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游天行与卡帕莎来到一颗树下,卡帕莎虔诚地盘膝,双手结印,双眼微闭,一打坐就是几个时辰。当卡帕莎睁开双眼时,游天行好奇地上前问道:“公主你怎会与我师父般一打坐就是几个时辰?”
卡帕莎站起身,双手合十道:“佛陀释伽牟尼在菩提树下静悟七天七夜,从而成就阿耨多罗阿藐三菩提。佛陀释伽牟尼又传法七七四十九年,由此每月的第七日被佛教徒定为佛教功德日。
游天行道:“阿耨多罗阿藐三菩提什么意思?”
卡帕莎一笑道:“梵语的意思是无上正等正觉。按照中文的意思也就是无上大智大慧。佛教的信徒每到月数的七、十七、二十七都会静坐苦思,以示纪念释伽牟尼创立佛教之功德。”
游天行道:“说到苦字,你们天竺国倒有一些苦行僧,他们甘愿与苦为乐,修行行径令人匪夷所思。”
卡帕莎道:“苦乃人世间所有感情全部的集中。乐在外表,苦在内心。就象佛陀释伽牟尼所说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你们中土所说的物极必反,乐极生悲也是苦的集中表现。所以人若能堪破苦的根源也就能堪破自身,直达彼岸。
至于那些以苦为乐的僧人就是在寻找痛苦的过程中寻求苦的真谛。所谓佛法普度,缘于自我。这些苦行僧在修行上奉行精神凌驾于肉体之上的作法在天竺很是普遍。至于佛教中的故事如尸毗王割肉喂鹰、月光王以头施人、摩诃萨舍身饲虎、须摩提女梵香清华、微妙比丘尼献身说法、善事太子入海求宝、沙弥守戒自杀等皆缘于真实。”
游天行苦笑道:“如果这样做就可以成佛的话,那岂不是对自己过于残忍。”
卡帕莎道:“肉体是感知,灵魂去体验,二者等同重要。早年佛陀以王子身份出家,认为吃苦在修佛上能精修速进,直到了晚年,佛陀有感悟于精神寄宿于肉体之内,肉体所承受的苦,唯精神才会有所认知。人做为万物之灵,衣食住行对人相当重要,由此这才兴起寺庙的建设。可佛陀晚年的教化,还是来得太晚了。以奉行精神修行为上的佛徒们,刻在精神上的烙印是很难根除的。就象你们中土有一句话就先入为主,根深蒂固。”
游天行道:“我师父身为佛的弟子,却从来没有给我讲过这些道理。”
卡帕莎道:“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想佛陀普传佛法四十九年终涅槃于娑罗双树林。普度众生,我佛所愿。想世间所度之人千千万万,又岂在乎于四十九年。佛法功在千秋万代,而不在于朝夕之间。在说佛最注重因缘,可能你心不具佛因,所以你身就不具佛果。”
游天行嘻嘻笑道:“不具佛果最好,要不然出家做了和尚,岂是以后不能见你。”卡帕莎侧着头,若有所思道:“缘在于心,要不然你岂能万里而来。”两人手拉着手,又谈论了很久,这才离去。
这一天正好是赶大集的日子,游天行惦记着香料种子的事,跟卡帕莎讲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卡帕莎道:“这种香料只出产于天竺较热较湿的地方,要想在中土栽种,也不知能否成活。”
游天行道:“中土地域非常辽阔,我想肯定有适合栽种的地方。”卡帕莎道:“既然弟弟有为世人饭菜添香的作法,姐姐也一定支持你。”
游天行道:“那们马上就去买种子,买完种子我一定好好谢谢公主。”卡帕莎眨的大眼道:“买到种子后,你想怎么谢我?”
游天行本随口一说,但看着那诚不可欺的大眼,游天行一时竟忘了回答。游天行斜眼看见一家首饰庄铺,灵机一动,来到首饰庄铺,买了一把纯白如玉的象牙木梳递给卡帕莎道:“这把木梳送给公主,愿公主又长又曲的秀发越长越漂亮。”
卡帕莎接过象牙木梳,双眼含笑道:“到时候你可愿意给姐姐梳头?”
游天行一怔道:“我是愿意,可就怕梳不好。”话里有话,女儿家的心态,不弃哪里知道那么多。
卡帕莎达到目的,心中高兴至极,拉着游天行便去买香料的种子。两人在街上又买了一个琉璃瓶,找到一卖八角香料种子的商人,直装了满满一瓶。
啃着不知名的水果,走到拥挤的街上,游天行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游天行想了想很久,突然心道:“天竺五盗。”这五个小偷在街上准没干好事。
顺着说话声看去,只见说话人净往人多的地方挤。游天行突然心生一计,笑着对卡帕莎道:“公主,你在这等我。”
卡帕莎道:“不行,你去哪,我去哪。”
游天行道:“我要去的地方人很多,你不怕------”
卡帕莎道:“我身怀功力,一般人是近不了我身的。”游天行一想也是,于是带着卡帕莎赶紧追了上去。
挤在人群里,游天行死死地盯着小偷的手。游天行见小偷左手搭着长袍,一旦看准要下手的对象,首先是装作一个绊脚似跌倒的样子,撞到那个人的身上。当那个人回头相视时,小偷忙赔不是的同时,右手以迅电之势,偷走了那个人身上的银袋。人实在多,相撞不管用时,呼哨一声,招来同伙,两人一使眼色,一个借故挑起事端,另一个乘机下手。
一路下来,游天行见二人一时得手了多次。来到一地摊耍蛇处,二人乘机使劲地往里挤。游天行跟在二人身后,见耍蛇的艺人正用笛声耍逗着两条天竺蛇。此时围观的人群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天竺蛇身上,谁也不曾想到有两个小偷正在伺机下手。
偷得一圈后,两小偷见前排有一个长袍挂玉的商人,两人一使眼色,朝那商人挤去。围观的群众见两天竺蛇昂起头,随着笛声交错反复而动,频频点头处如跳舞般。看到好处,人群纷纷鼓掌示好。
一个小偷正要下手,游天行从后面突然大叫一声道:“谁偷了我的银子。”一推两小偷,其中一个小偷一个前冲,奔到两天竺蛇面前。一个收势不住,脚一落下,正要踩向天竺蛇,不想天竺蛇反映速度极快,昂首朝着小偷的小腿肚子便是一口咬下。
小偷仰面跌倒,装银子的口袋压得他胸骨欲裂,一翻身,长袍破裂处,几个装银子的银袋便露了出来。围观的人群一见,有的立马就认出了自己装银子的银袋,见银子被偷,愤怒的被偷者,上前抢过银子,纷纷拳脚相向。
另一个被游天行推进场中,见同伙被天竺蛇一咬,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便想离去。一转身,游天行凌空一指点在他腿上的“环跳穴上”指力凝寒之下,被点穴的小偷,如木桩子般被定在了地上。
一见有人被蛇咬,人们轰然散去。此时,被捧得鼻青脸肿且被蛇咬的那个小偷,坐起身子,扒开裤脚一看黑得发亮的伤口,且不断上移的黑线,一咬牙,心一狠,从腰际探出一把锋利的刀,就想斩断被咬的右腿。
游天行冲上前去,一把握住小偷持刀的手腕道:“我能救你的命,并且能保住你的腿。”
小偷一听忙道:“你能保住我的腿,我身上的钱都给你。”
游天行一笑道:“天竺五盗在天竺那也是响当当的角色。要想保命,就得出得起保命的钱。”
小偷一听,见身份被识破,看了一眼游天行道:“你想要多少?”
游天行道:“一千两银子。”
小偷气得一翻白眼道:“啥!一千两,有了一千两,我能买好大一片地,能娶好几个老婆,能生一大群孩子。我要有一千两银子我还会去偷。”
游天行道:“你没有,可你五人凑一凑还是会有的。”小偷瞥了游天行一眼道:“凑也没有。”
游天行道:“人呐!不可因钱而丢了性命。钱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一死,要钱还有屁用。”
小偷一听,眼见黑气已经过了膝盖,再不施救治,不仅腿没了,连命也没了。小偷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道:“也罢,你能治好我的腿,我就给你一千两银子。”
游天行一笑道:“口说无凭,我得要见现货。”小偷道:“你见着现货了,要是你治不好我的腿,我岂不人财两空。”
游天行心道:“小偷就是小偷,心眼还蛮多的。”
游天行一指点在小偷受伤的腿上,寒气立马阻住了上升的黑气。不弃道:“看见了,我说话是算数的。”小偷一看,方确信游天行确实有能治好他腿的手段。
小偷道:“治好的腿,我能走了,我自然会领你去取银子。”游天行道:“一手交钱,一手治病,这是我的原则。银子到,腿就好。你只要说出藏银子的地方就行。”
小偷道:“可当下你怎么去取?”不弃道:“这不用你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小偷算盘打得精细,可不曾想游天行更是人精,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性命攸关,无法只得说出了藏银子的地方。
游天行把卡帕莎叫来,俯耳吩咐了一下。卡帕莎走后,不久一队侍卫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过来。打开箱盖一看,满满一箱,皆是白花花的白银。
见到一箱子的白银,游天行眼一亮,功力运处,很快就从伤口处逼出了毒血。给另一个小偷解了穴,待两小偷走后,侍卫抬着箱子在前,不弃与卡帕莎跟在后,径朝阿伽陀寺走去。
刚出了都城门,游天行突然停下脚下,摇了摇头道:“不对呀!”卡帕莎道:“什么不对呀?”
游天行看着卡帕莎道:“你会把你藏银子的地方告诉我吗?”毗逻迦轻笑道:“我会。”
游天行心内一荡,轻声道:“那天竺五盗会告诉同伙他自己藏银子的地方吗?”卡帕莎道:“我想不会。”游天行道:“这就是了,侍卫从一个地方找出了藏银子的地方,说明还有四个人的藏银地方我还不知道。没想到一时疏忽,倒忘了向另一个小偷索要银子。不过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等有机会,我要把天竺五盗手中的银子全部拿下。”
来到游天行所住的禅房,打开箱盖,抓起一块银子那是亲了又亲。卡帕莎道:“你要这么多银子干嘛!”
游天行道:“银子越多,越不愁吃穿。银子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卡帕莎情意绵绵道:“你除了爱银子,还爱什么?”
游天行挠了挠头道:“这我还没想好。”毗逻迦见不弃有时聪明得不得了,有时又笨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