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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藤壶

“舅舅,先别说我,表哥怎么样,找到对象了没有。”林文转移话题,问起了他表哥的情况。他和表哥是一块玩大的兄弟,俩人关系极好。只是,林文的表哥都二十八了,还没结婚。这让做家长的舅舅,当然感到焦急。

“你那超杰表哥,赚的工资,还不够我买一带冬虫夏草烟呢,找个屁对象,干脆入赘到一户有钱人家,做上门女婿,得了。”林舅嘴上说得随意,但心里却担心。毕竟,做上门女婿,儿子是要改姓女家的,他就这么一根独苗,当老爸的舍得么。

而且,依照传宗接代,继承香火之言,儿子一旦改姓女家,连着孙子都是人家的了。

林文的表哥虽是个大学生,但工资也不高,只比他多上那么一点点,而且在城市里工作,消费厉害,而且还要应酬。别的职工给领导送礼,你能不送吗,不送,你就别想爬上去。就算一辈子勤勤恳恳的干,能够升职,也没多大意思了。

你会升职,别人送礼,升的更快。

海岛上,渔民虽然赚钱挺多,但这些渔民知道捕鱼的辛苦,都希望下一代能考上大学,到大城市安家落户,不要在小岛上,做个抲鱼人(抲,方言),林舅当然也是这样。儿子工资少没关系,只要工作稳定,平平安安,做父亲的也就安心了。

林文知道舅舅表面一副轻松的样子,实际上,心里的事多着呢,自己的老爸何曾不是这样。

他见鳗鱼还没烤熟,便上了船头,惬意的看着蓝天碧海,享受起来。

“烤鳗鱼新鲜出炉喽。”林舅吆喝着,将在火炉盆铁板上,放着的几块鳗鱼肉,用筷子夹到盆子里。“来来,吃饭了。”他烤完鳗鱼,叫正在船头坐着的林文吃饭。

林文听到喊话声,走了过来。他饭前朝大海撒了一泼尿,吐了一口痰,却引得海里的小鱼凑群而来,争食他的那一口痰。

他也不洗手,径直走到船尾,端起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吃了起来。“舅舅,这烤鳗烤的不错嘛。”林文凭色观味,只见那条鳗鱼烤的金灿灿的,油光发亮,香气扑鼻而入,烤的正到好处。

林文用筷子夹起,小咬了一口,入口酥脆油滑,肉质香嫩,满嘴都是鱼油。“味道怎么样,不错吧。”林舅呵呵笑道。林文翘了下大拇指,表示不错。他嘴巴塞的满满的,都不想说话,只想把这盆烤鳗鱼吃个精光。

三人吃完午饭,小憩了一会。便又开始捕鱼了。但接下来的几网,却没有多少鱼捕到。眼看收获不多,林文提议道:“老爸,要不我们上岛转转,去打些藤壶砺黄来。”

“好,反正鱼又捕不到,闲着也是闲着,就依林文所言,上岛转转去吧。”林爸赞成道。“那好,船要开了,坐稳了啊。”林舅将马达发动,隆隆声响起,小舢板前进了几米,靠近了沙滩。这里海水较浅,小舢板再开是开不动了。林爸把缆绳头握在手中,往沙滩上一跳,正是要把绳缆,系在沙滩上的一块岩石上。

“大哥,好了没有。”林舅喊道。等林爸系好了绳缆,他便要停止马达,倘若马达一直开着,柴油用光,他们只能打电话,叫朋友的船,来把小舢板拖走了。

“好喽,你们带上工具,下来吧。”林爸站在沙滩上,童心一来,从地上捡起一块扁扁的石子,斜着把石子飞甩出去,正是在打水漂。只见石子在海面上,连跃了四五下,才沉落海底。

“好手法。”林舅一声称赞。海岛上的小孩,经常在海边捡石头,玩打水漂。林舅的童年时光,也是玩过。

“快下来,眼下是一点钟,等到五点,我们就要回去了。”林爸催促道。“好嘞,马上下来。”林舅和林文俩人带了一杆钓鱼竿,三个小桶,和两把打藤壶用的凿子,纵身一跳,下了船。

“我去钓几尾虎头鱼来,你们两父子就在礁石上拾些螺,打些藤壶吧。”林舅是个钓鱼爱好者,无论钓海水鱼,淡水鱼,都颇为精通。

三人各自分开,各自行动。

林文提着一个桶和一把凿子,在礁石上寻找下手的目标。

礁石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灰白色的,有石灰质外壳的小动物,但是这些小动物却不会动,而且,它们也不是贝壳,却是属于节肢动物中,甲壳纲的蔓脚目动物。不过,林文并不懂这些,他和海边的人一样,都以为这东西是贝壳,连身为老渔民的林爸也认为如此。

海岛人管这些小东西叫藤壶,它的形状有点像马的牙齿,又像一座小火山。但林文才不管这些,他只知道,这小东西是美食,清蒸起来,味道很鲜。

礁石上也长满青苔,走路要小心翼翼。一个不小心,便要滑倒了。要是滑倒的地方有藤壶,这屁股,估计就开花了。要知道,这藤壶有坚硬外壳,三角形尖利的壶嘴,就像一枚大头钉。所以,林文也是走的小心翼翼。

他走到一块藤壶密集区上的礁石上,慢慢蹲下身去。挥起小凿子,敲击起来。

藤壶的外壳很硬,林文敲击了两下,把外壳敲碎,取出里面的藤壶肉,然后放在桶里。打藤壶不像钓鱼,需要耐心等待鱼儿上钩,只要在礁石上敲敲打打即可。何况,礁石上的藤壶就像繁星点点,任凭林文敲个够,甚至一辈子也敲不完。

他打了一会儿藤壶,感到无聊。就在礁石上,寻找在小时候,在礁石上经常看到的,一种十分有趣的小动物。

林文依稀记得,这种小动物和藤壶一样,是固定不动的。大多出现在礁石的石缝之中。只是,他也叫不上这种小动物的名称。只知道它的样子是灰绿色的,用手指捅一下,软绵绵,粘呼呼的,“激”的一声,还会飚出水来,就像女人的**一样。(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但的确很像……哈哈,要是有兴趣,可以到舟山的小岛上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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