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个闪身直溜溜钻了进去，与其说是钻不如说她根本没感觉到门的存在。
“不！”尤凡无比绝望，连喊叫都只能在心底。
随后他观看的眼睛自然也跟了进去。
刹时间，白光刺眼，视觉疼痛。尤凡努力调试着瞳孔的焦距。
当调试到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时，所见景象完全压制他全部的内心，他恐惧着，崩溃着。想要逃离却没有这能力，只有尽可能的瞪大眼睛，或许眼珠从眼眶里掉出来才是他唯一能解脱的方式。
这里不分天地，不分左右，没有方位。
四面八方，天旋地转，挂着立着的是无数张纸脸，无数双纸耳朵，无数双空眼睛，无数只尖鼻子，无数个血红的嘴巴。
“零、零！”尤凡战战兢兢，他的脑袋有快要炸裂的感觉。
全是零的脸颊。它们诡秘的笑，发出阴阳怪气，娇滴滴的茵茵细语：“来呀！来呀！尤老师、、”
它们冲着尤凡慢慢凑拢，因此空间变得越来越狭小，于是一些脸被活生生的挤裂，消失。
忽然，一颗珠子掉了出来，它的一端连着带有血丝的经脊。它慢慢转向尤凡，当尤凡的眼与神它对视的一刻，透明珠子里的黑圈瞬间收缩然后放大。
尤凡的脑袋真的炸裂了，那竟是一颗眼睛珠子。
“尤老师···”这个时候一个更为清脆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窝子，感觉近在咫尺。
尤凡猛的抬起脑袋，一张纸白的脸正紧紧贴着他的面。那张脸上一侧原本空洞的眼窝窝里竟有一只微黄色眼睛珠子，另一侧的黑洞洞外则还残留着滴着鲜血的肉经。
“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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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漆铁铺上运行着各种设备，几束不会创造出影子的白光铺在尤凡全身。以零为首的一群人正紧紧围住铁铺。
“为什么还不醒来？”说话间零有些质疑。
“一切数据正常，精神转移很成功。”身旁一个穿着白大褂同样戴着厚厚眼镜片的中年长发女人，翻阅手中的文件夹板。
“那是怎么回事？”零贴近尤凡的脸，用手左右翻滚他的脑袋细细检查：“机械设备也是运行正常的！”
“移植正常，机械体正常···”人群中有人默默嘟囔起来：“也许哪里还没有对！”
这个时候一个青年猛然抓住嘟囔者的衣领恶狠狠瞪着他，愤恨的吼道：“你的意思是失败了吗？不，绝对不会，那可是我们所有的心血结晶、、你知道吗？我十二岁就到这里、、所以这次绝对不能失败。”
嘟囔者一把推开青年：“去你吗的吧！难道我不想成功吗？来的时候我大学刚毕业，现在啦！都35了，真该死、、”
“反正都要死，看老子今天先弄死你、、”青年看看四周，捡起一把铁状物。
见青年这副架势，对面几个男男女女也提起身边随手抓起的家伙与他对峙。其中一个道：“如果失败！也许就是因为你们6组的原因。”
“什么？”此话一出，彻底引起另一群人的公愤。接着，又是几个人随意捡起一些东西准备朝那几个男男女女砸去。
“够了。”事态即将升级为集体斗殴，零转过脑袋。眼镜片里闪烁出令人胆寒的杀意。然后弱弱的说：“如果你们不是精英···”
有句话叫以暴制暴，在某些场合来说一点没错。单是零的这一眼足以让众人暴躁的内心完完全全被恐惧湮灭，不得不低下脑袋避开与零的直视。
如此一来，空气中弥漫的氛围急速变为悲寂。人们很清楚如果事情真是失败了，自身也将百分之百活不过今夜。而现在冷静下来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活下去。
暴动得以平息零又缩回脑袋，依旧把脸贴近尤凡的脸，像看活人一般仔细观察着尤凡的面部。那些悲寂的气息如同细菌一样在空气中传播。当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寂静的时候，零的心情竟也开始有所动摇了。她的耳边时刻响起那个人嘟囔的话语：“也许哪里还没有对！”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渗了出来。无影灯就那样照在尤凡脸上，她却只能安静的看着。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也许尤凡已经不再存在了，也许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弥补，也许一切都是自己没有做好的缘故。零的神情被那皎白的光晃得有些恍惚：“尤老师就这样、、”
“零！”正当零的神经再次紧绷到崩溃的边缘时，面前白漆铁铺上的身体居然猛的立了起来，那喊叫中分明带着惧怕。
尤凡一时还没适应无影灯带来的白芒，小眯了一会眼睛。恢复视觉后第一眼吓得他一阵哆嗦。零的脸正贴着他，表情复杂。
“尤老师。”
同样身着白色大褂的零，激动万分某些怪异的情感一拥而上，竟一下扑到尤凡怀里死死抱着他。
一纵人见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也是无上欣喜。一方面个人的性命得以保全，另一方面意味着长生不死之术的顺利完成，他们的名字将被永垂青史。可他们没有把高兴挂到脸上，也不能把高兴挂到脸上。加上眼前的情形，他们不得不各种腿了去，找个地方偷着乐。
尤凡没有理会这些一一离去的人们，只顾安慰着零。他伸出手想抚摸零的头发，却又停了下来。
眼前的手已不再是自己的手。它不过是硅胶仿人皮里裹了钛合金仿人骨，液压纤维仿人肌肉组织的高仿机械手臂。
尤凡的身后，从背脊骨第二弟三节到尾椎骨伸出的全是管子。黑色的是电缆线，黄色的是润滑管，透明的是进油软管以及进水软管，除了这些还有通讯螺旋线，磁感应中枢线等等。
“看来得暂时留在这里了。”尤凡感慨到。
“恩，几项微化组织马上就能重新装备，但是能量问题还没解决。”
零的声音有些哭调，不晓得是遗憾，还是高兴：“我们用了最好的混合金属锌做导体，制造出的储蓄核其电子容量依然无法维持老师您现在的身体做过多的运动。”
“没事！”尤凡像安抚小孩般，安慰着零。“那我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