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姐在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后，殷殷地哭起来：“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呀！警官，你们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被人逼迫的啊！”
管理员的话又引出了一个线索和一个嫌犯。
“王大姐的话无法鉴定真假，唯一有一定证明条件的证物——被她带走的所谓薄膜。但现在肯定找不到了，假设她说的是真的，那肯定被凶手拿走了，而如果她说的是假的那肯定就没有这个证物。”上尘看着王大姐皱起眉。
杜若沉思了一会做出了自己的决策，“猴子，你先让大姐带你去寻找那个被丢弃的薄膜，回来再帮大姐做一份笔录，小吕你联系技术部查查王大姐昨晚的电话通信记录。”梁上尘想到的杜若何尝没有想到，这样安排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寻找王大姐丢弃薄膜，杜若和梁上尘的想法一样，为了检验管理员是否在撒谎，也存在一点嫌疑人没找到薄膜的侥幸心理；而调查通话记录原因有二，一还是为了检验管理员是否在撒谎，二是希望从中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是。”猴子对着王大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您带路。”
“哦…哦。”管理员木讷地带着候空青顺着路走远了，小吕那边也完成了任务，拿着对讲机转向杜若，“队长，和技术部联系过了，他们说马上去查，让我把对讲机给您。”
杜若接过对讲机放在耳边，不久紧锁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好！再有新的线索马上联系我。”
“恩，请再帮忙催促一下局里来支援的车辆，谢谢。”
挂掉对讲机的女警官显得很兴奋，“经技术部仔细研究，从保卫科获取的监视录像确实是被做过手脚，其中有20分钟的视频信息消失，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在这作案后修改了监视录像，造就了这20分钟的真空时间。而且…”杜若把话顿了一顿，望着梁上尘，眼神复杂而纠结。
“咳。”上尘发现有些失神的杜若轻咳一声：“而且什么？杜若队长。”
杜若被上尘一喊，回过神来，“哦…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案件马上就要解决了。”
这句话在一筹莫展的众人中间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
“！什么？”黄天雄惊奇的看着这位年轻的队长，这个毫无头绪的案件怎么此时在杜若口中却变得简单无比。
向来强势的杜若扬起嘴角，露出小女人的一面，看得几位警察一身冷汗。“如果技术部用‘录像被剪辑过’这个线索来邀功的话，他们也别吃这碗饭了。技术部在录像里发现了案件的关键——空调通道的疑点。”
此时就连自视侦破能力一流的上尘也是一脸疑惑，“空调通道…不是你们已经彻底检查过，没有任何线索了吗？”
“这其实是我们的失误了。”杜若毫不掩绘警方的失误，“技术部在仔细检查录像后不止发现录像被剪辑过，更重要的是发现了空调启动时的震动和从中间空调口落下的灰尘。大家都清楚报告厅里中间的那一台空调是不存在的，可我们却恰恰忽略了这一点。”
“忽略？就因为这台空调不存在我们才刻意检查了空调通道，可是满是平铺着灰尘的通道看不出任何痕迹。”黄天雄依旧感觉警方的检查不会有什么纰漏。
“空调…没有空调…启动…灰尘…韩青黛鞋上的灰尘…管理员清扫的灰尘…我明白了！是灰尘！”梁上尘突然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除了杜若。
“对！就是灰尘！”杜若肯定的回答。
看着自己的队长和嫌犯一唱一和，黄天雄摸不到头脑，心想：“刚刚还和那男人势如水火，怎么现在演起双簧了？”但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队长，你们在说什么呢？”
接下来梁上尘和杜若的相视一笑更是让大家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天雄，报告里三条空调通道里都有灰尘是吧？”杜若开始解释。
黄天雄打开报告薄，说：“对，三条通道都连接室外，估计是没有经常清洗的关系，都有厚厚的灰……”黄天雄突然想到了上尘口中的“灰尘”是什么意思，心中暗叹：“中间的空调并不存在，它连接室外的管道里灰尘量不可能和其他两个使用中的管道一样的。而现在的事实却是相同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了有人在刻意用灰尘掩盖些什么！”
这和梁上尘心里所想是一样的，“刚进报告厅时，韩青黛踢翻了管理员的撮箕，换来的是满鞋的灰尘，当时就觉得怪怪的，现在回忆才想起来，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可能清扫到那么多灰尘？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清扫的地方原本就有那么多的灰尘。”
“队长，虽然事情是这样的，但罪犯是怎么执行的呢？”显然小吕也察觉到了。
杜若把头转向了报告厅，说：“这很简单，只要有人在启动两台空调之前把它们的入气口堵住，同时在中间的空调通道口放置上与其他两个通道内一样或相似的灰尘，在灰尘把自己希望掩盖的东西掩盖后，再相应调整三个管道里的灰尘量，做到大致相同就行了，这些都是由昨晚的录像推断的，如果事实真的如此，罪犯仅仅是费点时间就把我们给耍了。”嘴上是说得这么轻松，杜若心里可暗暗吃惊不已：“罪犯把我们警察的思维习惯都摸透了，有灰尘的地方往往是我们最喜欢的地方，因为那是最容易留下明显线索的地方。但就因为有这样的经验，在有灰尘的地方没有发现线索，我们往往不会深究，从而导致了这次疏忽的发生。凶手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听完杜若的话，黄天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队长，让我重新检查空调管道。”
“不行，清除覆盖在痕迹上的灰尘这种细致的活儿还是交给总部重新派来的同志吧，他们比较专业。”杜若压制了天雄的想法。
“那我们总不能干等着吧？！”天雄悻悻地说。
杜若抬手一拍黄天雄的肩膀，“怎么可能？想干活还不容易！喏。”随着杜若的目光众人发现候空青提着装有一团不明物体的密封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管理员。
超出杜若和梁上尘的预料，管理员口中的薄膜竟然找到了。
在把猴子带来的证物递给小吕并让她到一旁为管理员做笔录后，杜若那起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小笔记本和一只小小的铅笔，边写边说：“20分钟真空时间、在空调通道被掩盖的线索、右侧走道的薄膜以及韩青黛和管理员大姐的证词。这是我们现在所拥有的线索，让我们假设以上的所有线索都成立，分析一下案件。”
“20分钟的真空时间只能证实了杨凌萧是这段时间里被杀害的，夏拓草也是在这段时间被捆绑在报告厅，但夏拓草的死亡时间确实是在今早。难道凶手整夜都躲在报告厅，今早杀害死者后，乘乱逃逸了？这也太藐视警方了吧？！”黄天雄第一个道出了自己的疑虑。
“黄警官的这个设想有突破性啊！”梁上尘对于那所谓的“真空时间”显然没有兴趣，“我们一直在盲目地寻找线索，分析线索，但都没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原因就在于我们没有就一个问题去集中力量解决。”
上尘越说越高兴，不知不觉把组织这次案件分析的领导地位抢了，可杜若却没有制止他。“现在我就提几个问题。让我们来讨论一下报告厅这个密室问题。”
“因为有了王大姐证词中的薄膜和监控录像，我们现在可以假设凶手和死者是从同一个门，也就是右侧门，进入报告厅的，所以从没有留下痕迹。至于方法，也许都带了手套，也许事后清除了，也许凶手有钥匙，也许杨凌萧没锁紧门…虽然是假设，但这条线索总比没有线索好吧？”猴子说。
黄天雄听完猴子的推断，挥挥手，说：“你的推论太牵强了，刚刚技术部的报告你没听到，空调通道被人处理过了，我估计犯人是从那里进入报告厅的。”
“不必再在这个问题上费时间了，总之密室是不存在了。”杜若做了总结性发言。
看着兴奋起来的众人，梁上尘没有停顿，直接抛出下一个问题，“很好！下一个问题，现场除了‘一枚半’未知的指纹外，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他（她）是怎么办到的？就算我们‘空调管道’的推论完全成立，但凶手在报告厅内不可能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留下，除非是你们警方还有其他的纰漏。”
虽然很不爽，此时的黄天雄还是认真的分析了问题：“根据检查报告，案发现场确实没有留下什么作案痕迹，但也不排除事后被消除。就像王姐一样，不就是凶手利用来清除痕迹的，还有那个空调通道也可以解释出为什么报告厅内没有作案痕迹，就现在的推断而言，我估计死者是在管道内被杀死后再移尸到杂物室和厕所的。”
“废话！什么样的作案能不留下痕迹？绝对是后来清除的。再说死者在管道内被杀害，那进入管道的痕迹呢？梁大侦探应该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发现吧！”杜若侧着脸眯着眼睛看着身边的清瘦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