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间,冬去春来,但见新枝吐蕾,铺青迭翠。四月一年中最美好的月份已经来临,此时的天竺,人们尽情踏着欢快的节拍,跳着热情的舞蹈。
卡帕莎站在小楼上,临窗远眺,迎着明媚的春光,看着嫣润的花朵,忧郁的心情并没有因这无边的春色有所好转。
几月里来,卡帕莎每月都隔三差五地要去看一看不弃,看一看不弃背上那只神俊的七彩孔雀。每一次她都驻足良久,每一次她都浮想翩翩。
迎着春风,卡帕莎喃喃道:“皇爷爷这一走都好几个月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正凝神想着心事,不想桑吉轻轻来到她身后,对她耳畔轻声道:“公主有好消息了,寺里传贴,说灭寂禅师回来了,请你立刻过去。”
一听说灭寂禅师回来了,卡帕莎美丽的大眼立即放射出迷人的光彩,拉着桑吉拉的手道:“快换衣服,我要出门。对了,把装有雪莲与万载沉香木的盒子也给我拿来。”说完,对镜梳理起她那如云的黑泽发亮的卷曲秀发。
卡帕莎急冲冲地来到阿迦陀寺,快步来到方丈室门口,连连敲门道:“皇爷爷,逻迦来了,我能进来吗?”
屋里随即传出灭寂禅师的声音道:“公主有请。”
卡帕莎推门款步而入,一看灭寂禅师脸色又黑了不少,但精神颇为矍铄。此际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卡帕莎双手合十一低头道:“皇爷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灭寂禅师道:“昨日已回,此去北方的埃及古国,确实收获不少。除了带回千年犀牛角外,更让我发现埃及建筑的伟大。那埃及法老的坟墓历经千年而不倒,那狮身人面像,到底是人为的杰作,还是上天的杰作,直让人费思。”
卡帕莎可不关心什么伟大的建筑,打断灭寂禅师的话,单刀直入道:“皇爷爷,灵药都找齐了,是不是我们可以救醒他了?”
灭寂禅师脸含笑意,打量着卡帕莎道:“公主什么时候学会关心起人来了?”
卡帕莎脸一红,手提纱衣一角,扭捏道:“人家救了我,我们救醒人家也是应该的嘛!”说完,扭头背向灭寂禅师。
灭寂禅师笑道:“应该,应该。自从我见到中土来的不弃,我就知道一切的尘缘、俗念都将落在他的身上。你带来的卢舍那山雪莲和万载沉香木呢?”毗逻迦一听,转身递过两个精致的盒子。
灭寂禅师道:“配药、制药的工作,就交给跋陀与龙叶大师吧!他俩可是阿伽陀寺解毒高手。”
起身对卡帕莎道:“早点回去吧!明日你再来,保证他会活蹦乱跳站在你我面前。我也要把此次埃及之行记以行书。”卡帕莎一见,只好依言回转王宫。
一夜著风雨,花香尽满楼。一大早,卡帕莎独自踏着晨曦来到了阿迦陀寺。灭寂禅师招呼卡帕莎道:“解药已经配完,马上就可为他解毒。”
卡帕莎随灭寂禅师来到不弃所在的禅房,屈身左手托起不弃的上身,右手一伸,现出一粒丹丸,看着卡帕莎道“:“你皇爷爷,可只有两只手,请公主移驾,掐住他的下颌。”卡帕莎泯嘴一笑,接过丹丸,左手一掐游天行的下颌,不弃嘴一张,卡帕莎顺势把右手中的丹丸纳入了不弃的嘴里。
对症下药,治病根本。灵药入腹,瞬间化入血脉,绕体循环处,时间不长,一丝丝毒气从不弃百会穴中飘出。
一柱香的功夫,随着最后一丝毒气的散尽,游天行睁开他那黑宝石般的大眼,翻身坐起,双手合十,脸含笑意对着灭寂禅师,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禅师不辞万里劳苦,为我解毒,不弃感激不尽。”说完,咚、咚、咚,又连磕了三个响头。
转头看着美绝于世的毗逻迦,身体一移,面对着毗逻迦,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笑道:“卡帕莎,不应该叫你公主。也多谢公主赐两味灵药,要不然我还得做我的清秋大梦。”说完,愉悦的笑声,绕梁不去。
卡帕莎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毗逻迦?”游天行轻轻一笑,没有立时回答毗逻迦的问话。
看着游天行满脸的笑意,盯着不弃的眼睛,卡帕莎暗道:“他的眼睛好黑,好亮啊!”
想着游天行刚才那幽默的语言,卡帕莎轻笑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给送过两味药?”
看着公主花一样的笑靥,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异香,心神一荡,游天行如实地道:“我身体虽然动不了,但我的灵识却得以无限伸展,你与老禅师的一言一行我都听得到的。”
卡帕莎心道:“原来中土也有跟‘瑜迦冥想’一样的法诀。不好,要真像他所说的那样,每次来看他,他不都知道。”想到此,脸微微发红处,突然间就象涂抹了一层胭脂,越发显得容颜娇美无限。
游天行可不知道毗逻迦突然脸红的原因,只是以为女孩家脸嫩,头一次见生人,害羞的缘故。
游天行走到窗前,推开窗,伸了伸懒腰道:“外头的阳光真好,真想出外走走,都躺了这么长时间,骨头都软了。”临窗蹦着跳着做了几下扩胸动作,调皮的动作,一时逗得毗逻迦泯嘴轻笑。
灭寂禅师道:“是啊!年轻人朝气蓬勃,出去走走也好。大地赋予了人生命,阳光赋予了人活力。”
来到阿伽陀寺的大花园门口,灭寂禅师笑道:“我还要记以埃及之行,不弃就由你陪公主走走,顺便介绍一下你们中土的风土人情。”与美同行,不弃乐不可支,巴不得如此最好,一听之下,头点得如鸡叨米般。
步入花园,嗅着满院的花香,走在碎石铺就的小路上,不弃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
卡帕莎看着游目四顾的不弃,朱唇轻启道:“不弃,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游天行一听,忙道:“我可不会什么医术,我能救你,那纯属巧合。”
卡帕莎心道:“巧合,我中了‘蛇神咒’,他不远万里来到天竺,替我拔咒,这是巧合呢,还是天意。如果是巧合,那他背上的孔雀封印,跟我的名号孔雀公主难道又是巧合,这么多的巧合,又该如何解释。”想着心事,细眉微蹙,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
游天行看着出神的公主道:“公主,你没事吧!”
卡帕莎一听,回过神来轻笑道:“没事,叫我逻迦就行。我在想,你们中土到底是什么样子。给我讲讲你好吗,为什么来天竺。”女人心,海底针,不弃如何知她刚才所想。
看着公主绝美无双的大眼,游天行顽皮一笑道:“中土跟你们天竺国最大的不同就是人长得不一样。在中土没有一个女人的眼睛比你的大,也没有你眼睛好看。语言也不一样,穿得也不一样,吃得也不一样。还有就是你们天竺偏热,我们中土有的地方极冷,有的地方极热,有的地方不冷也不热。其他我就想不起什么了。至于我嘛!说起来悲惨,从小被父母遗弃,遇见和尚师父,说我与和尚有缘,九年里教了我一些法术,出师要我来天竺寻缘,于是我就跑到天竺来了。”
卡帕莎眼现怜爱道:“真是可怜,幸亏遇上了佛祖。”面朝西,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在胸前一礼。
看着浅红色的轻纱从上到下包裹住卡帕莎那玲珑的身段,不弃不禁脱口而出道:“逻迦,你穿的裙子真好看。”
卡帕莎回过身来,轻轻一笑道:“我穿的是纱丽,不是裙子。”
游天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在我们中土,女人穿的都叫裙子,我还以为你穿的也是裙子呢。”
卡帕莎笑着对不弃道:“你说你来天竺寻缘,时下你可曾寻到你的缘?”
游天行道叹了口气道:“师父也没告诉我要寻的缘是什么,因此来天竺后,我只能到处先溜达达再说。”不觉间,二人穿过长廊来到花园的中心风亭。卡帕莎斜倚在风亭的长柱上,不弃却伸着鼻子这嗅嗅,那看看,逗着卡帕莎掩袖而笑。
看着游天行挺拔的背影,卡帕莎轻声道:“你背上的封印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游天行转过身子道:“我也不知道,天生就有的。”
卡帕莎寻思道:“天生的,难道他来天竺寻的缘,跟孔雀有关?”
正寻思着心事,忽见游天行要摘一朵碗口大小,紫色的花瓣包着金色花蕊的奇花,毗逻迦娇声叫道:“莫摘此花。”
游天行好奇地道:“为什么,难道这花有毒吗?”
卡帕莎双手合十,来到不弃面前道:“你不知道,你要摘的花是我们天竺国所特有的奇花,它叫痴情花。”纤手一指,看见那边有一朵金色的花瓣包着紫色花蕊的花了吗?那花也叫痴情花。顺着毗逻迦手指的方向,游天行伸长脖子看了看,点了点头。
卡帕莎道:“它俩是同一品种,却不能栽种在一处。相隔处,一花开放,一花香浓。如一花枯萎,另一花也必将香榭。两花相对似两痴情之人,因此我们天竺人就管这两朵花叫痴情花。”
游天行道:“天大地大,真是无奇不有,花竟然也有痴情一说。看来,这两朵花真是一对情痴,这花看来还是莫摘的好,如果我摘了其中的一朵,另一朵还不恨死我。”
卡帕莎心道:“这人可真是幽默、开朗,可爱又顽皮。”
游天行想着痴情二字道:“两花既然如此痴情,为什么不能栽在一处呢?”
卡帕莎道:“两花要是栽在一处,你就不会看到金中带紫,或紫中带金的痴情花了。两花要是能栽在一处,也不至于有痴情花三字的由来。”不弃想想,但觉毗逻迦说的十分有道理。
二人愉快地聊着,游天行讲他来天竺的那段日子,如何骑大象、看耍蛇、看跳舞------卡帕莎手支香腮,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不知不觉已日上三竿,游天行抬头看了看太阳,一摸自己的肚皮,用舌头扒了扒嘴唇道:“好久没吃东西了,再不吃点东西,恐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卡帕莎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皇爷爷可说了,要你给我介绍一下中土风土人情,下次我来的时候,你可要给我讲详细了哟!”
游天行道:“在中土,我也没去过什么地方,下次换种方式,你问一句,我答一句可好?”
卡帕莎眨着醉人的双眼道:“这可是你说的,回答不上来,到时候我可要罚你。”二人走出花园,挥手道别处,看着卡帕莎曼妙的身姿翩然而去,游天行不禁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