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人群越围越近,并且眼神中闪烁着欣悦的光芒。
傅越不禁吞了吞口水,然后悠远的望向了年轻妇人几眼。
感受到傅越的特殊关照,年轻妇人很是委婉的朝着他笑了两下。
傅越看到年轻妇人这么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险些被气得差点吐血,看了看旁边那个屋顶,再看了看年轻妇人的摊子,既然你不善,那么就别怪我做恶了。
正当傅越准备踩上那个摊子的时候,突然远方传来的一阵渺茫的歌声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
那琴音婉转,配上那空茫苍灵的歌声,令人察觉到那歌谣里面所包含的无限悲戚。
这一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傅越在听到这个歌声的一瞬间,身子猛地震了一下。
然后扒开还在发着呆的人群,几乎是以着踉跄的步伐向前面冲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涌现出了一种很不好的念头,而且是极其不好。
小红在月华楼的前面搭了一个巨大的台子,圆脸丫鬟很是自豪的站在边抚琴边吟唱的小红姑娘身边。
自己这个女主人好真不是盖的啊,竟然能歌善琴,果然和自家的将军是一对的啊。
同时被歌声吸引过来的还有北国皇帝秦旋,因为那阵歌声秦旋实在是太过于熟悉,当年曾经有着一个女子天天日日的抚着这曲歌谣,然后思念着被他派往边境去的傅越。
今天是姐姐的忌日,所有她选择了在公众场合抚琴,还架起了一个巨高无比的台子,希望处于天上的姐姐能够听到她唱的歌谣,抚的琴声。
越听着这悲惋的歌声,圆脸丫鬟越觉得悲伤,为什么小红姑娘要唱一个如此悲惋的歌谣呢?
而且歌声中多是思念的意思,难道小红姑娘在思念着什么人吗?圆脸丫鬟低下头,望着一身素白的小红,今天小红姑娘甚至都没有涂脂擦粉,而是素颜而现,配上这身上的素裙,倒是像守孝的人。
想到这里,圆脸丫鬟脑中轰的一声,她的思维一向都是比较跳跃,但是也有点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自从某一天之后,她其实也看出了自家将军和小红姑娘之间的不和,但是作为一个丫鬟,她牢牢地守着丫鬟规矩,绝对不去插手处于自己上层人物的事情。
现在小红姑娘这么大的架势竟然没有通知自家的将军,难道是小红姑娘和自家将军之间已经有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吗?
突然间一抹青绿色由下而上的跃到了台上。
看着安然无恙的小红,傅越将手放在颈部处,平息着刚刚紊乱的心跳。
正在这时,一架明黄色的步辇也来到了台子下面,步辇之中首先的蹿出了一个穿着金黄色服饰的男子。
再看到秦旋的那一瞬间,傅越的眼神不禁微微的眯了起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歌谣吸去了心神,都没有察觉到天子的降临。
而秦旋也没有管他现在的身份,没有管这些人已经犯了本朝的律法,只是将自己的双眼死死的焦灼在处于台中间正在抚琴的女子身上。
那是夜,暗藏了许许多多的不为人知的东西。
鄯月重新拿起了以前凌绝尘盖在她身上的那件黑色的衣服,穿上,在暗夜中宛如一只鬼魅般穿梭着。
“二弟,你说今晚会不会有特别的客人来访?”一株在秋末还保持着绿叶繁茂的树,下面坐了两个人,一袭蓝,一抹紫,同时翩然少年,相视而笑。
鄯煊抬头看了看今晚的月色,心中突然浮现起不好的念头。
坐在他对面的鄯宸却右手执着玉觞,似笑非笑的看着杯内的液体。
鄯宸紫色衣袖下的左手正死死的捏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镇国公主给鄯月下的药,必须由解药引发药性,所以自从得到这个小瓶子后,小瓶子就再也没有离过他的身。
因为怕哪一天鄯月来的时候,来不及拿解药,来不及留下她。
鄯煊凝神了半响,才转过身,“大哥,你今天不可能是专门找我来喝酒的吧。”
其实他们七个兄弟中,唯独二弟鄯煊一袭蓝衣,永远的笑如春风,但是他知道,二弟才是他继承楼兰国王位最大的阻碍,这次来,只是探一探鄯煊的口风,如果鄯煊执意与他争夺王位的话,那么就别怪他拿九妹下手。
像是看出了鄯宸的想法似的,鄯煊也执起一个普通的白瓷小酒杯,整个王宫中只有大哥一个人用着那从死人墓中盗出来的一只精美的酒杯,以前每当那些小太监,小宫女斟酒到那个玉觞的时候,都是止不住的颤抖,久而久之,整个王宫形成了一种习惯,凡是大王子的席前,均没有一个斟酒的小厮,因为都怕不明不白的被处死了。
“当然不是,只是这些天老是梦见二弟,所以就过来檀香殿看看二弟,慰藉多日来到的梦中思念之情罢了。”右手举着那个玉觞,身子往前倾,一抹紫色的绣带翩然落入了酒壶之中。
鄯煊在看到那个紫色的绣带浸入酒杯的那一瞬间,反弹性的看了一眼自己杯中的酒,在低头的那一瞬间瞧见了鄯宸的左手一直都是放在下面。
浅笑着把自己的绣带从酒壶中抽了出来,那一条紫色的绣带上带上了许许的水滴,沉沉的搭在桌子上面,看着鄯煊眼中那嫌弃的颜色,放下右手上的玉觞,随即抽过站在旁边一个士兵的佩刀,刀光一闪,那一条蘸着酒的绣带就直直的落到了地上。
鄯煊微微地抽动了下自己的嘴角,随即转过头,继续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为什么鄯宸不用左手呢?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一缕忧思浮上了眉间。
他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大哥,鄯宸,这个王位,他的确没有什么想法,但是现在看来,他该有些想法了,这是逼到他去玩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啊。
鄯月偷偷摸摸的溜到了椒殿宫的狗洞旁边,搜的一下就钻了进去。
本来还想故地重游一下椒殿宫的,但是又怕自己触景伤情,只好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头扭向了朝北方向的乾域宫,据她对鄯于的了解,这么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十分之容和的人,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机无比沉重而又优柔寡断的人,对于当年的种种传说他十分爱她的母亲,甚至在母亲临盆的时候,在椒殿宫守了一天一夜,在母亲诞下她的时候,还借着天色,帮她取了鄯月这个名字,因为她出生的那天恰逢月圆之夜,明月一轮,极大的挂在天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