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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二十号兵站

狼烟升起的地方,就是二十号兵站。就在狼烟旁边站岗的哨兵,警惕地从四面八方地远处,不停地搜寻着异常的动向,能否看到早应该到来的二一八车队。

离落山不远的太阳特别的明亮,也许是因为高原空气稀薄的原因,天空特别的纯净;再加上太阳的周围没有一点的云彩阻挡,耀眼的太阳光无遮无挡长驱直入,站在阳光下就会感到火辣辣的刺眼。

空中也有几片云彩,它们躲得地远远地,好像也怕太阳的照射,任凭阳光放肆,也不来帮忙阻挡,想想真是可恶。高原的云彩没有一点诗情画意,恐惧就是对它们的地的唯一影响,真是……

站岗的哨兵除了不敢看有太阳的一面,其别的范围随时观察。羽队长发射的第一颗信号弹,正好就被哨兵看到了。他兴奋地原地跳起,并大声的呼喊道:“我看到了……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把好奇的同伴们都吸引了过来,随着他的目光在空中搜寻。空中什么也没有,同伴们都认为他大惊小怪在制造紧张空气,就抱怨道:“你看到什么了?在这里神经兮兮哄我们,是不是饿昏头了?产生了幻觉了?”“没有。我真的看到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弹,现在熄灭了。我没有骗你们,是真地……”天空中什么也看不到,哨兵是有口难辩。

大家吵吵闹闹的声音,把心焦如焚的张大队长也吸引了过来,听哨兵一说,他就认为是真地。部队到了面前的危机关头,今天如果盼不到二一八车队的到来,明天军区就要启动空中毁灭性拯救行动,那是多大的损失啊!

再说了,辽阔的高原,对空军来说,也是浩瀚如大海。能不能准确的把救援物资空投到理想的位置,都是一个未知数。最好是二一八车队能来,一切的一切就没有那么复杂了……

张大队长叫通讯员去把望远镜拿来,举起了一看,也是什么都看不到;可有些闪光的亮点,犹如萤火虫一样渺茫地在望远镜中出现,有规则的排成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令他费解。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又一颗红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这是羽队长在照明弹熄灭后又发射的一颗信号弹。照明弹虽然燃烧的时间长,可它没有信号弹的高度,这是用途所决定了地。

张大队长不仅他看到了,所有的军人都看到了,大家欢声雷动,奔走相告,兵站一时成了激动的海洋。就连历经战火硝烟的张大队长,一股暖流从心头涌起,鼻子酥酥的,泪眼朦胧。他吸了几下鼻子后,就对通讯员说:“通知全体部队集合列队,欢迎我们的英雄到来。再通知王参幕,给军区发电报,取消空中救援,具体情况我晚上再汇报。”“是。”

还没等到集合号响,测绘大队的全体军人都在激动的欢呼声中,知道了盼望已久的二一八车队就要到了,不约而同地都积聚在一起,急切的寻找着车队的影子,他们断炊已经有些时日了。

翘首期盼的军人们还是看不到车队的影子,只看到扬起的尘土,在空中拖着长长的尾巴,在不断的延伸着,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逼近。

看到了,第一辆车已从两个丘陵衔接地低洼处露出了身影,后面的车接二连三的涌了出来。每台车上插着的避雷针,辐射状的铁丝,在太阳下明晃晃地在剧烈摇晃着,就像手臂一样在向兵站的战友们打招呼。

除了辐射状的铁丝还能反射一点太阳的光之外,汽车的其它部位,经过冰雹和雷暴的洗礼,已和高原的颜色一模一样,融为一体了。远远看上去,看不出汽车地一点摸样,就像是一团泥丸在大地上晃晃悠悠地漂移。

过了丘陵的车队,速度跑的更快。看到了兵站的军人们,也像兵站地军人们一样激动。兵站不仅是他们心中的圣地,也是他们日思夜想地目的地。经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地拼搏,付出了无法再付出的努力,此时此刻近在眼前,说什么也难掩心中的那份兴奋。

眨眼的功夫,车队就来到了兵站的跟前。展现在兵站军人们眼前的二一八车队,就把他们惊呆了。这是什么汽车呀?车头像麻子的脸,坑坑洼洼的铁皮上锈迹斑斑;明亮的车灯也成了抽搐在一起的瞎眼窝。车厢上篷布不见了踪影,篷杆怎么一根根竖立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车厢板裂开大张,不见一点绿色的油漆,还糊满了高原的泥土。这难道就是军容整洁的二一八车队?简直就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废铜烂铁,惨不忍睹。他们是怎么把这样破烂不堪的汽车,能快到高原的深处?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他们到底经受了什么样地苦难?能把汽车变成这个样子?就是从坟墓里挖出了,也不至于有这么的惨吧?看着这动人心魄的惨状,兵站的军人为之动容,泪水涌满了他们的眼眶。

他们为车队经受地苦难心颤,也为他们顽强地精神而感动;更为他们的到来,解除了目前的困境而激动,泪水是他们唯一的表达……

看到车队到来,上千号的兵站军人,列成两列队形夹道欢迎,还高呼着口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向英雄致敬……向你们学习…………热烈的场面激动人心,隆重的把二一八车队迎接到了兵站。

没有围墙,更没有大门的兵站,地域平坦。黑子选择了一片能停下不到三十汽车的地方,以他为基准,所有的汽车都呼啦啦地停放在一条线上。一眼望去,整齐有序。一看这操守,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在任何情况下,都乱不了阵脚,没有些内含是表现不出这一切地。

把汽车停放整齐后,军人们自觉的集合到汽车的前头,排列整齐,等待羽队长的整队报告,这是惯例,已成为习惯了。

羽队长来到队列前面,几声口令就把队列整理好,用眼睛巡视了几遍,就是缺了牺牲了九个战友。队伍的长度也缩短了,没有了原来威风凛凛的气魄。那些牺牲了的士兵,熟悉的面孔就在队列里头捉迷藏,一会儿在原来的位置上,一会而又在其他人的位置上捣乱……

熟悉的面孔就在眼前,一晃他们就不见了。羽队长心中的悲痛,就像奔腾的江河湖海汹涌澎湃,眼泪喷涌而出。站在这兵站,多少的付出已成往事,多少的战友不在,多少的血泪铺就了通往兵站的路,他心中的滋味,那是能用言语表达出来地吗?

不能啊!文笔再好的文匠,此时都很难描绘羽队长撕心裂肺的感触。亲情、友情、感情相互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团灼热的岩浆,在汹汹燃烧。你能分的清是那一种吗?没有经历的人,是难体会到地。

其中的滋味,只有羽队长自己在清楚的感受着;什么位置?什么角度?什么立场?什么情感?太复杂了,总之,一言难尽……

情绪难掩地羽队长强忍了一会,想到身后无数的眼睛在等待和注视着自己,还有张大队长在等待着他的汇报。他咬咬牙,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向后转了一个不利索的转身,面向张大队长,立正敬礼后,嘴却怎么也不听使唤,连一个“报告”都喊不出来。

不听话的嘴皮硬是往两边撇,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滴滴都映着阳光,洒在胸膛上。到了兵站,就像到了家,看到张大队长,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想把难以忍受的悲痛,尽情的释放出来。喊不出声音嘴里,哭声却张嘴就出……

堂堂的一队之长,一米八几的个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顾忌的哭声震天。不是到了极度伤心的几点,能失去控制力吗?羽队长真情的表露,把在场的所有军人地哭声和眼泪都感动了出来。高原的兵站,一时被哭声和泪水淹没。

张大队长还敬了羽队长的军礼,等着他汇报呢,却看到他如此的难以自控。心中有数的张大队长,从车辆的台数人数中知道了其中的变故。惨重的打击没有把他们击垮,还能顽强的来到兵站,没有些英雄气概是做不到地,他们就是英雄。

张大队长看到羽队长伤心欲绝的表现,不等汇报,就几步来到羽队长的跟前,一把把他抱住,满眼泪下的说:“辛苦你们了,你们遭受的损失,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是好样的,你们是真正的英雄,我要为你们庆功,我要向军区回报你们的英雄事迹,要让大家学习你们的精神。别伤心了,一切都会过去地”张大队长紧抱着伤心痛苦的羽队长,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在安慰。

兵站其别的军人们,也一涌而上,把二一八车队的士兵淹没在热情中,又是握手拥抱,又是抬起来往空中高抛。十几个人抬一个人往空中抛,就像抛小鸡似的,上去下来,好不热闹。把刚才的伤心泪花,变成了开心的笑脸,二一八车队的士兵们都在空中飞。

兵站的军人多,二一八车队的军人少,十几个人都分不过来一个人,许多人都插不上手,融入不到欢乐的海洋。看到羽队长没人抬,上来了十几个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抬起来往空中抛,他们不知到羽队长腿上受伤,像抛别的士兵一样的,在尽情的往高里抛。

羽队长的伤被他们弄痛了,痛得他哇哇大叫,他们还以为羽队长正高兴呢。抛在空中的小赵,看到队长痛苦的脸,就知道已弄痛了他的伤口,他大叫着要战友们停止。可此时的兴奋,谁又能停止呢。他想跑去阻止,也逃不出十几条汉子的手,下来又上去,都由不得自己。正在他急的无计可施的时候,看到黑子也在他的旁边,就大声的说道:“三班长,队长的伤腿,抛不得呀。”一句话把高空中的黑子也提醒了,放眼望去,羽队长也被高高地抛了空中,他心里一阵的懊悔,怎么把他给忘了。乘着往下掉的时机,他迅速的抽回两条胳膊,等到脚一落地,就蹭的推开旁边的一个战友,连蹦带跳的就跑到羽队长跟前,抱起他的胳膊,把几个兵拉到一边,就大声的喊道:“别抛了,队长有伤,会弄痛他的。”士兵们一听黑子的话,都停下来,面面相视,不知所措;一片热心,怎么会用错了地方?

停止了被抛的羽队长,满头满脸都是大汗,但他还面带着微笑说:“没关系地,大家热闹么,这多好玩呀,来,来抛。”黑子却厉声的说道:“别再玩了,他真的有伤,你们看,腿都肿成啥了?”黑子把羽队长的裤腿往上一提,肿的明晃晃的腿就显露了出来。还没等大家看仔细呢,羽队长却已被痛晕过去了,双眼紧闭,软软的靠在黑子的身上。他又坐上了那趟没有终点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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