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许家,已到了掌灯时分。
“你怎么不死外边去呀,还知道回这个家里干啥来了,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家子人都没吃饭饿着肚子等你回来,你说说你这一整天都干什么去了?”荷花刚走进院门,一个鞋底子迎面飞过来。
一侧身,才险险的躲着这一着。
抬头一看,正对着院门的堂屋里,林氏拿着一双鞋底坐在灯底下,怒气冲冲。李根仲不言语,坐在门槛边上只顾低头吸烟,灯光昏暗,人影隐约,半边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面容。
“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子所然来,你就别给我进这个门?”
“娘,荷花刚回来,你这是干什么呀,你想问什么不得让她先进门再说嘛?”许大郎原本躺在床上担心荷花未归,没想到听到林氏的怒骂声,忙挣扎起来。
“这样在外面吵吵闹闹的让人知道了不就给人笑话吗?娘子,你先进来。”
荷花站在门边想着怎么向林氏解释,也不紧着进门去,看到许大郎拖着伤腿向自己招手,忙走过去扶住他。
“不要怕,有我在呢。”许大郎握住荷花的双手,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我是你丈夫,天塌下来我顶着。”
荷花先前倒不是怕林氏的为难,只是不想与她发生正面冲突而已,不想让大郎在外人面前失面子罢了。现在听到大郎的话,心里安然。
“你还有脸说这个话,当初我和你爹帮你定的吕家亲,你不要人家好好的吕秋研,非得花自家银子娶回这个女人,娶回来就算了,还不知道操持家事侍奉父母,你说有哪家的媳妇是这样做的?”林氏不依不休。
林氏说她晚回家自己还能闭着嘴巴听一会儿,现在又说自己不侍奉长辈,这么大的一定帽子扣下来,以后要摘下可就难了。
“娘,你说这句话就不厚道了,我哪里有不孝顺长辈了,自从我嫁给大郎,家里的哪一餐饭不是由我的手做出来的,家里的哪一件脏衣不是我来洗干净的,你今天这么说,是不把我做的那些事放在眼里了。”
荷花心里气愤,看着林氏,抬手抹泪,“娘你不顾我的感受,可是大郎是你的儿子,你说这些话,你让大郎在村里人面前怎么办?”
“他怎么样我不管,当初要是听从我和他爹的话,也不至于娶了你这么个女人,若不是你,大郎怎么会上山伤了脚,说到底就是你命里克夫。”林氏越说越刻薄。
听到林氏最后那句话,许大郎心里真真是怒极了。
“娘,我的伤与荷花有何干系,纯粹雨天路滑我不小心滑了一跤,你无论如何都不该说出这话来。”事情引到荷花身上,愈发严重,许大郎这会儿顾不上孝道礼法了。
“现在有你插嘴说话的份吗,你一个大男人现在躺在吃家里吃白饭,跟个废人似的,有什么底气在这里跟我顶嘴,要是识相些,就回自己房里呆着去。”
“娘,是我今天错了,是我不该晚回,你不应该这么说大郎,他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现在不过是受伤休养几个月,你说你现在要我们怎么办?”许大郎是自己的所有物,自己可以欺,但是别人不可以,就是亲娘也不行。
“哼,许家不养废人,现在就给你们两条路,一是搬出许家,而是还是吃住不变,但是每天另交饭钱。”林氏理直气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