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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生生相息

次日,晨曦渐渐升起,黑暗被一点点的驱散开去,石河村迎来一个好天气,太阳早早的挂在上空,阳光暖暖的,很是舒服。

艾路搬来一个长椅,舒舒服服的躺在其上,抓紧每一刻来享受这很久不曾享受的日光。一旁的陆嫚儿看着艾伦那享受的表情,好奇道:“这样晒太阳难道很舒服吗?我怎么不觉得?”艾伦带着一丝微笑转过头来,眯着眼道:“其实并不是阳光本身让我舒服,只是我的心情很好罢了,要知道心情对人影响可是很大的哦。”陆嫚儿似懂非懂了点了点头,也学着艾伦那样享受这久违的阳光,过了一会儿陆嫚儿兴奋的说道:“嗯,我真的觉得好多了,艾伦姐你的办法还真是有用。”

在一旁的陆枫也是将两人的对话一句不落下的听了下来,陆枫心中暗道:“同样是阳光,艾伦却能凭其优良的心态感受到阳光的独特之处,可是我和嫚儿却是难以办到。或许这正是道的真正含义,修心而非修术。”这两天陆枫从点点滴滴之中明悟了很多,或许这一切和他进入了大圆满的境界有很大关系,进入了大圆满的境界,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变化,很多看人看物的角度也变得和常人不同,他能够从更多的角度去观察同样一件事物,这正是他最大的长处。

时至中午,一家人吃过午饭,艾伦、陆嫚儿帮助陆妈妈收拾了碗筷,三个人也是在厨房热热闹闹的干着活,只留下陆枫和其父亲坐在门口闲聊。两父子也是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愉快的聊了很多,有过去陆枫小时候的故事,也有他父亲过去的故事,但更多的是关于陆枫爷爷的事情,或许这两父子同样都很怀恋那逝去的人儿。可惜只能在回忆之中寻求他的点点滴滴,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无奈的悲哀,从古至今有几人能够脱离天道轮回,无论多么光鲜照人的成就,都会随着人的归墟变得暗淡,最后被遗忘掉。

陆枫的爷爷也同样如此,当年拥有着以一当百的强悍势力,可是如今只不过化作一捧黄土,陆枫想到这里,只觉得这修炼不过是徒劳罢了。或许像他父亲一样,花费一辈子的时间陪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这才是生命最大的意义,而非那飘渺虚无的大道。追求那“仙道”势必会失去很多,这究竟值不值,陆枫不知道,他没有能力看透这一切。在这个世界他是一个另类,他拥有常人所渴望的实力,可是他也有着常人所不曾有的困惑,这困惑促使他一步步的走向一条并不明朗的路,无论这路走下去会是什么结果,陆枫知道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大道无情,这一切是命运的安排,他能做的只是顺从。

有时候陆枫想如果当年爷爷放弃梅花门的一切,今天的自己是什么样子?自己还能不能遇见艾伦?也许自己会一辈子留在这个小山村,但也许他依旧会考上一所大学,遇见艾伦然后和她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然后一辈子平平静静的过去,这种生活也许是平庸的,但却胜在朴实,没有大风大浪,或许比现在的他更有能力给艾伦生活保障。

他永远都忘不了,很多年前的一晚,他爷爷因为练功到了关键之处,受到了外界的影响,走火入魔最后差点死掉,虽然最后用了一粒返天丹终于将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是其体内的旧伤瑜伽的重了,那次意外之后,陆枫才知道原来修炼也是有着风险的,俗话说久行夜路必遇鬼,陆枫知道若一直修炼下去,某一天自己也许也会遇见同样的情况。

陆枫修为造诣极深,可终究他还是一个凡人罢了,天地之间的规则他无法改变,在这天地之间,他好比大海里的一滴水,他改变不了洋流的方向,他能做的只是随波逐流。是这天让他出生在了陆家,是这命运让他考上了S大,是这缘分让他遇见了艾伦,一切的一切他都无法选择。或许某一天这天会带走陆家、命运也会让他离开S大、而若缘分已尽就是他离开艾伦的时候,这一切构成了他陆枫的人生,而他的修真之途就是这被选择的一个很大因素,他不知道这修真究竟是福是祸。

“爸,我能问你件事吗?”陆枫坐在门槛上,将头埋在双腿之间道。陆枫爸爸也是很干脆的说道:“有什么事,直接问就是了。”陆枫顿了顿说道:“如果、我说如果妈妈不在了,你会怎么样?”陆枫爸爸听到这话,有些吃惊,随即沉思了片刻道:“陆枫你很害怕吗?害怕失去艾伦。”陆枫似乎是被一言心中所想,点了点头。陆枫爸爸问道:“陆枫,为什么会想这么多?”“不知道,只是突然心中多了很多顾虑,不知道为什么,只从修为突破,虽然势力更上一层,可是我更容易变得畏惧,畏惧那未知的未来。”陆枫眼神迷离淡淡的道。

“陆枫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你必须得到的,也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失去的。不论是你妈还是艾伦,或者说我们一家人,我们都会死,都会离开,都会变得形单影只,这是规则,没有人能够去改变。”陆枫的爸爸带着坚定的语气说道。“可是我只是不甘心,既然让我们成为一家人,为何还要我们还要分别?既然如此何必没有这个开始。”陆枫带着一丝悲伤道。或许当年他爷爷的离世,对他的伤害是外人难以想象的,所以如今陆枫会产生如此的想法。陆枫的爸爸叹了口气道。“哎。这个问题我给不了你答案,可是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若真有这样的东西,那么就是违背了规则。”

“爸,如果妈走在你前面,你真的觉得你自己能够坦然接受吗?”陆枫转过头来问道。陆枫的爸爸给了一个出乎陆枫意料之外的答案:“当然不能。”陆枫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为何你说……”陆枫还未说完,他爸爸打断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说没有一点感觉那是骗自己的,可是悲伤之后终究还是要面对的,生活之中值得我们珍惜的可不只有一个人,即便有天我失去了你妈,我还有你和嫚儿,懂吗?”陆枫似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没想到爸你对这些会了解的如此通彻。”陆枫的爸爸笑了道:“只不过比你多活了几十年,这方面自然比你明白的多,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或许你能明白更多的。”

“爸,外面有点冷了,我们进屋吧”说着,陆枫站起来伸出双手,去搀扶他的父亲。陆枫的爸爸点了点头,在陆枫的搀扶下起了身,向屋内走去。通过刚才两父子一席的交谈,陆枫颇有感慨,心中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更加透彻,而体内的内力云团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影响似的,疯狂的变得浓郁,几乎是要液化了,陆枫意念内视,发现这一切很是吃惊,暗惊道:“内力增长的很快,难道是又要突破了?可是为何会…”突然回想起刚才和爸爸的谈话,陆枫幡然醒悟道:“天之道,在于心而不在于形,其心何形则道为何状。天道也并非永恒不变,但这个永恒并非指的是时间上的,而是在每个人的心中,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道,而且这个道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这个道会影响这个人的一生。正因为我体内的道的变化,我的修为变化了,那么也就是说修真的根本原来是这样的!”陆枫眼中闪过的一道精芒,“变化、原来道追求的事‘变化’二字,有了变化这个世界有了生老病死,有了变化这个世界有了天地玄黄,有了变化这个世界有了我!我的道因我而存在,我一直都以为我是屈服于道下的,可是我错了,原来我才是道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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