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缓过神来,鄯朗重新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道,“二哥,你不也是吗?”
早知道会得到一个这样的反击,鄯煊低头看了看绣于蓝衫上的龙纹,抬头轻笑,“可我对于九妹只是单纯的兄妹友谊,而无男女私情。”
这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但是鄯朗还是不相信鄯煊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那么的好,复而继续道,“那你为何对鄯月这么好,这么多年以来,也不曾见过你对其他的女子这么好过。”
该是感叹一句自己这个八弟在感情是不是太为敏感了点,不过八弟的说法也的确是对的,这么多年来,自己还就真的没有碰见一个值得全心以赴的人,经历过母妃的惨痛事件,他不想自己也变成那种会伤他人之心的人。
“这个世界上,的确做很多事情都是需要理由的,例如吃饭是因为肚子饿了,解手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爱上一个人是因为到了情动等等;但是诚然做很多事情又是不需要理由的,例如你从小信奉的神灵,你为你爱的人做出了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你无端的生出莫名的情绪等等。”
自己这个八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性子总是和他们七个人不和,小时候他以为可能是由于八弟身子弱,不太喜欢喝外人接触的原因,现在看来不是这样,他们这个病弱的八弟竟然做出了他们七兄弟只是想想而已的事情,的确不能不畏是胆大,让他们七个人回到王宫几乎动用了一切力量才将八弟赶了出去,至于八弟是从哪里借来的暗卫,他还没有想清楚。
听完鄯煊说的这一大段话,鄯朗又陷入了沉思的状态,的确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没有想过还有什么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自小时候有记忆以来,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好像都有着理由,包括自己在十五岁那年在那株栀子花下浅然一笑,那也是自己算计好了的,不过得承认那株栀子花下掐花浅笑的那一下,也的确让自己后来陷了进去,以至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恋上一个正正当当的女子。
看着自己的八弟还在灯下苦思冥想,于是很是坦然的合衣侧卧到了床上。
“八弟,今夜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你打哪来,就回哪里去吧。”说完一个弹指弄灭了床头的那盏灯。
站在鄯煊床边良久的鄯朗仔细的想了下自己来这里基本上就是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现在看来自己所有的梦想都将付之一炬的了。
转身,离开了这座宫殿。
正在王宫外面守着的两大护法长老悠然自得看着这座耸立着的宫墙,想着自家的盟主也要住进这么阴寒森冷的地方,眉角上带着刀疤的赵长老不禁打了个哆嗦,自己宁愿在江湖上四处飘零,也不愿意住进这么一个时时刻刻都得提心吊胆的地方。
王长老白皙的脸上也是呈现出了不悦,对于帝王家,他向来都是进而远之,要不然当初自己也不会违背了家族的意思,跑来了武林盟。
突然墙背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草丛翻动的声音,两大长老立马分开站在这王宫内唯一一处不会检查的洞口的两旁,当初他们问鄯月为何会对于这个地方的方位如此熟悉时,他们的鄯盟主很是不避丑的说自己当年经常又这里溜出来玩耍,是处极为方便的地方。
现在看着别人钻着这个狗洞,两大长老的心中总有些怪怪的,因为鄯月现在好歹也算是他们的盟主,本着武林盟的理念,他们对于鄯月还是有着那么一小丝的敬意的,所以连带着盟主当年亲自钻过的狗洞也是一派的给予了一小丝的敬意,现在看着这狗洞中露出一个人头,真的就和看到的畜生钻狗洞出来的姿势没两样,两大长老均是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或许他家的盟主钻出狗洞的姿势很是特别,而且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像这番一样,那么没有,没有尊严。
钻出狗洞之后,正准备好好整理一下已经看不得衣物,却在这一刻长大了嘴巴看着守在自己身边这两个人。钻这个狗洞的确还是鄯月告诉他的,但是他一向都是很不屑,原以为自己是不可能去失了身份钻这么一个畜生钻的道,但是世事总是那么的无常,当初斩钉截铁的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到了现在却不得不去做。
还未等到鄯朗说话,赵长老就一记手刀砍了过去,然后捏着鼻子领着这个人跳离了离开了这宫墙附近。
到了次日的申时,王宫里面终于将这一次王所说的家宴规模全部倒腾好了,食材做好了,歌舞也训练好了,就等着最终的亮相了。
申时一刻,鄯宸过来乾域宫请安,顺便将太监,宫女们不敢做的事情给做了,站在门外的大声扬起的喊了一声。
“父王,申时了。”原本还在梦中和容紫鸳鸯情深,浓情似水,不亦乐乎的鄯于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呼喊,顿时就被惊醒了。
等到自己起床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大儿子正在外面向自己请安,不然他还在好奇,乾域宫里面的太监宫女们今天难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看见鄯于最终出现在了乾域宫的门口,鄯宸笑着迎了上去,“父王难道忘记了今天的家宴?”
听到这么一番提醒,好像自己昨天是说过这么一句话,自从受伤之后,记性就越发的差了,国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然的话,让国师帮着自己看看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鄯宸见着鄯于的脸色,很是满意的对着乾域宫一个小宫女点了点头。
还未走近西宫的神仙殿,乐师奏的曲调伴随着渺茫而又撩人的歌声传了过来。
这是一场规模甚是宏大的家宴,基本上所有的跟鄯于沾上点亲的人皆入了席,霎时,整个西宫的神仙殿热闹异常。
走到正位坐下的鄯于抬头望向了席下那泱泱一大片的人,里面还有好些人自己连那张脸都未曾见过。
自己有那么多的亲戚?这个疑问忽的冒上了心头,对于早些年夺得这楼兰国王位,他也使了一些不大光彩的手段,可是最终成功的人才能笑傲群雄,所以对于当年自己做过的那些事,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但是终究是些不大光彩的手段,所以他也强令勒令史官忽略这一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