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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雪盈

飞出大沙漠,游天行顺着高山的走势一路向南。随着地势逐渐升高,雪山群峰更是绵延不断。越向南行,人烟越是稀少,天气也越发变的寒冷。好在游天行自幼身体异于常人,也不惧寒冷,加快脚步毅然向南行去。

此时游天行已经进入藏北高原,此地一进入九月,便已飘起了雪花,游天行自从进入藏北以来,已经几天几夜没有见到人家了。顶风冒雪,游天行压抑着郁闷的心情道:“这鬼天气,就像十八岁的大姑娘,说变就变。”

此时狂风大作,天空已经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眼前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游天行眉头一皱,寻思道:“这鬼天气,我得赶紧找户人家,避一避风雪,等问好路,再走也不迟。”有了想法,游天行展天“缩地神行”之术,身形闪动间,就悄失在了漫天风雪之中。

风越刮越烈,雪越下越大。此时游天行己辨不清方向,正冒雪急进中,突然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声犬吠,游天行咧嘴笑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加快身形,向着犬吠的方向激射而去。突然不弃停下身子,喃喃自语道:“咦!真奇了怪了,犬吠之声明明就出在此处。”游天行潜用功力,打开灵识,仔细搜寻之下,竟一无所获。

据灵识探知,自己已经来到一座山前。游天行蹲下,仔细一看,竟然发现一行尚可辩识犬类留下的爪印。游天行晃身来到山顶。心道:“犬声可以借着风雪的助力,而传到远方。而灵识搜索一到达山前就为止了。”

这就是修行不够的问题,如果修至“道见百山”的地步,就是千里之外所发生的事情也能直达脑中。想着师父说过的话,飞身向山下冲去。刚到达谷底,就见两条白色的影子向自己冲来。由于身体飞速向前,白影来得太过突然,游天行脚尖点地,拔起身子,凌空朝着两白影就是一掌。两白影身形十分矫捷,避开来袭的一掌,扭腰转身嗷的一声,腾空向游天行咬去。听到叫声,游天行一看,那两个白影竟然是一大一小两条长毛白犬。看着那张开的大嘴,不禁怒道:“好你刁滑之物,这几天我都没吃到肉,你到惦记起我的肉来了。好哇!今天小爷我就拿你俩来开开荤。”左掌一轮一转间,掌含震力就向两犬的头上拍去。

掌劲甫一下落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娇喝道:“哪来的野人,竟然敢吃我的大白,小白。”话音未落,一道雪白的掌罡已是迎风兜下。掌罡临头,头皮已然发麻,游天行拿里还顾得伤那两犬,急切间,身体后仰,双手一圈,掌罡已是迎头兜上。但听轰的一声。两股罡劲一撞,漫天的雪花如狂风怒卷,雪沫如雾四下飘飞。

游天行被震落于地,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偷袭你小爷。”一个少女在不弃的身后笑骂道:“野小子,你胆子不小,竟敢来此地撒野。”游天行听少女发出的声音清脆,犹如滴水激石般动听。顺着声音扭头看去,一白衣少女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身后十丈开外。那少女黑发飘飘,长得神清骨秀,明艳无俦。游天行痴痴地看着那少女,那少女也正用一双清辙的眼睛在凝视着游天行,双方一时无言以对。当听到汪汪的叫声,那少女脸一红,呸了一口道:“喂,你死人啊!不回答人家问话。你站着不动,你是看雪花呢?还是欣赏雪景呢?”

游天行见这少女娇嗔的声音一如黄鹂鸣翠,忍不住低声道:“你的声音真好听,我在听你的声音。”那少女一听夸赞之声,倒忘了眼前之人是要吃她狗肉之人,泯嘴一笑道:“此地大雪封山,常年没有人来,今天倒是什么风,把你这野小子给吹这来了。”

游天行笑道:“我向南行,自然是北风把我给吹来的了。”此话一出,把那少女逗得咯咯直笑,细腰如枝柳般不停地颤抖。

笑过,那少女俏声道:“你倒是打蛇随棍上,你说你向南行,不知你要南行何方何地?”

游天行看着那少女灵动的双眼,大声道:“我确是要南行,再折返西行到天竺。不想这里风雪太大迷了路,听到这有狗叫声,就到了这里。”

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丫头来者即是客,为什么不请客人进谷呢,快请客人进谷歇歇脚,暖暖身子。”声音若箭,直入游天行的耳内。

少女一跺秀足,一纽细腰道:“看你没有伤到大白小白的份上,你跟我来吧!”说完,一扭头朝山谷里走去。

游天行默默地跟在少女的身后,看着那轻盈的脚步,看着那杨柳细腰,不弃只希望这路越走越长,越长越好。

美好的东西总是十分短暂。一会儿的功夫,少女轻咳了一声道:“到了。”一闪身进入了一间屋里。游天行一看,见雪地之上建有相连的三间屋舍,眼前正中一间,东西各一间。

一个声音笑骂道:“没礼貌的丫头,把客人扔在外边。藏北苦寒,地冻天冷,快点进屋来吧!”游天行道:“打挠老人家了。”扒了扒头上的雪花,迈步推门进入中间那屋里。

刚一进层,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至。游天行打眼一看,在屋内的正中间,置有一火炉,火炉上坐着一盆热水,水烧开之际,正冒着滕滕的热气。在火炉后站着一位身体十分钁铄的老人,那老人身穿白衣,须发皤然。此际看见游天行,老人脸含笑意,举手招呼不弃近前。

游天行来到火炉旁,白须老人道:“有一年我到云手山阿布扎图库伦寺拜访老友烈日法王时,无意发现了此谷。此谷一年四季雪花飘飞,因此我给此谷起名叫做雪花谷。雪花谷很适合静修之人居住。因这原因,在此一呆就是多年。你称我雪花老人却可,你刚看见的是我的重孙女,她姓雪叫雪盈。”

游天行看着和霭可亲的老人,躬身一礼道:“师父命我去往天竺,不想今日雪大,听到犬吠之声,这才误入雪花谷,得以跟你孙女发生一丁点误会。”

雪花老人道:“敢问少侠高姓,多大年纪,师出哪位高人门下?”

游天行道:“我叫游天行,今年十七岁,家师法名号了凡”。

雪花老人皱了一下眉道:“了却人世间一切凡世,仅从法号上便知,你师父一定是得道高僧。”

游天行笑道:“我师父高就高在静坐上,一打坐,有时几天都不会动弹一下。”

雪花老人道:“不动亦如山,一静百慧生,你师父了不起啊!”

门帘一开,叫雪盈的少女,端着两个茶杯来到不弃的身前,倾听二人的对话,游天行坐下后,雪花老人道:“少侠年纪轻轻,就拜佛天竺,可见其师定是出自天竺佛门高僧了。”

游天行道:“我可不是什么少侠,叫我不弃小子即可。家师中土人士,幼年出家后,随其师在天竺学习佛法。此次西行天竺,也是奉家师师命。敢问老人家,此去天竺还有多远的路途。”

雪花老人道:“你已经进入千里藏区无人之地,方今你已到了佛家圣山须弥山脚下,只要天一放晴,翻过须弥山就到了天竺国。”

游天行眉毛一挑,喜形于色道:“如此说来,只要翻过须弥山就成了。”

雪花老人笑道:“藏区是高原的故土,更是白云的故乡,在这一伸手都能摸着云彩的地方,要一窥须弥山全貌,几乎不可能。再说须弥山高至无形,大至无象,凡人是不可能翻跃须弥山。要去天竺,非南行见海再折返北上。”

游天行道:“照老人家这么说,我还得要向南行。”

雪花老人点了点头道:“这地方一年四季雪花不断,就我和雪舞两人,以及守护山谷的那两头雪獒。既然有缘路过此地,不妨在此多住几日,等雪住了,再走也不迟啊!”不弃见雪花老人语气诚恳,初次见面就给人一种亲切感。尤其是看到雪盈那经炉火烤得嫣红的笑脸时,不弃站起身来,一揖道:“多有打挠之处,还望见谅。”

雪花老人虚托住不弃的双肘道:“不用客气。”不弃本想拜下,但见雪花老人虚托处,自己竟然拜不下去。不弃一提丹田之力。功力透双肘下压时,不弃竟然还是拜不下去。此时不弃深知雪花老人有着一身绝高的功力。

游天行直起身子道:“老人家一身功力通玄,小子可佩服得很。”

雪花老人笑笑道:“此处天寒地冻,若不多活动一下筋骨,我这把老骨头早冻僵了。”

游天行笑道:“老人家真会说笑。”

雪花老人笑道:“有朝气的是你们年轻人,我老了,没看连胡子都白透了。对了,也别光喝茶,夜长吃点东西为好,我让雪盈那丫头给你做点吃的去。”自盆里给不弃沏上一碗茶水,吩咐雪盈去给不弃做吃的。雪盈临走,朝雪花老人与不弃做了一鬼脸。雪花老人老人笑道:“都十六岁了,这丫头就是总也长不大。”不弃笑笑。

雪盈走后,游天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房间的四周,当看到屋内正堂四方桌前挂有一幅画时,游天行再也难以移开目光。那画上有一个身穿雪白衣的少女,手拿一把长剑,在雪花飘飘的树下,翩翩舞剑。飞旋的雪花,优美的剑姿,无不让人留恋。当游天行把眼光投向了那株雪树上时,游天行的眼里透出了奇异之色。游天行见那株雪树长得很是奇特,那树长有白色的叶子,结的果也是白色的。这株雪树配上雪地上那舞剑的少女,给人如是仙境之感。

游天行正瞧着入神,雪花老人在游天行的身后唱个了诺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何在雪花飘舞的季节,还有果子在生长。”游天行道:“这大违常理。”

雪花老人道:“我这雪花谷不仅是因为常年雪花不断的缘故,更是因为这里长有一株异种果树。那果树九年开花,九年结果。十八年一轮回,结的果一个也不多,一个也不少,恰恰是九九八十一个。我管此树叫雪树,把雪树结的果叫做雪梨。”

游天行道:“冬季结果,这雪梨一定禀赋冰雪之精。”

雪花老人抚须笑道:“天行你说得一点不错,雪梨功效良多,一般人食之身轻体健,百病皆无,可长命百岁。修道之人食之,更能伐筋易髓,调剂龙虎,具有脱胎换骨之功效。

游天行回过头来道:“难怪老人家仙风道骨,功高绝世啊!”

雪花老人道:“仙风道骨,过誉了,过誉了,一点成就,这也是雪梨所赐。功高嘛!那就更谈不上了。”

游天行道:“我看老人家离大道天境不远了。”

雪花老人笑道:“小小年纪就眼光独具,不愧是高僧之徒。以你小小年纪就修练到凝魂期,前途不可限量。不过修真之路,多有坎坷,越到往后,越是凶险,特别是到了雷动期,随时都可能引来九天雷劫,这些年也多亏了这雪梨的帮助,帮我压制住雷动。还有就是我这孙女雪舞,我也是放心不下她,所以才迟迟没有引发雷劫。好了,不说这些了,合该你有口服,今年正是雪梨的成熟期。这丫头也该做好饭了,吃完了早点休息,明日我让雪盈那丫头给你摘雪梨吃。”

正说着,响起雪盈娇嗔的声音道:“爷爷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

雪花老人道:“你瞧,就这丫头耳朵尖,我们说什么她都知道。”放下食盒,雪盈一扭身子道:“爷爷,不来了,你尽欺负人家。”

雪花老人拂着雪白的胡须哈哈大笑道:“丫头在客人在面前,别使小性子了。人家还没吃饭呢,你去西厢房,把那里的屋子收拾一下,让不弃好好休息。待明日好让游天行陪你摘雪梨去。”雪盈睁着明如秋水般的大眼,看了一眼游天行道:“我可没说让你陪我去。”一转身朝西厢房走去。

雪花老人朝火盆里添了一把柴道:“吃完了好早点休息吧!”游天行一笑,坐下打开食盒一看,一大碗米饭,一碟酱牛肉,一碗银耳蘑菇汤。

闻着那饭香,游天行不禁食欲大动,拿走筷子,大会的功夫就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干净净。吃完后,游天行连声赞道:“香,这饭菜做得真是香。”

雪花老人道:“在这雪花谷,雪舞除了练剑外,平常就喜欢烧烹这吃的东西。”

游天行道:“老人家好有口福,好有福气啊!”

雪花老人道:“可惜这日子不会太长了。”

游天行道:“我相信好人一定有好报。”雪花老人道:“你这一说,我就安心多了。”领不弃来到西厢房,见炕上已然铺好了被褥。

雪花老人离去后,不弃躺在暖暖的炕上,眼睛一合,美美地就此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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