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双此刻所想,从某种角度看,人生的确如戏,因为艺术本就脱胎于生活。
既然是戏,总要分出个角色;有人生来就是主角,有人靠自己的努力从龙套变成配角,甚至最终跻身主角的行列,但更多人却注定一辈子都是龙套。
在李铭看来,自己当然属于第一种人,而徐双显然是第三种人;至于颜依……如果能够讨得自己欢心的话,或许有希望成为第二种人——当然,无论颜依再怎么让他满意,他也不可能让颜依成为陪伴自己站在舞台中央的那个女主角,至多只能允许她成为自己最宠爱的玩具之一。
作为李氏家族的当代继承人,衔着金汤匙出生的李铭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小不为金钱犯愁的他,二十五年的人生当中几乎也没有为其他的任何事情犯过愁,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只是在看到颜依的第一眼时心动了一下便要占有颜依有什么不对,更不会认为自己占有了颜依就应该给对方什么名分——一个茶壶一生必然要向无数的茶杯倾倒茶水,怎么可能个个都给名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所谓的名分又有什么意义呢?
至于道德甚至是法律这种听上去很要力量的束缚,李铭根本不屑一顾。过往一帆风顺的人生历程让他无比深刻地认识到,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有价的,从房,到车,再到车模……这些都是有价的。
只要有价,李铭就不愁买不起——不是有句话说,千金难买爷高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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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哪怕是人类最本能的渴望,太过轻易地重复满足了太多次,也难免会有些腻歪——事实上,近年来,李铭发现自己对于那些拥有绝艳容颜的超级模特、当红明星的兴趣在不断地消减,而那些急于用身体换取金钱或者前途的拜金女生,他更是尝了几次鲜之后便再也没沾过。
散尽千金却买不来高兴,这让李铭非常苦恼;而就在今天早上,当他一时兴起到自己担任总经理的家族企业分公司视察时,他一眼就看中了当时正在认真工作的颜依。
或许在一般人看来,颜依属于那种第一眼并不惊艳、至多也只是清秀,随着时间的推移才会越看越舒服的温柔美女,但阅女无数的李铭第一眼就看出了颜依身上那股迥异于庸脂俗粉的出尘气质。
——比一般意义上的清纯更多了一份灵动,温柔之余又多了一丝画龙点睛的坚韧,只一眼便让李铭感到了久违的心动。
那时候他便已经决定,无论如何,这个女人都应该为他所拥有。
当他在交谈中了解到,颜依还有一个恰好在今天才开始找工作的废物男友时,他的脑海中瞬间构思好了一个剧本——他要让颜依这样一个相信爱情,更相信可以靠着自己与爱人的努力获取到理想生活的女生,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那个名叫徐双的废物之间的差距,经历痛苦的挣扎,最终堕入自己的掌中。
从某种意义上说,徐双随口的猜测出乎颜依意料地接近事实的真相。
李铭自然不知道,自己眼中的废物居然能够一眼洞穿自己的心理;在他看来,颜依在这出戏中将要经历的过程恰似天使折翼,却又何尝不是蝴蝶破茧?如此带有艺术美感的凄美悲喜剧,让作为编剧和导演的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继而勾起了他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期待感——对于自己亲身出演这出言情大戏,并最终把它演成蕴含伦理意味的爱情动作片的期待感。
只是在不久之前,关于颜依与徐双的具体资料摆在他的案头之后,他不得不对剧本做出一定程度的修改,因为徐双的家庭背景虽然在他看来微不足道,却足以影响到原先剧本的推进。
——就算徐双表现得再怎么废物,毕竟也曾经在他出生的那座小城市里作为一个富二代生活了十八年的时间,李铭不相信徐双会如自己最初想象的那样,对自己的意图缺乏最基本的判断能力,由此而来的问题是,徐双在知道了自己的提议之后必然会拒绝,甚至会要求颜依也离开。
虽然即便如此也依然不可能阻止李铭占有颜依,但过程或多或少会有些脱离李铭的掌控,所以李铭决定首先排除掉徐双这个不确定因素,让徐双知难而退,主动离开颜依的身边。
……
……
李铭家族的产业很多,由他担任总经理的恰好是一家主营互联网业务的公司,手下自然不乏黑客中的高手;在通过特殊渠道拿到了徐双和颜依包括企鹅号、家庭住址和宽带编码在内的各项信息之后,轻而易举地黑进了徐双的电脑,暗中开启了徐双电脑自带摄像头。
当李铭发现徐双与颜依一番争执之后颜依负气离去,而徐双留在了家中,他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所以才有了之后他与徐双的第一次正面碰撞,但碰撞的结果,却让他十分不满。
——那个胆大包天的废物,居然敢用那种讨厌的眼神看着自己,居然敢违抗自己的意志,居然……敢在自己酝酿了大半个下午的演讲完成之前用那样粗暴的方式打断自己!
这一刻,李铭对徐双的“兴趣”甚至超过了对颜依的占有欲;而在他看来,这种兴趣注定要给徐双带来无比凄惨的下场。
“可笑的井底之蛙,你会为你今晚的嚣张付出你想都没有想过的代价——不只是你自己而已,你以为你的家人躲在香港本少就拿他们没办法?真是天真!”
心中狰狞地咆哮着,李铭的姿态依然矜持,淡然地对家族安排的专门负责满足自己一切需求的小组负责人下了命令——
“尽快让那个徐双的家人‘蒸发’掉,特别记得给我弄几段视频;然后把徐双‘请’到‘小黑屋’里,我要在那里陪他好好欣赏一下你们的杰作。”
没有恶俗地说如果让我失望了你们会如何如何,因为李铭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至于‘小黑屋’……那是一个由他主宰的地狱;在那里,道德和法律的约束被彻底隔绝,他才是规则的制定者——或者更简单一点说,他就是规则。
迄今为止冒犯过他的人,无一例外,全部已经在那里化作了一缕至死都不可能安息的冤魂;而徐双的命运,在李铭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就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