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凡脸上的笑容是什么样的笑容？
绝望吗？
夫子的发梢已经被石化，蚩尤的头颅才斩下四分之三，或许，下一个瞬间，夫子就会化成永恒的雕塑，蚩尤就会从夫子的禁锢之中醒来，这一切都将会落幕。
但是，莫小凡脸上的那笑容为何如此的灿烂，那不像是绝望的表情，仿佛是成功前某一刻的释然。
藏剑峰上，无数的天才，恐怖的老古董在这一刻仿佛都感觉到了些什么，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扬起了头，目光也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蚩尤和莫小凡的脸上。
谁也不会想到，五年前那个名扬天下的废物油条哥，在今天这个地方，会主宰世间的命运，会决定这个世界的走向。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也都看见了莫小凡脸上的笑容，那富有年轻人的朝气，璀璨，充满活力和希望的笑容。
“结束了吗？”一个中州的绝世天才，看着天空上的这一幕之后，喃喃自语了一句。
“油条哥要失败了吗？”一个来自南疆的神秘少年愣愣的看着天空，语气中带着几分绝望的味道。
“油条哥的笑容为什么这么灿烂？难道还有希望吗？”一个东荒禁地之中走出来的少年流露出了一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希望之色。
时间宛如停滞，画面仿佛永恒，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念头，这些念头汇聚成了一道思绪的洪流，无形之中交织，冥冥之中联系在一起，汇聚成了红尘心事。
天空之上的莫小凡，看不到每个人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很简单的再一次扬起了手中的诛仙古剑。
夫子已经被石化到了发尖，他还剩下一剑的机会，这一剑，能不能劈出一个奇迹？
似乎，夫子从施展天书上最后一个禁忌开始，就选择相信莫小凡，相信他能够凭借着手中的一把剑能够创造出一个奇迹。
“呵，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几分感情。”莫小凡最后一次扬起了剑，没有立刻落下，他站在空中，遥遥的看了一眼这个世界，淡淡的说了一句。
话声落了之后，他便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漆黑的眸子中亮起了一道耀眼的光，他身上的气势默默的也发生些许的变化，他手中的剑也在无声之中抖动了一下。
天上那黑的让人看一眼都胸闷的黑云，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在莫小凡手中的剑抖动前的那一刻，一道宛如要把整个天地都劈成两半的闪电，骤然出现，把整个世间照的亮如白昼，同时，一声压抑的闷雷，响在天地之间。
莫小凡的嘴角翘了一下，之后，他手中的剑，落下。
“这个世界的天，真的有情了吗？”这是莫小凡在剑落下来之后，喃喃自语的一句话，这一句话，他没有怀疑自己剑能不能斩落蚩尤的脑袋，他在想着另外一个问题。
闪电骤亮之后暗了下去，在闪电熄灭前的一刻，莫小凡的最后一剑斩落。
剑落，一颗很大的脑袋飘在了空中，那脑袋上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脑袋掉了，却依旧说着话，那话声中是愤怒和疑惑。
“在所有的人出现之前，夫子就曾在我身体里注入了三道能量，这三道能量原本是打算对付那些前来打探消息的人的，可惜，前来打探消息的黑熊，南宫家的人，异族的银月少女都没能逼我用出这三股能量。
后来，解救大黑狗的时候，用其中的一道能量击飞了孔雀翎，剩余的两道一直便储存在我的身体之中。
砍下你头颅的这一剑，便融汇了夫子的另外两道能量，夫子的能量有多么的强悍，你应该能够明白，你死，也可以瞑目了。”
莫小凡对着天空中飘着的那颗很大的头颅，很认真的说了很多的话，无论是在地球的传说中上，还是在这个世界里，蚩尤都是一个值得让莫小凡认真解释的人。
这样强大的对手，倘若在正常的情况下，莫小凡是没有资格和他战斗的，但是，在这样的场景中，莫小凡却亲手斩下了蚩尤的头颅！
“夫子的能量？哈哈哈！没想到这个老家伙死了都没打算松手！”蚩尤的头颅依旧在空中飘着，但是他头颅中的笑声，却有一种狂傲的味道，也带着几分释然。
莫小凡的力量，是没有可能在夫子完全石化之前，砍掉他的头颅的，这一点谁都看出来了，甚至，在莫小凡拎着诛仙剑砍蚩尤脑袋的时候，每个人都震惊了。
当夫子被石化到发梢的时候，很多人都绝望了，莫小凡却还在认真执着的砍着，一剑又一剑的落下，这在很多人看来，莫小凡简直就是绝望之后，无用的，机械性的重复罢了。
谁也没有想到，莫小凡的最后一剑真的把蚩尤的脑袋砍下来了！
莫小凡与蚩尤最后的对话，并没有几个人听到，现在，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还处在最为震惊的时候，他们只是本能的，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蚩尤的脑袋在天空中飘着，天上乌黑的云中，闪电和雷声忽然都停了，一场细细密密的雨开始从天上滴落。
从天空之上飘下来的雨不是普通的雨，那雨是一种清澈的蓝色，雨从天上落下，似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蓝色。
当雨落到人的身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被雨淋过的人，都有一种淡淡悲伤的味道，那从天上落下的雨中古，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雨打在莫小凡的鼻尖，微凉，莫小凡也从这蓝色雨中，也感受到了淡淡的悲伤的味道，天空之上，似乎在落一场悲伤的雨。
在这样的结局之中，天空之上为什么会落下这样一场悲伤的雨？
应龙死，蚩尤被斩，夫子石化，遥远的天际，几个曾经也是大帝级别的人还在战斗，或许，这个时候也有了结果，大帝级别的强者也有人陨落了。
这场悲伤的蓝色的雨，算是上天的哭泣吗？
大帝陨，天地同悲！
打在莫小凡鼻尖的雨，顺着莫小凡的鼻尖落下，莫小凡微微喘了口气，他仰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夫子。
夫子已经完全的石化了，从指尖到发梢，倘若不知情的人看到，还真的可能把现在的夫子当成一个雕像了。
莫小凡看着夫子，轻轻的说了一句：“辛苦了。”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中，总有几个值得让莫小凡尊敬的人，每一个能够让莫小凡觉得值得尊敬的人的身上，必然有这个人独特的魅力。
莫小凡像夫子致敬，这就说明夫子值得莫小凡去尊敬，这个世界上，能够让莫小凡尊敬的人并不是多。
蚩尤算一个，应龙也算是一个，当然，莫小凡尊敬的是它们曾经辉煌的历史，而不是这个时代它们出现的样子。
莫小凡对夫子的尊敬，却是夫子的一生，坦荡荡，光明磊落，洒脱的一生，面对一个这样的神圣一般的人，莫小凡能够做到的只有是尊重。
莫小凡是书院二师兄的学生，夫子是书院二师兄的师父，按道理说，夫子应该是莫小凡的师祖。
事实上，自从夫子见到莫小凡的那一刻起，都未曾把莫小凡当做是自己的徒孙，莫小凡也未曾把夫子当做是自己的师祖，见面不过一天的时间，却宛如相交之久的知己一般。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莫小凡和夫子一起配合的战斗，这场战斗之所以能够取得胜利，也是两个人对彼此的相信。
一老一少在这场战斗中演绎了一段传奇一般的故事。
蓝色的雨依旧在飘落着，这场惊天战斗的旁观者，终于有人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他们用手狠狠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些什么。
“这怎么可能？”
“油条哥斩了应龙，又斩了蚩尤？”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
醒过来的人都用一种极度疑惑的眼光，看着场间发生的一切，这一切的转变太突然，转折的时候太动人心魄。
醒过来的人反应各有不同，天空中，蓝色的雨幕中的莫小凡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眉头忽然挑了一下，已经放松下来的他，心中忽然又升起了一道极为警惕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他在做杀手的时候，培养出的一种直觉，每当生死关头，这种直觉总会很准时的出现。前世，就是凭借这种生死关头的直觉，莫小凡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狙杀。
只是，这个时候，他的心中怎么会突然升起这种直觉呢？
该死的大人物都死的差不多了，在场的老古董在这个时候也不敢轻易动手，他的这种生死攸关的直觉是从哪里来的？
连续斩了应龙和蚩尤，莫小凡早已经到了油灯枯尽的尽头，身上所有的力量，都已经挥霍殆尽，这个时候，他之所以能够站在半空之中，完全是靠着，诛仙古剑上的力量。
可也就是这样，在那种危险的感觉出现之后，莫小凡还是做了一个动作。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横剑于胸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