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慢慢把头抬起来,眸光闪烁着点点莹光,轻轻地拨开发丝,赫然可见她脸上的五指血红印,连嘴角也被打出了血……刚才的这一巴掌彻底打消苏余音的顾虑念头!
“有你和妈妈的例子,我不敢也不会这么快爱上一个男人。”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淡漠中透着讥讽,天下乌鸦一般黑,有他和自己爸爸的例子,又有向凌寒阴险的利用,她哪敢相信爱情这个词。
“这是你对我说话该有的态度吗?”黎盛浩怒从心中来,反手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但这一次,苏余音躲开了。
不躲的才是傻子,很明显她是个聪明人。
她清冷的嗓音在书房中铿锵有力,犀利的眸光看着他,镇定自若的开口:“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女儿,但你没权利虐待我。”
“你!”黎盛浩指着门的方向,厉声喝道:“你给我滚——”
“盛浩,你小声点,等会让妈听见,又该上来说你了。”江月娇明着像是劝慰,但她咬重的音却是那么刺耳,令苏余音拧紧了眉毛。
“你不说,我也会搬出去住。”苏余音冷眼看着他们,唇角勾起一抹讽刺至极的弧度,“至于你说丢黎家的脸,我想几年前就已经丢尽了吧。”
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的黎家新闻,就连她不关心娱乐八卦的人都有耳闻,而有了黎筱沫的记忆后,更是对那段不为人知的故事看得清清楚楚,他黎盛浩现在跟她来讲黎家的颜面,怎么就不想想当时他怎么对人家的?
“你你你……”黎盛浩被她气得,一口气没顺上来,往后退了两步坐倒在沙发上,而这时的江月娇一惊,真的就急了,“你别激动,我这就去给你拿药。”她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跑出了书房。
苏余音冷眸中划过一丝疑惑,细细的打量着黎盛浩苍白的脸色,又见他捂着胸口心脏的位置,一束精光闪过,莫非他有心脏病?
“来了,药来了。”江月娇人未至而声先到,跟在她身后的还有黎晓雪,大声叫着:“爸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啊?”
吃过药之后,黎盛浩感觉好多了,望着自己疼在掌心的宝贝女儿,展开了一丝笑颜:“爸爸没事,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学,去睡觉吧。”
“晓雪也是关心你,医生不是说每天按时吃药就不会疼了吗?”江月娇一脸担忧的望着他,眼神闪烁,询问道:“盛浩啊,你真的感觉没事?”
黎盛浩会过意来,又捂着胸口,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还不是被这丫头给气的,什么人不去找,要找一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还私自结了婚,我能不气吗?”
苏余音眨了眨眼睛,他是因为这件事才生气成这样的?
眼前的一幕,令她匪夷所思,直到她听见黎祖母的拐杖发出熟悉的声音,才明白他们在她面前不过是上演着一出戏。
苏余音冷冷的看着他们,果然是用心良苦啊,只可惜木已沉舟,说再多也没用。
“盛浩你怎么回事?我在楼下就听见你们争吵的声音,非得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婆不可?”黎老夫人推门而入,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缄默不语。
“除了盛浩,其他人都出去!”
黎老夫人的话不得不听,苏余音离门口较近,深深地看了一眼,第一个走出书房。
虽然她脸上风平浪静,但心中早已将端木爵问候了一遍,他惹了众怒拍拍手走人,留下她来收拾残局,他还是一个男人吗?
……
深夜,月黑风高,远在城西郊区的端木爵,突然打了个喷嚏,皱了皱眉,继续往仓库方向走去。
此时,仓库里灯火通明,火把上的火焰随着寒风摇曳起舞,忽明忽暗,更添了一丝鬼魅的冷意。
“嘛的!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敢对我下手,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仓库里骂声不绝,劳伦斯光着身体被绑在石柱上,麻绳绑着的地方都有被挣扎的痕迹,血红一片。
端木爵走进来,沉稳透着慵懒的步伐,浑身迸发一股睥睨天下苍生的王者气势,一双黑眸犀利如鹰眼在自己的领域内审视整间仓库。
“老子还在想抓我的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杂碎!啊——”
劳伦斯被人狠狠伺候一拳,一脸痛苦的大叫。
“我不喜欢听废话,那批货去哪了?”
端木爵低沉冷冽的嗓音,透出几分危险的肃杀之意,黑眸高深莫测的眯起,今早接到国际刑警那边的电话,劳伦斯那批货并没有缴获,目前下落不明。
“什么货,老子手上货很多,不知道你他吗说的是什么!”劳伦斯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只要拖延点时间,他出去后一定要弄死端木爵!
那一丝精光没逃过端木爵的法眼,黑眸迸射一抹阴寒,冷笑一声,“你肯定来救你的人不是敌人?”
像劳伦斯这种背叛帮派,自立门户的黑帮老大,多的是人要他的命。
“你什么意思?”劳伦斯小眼睛一眯,被绑住的双手用力挣扎,手腕上鲜血淋漓,他浓眉皱的死紧,“要跟我合作,就马上放了我。”
“合作?你不觉得太晚了?”端木爵嗤之以鼻,薄唇勾起一抹凉薄而不屑的弧度,“三秒过后还不说的话,你就去见你的上帝吧。”
“你——”
一直沉默不语的威斯,开始倒数:“3、2、1!”
很显然劳伦斯还不够聪明,威斯二话不说,拿着水果刀绕到他后面,切断右手食指,顿时鲜血就跟那没关的水笼头里的水一样流个不停,劳伦斯痛得大呼:“啊——!”他这才清楚认识到端木爵的狠戾,只可惜付出了一根手指头!
端木爵眸色幽深如墨,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说!”
“我说了有什么好处?我说!”劳伦斯被他凌厉阴寒的眸光震慑住,全部都说了出来,不敢有任何保留。
最后,脸色惨白的劳伦斯说道:“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是不是要放了我?”
端木爵眸色深深地盯着他,大脑过滤杂质之后,低沉冷冽的嗓音缓缓而出:“从酒店逃走的人是谁?”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劳伦斯眼神一闪,吞吐说道。
“说。”又是阴寒的单音字。
“他是我的军师骆杰,意大利那次就是他出的主意,如果我当时听他的,你他吗已经跟那女人归西了!他吗的!”
劳伦斯想起这事,心里更是憋着一股火气,如果不是他要抓活的,要将端木爵狠狠踩在脚下的话,自己怎么会反过来落在他手上,他吗的还被砍了一根手指头!
骆杰?
端木爵细细咀嚼这个名字,仓库内火焰忽而明灭,他黑眸划过一抹暗芒,低沉吐字:“放了他,我们走。”
“是,爵爷。”威斯一个手势让几名兄弟将人给放了,然后紧跟着他离开。
仓库外面的寒风阵阵,端木爵一双黑眸如黑曜石般耀眼,不着痕迹的搜寻几眼,威斯将车开过来,他坐在车内沉凝,也该是时候来了。
当他们驾车离开,从后视镜中看见,仓库里的火光全灭,望过去一片黑暗,威斯一惊,“爵爷,这……”
比他想象中的要慢一步,端木爵阖上黑眸,嗓音低沉的说:“背叛帮派的人不会死的这么干脆。”杀劳伦斯,他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爵爷的意思是,他被黑手党的人带走了?”威斯一点就通,劳伦斯落在那帮人手上,通常背叛者的下场,绝对是生不如死。
“爵爷刚才说放了他真让我奇怪,还以为你是想新婚期间不见血呢。”
“新婚?”端木爵挑了挑眉。
“你不是和黎家的大小姐领了结婚证嘛。”威斯乐呵呵的说道。
“你和威克是亲兄弟?”一个不说话,一个话这么多。
“嘿嘿,我知道爵爷喜欢我多一点。”威斯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是吗?端木爵眉梢往上一挑,睁开高深莫测的黑眸,一句话说得满含深意:“今晚上我那里睡?”
“咳咳……”威斯被他的话给呛到,死命的咳了起来,下一秒连声说道,“不用,我不敢了……”他要真去爵爷那里睡,还不被大小肥仔给咬死啊!
“瞧你这怂样,别说是跟着我做事啊!”
不过既然说是新婚,又说到睡觉,端木爵眉宇间透出一丝兴味,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去黎家。”
新婚睡觉,当然是抱着老婆一起睡了!
“得嘞!”威斯脚踩油门,黑色保时捷如箭在弦飞啸疾驰在公路上。
……
深夜,苏余音站在窗户前吹着冷风,刚刚黎晓雪找她吵了一架,气焰嚣张得真有让人将她从阳台上扔下去的冲动!
也因为黎晓雪的原因,她右脸上此时已高高红肿得一碰就痛,连冰敷都懒得弄了。
苏余音吹了半小时的冷风,一颗心更加的冷静下来,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她们同样是黎盛浩的女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待遇?
她和苏雨婷也是同父异母的关系,爸爸并没有因为偏爱她,就对苏雨婷冷眼责打,怎么在黎家这种差距这么大,黎盛浩简直都没拿黎筱沫当女儿看!
难道,她不是黎盛浩的亲生女儿?
骤然,一道灵光轰击苏余音的大脑,自己莫名其妙的念头也许真的存在争议,也许真的不是黎盛浩的亲生女儿。
她拧眉又想了一会儿,苦于无法去求证,至少暂时还不行,因为她需要黎筱沫这个身份为她铺路,但等她做回真正的苏余音,保证一定会为黎筱沫查明真相!
苏余音关了房间的大灯,只亮着chuang头的小灯,然后拿了睡裙走进浴室洗澡……
而在她房间里的灯光熄灭那刻,黑色保时捷刚好停在黎家的大宅前。
这么快就睡了?
端木爵眯起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眸子,又见她的房间透出一丝微光,窗帘浮动,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窗户没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