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雪似乎也察觉到了蓝杉和梁祈扬之间的变化。刚开始时很是为蓝杉多交了一个朋友而开心,后来见两人见面的次数多了,顾一雪就不认为这件事那么简单了。
他们两个人天天在蔷薇花下见面聊天,有时候梁祈扬会偷偷地注意蓝杉,有时候蓝杉也会偷偷地注视梁祈扬。而且,梁祈扬跟蓝杉在一起时时不时会笑,笑得很好看。梁祈扬以前不会和一个刚刚认识一个月的人这么友好,也不会总是这么爱笑。顾一雪和梁祈扬一起长大的,也很少见过梁祈扬这么温暖的笑容。况且,梁祈扬最近出去乱逛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这些改变都是为了蓝杉?顾一雪也曾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总是想不通。很明显,梁祈扬喜欢上蓝杉了。蓝杉刚刚结束一段恋情,此时可能更渴望别人的关爱,难免也会心动。不可否认,蓝杉多少对梁祈扬有感觉。
想到这里,顾一雪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边自己喜欢了将近十年的人,一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顾一雪突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虽然帅气的梁祈扬身边从不缺乏美女,但是顾一雪知道那都只是年轻人玩玩的把戏,只是这次梁祈扬是很认真的。再面对蓝杉的时候就没有那么自然了。
四个人再次出去玩的时候,顾一雪就生出了一个主意。
四个人出完饭准备去看电影。两个男的走在前面,两个女的走后面。
挽着蓝杉的顾一雪盯着前面的梁祈扬的背影恍惚,心里很是挣扎。掏出手机给顾一阳发信息:“喜欢就大胆追!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庙了。我帮你。”
顾一阳最近没少吃闭门羹,所以也安分了许多。突然收到妹妹的信息,心里又明亮了许多。妹妹是蓝杉的好姐妹,有了她的推波助澜,难免多一分胜算。顾一阳马上回了信息应允。
顾一雪自信息发出就有点后悔了,感觉把自己的好姐妹都卖了,正在纠结要不要行动。顾一雪愧疚地朝蓝杉望去,却发现蓝杉的眼神有意无意地都停留在梁祈扬的身上。顾一雪突然想到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心里的愧疚荡然无存。
顾一雪放开挽住蓝杉的手,上前去拉着梁祈扬:“跟我去那边的超市买零食,电影院的太贵了。”
“那一起去啊!”梁祈扬淡淡地说。
“我哥和蓝杉先去买票。我哥请看电影,你自然请零食,不能拒绝!”顾一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那个调皮的自己无两异。
梁祈扬看着顾一雪调皮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笑意,“走吧!死丫头!”眼角的余光扫过蓝杉,发现蓝杉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顾一雪兴高采烈地拖着梁祈扬往商场的方向去,走的时候还偷偷地朝顾一阳眨眼。
蓝杉觉得很尴尬,最近都避免与顾一阳单独相处。顾一雪似乎也不怎么管顾一阳与自己的事,现在却把自己仍在这里。
一路上,顾一阳也是很拘谨。平时,他在女人之间可以穿梭自如,如今遇上了蓝杉,却不敢再放肆。因为蓝杉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虽然自己没有真正表白过,但是蓝杉应该是知道自己的心意的,不然她也不会总是躲避着自己。顾一阳猜想,蓝杉不接受自己可能是还没从上一段恋情中走出来,假以时日,再加上顾一阳无往不胜的追女技术应该可以抱得美人归。顾一阳还不知道蔷薇花下的事。
两个人都不说话,顾一阳在心里不断翻话题,希望找到一个蓝杉感兴趣的话题,却听见蓝杉开口了:“我想一雪是故意的。”顾一阳心里一个激灵,被发现了。
“她是想和祈扬独处吧!”蓝杉补充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顾一阳马上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呵呵,我妹妹喜欢祈扬那小子很久了。”
“那祈扬知道吗?”
“不知道。一雪又不说。我想替她说,她又不给。”
“为什么?”
难得跟蓝杉有了话题,顾一阳自然多话了:“她说要让时间来沉淀她对祈扬的感情,要让祈扬自己发觉一直在身边陪着自己的是一雪。”
“一雪很喜欢祈扬呢!”
“是啊!她对祈扬比对我还好。初中时,祈扬在外面打架惹事受伤了,不敢回家。祈扬只好打电话到我家求救,我那时候不在家。一雪接了电话后就偷偷地从家里搬来药箱和食物一个人大晚上地到我们村后的后山上找我们。看到祈扬的伤后,她哭了好久。”
见蓝杉没有反应,顾一阳又加把劲继续说下去:“一雪在市里上高中时,我和祈扬早就被开除了。有一次,我们在市里打架进了医院,还是没有通知家里。一雪知道后每天都来,中午的时候来,傍晚干脆连晚上都不回去。那次祈扬受的伤药重得多,每天半夜我醒来的时候,都会看见一雪在给祈扬盖被子,有时候会偷偷地哭。后来,我们才知道,她每天晚上都是从学校逃出来的。她一直都是个优秀的学生,为了这件事,她还被记了过,被老师和我爸轮着教育。就这样被我们连累了。在祈扬出院的那一天她干脆请病假出来,那开心的样好像是中了六合彩。”
蓝杉静静地听着。想起咋学校的时候顾一雪总是发信息或者聊QQ聊到很晚,而且总会不小心笑出声来。估计她是在和梁祈扬聊天吧,也只有梁祈扬才有这么大的魅力。蓝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一点点的心痛。
“我也不知道一雪要暗恋到什么时候。”顾一阳有点担心的说。
蓝杉不断地玩手指,抬起头来见顾一阳正看着自己,脸不觉红了:“其实,祈扬没有察觉到一雪的心意吗?”
顾一阳自然注意到了蓝杉的脸红,心想这女孩脸皮还真薄。“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祈扬对一雪的感情跟我一样,只是一个调皮的妹妹。”
“那这样子对一雪不公平吧!”蓝杉想起了顾一雪对自己的好,决定站在顾一雪的身边。
“是啊!你别看一雪平时鬼精鬼精的,其实她啊就是一个爱情白痴。”顾一阳对妹妹的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帮他们吧!”蓝杉冒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呃……好啊!怎么帮呢?”
“我们先回去吧!让他们独处。”蓝杉突然觉得自己有种大义凛然的感觉。
“哦,好啊好啊!”顾一阳自然十分开心,因为他以为蓝杉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能和自己独处。“那我们要去干嘛啊?要不我们去吃东西吧!”
“我好饱哦,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有点累了。”蓝杉还是找借口推掉了。
“那好吧!”顾一阳的心情一下又跌落到了谷底。
这边,顾一雪接到顾一阳的电话,心里掩不住一阵狂喜,特别是蓝杉的那一句:“把握好机会”。
“他们怎么先回去了?”梁祈扬不知道顾家兄妹在搞什么鬼。
“哈哈,我哥可能跟蓝杉一边浪漫去了吧!不让我们当灯泡。”顾一雪肯定不会说出实情。见梁祈扬没有说话,顾一雪又继续轰炸:“我们撮合他们好不好?”
梁祈扬半眯着眼睛看着顾一雪。
顾一雪让他看得有点心虚,连忙笑着说:“我哥喜欢蓝杉你又不是不知道的。难得我哥这次会这么认真地对一个女孩子啊!你跟他那么好,没理由不帮他的对不对?”
梁祈扬只是冷笑。
“笑什么啊笑?”
“没事,我们也回去吧!”梁祈扬淡淡地说。
顾一雪的心也跌落到了谷底,但是还没放弃,笑着说:“那么早回去干吗?我们去看电影吧!大不了我请你。”
梁祈扬笑笑地说:“回去休息吧丫头!我也累了。”
“那这些零食怎么办?”顾一雪指着一带零食说。
“给你带回去慢慢吃。打电话让你哥等我们吧”
顾一雪的肩膀都快掉到地上了。顾一雪感觉自己就是一朵春天里盛开的花朵,突然遭遇冰雹,然后就华丽丽地蔫了。
回去的时候,蓝杉主动坐上了顾一阳的车。
顾一阳一阵窃喜,而梁祈扬则有点失落。
顾一雪紧紧地抱住梁祈扬,大声地喊道:“我睡觉了哈!”说完索性把头也靠在梁祈扬的背部。
“那你不要掉下去哈!”梁祈扬总感觉这丫头今晚有点怪。
顾一雪总感觉自己今天的做法对不起了蓝杉,心里很是愧疚,自然就有点想讨好蓝杉。洗完澡就拉着蓝杉上天台。
“给你一个看一样东西。”顾一雪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
“等着哈!”顾一雪走到楼梯口的储物间翻出一个带家伙,摆弄了几下,一个帐篷就成形了。
“啊!你怎么连这东西都有?你们都在天台上露营?”
“是啊!我们农村不比城市,我们的楼低,但都是独立门户的,业余生活也没有城市的多彩,所以就自己捣鼓些玩意咯!”
“真羡慕你们!”蓝杉这句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嘿嘿,这个秋千是去年我生日的时候老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这个帐篷是彻扬送的,我哥还欠我礼物呢!”顾一雪一高兴便滔滔不绝,注意到蓝杉的安静才缓过神来,炫耀自己的幸福就像在加重蓝杉的痛苦一般。这次带蓝杉来家里是为了让蓝杉开心,不是来用快乐衬托悲伤的,“我们去数星星吧!”
“好啊!会不会有点幼稚啊?”
“幼稚你个鬼呀!这么有情调的事竟然说是幼稚?”顾一雪说话一向是这么随意的,懂她得蓝杉喜欢她的说话方式,因为这种说话方式会让人很自在,没有什么距离感。
顾一雪抱来了两张席子,并铺在地上,两个人躺下来,眼睛睁开便是星空。
“好多星星哦!一,二,三,四……”蓝杉很认真地点算星星。
“是啊!在学校的操场上很难得才能看到星星,飞机倒不少。”
“嗯。在学校除了月亮好找一点,星星真的很稀少,我还以为地理或者天气的原因呢!”
“哎,小时候看到星星一点都不稀奇,看到飞机那才叫开心,手指着飞机然后很自豪地喊‘飞机啊飞机啊’。现在呢,看到飞机已经没有感觉了,看到星星的时候才会很开心。好像越活越幼稚了。”顾一雪慷慨道。
“我们是在寻找我们失去了的童真。不对,你一向都拥有童真。一雪,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有个那么疼爱你的爸爸,还有那么可爱的哥哥。”
“这点我不否认,我真的很幸福。虽然我没有妈妈,但是我爸爸真的是没话说,为了弥补我们失去的母爱,他很努力地给了我们一个美好的童年。”
蓝杉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不想一个劲地羡慕别人或夸奖别人。人处于低位的时候真的不喜欢抬头看高空上的人,因为太阳太猛,会刺痛眼睛。
顾一雪见蓝杉没说话,知道自己又做错了。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天空发呆,静静地吹着风。
“你喜欢梁祈扬就让他知道吧!不要总是以一个调皮妹妹的角色出现。”蓝杉是真的心疼顾一雪的,毕竟很少有人能够默默地守候一个人那么多年。
“我哥那个大嘴巴跟你说了什么?”
“呵呵,没什么啊!你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吗?”
“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祈扬。小时候的我很内敛,祈扬总是不爱说话,所以我们之间的话很少。为了能多和祈扬说话,我就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活泼开朗起来。后来,祈扬也确实很喜欢我的活泼开朗,只是他就当我是邻家可爱的小妹妹一样。他身边的女朋友轮流转,他却始终没有察觉到我对他的感觉。可是,我没有放弃。至少我不会像他身边的女孩子,保鲜期只是短短的十几天或者几天。我一直相信到了最后他总会发现我一直都在他身边。”顾一雪一改平日里高调的声音,低低沉沉地讲述一个女孩子的心事。
蓝杉很认真地听着,她从来没有见过顾一雪这样说过话。这次她更加支持顾一雪了。“喜欢就告诉他啊!”
顾一雪笑而不语。
蓝杉觉得她的笑有种苦涩。
祈扬现在喜欢上的女孩子是蓝杉,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能怎么办?顾一雪越小越苦涩。
“我帮你!”蓝杉斩钉截铁地说。
“帮?怎么帮?”
蓝杉被问倒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哈哈,白痴,感情的事只能靠自己的。”
“那你至少让他慢慢感受到你的心意才行啊!如果他80岁还感觉不到,难道你还继续守下去?”
“Whynot?”
蓝杉很无奈,看啦顾一阳说得对,顾一雪压根就是一爱情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