她去过的桂林七星岩,天然形成的钟乳石,是她喜欢岩洞的其中一个原因。继续前行,纪雨晴开始心生怀疑,这儿根本不像是一个可以通往他城的通道。当她想回头,却又找不到了刚刚来时的路口,又累又困的她,趴在一个岩石上睡着了。

睡梦中,纪雨晴闻到一股类似烧糊的焦味,接着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灼伤了一般的痛。疼痛让她不由地惊醒,竟看到在她周围的岩石都开始泛红。

这是什么情况?纪雨晴一蹦就弹了起来,看着岩石越来越红,直到开始往外冒起明火,冒出火焰的岩石又突然像电影里演的变形金刚一样,变成人形自己走动起来。

纪雨晴像在看3D魔幻电影一样,呆滞了半天才意识到得赶紧逃开,于是,抱头鼠窜。冷不丁撞上了什么东西,她赶紧抬头,原来被撞的正是让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逆天。

每每上帝就是喜欢这样地胡乱安排,越是相爱的时候,便总不能如愿地让相爱的两个人相守;而在错过了以后,却又会在最狼狈的时候,安排他们尴尬地相见。

纪雨晴便是这个故事里,上帝最爱捉弄的对象之一,而这些尴尬遭遇,却还有第三个人一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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