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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倏”地一下,孙凤仪惊恐万分地从床上坐起来,那个被打断的噩梦好像一条冰冷的蛇,摄人心魄地将她周身缠绕,寒战间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生生挖去了一块。额头上汗涔涔,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刚刚恍惚中发生的一切。

肃穆华丽的教堂,黑压压的人群,都在低声祈祷着,一步一步,响亮的脚步声,尴尬地踏破了这种安宁,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抬起头来,看向来人。黑色的马靴,红色的骑马装格外扎眼,高高挽起的发髻有些凌乱,额间散落着几缕头发,还滴着水滴,眼神里的疑惑不用解读,这个场景,她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是过去,还是现在?教堂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充斥着她的大脑,心乱如麻。她缓缓望向前方的神坛,只有神父对她的到来视若无睹,依旧虔诚地祷告着,朝着安静地躺在棺材里的人,静静地给予着忠告和对来世的祝福。忽然间,她感觉自己的心里燃起了一把焦灼的火焰,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以至于奔跑着朝那个棺材跑去,就好像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从她的灵魂里剥离出来一样,那个人是?

“凤仪!”一个高大的身影忽得出现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去路。

“承勋?”被生生拦住后,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脸忧愁,同时还有掩盖不住的恼怒。

“孙凤仪,这是子孝的葬礼,你居然,你居然穿着红色!你!”一阵惊恐的战栗麻过全身,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腿软得迈不出脚,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么刺眼的红色,在一片黑色中,那么讽刺地存在着,她愣住了,她不知如何是好,葬礼,葬礼,子孝的葬礼,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恍惚中噼啪裂开,心碎的声音。再一抬头,何承勋已经不见了,原先都盯着自己的人,也早已纷纷低下头,好像自己不曾存在过,一步一步,她缓缓走向神坛,神父依旧低声念着什么,一直没有抬起过头。忽而,她的脚步就软弱了,没有勇气再靠近一步,最后一步,去证实,里面的人,是不是有着剑眉星目的五官,线条温柔的脸庞。

“孩子,有人来看你了。”突然,神父的话她听得懂了,原本拗口的拉丁文她从来不曾学会过,只这么一句,使得她鼓起勇气,走到棺材的边上。

“子孝。”她低低地喊了一声,奋力压抑住内心的狂风暴雨,睁得圆圆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

还来不及吞噬心疼的时候,只见,

一滴眼泪,悄然从方子孝的眼角滑落。

上一波的震惊还没褪去,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孙凤仪连伸出手来捂住嘴以防惊叫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滴含着痛苦,怨恨,不舍的眼泪,无奈地滚到寂寞的棺木中,永不见天日。

“阿门”一个世纪之长的祷告终于结束了。人们跟着念叨着,对死者最后的告别,“阿门”

与这声音极不和谐的声音,惶然响起,脚步声?

她不安地回过身,看到教堂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缕温暖的阳光从门缝淘气地挤进来,它似乎以为这里,有着快乐和幸福。脚步声慢慢走进了这缕阳光里。

“子孝!”凤仪看到那个有血有肉的身影,随着阳光的照射逐渐透明起来,方子孝微笑着,看了看凤仪,转过身说了句,“一衣见一心,你心里,终究是没有我的。”凄凄然走出大门。

“子孝不是这样的,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穿着,这个,我,这是你送我的骑马服啊,你忘了吗?!”孙凤仪着急慌忙地一边解释着,一边朝着门口跑过去,阳光在瞬间消失了,门外,是冷冷的滂沱大雨,哗哗不止,每一滴似有千斤重,狠狠砸在她的心里。她颓然地想要回到棺木前,猛地发现何承勋已经站在子孝的棺材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承勋我。”你为什么要解释呢,你想要解释这么多干吗呢?

“过来凤仪,子孝想和你道别。”那种暧昧而诡异的笑,让孙凤仪心里一阵发毛。

她缓缓走到棺材,睁开紧闭的眼睛,“啊?”

子孝不见了。

“方子孝从来不曾来过这个人世,这一切都是你想象的结果。”凤仪惊恐中发现对她说这句话的人是神父。

“他不属于你,他不曾来过,他不属于你,他不曾来过。”

一个疲惫的午觉,就这么醒了。

初秋的北平,还隐隐地热着,好像在挽留夏天,不该离去的子孝,还是弃自己而去了。

“小姐今天穿哪件啊?”闻香抱着一摞衣服一步三蹦地进来。

“穿什么啊?”她呆呆地还没从回忆中抽身出来。

“骑马啊,小姐忘了么,大少爷跟小姐约好了今天下午去德龄马场骑马啊。”

“骑马?”她好像一个正在恢复期的失忆病人,骑马,骑马,猛然间她把目光投向闻香放在桌上的衣服,骑马服?梦里的一切一切又清晰地浮现出来,红色的骑马装,子孝的眼泪,暴雨中的阳光,灵魂与肉体的分离,她感到头上好像有个紧箍咒一样,紧紧匝着她的脑袋。

“这件红色的好不好?小姐穿红色最好看了!”闻香喜滋滋地拿起那件鲜艳的红色骑马装,羡慕地看着。

“不要红色!”凤仪一个箭步冲过来,将衣服抢过去,抱在怀里,好像抱着这件衣服,就能留住子孝,留住子孝对自己的爱,留住那段烂漫的时光。

闻香看着失魂落魄的凤仪,心想,大少爷的想法果然是对的,小姐真的要出去走走,如果不走出这段阴影,那往后的日子,算是毁了。窗外灿烂的阳光啊,你能分一份宽心给凤仪吗?子孝,如果你真的踏着那一缕阳光离去了,请留一寸,放下给凤仪吧。

“令麒,你妹子什么时候来啊!”向巍拉着一匹黑马的缰绳,一边梳理着它的鬃毛,开始不耐烦了。

“你以为我把大小姐拖出来容易吗,几寸嘴皮子都磨了个寸草不生才侥幸成功。”令麒公子也真是不容易,自从那次把凤仪哄出来之后,发现虽然她开始吃饭了,可是心情完全没变化,大部分时间还是把自己锁在房里,任谁叫都不搭理。令麒决定进入“麒氏精神疗法第二步,诱之”,凤仪还在奉雅读书的时候就和一般的名门淑女不同,酷爱骑马,去了英国之后,骑术不知精进了没有,三年不见,倒是胆儿肥了不少。投其所好以诱之,正中下怀。“凤丫头来了之后谁都不许提子孝的名字啊,小名,别名,艺名,字号,英文名通通都不行!”

“子孝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梁少美翘着二郎腿,悠悠说到。

“梁大少,可别在凤仪跟前没完没了地说‘没了没了’啊”孙令麒这时候婆婆妈妈地像个保姆阿妈一样。

“凤仪妹子这阴影啥时候能走出来啊,她回国也得有小三个月了吧。”井祎略带愁容地看向令麒。

“子孝是五月没的,葬礼结束一个星期凤仪就回国了。”

“那个何承勋回来了没?”梁少美忽而来了兴致。何承勋此人属于作风端正严谨治学派,跟孙令麒他们几个来往甚少,北平五公子里最放荡不羁的要数梁公馆的梁少美,梁大少平时候最爱拿何承勋的一脸正经像开玩笑。

“没有,凤仪提前处理了事情匆忙就回来了,何承勋应该是这个月回国。”

“抓紧啊!再不开始这都几点了!”性子最急的是向巍,他已经骑着“黑云”跑了好几趟了,酣畅淋漓。

德龄马场是前清德龄公主出资建的,原名是德龄围场,给满清贵族狩猎取乐的地方,梁少美的爷爷曾经是前清外事大臣,和德龄公主府交情甚好,前清亡了之后,便出资买下了德龄围场,改名德龄马场,供城中的官宦子弟娱乐。

“少美,你要带的那个人也没来啊?”井祎是这五个人中最有谱的一个,性情沉稳,相较少美的散漫,令麒的活跃,向巍的急性子,子孝的温和,井祎的主要是给另外几个人收拾烂摊子的。

“我这朋友今天有别的事情,要晚来一些,说了不用等他。”梁少美为人虽然高傲并且不羁,但是却对有义之士高看一眼,最看不惯的就是何承勋这种“装”出一幅谦谦君子像的人。

“凤仪来了。”井祎看到远处一个穿着黑色骑马装,随意地甩着马鞭的姑娘朝他们走过来。

黑色?令麒心里咯噔一下,凤仪从来不穿黑色的骑马装。

“三年未见,令妹可好?”少美永远改不了这种浪荡的气质。

“不牢您老挂心。”令麒白了少美一眼,朝凤仪走过去。

“凤仪啊!”向巍正好遛过来,兴冲冲地朝凤仪摆了摆手。

青葱的草地,淡蓝的天空,骏马健美的身形,还有这些欢声笑语,生活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空荡荡的心,反而呼吸地更加顺畅,再无那种窒息的错觉。可再看看眼前的人,少美,井祎,向巍,哥哥,北平五公子,不就差了那一个吗,子孝,少了子孝,剩下的他们,还有嬉笑怒骂的生活和交心的挚友,可凤仪少了这一个,便失去了全世界。

“向少。”凤仪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五个人里面,井祎最长,其次是少美,再次是令麒,然后是子孝,最后是向巍,向巍比凤仪大一岁,索性不愿叫哥哥,就叫个向少吧。

“凤仪还是不愿叫我一声哥啊,哥心里那个苦哦。”向巍说着说着又跑远了。

“长高了啊。”井祎拉开椅子,叫下人倒了杯果汁送过来。

“三年啊大哥,还能不长个只长肉吗?”凤仪一直最喜欢井祎,总觉着井祎比令麒更像哥哥,他有着哥哥温暖的微笑,贴心的照顾,还有取之不尽的宽容。

“鉴定完毕,凤丫头还长了泼辣的性子。”少美连起都没起来,懒懒地朝凤仪看过去一眼。

“再次鉴定完毕,少美哥长了懒肉,只可惜没长嘴上啊。”凤仪喜欢和哥哥们在一块,就好像在这个圈子里,没有风雨,没有烦恼,即使有,也会有人把他们全挡住。

令麒会意地看了少美一眼,和少美的嘴仗中,他发现凤仪头上的阴霾在消散。

“哎三年了,凤仪对我的感情只有减没有增啊。”少美惆怅地咂咂嘴。

“哪有,我这三年全想的是你啊少美哥。”凤仪朝着少美挑了挑眉毛。

“哎呦,少美,看来我妹妹对你还是一往情深啊。”令麒不觉坏笑了起来。

“全想着怎么回来变着法钻着空子损我吧她。”虽然梁少美此人的嘴至贱,但是奇怪的是,他总能和凤仪心灵相通,俩人在一块斗嘴,和一对说相声似的。

凤仪得意地笑了笑,她抬起头,望着宁静的天空,在她心中,浩瀚的天空里,一定藏了很多智慧,还有故事,所以每每她困惑,伤感,或者开心时,都会抬头望望天,感谢今天的阳光,救了我的心伤。

“凤仪选匹马吧。”向巍骑马回来,心情高涨。德龄跑马场是由梁公馆经营的,少美特地留了几匹好马给自己和兄弟们。黑云的烈性子最适合向巍,井祎什么马都可以驾驭,但是更中意脚步稳健的哈萨克马,令麒喜欢外形漂亮的马匹,少美不喜欢白色的马,他的御用坐骑是德龄马场唯一一匹枣红色的“灵犀”,凤仪倒是对马匹不挑剔,只要跑得快就行,真真是个野丫头。

她出神地看着几匹拴在树上的马,平日里最欢的那个肯定能引起她的注意,可现今,那匹最安静的白马,好像走进了她的心里,那是子孝的坐骑,德龄马场最温和的一匹,就想温润的子孝一样。她怜惜地抚摸着“凝夕”,原本安静的“凝夕”忽的躁动不安起来,不停地用蹄子踢着树干。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少美,感叹了句,“那不是子孝的凝夕吗?凤仪的心魔,早晚害了她。”令麒看着凤仪呆呆地对着凝夕,不觉皱眉。

“凝夕,你想子孝了没有?”凝夕的鼻子呼了呼热气,昂昂脑袋,好似在寻找它昔日的主人。

“走,凝夕,让我们去天边看看,看看那里有没有子孝的影子。”潇洒地翻上马背,那样凝重的黑色,似乎与凝夕不太协调,却又好像临摹了此事凝夕的心事,逝者已矣,追悔莫及。

凤仪不断抽打着凝夕,让它越跑越快,仿佛要超越时间,回到过去,在夕阳的尽头,子孝在朝她招手。随着凝夕速度地不断加快,凤仪真真出现了幻觉,树影匆匆后退,犹如过往的片段在不怀好意地重现。凝夕从未跑这么快过,脚步逐渐不稳,而它背上的凤仪丝毫没有发现凝夕的异样,反而,她沉浸在风呼啸的洗礼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鬼使神差地,她渐渐松开了手中的缰绳,凝夕背上一松,心里一紧,肆意狂奔,几经颠簸之下凤仪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凝夕了,就好像一瞬间凝夕意识到曾经的主人已经永远离开了它,这种失落,连一匹马都感受的到,更何况是他的爱人呢。

“凝夕!凝夕!”凤仪使劲拽了拽缰绳,想要勒住疯狂的凝夕,而凝夕反而因为她忽然的使力而更加癫狂起来,在树影重叠中横冲直撞。

“砰!”枪声响起,一阵痛苦的嘶叫中,凤仪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低头发现随着凝夕马蹄踏过的地方,血迹斑斑,凝夕受伤了!然却没有停下脚步,跌跌撞撞中依旧向前奔跑,只是速度减慢了些许。

“砰!”又是一声枪响,凤仪再次捂住了耳朵,她失神地朝着四周望去,看到一个身穿土黄色军装的男人正快速向前跑去,白色手套里握着的枪,直指凝夕。第二声枪响后,凝夕已逐渐无力瘫软,此时正处在跑马场最高的高坡上,凝夕腿一滑,混乱的脚步左摇右晃,惊慌失措的凤仪就要顺势跌下,余光中,那个身着军服的男人已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一把拽过缰绳,一手拉过凤仪,凝夕惊恐中抬起四蹄,男子见状,一个快速转身,将凤仪护在怀里,于是听见沉闷的一声,凝夕高抬的两蹄狠狠踏在了他的后背上,这个男人不得前倾了少许,凤仪隐约看到一个侧脸,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和眼角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微微皱起,凤仪还来不及回头看看他,凝夕轰然朝着他们的方向倒下来,这个人顺势垫在自己下面,躲开凝夕庞大的身躯,不得不重重摔下山坡,紧接着听到“额!”的一声,是男子痛苦的一声叫唤,她回过头来,发现这个男人的胳膊正正戳在了一块大石头的尖角上,心里紧张地想着,完了,应该是摔断胳膊肘了。安然落地后,她慌忙起身。

“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摔到胳膊了?”凤仪焦急地跑到他身边,不知所措,然后,凤仪又看看倒在血泊里的凝夕,鲜血汩汩从腹部流出,眼睛忽闪着哀伤和不解,凤仪一心的不忍,难道说,凝夕要随着子孝去了么?

“我,额,我没事。”他的表情显然背叛了他。

凤仪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胳膊肘,“嘶”他猛然用左手护住右手的胳膊肘,深吸一口凉气。“骨折了。”表情瞬间淡然,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你等着啊,我这就去叫人过来。”凤仪站起来立刻转身想要回去叫令麒他们。

“不用了,放的那两枪,自然会有人过来。”

凤仪默然,缓缓转过身来,端详着眼前的人。

首先,他射杀了凝夕,其次,他伸手矫健地救了自己,再次,他对自己摔断的胳膊毫不关心,凤仪陷入了一片茫茫的不解。

他始终没有抬头,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凝夕,是活不了了吧。”凤仪走到苟延残喘的凝夕面前,温柔地捋着它的鬃毛,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和眼前的救命恩人讲话。看着凝夕垂死前的样子,凤仪恍若看到了,病床上已然支持不住的子孝,也是那样到处鲜血,眼神中有一分不舍,还有一分安详,忽然,凤仪就失声哭了起来,不顾一切眼泪横流,凝夕的死,再次揭开快要结痂的伤,撕裂了最悲哀的过往,此时流的,恐怕不是泪,而是血,自心里汩汩流出的鲜血。

他看着哭得不顾形象的凤仪,疑惑不解,好像此时受伤疼得半死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姑娘。

“对不起。”

凤仪懵然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道歉。

“我杀了你的马,对不起,你,别哭了。”说着,他低下了脑袋。

“不,不是这样的。”凤仪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走吧,不知道我哥他们什么时候来呢,别耽误了你的伤势。”她走过去,顺势就要扶起受伤的男人。

“凤仪!凤仪!”令麒焦灼的声音响起,还有几声狗吠。他们带了猎犬过来以防万一。

“凤仪!”第一个出现的是少美,看到凤仪安然无恙,站在原地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喊道,“凤仪没事,不用担心!”,眼神一转,看到躺倒在凤仪怀里的男子,表情愈加痛苦难当。

“庭轩!”少美立刻冲了过来。“有人受伤了!”令麒他们听到后随即赶过来。

“庭轩?”凤仪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男子,庭轩朝他微微一笑,“刚光顾着看你哭了,忘了说,我是吴庭轩。”

吴庭轩,吴庭轩,一个已经刻进我生命画卷的人,那天午后,我的凄凄艾艾,用你的无辜受伤,换得烟消云散。

孙凤仪,孙凤仪,那一刻,马背上的惊慌,或是苍白的眼泪,已经困住我的一生,写满了生命的每分音符,我已无处可逃。

庭轩,如果,我不曾有我的使命,你不曾有你的顾及,我们会不会,按照前世说好的约定,今世相逢,绝不错爱。

凤仪,其实那不是你的使命,那也不是我的顾及,只是,就这样,我们选择了背道而驰,回头刹那,此生已过。

“他怎么样了?”凤仪他们等在手术室外面,大夫出来后,她第一个冲上去,关心地问着。

“没事,就是右胳膊肘骨折,后背有多处瘀伤,虽然没有伤及脾脏,但是外伤比较严重,要静养。”

“真行啊孙大小姐,您这赔了本少爷一匹宝马,还搭上了本少爷的朋友,你说,你怎么赔偿本少爷。”梁少美听着吴庭轩无大碍,松了口气,又开始拿凤仪开玩笑。

“小女子给梁大少赔罪了,梁大少百岁千岁万万岁,万寿无疆。”凤仪做行礼状,把周围的人都逗乐了。

“爱妃免礼。”少美还配合地过来扶了一把凤仪。

“好啦,”看着凤仪又要反唇相讥,井祎拦住了她,“既然庭轩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回去吧,过两天过来看他。”此时天已经黑了。

“今儿这出唱得不错,够刺激。”向巍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去。

“少美,我带凤仪走了,明儿过来看他。”少美朝令麒挥了挥手,示意离开。

凤仪转身,朝病房里探了探,想要进去再看看他。

“行了孙大小姐,别惦记了,不用你赔偿医药费,本少爷留两个丫头在这儿伺候他,不劳您费心了。”

这是第一次,孙凤仪没有反驳梁少美,她想了想,默默点点头,跟着令麒离开了。

夜晚的星星,明亮而纯净,凤仪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索性爬起来,托着两颊,呆呆地看着夜空,你瞧,夜晚的故事,更加美丽,那些关于爱,关于情,关于我们的爱情,好像长长的银河,永远也讲不完。真想,我们的故事,就一直这样讲下去,直到,直到星星不再闪烁,直到阳光不再耀眼,直到我们的心灵触及到最悲哀的世事,忘记所有的时候,当我再次遇到你,我还是会爱上你,即使那个时候,你已改名换姓,你已不复当初,可我,认得你的眼睛,读得懂,你眼睛里的故事,曾经有我,也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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