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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径自离去

“殿下。”外面蓦地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

华宁修原本凝眸看着她,闻言,抬眸看向小筑烟纱处。外面恭敬的声音又继续道:“太星君已经在殿外恭候。”

烟纱后根本无人,可这声音居然近在咫尺,就算这人内力浑厚之极已不可能在内殿通过如此迂回的转角传到这里。

她心中疑惑,却见华宁修已经看过来,神色微微轻缓,双瞳却依旧点疏冷:“因为什么。”

他再一次朝自己逼近,那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就这样从他身上溢进鼻尖,酸的她几乎忍不住落下泪来。

“因为奴婢知道天后她关心殿下的身体“嫣夜来忙的跪下来,低下头去,掩住眸中的泪水,努力平复自己的声音:“因而一到琼华宫便先来向殿下问安,哪知走差了路,这才闯了进来。”

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一定不能,嫣夜来在心中这样告诫自己,忐忑的等着他的反应,却见他一丝动静也无,片刻后反而转身离去。

“跟本宫出来。”他淡淡扔下一句话,声音中仿佛少了一丝冷意。

嫣夜来有些不明其意,但还是站起身来,抹掉眼角的湿润,快步跟了上去。

华宁修走在前头,她小心翼翼跟在后头,然而,烟纱撩起的那一刻,嫣夜来心头还是蓦地一跳。

原先曲曲折折的通道早已不见,小筑拐过一个弯,便就到了内殿。她能看到四五个侍卫笔直地立在那里,以及不远处跪着的紫荆。

嫣夜来满目惊诧,却见华宁修已与那个唤作太星君的老头转入偏殿另一处。她尤不敢相信,又回头望望,之前通道种种迂回只觉得是自己的臆想,一时又觉得的确是内有乾坤。

紫荆已经凑了上来,对着她使眼神,小声道:“紫鸳姐姐?”

嫣夜来看了她一眼,而后摇摇头。紫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却并无意外之色,只捂着胸口道:“方才好险,我以为殿下会处置了你我呢!”她用手在脖子边比划了个手势。

“的确是侥幸。”嫣夜来道:“你先回住处安置一下,我还有事要处理,稍后再回去。”

“恩。你小心点。”紫荆点点头,也不多问,径自离去。

而嫣夜来也并未去做什么,只是在内殿做些轻微的清扫工作,虽然内殿早已被紫荆清理的很干净,一尘不染,可她还是擦了一遍又一遍,反复的做着这一件事。

此举引来内殿一些侍卫的侧目,可嫣夜来却毫不在意,仍旧仔细的擦着,直到等到晨曦碰见的那个老者。

“阁老。”嫣夜来眼睛一亮,忙的丢下手中的抹布,小声喊道。

那老者原本正欲往偏殿书房而去,闻言朝这边看来,只一瞬便面露不屑之色,而后兀自顾自己而去。

嫣夜来急了,忙的上前几步拽住他的衣袖,还未说什么,那老者便已甩开她,怒目而视道:“你这婢子,休得放肆!”

他的仪态本就带着点威严,如今动起火来更是慑人。可嫣夜来却并不惧,只是看着他道:“阁老,事从权宜奴婢此次就算失仪,亦要试一次!”

可那老者并不予她机会,冷冷哼了句“废话连篇!”抬步便往里走。

嫣夜来急了,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那老者便骤然止住了步子,倏地回过身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七分震惊三分怀疑:“此话当真?!”

偏殿书房内,华宁修一身雪衣负手立于窗前,窗外夕阳西斜,落在错落有致的花树上,格外宁谧,而这样的宁谧不会持续太久了。

身后,那老者由于之前一番激烈之词,现下脸色依旧还是温怒的。“事已至此,不知殿下作何打算?”早在华炎天帝之时,他就是天界的肱骨之臣,处处被委以重任,三界大乱之后,华宁枫殁,殷紫芙便将他调到了一个闲职,他虽多有不满,但天界有能之士不少,只要天下太平,于他而言,什么职位并不重要,他就做个闲臣,修身养性也不错。

然而,事与愿违,天界的情形每况愈下,而华奕又年幼,殷紫芙牝鸡司晨,他天帝之位根本就是虚的。他每每朝上向殷紫芙进言,十有八、九都是被驳回,因而心中十分不快。身为两届朝臣,眼见着天界面临即将被妖界吞噬的危机,他却何事都不能做,心中更是抑郁。

如今,教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如何能不怒,如何不气呢!

“阁老的意思本宫明白,只不过……”华宁修顿了顿,淡淡道:“一切还是那原计划而行!”相较于老者的忿忿,他的反应异常平静。

“殿下!”那老者闻言,眉头骤拧,快步上前欲要说什么,几步之后,却又蓦地止住了脚步,捋了把白须,望着华宁修从容的侧脸,若有所思,而后脸色稍霁,试探道:“殿下莫不是早已知晓了个中缘由,想要将计就计?”

他是前朝重臣,亦是看着华宁修长大的,凭心而论,在能力上,华宁修很像年轻时的华炎天帝,只不过,他心性淡漠,无心政事,否则,天界又岂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而这样一个人,在面对如斯变数下,依旧处变不惊,想来必是早有对策了。

华宁修闻言,微微勾了勾唇,转过身来,任然只道:“本宫说过,此事阁老只需当作未发生过即可。”

“恩。”那老者点点头,目光之中流露出赞赏之色。他相信华宁修之才,定然不会让他失望。只不过……

他看了看华宁修欲言又止。

“阁老有事不妨直言。”华宁修道。

“是。”那老者微微拧眉,思忖片刻后终于道:“老夫不知天后派身边的侍婢来琼华宫是何意图,只不过,殿下还是……以防万一为好。”

“恩。”华宁修点点头,思及今日之事,眸光又变为极淡。

“可是,”那老者捻着白须,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之色,继续道:“虽说要防,可今日之事,老夫却是从她的口中得知的,而且……”思及那婢子焦急的神色,老者淡褐色的眸子愈加困惑:“而且她还拜托老夫,万不能让你知晓是她所言。”

“哦?”凤目微微一挑,华宁修隽淡的脸上掠过一丝讶异。

大殿外,嫣夜来原本想等那老者,询问情况如何,却左右不见那他出来,而又时至日落,她不好再留在殿内,只好三步一回头的离开殿内。

其实,她想过当面将事情告知华宁修,顺便把华奕的怪异的病情也一并透露给他。然而,与她而言,真的有太多顾虑。若然华宁修问起缘由,她毕竟是天后身边的贴身婢女,若不能说出个事出有因,想来华宁修是不会信她的。

更何况……她现在根本不能面对他,只要稍稍对上他的眉眼,她便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南极老翁虽予幻影神珠让她服下,在常人看来,她就是紫鸢无异。

但是,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这般失措。怕他不信自己的话,更怕他看出端倪认出自己……那后果,她根本不敢想。

虽然,方才见他在自己面前发怒之时,她很想冲上去,抱着他,而后狠狠的打他,问他何为将所有事隐瞒与她,为何不告而别。可是,她终究没有那么做。

因为,如此一来,会分散他的心神,打乱他的计划,于战事无益!他既宁愿瞒她一切也不愿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他的心意,她想她是明白的。

她回头忘了最后一眼,见那老者还未出来,终于仰头舒了口气,朝外面而去。

而她方才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华宁修的眼中。此刻,他正立在书房,窗外正是嫣夜来离去的身影。

一个女子,在一日内为何会作出两件截然相反的事情?他想着,余光蓦地瞥到了她裙摆下那朵萎靡的紫鸢花,眸色渐渐幽深起来。

唔,她不会只是殷紫芙身边的侍婢,她的身份,不简单。

他想着,忽而提起案桌上的狼毫,在宣纸上挥笔而就,写下“紫鸢”二字。

此时已是月挂柳梢头,书房内奏折堆积如山,而华宁修依旧离在窗前,长睫低垂神色淡淡不知所思。月华缓缓透进来,落在他此刻正细看的那串晶石璎珞上,折射出别样的光芒。

许久之后,他神色悠远的望着前方,眸色似水,淡唇轻逸出两个字:“等我。”

这一夜,嫣夜来心事重重,根本无心入眠。

她既担心那老者是否已将话带到,又担心华宁修知晓后,是否会相信而采取行动。还有……还有,在他后院的小筑里,自己那近乎诡异的反应。直到现在,那蚀心凿骨的滋味嫣夜来依旧记忆犹新,只稍稍一触,便不敢再深想,那种痛,再也不想在经历一次。

前半夜,嫣夜来在各种不安中转辗反侧,直至后半夜才有困意,浑欲睡去之际,远处却蓦地有琴音响起,悠悠扬扬,如细流般穿过耳际,闻得嫣夜来忽而便没了睡意。

对面的床榻榻,紫荆陷于熟睡之中,似根本未受琴音的打扰。嫣夜来却躺不住了,掀被起身,坐在床榻边,静静的听着那琴音。

从前在绝情宫时,华宁修除了授她武艺,传她医术之外,最常做的一件事便是抚琴。而也唯独就练琴一事,华宁修从不逼她,反倒是自己,时常躲在远处的角落里,偷偷望着他,听他抚琴。

只是这首曲子她确定自己从未听他弹过,可此时听来,却觉得万分熟悉,似听过许多次。

琴声如诉,每个音弦都似夹着一种情韵。嫣夜来静默良久后,终于披衣出门。

循着乐声而走,很快嫣夜来便又来到了那个小筑。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她根本没再见到任何分岔口,轻而易举便到了那里。

小筑中烟纱被晚风吹的半高,嫣夜来悄悄倚在烟纱旁的门框上,勿需动手,便轻易就能见着甲板上的人。

此时,月上中天,晚风徐徐,吹的那一树桃花漫天飞舞。月华下,那雪衣男子兀自低头弄琴,似根本未注意到这边。这样的场面,即使是世间的锦绣风华,亦不外如是。

嫣夜来愣了片刻,微微松了口气,挨着门框做了下来,却还是忍不住偏过半个脸去看他。

夜很静,很谧,嫣夜来静静的听着琴声,清婉动人,袅袅不绝,渐渐地竟没那么怕被发现了。

她勾了勾唇,将头靠在门框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距离上次偷看他抚琴,已一年有余,可是,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半个世纪。能坐在这样近的距离看着他,嫣夜来觉得,不管往后会遇到怎样的风雨,在这一刻她都觉得是值得的。

琴音响了片刻之后,忽而又转为轻缓,嫣夜来原本正闭目倾听,闻声,倏地扭过头去。却见他依旧只坐在那里,修长的十指拨弄在琴弦间,风华绝代。

这样一幅临天伴月,落英缤纷的画面中,嫣夜来却隐隐觉得他的背影渐渐显的有些清孤冷寂。

是了,她几乎都忘了,这个天界有太多他痛苦抑或是不想忆起的往事。

从前南极老翁时常念念叨叨,唤他是木头人,食古不化,固执不堪。偶尔也会说起他与青宁之间的事,在但绝大多数的时候,嫣夜来都只是听着,逼着自己不去深想。

可现在她却终于能感受到那种感觉。

她庆幸他有这样的一种执念。

世事沧桑,繁华落尽。挚爱离世心灰意冷之后,他却依旧能带着这样一种执念,来到了凡间,试图为所爱之人寻求一线生机。

她庆幸,在他孤寂等待的五百年时光里,能与他遇见。尽管他几次三番都想要取她体内的莲心唤回青宁,可最终,他却放弃了唯一的机会,亦不愿伤她半分。

如今,为了五界的众生,他再次回到了这里,物是人非,以往的种种历历在目,他如何能不难过呢。

嫣夜来这样想着,心也开始慢慢痛了。她靠着门框,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暗中注视着自己,幽怨而沉痛。

但待她猛地睁开眼时,却又发现什么都没有。如此三四遍后,嫣夜来便觉得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许是她一时分了神,连琴声作了变换都未有察觉,直到她在琴音催使中昏然睡去,不远处甲板上的雪衣男子才微微顿了顿,放缓了节奏。

但他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止,低眉拨弄琴弦。琴音转为跌宕起伏,不绝如缕,身旁的桃树蓦地猛烈的颤动,那一树桃花纷纷散落下来,却又在半空之中定格,直到琴弦间华光一闪,那些桃瓣纷纷朝面前的湖面而去,如利剑般掷入湖心,片刻后,又全数漂浮上来,散漫整个湖面,风驰电掣将整个湖水冻结。

华宁修这才猛地按琴弦,结束了这次弹奏。他起身,缓缓行至湖边,冰霜盖湖,湖面上被冻结的成冰凌花的桃瓣异样璀璨。“本宫已冰封此湖,你们好好在湖底修炼,莫要妄图出来惹事,否则本宫赐你们魂飞魄散。”他淡淡说道,声音却冰冷的如这一池寒冰一般,不带一丝温度。

湖内发出低闷的咆哮声,不过,须臾又安静了下来。

天际已开始慢慢泛白,晨曦即将透过云层洒下来。他抬眼看了一眼,缓步走了回去。

小筑的门框旁,嫣夜来陷于自己的梦中,根本没有察觉。

白色的袍角在她身边停下,随后华宁修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是她?”他拧拧长眉,扫了一眼她的面容,确定就是紫薇殿那个婢女,紫鸢。

其实方才在她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察觉,只不过,冰封的过程不能中断,贸然出手只会功亏一篑,因此他才在琴音中参杂了安眠术,让她迅速入睡,好避免她的打扰。

只是,她现在眉头紧锁的模样,看似是梦到了不好的事情。凤眸微微一暗,华宁修在她眉前一拂,华光一闪之后,却并没有查探到什么。

继嫣夜来以后,她是第二个,他看不透身份,前世今生,甚至是梦,他都探不到。

天界竟然也有这样奇怪的女子!华宁修眉头深凝,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冰封的河面。

昨日,他匆匆赶到此处看见的情景,到现在还未能明白。

湖里是千年之前,他奉华炎天帝,下凡收服的魔界与妖界子民,他秘密将他们镇在自己寝殿的后院,为的就是以防他们破解封印,逃窜出来大肆为患。

千年以来,一直相安无事,未料到昨日,湖底的妖魔竟骤然发狂,倾力欲要从破封印。

而这只是其一,更为让他不解的是,他们所以发狂并不是受了某种催使,而是……恐惧!

因为恐惧,而想要逃窜!

他们居然会对这位女子恐惧,这一点,他着实不解!

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复又看了她一眼,终于起身,离开了此处。

片刻后,有小将奉命而来,将手中的墨色狐裘盖在了嫣夜来的身上,而后悄然离去。

嫣夜来却恍若未觉,额间薄汗微渗,菱唇发白,似发起了噩梦。

几个时辰后,艳阳高照。

自从华宁修回来之后,殷紫芙将战事全部交由华宁修处置,自己则以照顾幼子为由,安静的呆在了紫薇殿。华宁修不喜繁文礼节,只吩咐各仙各守其职,若有要事相奏,来琼华宫商谈即可,不必日日上朝。

此刻,华宁修书房内,最后一波仙臣终于离去,书案上的奏折也已堆积如山。

嫣夜来小心翼翼端着茶水进来,见他正伏案而作,便将茶水放到不远处的茶几之上,便转身离去。自从醒来之后,她的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菱唇亦是泛白。她只记得昨晚她偷看他抚琴,之后便什么事都记不得了。

好似之后还做了梦,梦见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只不过一觉醒来之后,她便全然忘却了。

她努力的去想,但最终都未能想起。

她抬袖试了试额间的薄汗,正欲转身离去,不想身后的人却蓦地开口了:“等等。”华宁修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道:“替本宫碾磨!”

嫣夜来猛地顿住,回头望着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记忆中,华宁修在处理事务是不喜人相伴左右的,怎么今日唤她碾磨?

见没有回应,华宁修抬头看了她一眼,提起朱砂笔继续在奏折上点点圈圈:“过来。”

嫣夜来再次愣了愣,随后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砚台的确快干了,嫣夜来添了些水,拿起墨细细的磨了起来。

由于需处理的奏折众多,他批得很快,字体挥笔而下却自成一番风骨,嫣夜来一边磨着一边看的入了神。

“日落之前,本宫要去一趟紫薇殿替奕儿疗伤,你随本宫一道去!”华宁修将手中处理好的折子丢到一旁,瞥了她眼,随手又拿起一道折子。

“恩?”嫣夜来手势一顿,食指一偏即刻染上了墨。“殿下是吩咐奴婢吗?”她问。

华宁修却没有回答,仿若方才没有说话一般,兀自批理折子。

嫣夜来抿抿唇,心中有些复杂。她不能再让他输真气与华奕了。

昨日,她拜托那老者将消息传与他,不知他信与否。若是不信,依那老者的性子,该早就找上自己才对。而那老者并未出现,那是不是说明,华宁修相信了他的话。

然而,若他相信的话,为何还会替华奕去疗伤?

嫣夜来矛盾了,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墨:“其实天帝的病一直都娘娘的心病,只不过,时经几百年,却怎么也不见好转,奴婢觉得,也许是大家未能寻到其中的病根,否则,该不会托病至此。”她小心的说着,一面注意着他的神色。

华宁修笔尖微微一顿,唇角无声的勾起:“你叫紫鸢?”

见他看向自己,许是心虚,嫣夜来忙的低下头,欠了欠身子,回道:“是。”

华宁修将笔搁在笔架上,抬眸看着她,淡声道:“本宫记得在本宫离宫前天后并没有贴身婢女,你是从何而来的?”

他好以整暇的看着她,声音清润,丝毫没有平时的淡漠。

嫣夜来搅了搅帕子,闻言,毫无迟疑道:“百年以前,妖界时常侵扰天界,一次战役中,奴婢替天帝挡了一刀,天后念及奴婢有功,便将奴婢带在身边。奴婢幸得提携,无以为报,誓以一生效忠天界。”

她不是没有准备,早在先前她就已经想好,一旦他问起,她便这么答。她方才说的是效忠天界,而不是娘娘,为的就是希望他明白自己并不是与天后同流合污之人,同时又坐实了自己是紫鸢的身份。

“哦?”华宁修微微挑了挑眉,仍旧只看着她,似乎是不信。

嫣夜来心猛地一跳,生怕他不信,想也未想,直接摞起袖子,露出上次与真紫鸢比划时留下的伤痕:“殿下看,这便是上次留下的伤痕。”

伤痕在她的小臂处,长约两寸,弯曲狰狞,蜿蜒至她的手腕处。

华宁修低眉看了一眼,眉心微微一拧,而后抬眼看向她,隽淡的脸上露出淡雅的笑意:“你很聪明。”

华宁修低眉看了一眼,眉心一拧,而后抬眼看向她,隽淡的脸上露出淡雅的笑意:“你很聪明。”

嫣夜来愣住,“很聪明”是什么意思?

华宁修已经再次伏案批起奏折来,他提笔在砚台上蘸了墨汁,兀自在奏折上写着批语。“下去吧。”他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漠,长眉间渐显冷疏,似乎方才的一席话是自己的幻觉。

嫣夜来有些目瞪口呆。

他的心思从来都是海底银针,她素来猜不透的他的想法,而此刻亦是。

她端起茶盘,迈出书房,将门轻轻合上,关门的那一刹那,终于还是忍不住抬眸望了他一眼。

他正低眉看着奏折,容颜冷凝,午后和煦的阳光,斜斜的打进来,洒在他的雪衣上,反射出朦胧的光华。

嫣夜来有一刹那的晕眩,仿佛他们还置身在绝情宫中,他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她依旧是倔强,那些曾经被自己认为是最痛苦的岁月,如今回忆起来,却觉得是莫大的幸福。

华宁修果然在日落之前处理好了事务,去了紫薇殿。

“二叔,二叔!”两人刚到紫薇殿,远远地便见着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朝这边扑来,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的小脸红扑扑的,格外粉嫩。乍一看,他跟平常的孩子无异,活奔乱跳,却怎么也看不出他已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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