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宗室没有见到姬盛,不过根据心腹提供的线索,三人在嵩山一个山间秘洞找到了姬盛。姬盛正借助从天柱药园中所获药材炼制的丹药进行修炼。
“如果你们不搞出很大的动作来,我们姬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眼,但如果做出了屠城这类事情的话,我们谁都不会坐视不理。”姬盛了解了旦庆的想法之后,点头道。
“伯父请放心,我们最多仗势将盆子去抢回来,并不会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来。”旦庆解释道。
“既是如此,那我们姬家就不管这事了。”
“爹,你能不能帮忙向其他几家也转告一下?”姬凤问。
姬盛摇了摇头,说:“此事最好你们亲自去各家游说,以显示出你们的诚意。”
旦庆心想,还是姬盛了解这些人情事故,说道:“那我们早些动身,不过,家主可否给个凭证我们?也好让其他家主知道家主的立场。”
姬盛哈哈笑道:“你倒是怕我空口无凭,也罢!你带这个去。”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石,姬盛将内力注入石中,神识写了两句话在石内。片刻,姬盛将玉石丢给旦庆。
旦庆略一用内力一激发玉石,石上一行文字虚浮而出,旦庆见大意是同意旦庆等人带妖兽去争抢刘盆子等等。
旦庆喜上眉稍,向姬盛道谢之后,三人离了秘洞,立即向邙山赶去。三人这次将四家中姜家和商家的位置也搞清楚了。
商家从古至今一直隐世于邙山内,在洛阳城北。而姜家则在长安西边,是历史上有名的陈仓,夏时在陈仓还有一座姜氏城,姜家曾经支持过秦国。既然姜家就在长安不远,三人就将姜家放在最后去,姬家之后先到最近的商家,再往姚家,然后绕回来往风家,最后就可以坐镇华山往姜家去游说了。
商家的联络人也在洛阳闹市之中,有姬盛的指点,三人不用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商家的联络点是洛阳的最大酒楼,听说是姬家的大小姐求见,不敢怠慢,紧急上报。
才小半个时辰,商永从邙山飞了过来,亲自接三人去邙山族地。商永这段时间到处打听姬凤的消息,不过,从姬凤回了宗室就没有找到过她。
路上,商永围着姬凤转来转去,把邙山上上下下介绍了个遍。
商永指着前面一座不起眼的山峰说:“凤小姐,我们商家可是与道德天尊大有渊源的世家,那座山别看不高,却是天尊炼丹的所在。”
旦庆和姬凤晓绾都对道德天尊耳熟得不得了,听商永说起这位无上天尊,立时来了精神。
旦庆问商永:“商兄,道德天尊可是商家人?”
姬凤摇头道:“传说道德天尊出生于理氏,而理氏乃食李而怀天尊八十一载,天尊生而有须,故被称为老子,并未听说过是商家人。”
商永点头道:“老子并非我们商家人,天尊与我们家的渊源却也是偶然的。”
原来商家自从在邙山立族以来,扶持过无数帝王,当时道德天尊化身为老子时,立在邙山翠云峰之上,见黄河之水北来,如金带入腰,赞为宝地。老子年九十,披一头白发,向商家主借地,商家上下都不愿意将此地借与老子。商家主却力排众议,欣然应允,十年之后,老子飘然西去,在函谷关留下《道德真经》,才返回三十三天,而商家这才发现在此十年的是道德天尊。之后商家在此山上建有一观以供奉老子,数百年来,此无名小观逐渐被人称为老君观。
姬凤赞道:“怪不得商家数千年来源远流长,原来积德无数。”
商永听到姬凤的赞叹,高兴得合不拢嘴,说:“凤小姐果然见识高远,我们商家很多小辈都不知这么高深的道理,看来老祖的智慧非我们可以揣测的。”
姬凤问商永:“商公子,贵家不知还有多远?”
商永指着远处一座山说:“那边不远就到了,好在是我先收到消息,如果是其他人接引,说不定还要再绕远一些。”
商永是以御风术带他们三人往商家族地,本来三人还不想在商永面前展示御风术的。不过,商永在风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姬凤能御风了,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况且商永本就想在他们面前显露两手,从洛阳出来就直接腾身而起的。
旦庆等人也不甘示弱,一起飞向邙山。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商永后面,商永见他们御风之术不下于他,也收到了显摆之心,带着三人直飞向族地。飞过翠云峰,就能看到不远处高山丛林之中隐隐约约的屋脊。
在一片高大的琉璃瓦房前面,商永带着三人落下来,在箭楼上放哨的兵士早已看出来人是少家主。
商永领着三人直奔中厅,商家主已经收到了洛阳联络人的消息,听到箭楼的传报,早早迎出来。旦庆和商鹤年及尚青是老相识了,大家客套了几句。商鹤年把大家领到厅中,看茶落坐。
旦庆将来历说明,商鹤年转头看了一下尚青和商永,商永有些震惊旦庆能调动十万妖兽的强大实力,没想到这个陆旦庆果真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商永首先起身道:“爹,听陆公子所言,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况且姬家已经同意,我们也没有必要反对。”
尚青也点头说:“家主,此事我认为也无关大碍。”
商鹤年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当初我们四家隐身于帝王之后,就是不希望天帝之威直接降临于众生,以免带来不测的后果,是以和妖族实是达成了不成文的默契,只要妖兽不大规模曝露于天下,引起世人恐慌,我们就不会带领道修去围剿妖兽。前次太行山的妖兽封路袭人,就已经引起了世人的警觉,而刘秀又公告于天下,所以我们必须去剿灭他们,那是妖兽的行为已经违反了这一潜规则。上一次陆公子在弘农带妖兽也差点引起道修的警惕,这一次如果有十万妖兽露面,那真会引起人族的恐慌,只怕到时不是我们四大家族可以做得了主的。”
旦庆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拗口的隐秘,点头道:“家主的忧虑我们听明白了,这一次我们也不想发生人族与妖族的对抗事件。不过,因为刘盆子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看着他最后与赤眉军玉石俱焚,我答应商家主,不到万不得以,我们不会让十万妖兽露面。”
商鹤年还未开口,尚青捻须道:“家主,我们四大家族即已一致支持刘秀,那么赤眉军也算是刘秀要清除的异己了,只要陆公子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对刘秀的支持,说不定有利于天下的一统。”
商鹤年点头道:“既然陆公子可以保证不出大规模杀戮,那我们商家也和姬家一道不会公开反对,不过,我希望泰山神能支持你们的行动。”
旦庆听到商家主此言,明显是想把泰山神也拖下水,让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没想到这个老家伙以前看起来挺厚道的样子,却也是这样老谋深算。
姬凤也听出了商鹤年的言外之意,不过泰山神的事她也不太清楚,姬凤转眼望向旦庆。
旦庆只好点头道:“就如家主所言,在下这就去禀明陛下,如果陛下同意,那其他几家我们再去协调,如果陛下不同意此事,那就做罢,我们自己想办法去救盆子。”
商鹤年一拍椅子,起身说:“公子快人快语,我商家就以泰山神的诣意为首。”
说毕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石,用神识将商家的立场写在石内,旦庆将玉石收好,起身告辞。
商鹤年再三挽留,旦庆见天色还早,与姬凤晓绾坚持要早些上路,商永也要跟去泰山见识。
旦庆和晓绾姬凤又推迟了数次,都没办法将商永推掉,只好随他。四人出来之后,旦庆事先声明他们急着赶路,路上不会打尖,直接向泰山飞去。
商永心中窃喜,说:“陆兄,此去泰山甚远,大家赶路要紧。”
商永自付御风术是四人中最强的,当然不会在乎这点路程,按他的御风水平,只需半天就能到,估计旦庆三人才练熟不久,再怎么也不怕他们能快到哪里去。
旦庆对商永说:“商兄,我们走。”
商永急道:“陆兄且慢,在下未去过泰山,只怕飞岔了地方。”
旦庆心想,当初尚老前辈也是到泰山附近去问路的,只不知是否除了商家主,其他人都未去过呢?口上没说出来,旦庆应道:“商兄无需担心,跟着我们就行了。”
旦庆腾身而起,四人向东北飞去。
旦庆早已是老马识途了,这条路对他来说,不知跑了多少次了,这次无非就是从洛阳出发而已。不大一会儿就绕到了青州,地下一路的平川,偶尔有几个湖泊,正好成了飞行的路标。晓绾家后山是一个明显的标志,而东平的那个湖泊如宝石一般,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商永刚开始还有些得意,没想到急赶了二百多里之后,才发现旦庆三人都是优哉游哉的飞着,而自己反而是全力在赶,光一路破开的急风,就让他受尽了苦头,头发都有些凌乱了。而姬凤和晓绾似乎不受风势的影响,连刘海都未吹乱,让商永心中倍受打击。
商永心中气恼,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姬凤有强大的家族做后盾,御风术有此境界还可以说是家族丹药提升的结果,可旦庆和晓绾两人就说不通了,难道他们还有什么秘法不成。商永一路上不言语,姬凤和晓绾两人却是一路叽叽呱呱,不知说些什么。
旦庆独自在前头领路,也不吱声。
到了傍晚,旦庆还未到天柱峰就落下,说:“前面就要到泰山,不过时辰不早了,山神不一定有时间接见我们,还不如就在山脚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去。”
商永也没有意见,一路赶来早已让他满脸风尘,有苦难说,现在有机会休息,当然双手赞成。
晓绾说:“不远肥城那家黑店不知还在不在,我们去那里投宿。”
姬凤听说是黑店,吓一跳,说:“黑店还去!嫌我们命长啊!”
商永挺直腰杆说:“凤小姐不用担心,再黑的店,有我在都不用怕他。”
旦庆说:“那是我和绾儿刚到这边来的时候,遇到赤眉军的暗中据点,当时我们不知道徐宣埋伏在这边,不过徐宣和刘歆都被我们戏耍了一遭,现在赤眉都到长安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姬凤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哪会真的怕了。
四人又往肥城飞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城外。
肥城还有一些赤眉军驻守着,不过明显少了很多,城中人也没有之前那样人来人往,旦庆找到那唯一的客栈。掌柜还是以前那个,不过掌柜似乎早已不记得旦庆和晓绾,热情的把四人迎进店。
旦庆说:“掌柜,给我们安排四间上房,再准备一席酒菜。”
掌柜高兴的应道:“好嘞!客官,你们可真是豪客啊!近年可真是稀少,不过,本店一向视宾客为家人,必定让各位满意。”
说毕招呼四人进去挑房间。
不久,四人用过饭,满意的回房休息。
“凤小姐,这肥城虽小,我们都是头一次来,不如我们结伴去城内逛逛?”商永向姬凤提议道。
姬凤摇头说:“这几天我修炼到紧要处,还要加紧些,你自己去吧!”
商永听姬凤没兴趣,嘴中说道:“风小姐不去,我一人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早些睡了。”
旦庆见商永独自一人回房,神识对姬凤和晓绾说:“那个掌柜好像不认得我们,不知道是真是假,晚上你们可别睡死了,别阴沟里翻船了。”
两人点点回应,说:“我们会小心的。”
旦庆送两人回房,在房内打坐了小半时辰,天早已黑下来,旦庆听外面行人更加稀少。翻身从窗子跃出去,飞到房顶,悄无声息的滑到掌柜的那间大账房,旦庆神识飘进去,见房内被他和晓绾撞烂的墙早已修补完好如初。掌柜躺在太师椅上,旁边站着两人。
一人小声说:“掌柜,那两个小子化了灰我也认得,上次让我们栽了一个大跟头,这回我们可得找回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