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二人争吵不休,身后的朝臣也跟着争吵,大声的道:“都住口,不要在争了,吾皇仙去,如今本宫已经无了章法,承国公和钱大人都是两朝老臣,也是吾皇的辅政大臣,这时候莫要再乱了,就照承国公所说,先查明暗害吾皇的真凶,在谈立主之事吧。”
众人称是,景文帝突然离世,又是中毒而死,属于暴毙,是不能大办的,所以礼官按照祖制,拟了行文,却并未发放,暴毙离世的皇帝需停棺四十九日,在四十九日之后受人祭拜七日,才可入黄陵的,否则怨气不散,会冲撞了祖宗,在停棺的四十九日内,是不许人祭拜的,就算是偷偷祭拜都是不许的,亲人更是不能挂幡穿白,不可大声喧哗,不可大声哭泣,亲人只能吃素食,林林总总规矩很多。
朝臣怕臣民不安,所以景文帝暴毙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去,行文也没有发放,只等到过四十九日之后,在发出去,到时相比事情也查清楚了,皇帝也可以受祭了,便也能立新君了。
事情查来查去,最后终于牵扯到了后宫,查景文帝身边,连总管的弟子小七受人指使下毒,在被抓了之后熬不住刑法,供认是皇后娘娘和钱大人主使,言其姐姐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是皇后的陪嫁,自己也是皇后入宫之后才被安排的进了内府,后来被钱大人安排到了总管的身边,在皇帝身边服侍,时时将吾皇的动向告诉皇后。
几日前姐姐将一物交给了他,说是钱大人带进宫交给皇后的,皇后让姐姐将东西交给他,伺机下载吾皇的饭食茶水里,他不知道那是毒药啊,没想到竟然害了吾皇,如此说了一番之后,又受了一番的刑罚,熬不住断了气。
负责审问的都是隐卫,得知此事之后也是大为震惊,但却对小七的话深信不疑,没人能熬得过隐卫的刑法,看了看躺在烧红的铁板上的‘人’,隐卫转身走了出去。
留下的人继续审问,景文帝中毒,身边亲近的人全都遭了秧,包括连总管在内,一共抓了七百多人,连夜的审讯后,又有两个熬不住的招了,都是和钱大人或者皇后宫里有关系的,几天的连夜审问下来有十二人招认,其余的都打死喊冤枉,所以隐卫也没留手,全部打死,那十二个人倒是留了活口,只是也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钱冲,毛瑟,李德明,安世卿四人这几日一直留在宫中,所以当隐卫拿来供词,四人也第一时间翻看了起来。
‘嘭!’毛瑟一拳锤在了桌上里发出沉闷的声音,然后转头狠厉的看着钱冲的方向。
几个人看完之后都是一脸愤恨的看向钱冲,而钱冲看完了之后嘴里念叨着怎么可能,冤枉,一抬头就看到了三双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睛。
“不··不是···我冤枉···血口喷人,本官从未送人入宫,也从没给皇后娘娘送过什么毒啊,你们··你们···”钱冲一脸惊恐,这些证词写的很详尽,人是什么时候进的宫,怎么进来的,怎么被安排到皇帝身边的,怎和和他和皇后联系,一件件写的真实,若是写的是别人,钱冲一定会信,但是怎么就成自己了呢···“毛··毛大人,承国公,李大人你们不能偏信一面之词啊,本官位高权重,女儿又是皇后,外孙是皇子,怎会做出自毁之事啊,污蔑国家重臣,此事,各位一定要查明啊···”看着三人神色变换,钱冲赶紧为自己分辨。
“哼,是清是浊,自会有人查明,但如今所有人证都指向钱大人,钱大人之前又一味地主张立新主,确实让人不得不深思啊,毛大人你说呢?”安世卿拍了拍手中的证词,将目光转向了毛瑟。
“承国公说的不错,不管如何,此事牵扯到钱大人,又牵扯到皇后,那就只能委屈钱大人和皇后娘娘了。”
“来人,将钱冲拿下,将皇后娘娘拘在后宫看管,不许通传消息,一经发现,立即拿下。”站在后面的周士贤这时出声,钱冲面前出现了几个锦衣隐卫,还不等钱冲分辨就将人拿下拖了出去。
周士贤收到消息,赶紧带人赶了回来,心中也是震惊,景文帝出事,牵扯甚大,他负责的隐卫虽然不会担太大的责任,但还是会被牵连。
隐卫在宫内的时候,只是负责保护景文帝,防止刺客奸细刺杀,至于验毒那是司医局的人负责的,所以若是景文帝遇刺身亡,那就是守卫和隐卫的责任了。
“竟敢篡国,钱冲还真是狗胆包天!”毛瑟愤然,“继续查,一丝一毫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皇后被拘在了奉祈宫中,连皇子和皇女都不能进入,身边的人也被捉了起来审问,让皇后很不安,但她这几日只顾伤心,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所以还不知自己被牵连,虽然不安,但因为还在伤心景文帝离世,也就没有深想,如今也正好,自己可以安心的为景文帝念经文了。
所有在供词上的人都被隐卫捉了起来,钱府众人也都下了狱,相关的人单独被隐卫带走,剩下的留给九门司衙的人审问。
几日之后,相继有人招供,供词一致指向了钱冲和皇后,甚至还有一个正得宠怀孕的妃嫔,隐卫极力的审问寻找物证,终于在钱府和皇后寝宫搜出了物证。
将人证物证集全之时,离景文帝仙去已经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北月又发生了件大事,但确是好事,缓和了景文帝暴毙对朝臣的冲击。
自安世卿将书稿送出去之后就没时间在过问,誊写了十日之后,书局将誊写好的书籍发放到了各地,引起了一片热潮。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武将虽然重要但却不如文臣,有识之士虽也有很多看不起武将莽夫但对于武将之帅文臣之首的安世卿却都是仰慕的。
各地州府书局放出安世卿署名著作的书籍,众多文人争相购买,只一日便已传遍,其书中内容被文人传阅。
众多书院也在拜读之后奉为启蒙授学的传世之作,掀起了一波热潮。
安世卿的名字又一次的传遍了北月,而因其书的后序,安琪的名字也出现在了众人口中,各州府的学子不知安琪其人,只当做是安世卿的友人,所以也是大加敬佩,从安世卿所写的后序看来,这书中的内容都是由安琪亲口所述,安世卿所写,所以对安琪更是好奇,为何如此有大学问的文豪却从来没听说过···
京中也是一片热议,当然议论的也是安琪其人,外州的人不知道,但是京中的人却都是知道安琪的,承国公安世卿的爱女,谁不知道,但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怎能说出如此传世的文字,有的说安琪天赋异禀,有的说只是国公大人一时兴起随意写上去的,各种说法不一,热潮一直持续着,直到景文帝离世的消息传出来。
安琪在府中却黑了脸,因为直到老爹干的好事,所以这几天安琪一直在关注着外面,也每日让人打探,谁知竟然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安琪,那些真的是你写的?”冷剑陈锋几人围住了安琪,那些书他们也是人手一本,看到最后才发现出现了安琪的名字,在一看,写的竟然是安琪口述,安世卿执笔,这一下就震惊了几个小伙伴,几人商量了之后,在这天下了武课之后围住了安琪。
“我不认字!”黑脸···
“额,对哦,那就不是你写的了,那为何老师要这样写呢···”乐正珊拿着一本三字经,翻到最后一页。
“·······”黑脸···
“安琪你不认字,但是这也没说是你亲手写的啊,是你口述,老师写的,对不对?”陈锋将乐正珊手里的书抢了过来,给安琪看。
“····是我口述,老爹写的,满意了?”黑脸。
“哇,安琪你好棒啊,原来你是我们中文学最好的。”
几个小伙伴一脸崇拜的看着安琪,安琪····黑脸。
说好的不带我的,怎么老爹竟然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若是修稿还好,可你写的竟然是由我口述,你执笔,安琪真是崩溃,心中也在酝酿着等老爹回来怎么怎么的,脸色也一直黑了好几天,导致跟师傅学武的时候下手重了点,把几个人打成了熊猫,自己虽然没成熊猫但腿却青了好几块。
景文帝死后四十九日,行文发了出来,昭告天下,又于当日,将钱冲和皇后合谋害死景文帝的事情张榜,一时间各地官员纷纷上奏,处置皇后和钱冲,更有激进的直接连皇子皇女都要一起处置。
百姓对此到时没有什么大的起伏,皇帝谁坐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不管是谁都轮不到他们,不管是谁还是要一样的生活下去,百姓只希望吃饱穿暖,对这些事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